第四百五十五章 霧散雲收(二十七)
“看來,文大人得到陛下的授權了。”看著離開的夜一,長孫飛燕若有所思的道。
“陶和對付起來容易,關鍵是袁天紹!”沐天青的劍眉漸漸鎖了起來,“你們準備的替身真的有把握能瞞得過袁天紹?”
“隻要不是袁天紹親自來,其餘人根本看不出破綻。”長孫飛燕肯定的道,“現在有一個問題,就是陶和和袁天紹私下聯絡的那條線一直沒找到脈絡,這個才是隱患。如果沒猜錯的話,他們兩個人應該有套定時聯絡的機製……”
長孫飛燕沒有再說下去,她知道以柳睿和沐天青的聰慧,應該知道沒說完的話的意思。
“盯梢的能接近陶和嗎?”柳睿問道。
“陶和的實力比我都還強一點,而且他本身也對隱蹤匿形極為擅長,所以隱部派出的人不敢靠的太近。”長孫飛燕答道。
“我明白了,是想讓我去盯人吧。”沐天青用手敲敲額頭無奈的道,“也好,反正這些天看不到天晴,出去走走也不錯。”
陶和很抓狂,同時也很慶幸,抓狂是因為看著手裏的東西發狂,慶幸是因為文侯把他派到這裏來了。
將手裏的事情理了個七七八八後陶和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本來他以為山西的鹽稅和商稅缺額八十萬兩已經很嚴重了,但現在還沒到關中,先期暗地裏派過去幾個人將一些東西報上來,陶和沒想殺人已經算是脾氣控製的不錯了。
“各類賦稅缺額二百萬兩,挪用賑災錢糧一百二十萬兩。”得出了這麽一個先期的數字後,陶和在山西坐不住了,但現在卻還沒有時間去關中,畢竟山西的事情還沒有徹底解決,屁股不擦幹淨點想象背後那人的手段陶和就一陣陣的頭皮發麻。
煩惱的將那些冊子往桌子上一扔,陶和看著桌上的燭台發呆。
如果隻是百萬兩銀子以內的事情,陶和還自信掩蓋的過去,隻要不超過二百萬兩,舍棄幾個炮灰陶和也能作主。但現在的情況,是三百萬兩以上了!陶和不禁對背後那勢力湧起了深深的怨念,吃一點占一點不要緊,但你能不能別吃相這麽難看!還有,手腳做幹淨一點會死啊,就算手腳不幹淨,就自己掏一點將虧額補齊一點,起碼別讓賬目那麽難看!更何苦,朝廷派到關中的禦史還是最難纏的。
“統領,怎麽辦?”陶和帶來的幾個人都是他的貼身死士,所以這些東西都沒有避諱他們,當即一個死士開口道,“要不要將何禦史……”沒有說下去,隻是在喉嚨間比了個刀的手勢然後一拉。
“何禦史絕對不能出事,一旦出事,我們損失的不止是關中的布置,甘隴一帶的布置也會暴露,甚至會殃及漢中。”陶和當即就否定了這個死士的提議,“何禦史現在到哪了?”
“我們是快馬前來的,何禦史則是按照禦史出巡的禮儀行進的,算算腳程,現在應該在平陽。”
“讓下麵的人動點兒手腳,讓何禦史感染風寒修養各十天半個月什麽的,無論如何,何禦史不能比我們先進秦地。”陶和開口道,然後將一本冊子拿了起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將山西這裏的首尾都弄幹淨點,當然,灰塵還是要留一點的。”
“那些晉商做的賬本合格嗎?”一個死士遲疑的道。
“那幫笨蛋,抓小放大了!”一提起這個陶和就火大,“告訴他們,如果賬本還做不好,不用禦史上門了,三天之後,我會帶人屠了他們九族!”
“是,統領!”
看著死士們出去了,陶和無奈的將背往椅背上一靠揉著眉心道:“沒一件省心的。”
袁天紹在六扇門的總部裏眉頭直跳。
雖然知道南邊撈錢夠狠,但袁天紹沒想到他們撈錢撈到了這麽狠的地步,陶和那邊還好說,以陶和的性子和身份,將三晉和關中搞定的問題應該不大,但兩淮地區和江南地區更是觸目驚心。
看著火苗將這些暗報一點點的吞噬,袁天紹無奈的搖了搖頭,無論如何,這件事都必須蒙過去。幸運的是,巡察禦史的速度比不上六扇門的速度,細細盤算了下,袁天紹發現最少都還有七天的時間可以利用。
趕緊的書寫了一張小紙條,袁天紹喚過貼身心腹低聲道:“用最快的速度發出去。”
那心腹眼睛一亮,趕緊的拿著紙條出門去了。
一刻鍾後,一間不起眼的屋子,一羽信鴿迅速飛起。
就在信鴿剛剛出城時,隻見一隻海東青從天上迅猛撲下,將信鴿一把抓住,然後迅速的往東飛去。
“還好,你調教的不錯,這信鴿沒死。”看著手下遞過來的完好的信鴿,文侯點點頭讚許道。
“咱家也沒別的本事,就這手調教鳥兒的本事還能入陛下的眼了。”一個穿著普通太監服的老太監笑吟吟的道,同時將一條子肥瘦相間的肉扔給了站在他肩上的海東青。
文侯並沒有自己動手取下信鴿腳下的竹管,而是交給了一旁的手下,畢竟這信鴿上絕對有隱秘的防止泄密的手段,對付這些小手段,還是交給專業的人去做比較好。
過了片刻,隻見手下將一小張展開的紙遞了過來,文侯接過來看看後又遞回去道:“按原樣子發出去。”
“是,大人。”
看著展翅飛走的信鴿,那太監摸摸光溜溜的下巴道:“文侯,有必要這麽小心翼翼嗎,直接上門抓人不好?”
“抓袁天紹容易,但抓他幕後之人難。”文侯搖搖頭道,“沒想到,邱家和袁天紹似乎隻是合作的關係,那袁天紹的幕後之人究竟是誰?”
“嗬嗬。”太監笑了幾聲,“文大人,你這就是當局者迷了,如果袁天紹就是幕後主使之一呢?天龍山一戰,一家之力是弄不出那個動靜出來的,為什麽主使的就一定是一家而不是幾家呢?”
看著大笑的這個內監,文侯頓時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