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顏憶如瘋了
069顏憶如瘋了
吃過飯,簡夏主動收拾洗碗,冷廷遇沒有攔著她,但是,看到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嚴晚晚小姐,他很不爽。
“嚴小姐,吃完就在坐著看電視,你不擔心長胖嗎?”
“嗬嗬.……”嚴晚晚立刻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邊往餐廳走一邊道,“四爺說的對,說的對,我和簡夏一起來洗碗收拾。”
簡夏,“.……”
冷廷遇這家夥,怎麽這麽狹隘呀!
“爸爸,那我幹什麽?”小家夥在椅子上晃著兩條小短腿,閃著格外黑亮的大眼睛,開心地問道。
“你乖乖去沙發上坐著。”
“那我會不會長胖?”小家夥很糾結地擰起了兩條細細的眉頭。
“你和小七就是要長胖一點才可愛。”
簡夏,“.……”
嚴晚晚,“.……”
……
當簡夏和嚴晚晚洗好碗收拾完從廚房裏出來的時候,某個男人正長腿交疊著靠在沙發裏,看著CCTV新聞頻道的7點半新聞,那慵懶又閑適的樣子,完全就是這公寓男主人的姿態,而小家夥已經扒在一旁,睡著了。
嚴晚晚看了一眼沙發上的男人,掩唇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忙了一天,累死我了,我要去洗澡,早點休息。”
冷廷遇斜了嚴晚晚一眼,絲毫不為所動,仍舊坐在那裏,看他的新聞聯播。
這下子,簡夏尷尬了。
“那個,四叔,小默好像很困了,你要不要帶她先回家。”簡夏走到小家夥的身邊坐下,輕撫著小家夥的發頂,話卻是對冷廷遇說的。
冷廷遇看向她,一雙諱莫如深的黑眸,情緒難明。
片刻之後,他伸手,將小家夥抱了起來,然後,從沙發裏起身。
“去給我開門。”
“哦。”
簡夏像是得到了拯救,趕緊就跑到冷廷遇的前麵,去開門,待冷廷遇抱著小家夥出門後,她又跟上去,小跑到電梯口,給他們按下了電梯。
“就這麽巴不得我趕緊走?”看著簡夏那副如釋重負的樣子,冷廷遇的臉又沉了。
“不是!有晩晚在,不方便。”
簡夏的話,幾乎不經大腦便脫口而出,但是一說完,她便又懊惱地想咬斷自己的舌頭。
她回答的這是什麽跟什麽呀!
“四叔,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是……”
冷廷遇揚唇,一雙深邃的黑眸格外灼亮,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簡夏抬頭,看向他,莫名地就沒有再下去。
有個成語,叫欲蓋彌彰,說不定,她越解釋越亂,索性不解釋了。
很快,“叮咚”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
“四叔,電梯到了。”
冷廷遇深深地看她一眼,忽然揚唇低笑一聲,然後,抱著女兒,進了電梯。
簡夏被他的這一笑,弄的渾身都不自在,她困惑地看著他,直到,電梯門緩緩地關上,她才收回視線,莫名有些沮喪地垂下頭去。
公寓裏,冷廷遇一走,嚴晚晚便直接躺到了沙發上,拿過遙控器,開始歡快地調台,沒有半點累了想要去洗澡休息的打算。
隻不過,她沒愜意了幾分鍾,放在茶幾上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拿過手機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
“哪位?”嚴晚晚懶懶地道。
“冷廷遇,給我下來。”冷廷遇的聲音,不冷不淡,但是,卻絕對不容置疑。
嚴晚晚一張花兒般的小臉立刻就焉了,“知道了,四哥。”
……
在電梯口愣了幾分鍾,正當簡夏轉身回去的時候,卻看到出來的嚴晚晚。
“晚晚,你去哪?”
嚴晚晚“嗬嗬”一笑,“去買包煙。”
——買煙?!
簡夏有些困惑地看著嚴晚晚,茶幾上不是就放著一盒卡碧嗎?
不過,她想說的時候,嚴晚晚人卻已經跑了。
……
回到公寓,簡夏腦海裏浮現的,卻仍舊是冷廷遇剛才坐在客廳沙發裏時那閑適又慵懶的模樣。
來到沙發前,在冷廷遇剛剛坐過的地方坐下,靠進沙發裏,簡夏輕咬下唇,緊緊地閉上了眼,清秀的眉頭,擰成了一團。
她明明是一個二十四歲的女人了,可為什麽在冷廷遇的麵前,卻總是像一個孩子一樣,不管說話做事,都那麽不經大腦,而且,明明知道冷廷遇對她,絕對不止是一個長輩對晚輩的關懷與疼愛,卻又每次都無法拒絕。
她這到底是怎麽啦?
她現在根本就還沒有和冷彥離婚,她是有夫之婦,就算她和冷彥離了婚,她和冷廷遇,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不要再做蠢事了,好不好?
簡夏突然好煩,為自己這尷尬的、不清不楚的身份。
忽然想起茶幾上嚴晚晚的那包卡碧,從不碰煙的她,拿了一支,點燃,嚐試著吸了一口。
因為是女性煙,所以,並沒有簡夏相像中的那麽嗆人,但是,對於第一次吸煙的她來說,味道卻也還算是蠻重的,好在是薄荷味,她也並不討厭。
嚐試輕輕地吸了一口之後,覺得自己還可以接受,簡夏便用力吸了起來。
“咳”“咳”“咳”.……
一口吸的太大,被嗆到,簡夏不停地咳嗽了起來,因為兩根肋骨有輕微的骨裂,一咳,原本沒什麽感覺的地方,便痛了起來,痛的她眼淚都出來了。
“喂,你沒事抽什麽煙呀!找虐是嗎?”
嚴晚晚回來,看到正捂著胸口劇烈咳嗽,眼連淚都咳出來了的簡夏,一把從她的手裏奪過了那根抽了三分之一的卡碧,然後給她倒了杯水。
簡夏接過,喝了一口,才止住了咳嗽。
“從來沒抽過,好奇,就抽一根。”
嚴晚晚收起自己的香煙,直接對著簡夏翻了個白眼,“那你從來沒睡過的帥哥,是不是也想睡一晚?”
“晚晚,你是不是想說……”
“我就打個比方,你別對號入座哈!”嚴晚晚剛才那句話,真沒別的意思。
但是,在簡夏看來,從嚴晚晚回來到冷廷遇離開,冷廷遇對她的好,表現的那麽明顯,嚴晚晚又不瞎不傻,難道會看不出來什麽嗎?
“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和我四叔保持距離?”簡夏看著嚴晚晚,如今,她是她唯一的好友,也是唯一可以述說心事的人,她當然想從她的那裏,得到一點合適的意見。
“幹嘛要保持距離?!”嚴晚晚就著簡夏剛才抽了三分之一的煙,用力的吸了一口,然後,青白色的煙霧緩緩從她性格的唇瓣間吐出,那姿態,別提有多妖嬈迷人,“難道就許他冷彥在外麵養女人,有私生子,幹那麽傷害你的事情,你就不能嗎?更何況,你現在已經提出跟他離婚了,而且勢必會跟他離婚,還有什麽好顧忌的呀!”
“可是,那是冷彥的四叔。”
“寶貝兒,”嚴晚晚交疊著一雙美腿,透過繚繞的青白煙霧眯著簡夏,“其實,你已經對冷廷遇動心了,對不對?”
簡夏看著嚴晚晚,莫名的,因為她這一句話,就亂了心跳。
嚴晚晚一笑,不用簡夏再回答,看她的眼神,她便懂了。
“是冷彥四叔又怎麽樣,冷廷遇和你又沒有血緣關係,你要真喜歡,就放開點,別總拿些有的沒有束縛自己。”
話音落下的同時,嚴晚晚的眼裏,閃過一抹極淺的黯然。
她讓簡夏放開點,別拿些有的沒的做幌子,可是她自己呢?
簡夏垂下雙眸,意味難明地扯了扯唇角,自然,也就沒有發現嚴晚晚情緒的變化。
“那你覺得,冷廷遇不會是第二個冷彥嗎?”
“他是冷廷遇,你覺得他有必要做第二個冷彥嗎?”
簡夏忽然一笑,從沙發裏站了起來,“好累,我先去洗澡了。”
嚴晚晚直接白了她一眼,沒說話。
簡夏伸手過去,又把嚴晚晚夾在指間的半根卡碧搶了過來,然後大步往洗手間的方向去。
是呀!冷廷遇不會做第二個冷彥,但是,他是冷廷遇呀,他要是真的喜歡她,又是因為什麽呢?這份喜歡,又能維持多久呢?
……
翌日,小家夥又來了,但是,還她來的,卻不是冷廷遇,而是老太太。
老太太不僅帶來了小家夥,還帶來了青姨和好多吃的用的,還有各類補品,青姨在公寓裏忙上忙下,做了豐盛的午餐。
不過,簡夏似乎並沒有昨天的好胃口,即使青姨做的飯菜很好吃,她也隻是吃了一碗飯,便放下了碗筷。
“小七呀,告訴奶奶,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呀?”老太太關切地問道。
簡夏笑笑,“沒有,就是早餐吃的太晚,不餓。”
“唉!”老太太深歎口氣,心疼地道,“是爺爺奶奶虧欠了你,如果你母親還在的話,.……”
“奶奶,我真的沒事,我現在很好,有您和爺爺的疼愛,是我幾世才修來的福氣,您以後不要再自責了,好嗎?”
其實,簡夏很想問,冷廷遇去哪了?但是,好幾次,都沒有開口,後來想想,冷廷遇去哪又關她什麽事,他的行蹤,哪裏是她應該關心的,所以,最後幹脆就放棄了。
老太太拉過簡夏的手,慈愛地道,“你要是有什麽需要,一定要告訴爺爺奶奶,別苦了自己,知道嗎?”
“嗯,我會的。”
老太太不讓簡夏去上班,簡夏休息了四天,呆在公寓裏,感覺自己都快發黴了,第五天的時候,終於忍不住跑去了公司,遇到冷思琪,才知道冷廷遇回了歐洲處理事情,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回來。
簡夏的心裏,頓時湧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來。
那種失落,就像自己的心被忽然挖空了一塊,空落落的,沒了寄托。
隻是,她為什麽要失落呢?
簡夏覺得自己還真是好笑,難道冷廷遇去哪裏,應該要向她報備嗎?
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麵淅淅瀝瀝下著的小雨,她突然就失去了人生的目標。
以前,她有丈夫,有孩子,整個心裏都被填的滿滿的。
現在,她還有什麽?
入秋的天氣,微涼,簡夏下意識地,收攏了雙臂,抱緊了自己。
不知道過了多久,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簡夏回過神來,走到辦公桌前,看到手機屏幕上跳動著的來電顯示,她的呼吸一滯,連心跳,都漏了一拍。
“喂,總裁。”
接通電話,簡夏的聲音裏,帶著她自己完全無法察覺的一股委屈與難過,莫名的委屈與難過。
“傷都沒好,誰讓你跑去上班的?”
電話那頭傳來的,是男人低低的斥責聲,沉穩、有力,帶著磁性,同時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
簡夏鼻子一酸,忽然便濕了眼眶。
“我沒事,已經好了。”她強做鎮定,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沒有任何的異常。
“是麽?”
簡夏低頭,輕咬唇角,沒有答話。
一時間,兩個人陷入了沉默,誰有沒有說話,隻有彼此的呼吸聲,通過電磁波,萬裏傳遞,清晰可聞。
但是,哪怕隻是這樣靜靜地聽著冷廷遇的呼吸聲,簡夏的心裏,也感覺到無比的安穩。
“我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完,大概還要兩三天的樣子才能回來。”良久的沉默之後,男人低低沉沉的嗓音,終於再次傳來。
簡夏點頭,從鼻腔裏發出一個“嗯”的音符。
“有什麽事情,你可以直接打電話給我,或者找李複。”
“好。”
電話的兩頭,再次陷入了沉默,隨著這份沉默的一秒秒流逝,簡夏的心跳,“噗通”“噗通”不停地加快,為了不讓電話那頭的男人察覺出自己的異常,簡夏隻好率先打破沉默道,“總裁,如果沒什麽事,我先掛了。”
“掛吧。”
簡夏輕咬唇角,卻並沒有立刻掛斷,等了足足三秒後,感覺冷廷遇並沒有率先掛斷電話的意思,她才匆匆結束了這一通電話。
此刻,心湖的漣漪,已經混亂的不能自已。
……
顏憶如的案子下午開審,簡夏沒有去聽審,但是結果,她卻一清二楚。
法院並沒有判顏憶如死刑,而是判了無期徒刑。
無期徒刑,代表的就是永遠止境的折磨。
老爺子老太太寵她,心疼她,自然不會輕易放過顏憶如,再加上,兩個孩子,也確確實實是因顏憶如而死,老爺子就更加不可能放過她了。
不過,出乎大家意料的事情是,在送顏憶如去看守所的路上,她卻突然發了瘋,還咬傷了警察。
當天晚上,顏憶如被送去做精神鑒定,診斷出來,她確實是瘋了。
結束和老太太的通話,簡夏陷進沙發裏,心裏,卻沒有一絲的輕鬆與歡喜,反而格外的沉重,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難過。
顏憶如瘋了,她就這樣瘋了。
一個她認識了二十年,二十年來,當成親姐姐一樣對待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這樣瘋了。
回想從前的種種,她和顏憶如之間,也有過那麽多的歡樂時光,如果不是顏憶如,她在孤兒院的那九年時光,又是該是多麽的孤單和寂寞。
她恨她嗎?或許在知道顏憶如瘋掉之前,她是真的很恨她的。
但是,這一刻,她不恨她了,一點也不恨了。
“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不會是在想你家四叔吧?”嚴晚晚洗完澡,裹著浴巾擦著頭發從洗手間出來,看到簡夏,不禁打趣道。
簡夏抬眸看向她,格外平靜地道,“顏憶如瘋了。”
“真的假的?!”顯然,聽到這個消息,嚴晚晚很震驚,擦頭發的動作一時停在了那裏,瞪大了一雙漂亮的貓眼,“早不瘋晚不瘋,偏偏這個時候瘋,不會是那個騷浪賤在玩心機吧?”
簡夏搖搖頭,“已經送去做過精神鑒定了,是真瘋了。”
嚴晚晚撇了撇嘴,來到簡夏的身邊一屁股坐下,把手裏的毛巾一甩,有些氣憤地道,“那豈不便宜那個騷浪賤了?”
簡夏拿過被嚴晚晚甩掉的毛巾,然後跪在沙發上,給嚴晚晚一邊擦著還在滴水的頭發一邊回答道,“她會被送去精神病院,日子應該也不會好過。”
“那也便宜她了,總比在監獄舒服呀!”
簡夏笑笑,沒有再說話。
她相信,老爺子一定不會就這麽輕易放過顏憶如的。
……
翌日,下午快下班的時候,簡夏竟然接到精神病院打來的電話,說顏憶如一整天都在念叨著她的名字,一直不要命地往外衝,說要見她。
不管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員怎麽攔著她,撞到頭破血流,她都一直大叫著要見簡夏。
掛了電話,簡夏提前下了班,去了精神病院。
她到是想看看,顏憶如這倒底是假瘋,還是真的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