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 番外-瞬間鬼迷了心竅
嚴晚晚從滿月樓出來，去停車場取車，卻迎麵碰到了白季李的同事，張涵旭。
她和張涵旭之前也就見過兩三麵，如果不是張涵旭一眼認出她來，叫住了她，她根本就留意不到他。
“這麽久不見，你是越來越漂亮了。”張涵旭上下打量了一番嚴晚晚，樂嗬嗬地道。
嚴晚晚一笑，“哪裏，都黑的不像個中國人了。”
“你這身小麥色，健康，很適合你，不知道多少人羨慕。”張涵旭笑著，又道，“怎麽，剛從滿月樓出來？”
嚴晚晚點頭，笑著道，“對，原本約了人吃飯，但現在吃不成了。”
莫名的，雖然不想再和白季李有糾纏，但是對於白季李身邊的同事，她卻不想冷淡。
“今天剛好局裏有個同事生日，你以前也見過的，要不一起吧？”見嚴晚晚還沒有吃飯，張涵旭趕緊邀請，而從一開始見麵到現在，他都沒有提起過白季李，也沒有告訴嚴晚晚，白季李等一下也會來。
嚴晚晚微微一笑，禮貌拒絕道，“不了，呆會兒還有點事。”
張涵旭看著嚴晚晚，眉頭微皺著思忖了一下，又邀請道，“要不，我請你去對麵的咖啡館坐坐吧，說點事情。”
嚴晚晚亦是看著他，雖然並不覺得，她和張涵旭之間會有什麽事情好說的，但是，卻鬼使神差地沒有拒絕，而是點頭答應了。
張涵旭開懷一笑，“那走吧。”
“好。”
……
來到滿月樓對麵的咖啡館，張涵旭點了杯拿鐵，而嚴晚晚隻是要了杯檸檬水，趁著嚴晚晚低頭喝水的時候，張涵旭趕緊給白季李發了條微信。
手機那頭，已經下了班，正開車往滿月樓趕的白季李聽到手機的震動聲，淡淡瞟了一眼，看到亮起的屏幕上，顯示的“嚴晚晚”三個字，那雙深邃的黑眸，立刻便是一亮。
正好前麵路口紅燈亮起，他將車停下，然後拿過手機點開，看著張涵旭發給他的信息，不禁勾唇笑了，那雙黑眸更是亮的驚人，暗芒灼灼。
見到你媳婦兒了，我幫你拖住她，就在滿月來對麵的咖啡館，快來，後麵，是一個勝利的表情。
三十秒之後，紅燈轉綠燈，白季李踩下油門，將車快速地開了出去。
……
“這幾年，你好像不在惠南市，是吧？”看著嚴晚晚放下手裏的杯子後，張涵旭也收起手機，微微笑著問道。
嚴晚晚點頭，輕描淡寫地道，“嗯，去外麵走了走。”
“一個人，還是和朋友？”張涵旭有些八卦地問道。
其實，就是想知道嚴晚晚離開白季李的這三年，有沒有交新的男朋友。
嚴晚晚笑了，又豈能猜不到他八卦的用意，不過，她卻還是如實道，“一個人。”
莫名的，她現在就是不想讓白季李誤會什麽，哪怕她是真的下定了決定，不要再跟他有任何的糾葛。
“哇！那你可真厲害，一個女人在外麵，也不怕危險。”
嚴晚晚揚唇笑，“危險總是有的，自己小心一點就好。”
張涵旭看著嚴晚晚，頓了一下，還是直入話題道，“你在外麵的這幾年，一直沒跟季李聯係過嗎？”
就知道，張涵旭要跟她說的事，跟白季李脫不了關係。
但是此刻，嚴晚晚的內心是矛盾的，她想知道，又不想聽，所以，她沒有接話，隻是淡淡一笑後，側頭看向窗外。
見嚴晚晚不說話，張涵旭皺了皺眉，兀自又繼續開口道，“你不知道，兩年半前，季李在帶隊執行任務的時候，受過一次槍傷，那一槍，離心髒的位置隻有0.3毫米，差一點兒就要了他的命。”
也就在張涵旭話音落下的同時，嚴晚晚眉心驟然一蹙，正要去端桌上的水杯的手，一下子也僵在了半空中，失去了所有的反應。
張涵旭看到她那麽明顯的反應，心裏終於替白季李覺得值了一把，這三年來，沒有白等著嚴晚晚。
“其實，以季李的辦案經驗，還有他的反應和身手，他哪裏會受傷，但那一次，真的超乎所有人的意料。”看著嚴晚晚又漸漸地回過神來後，張涵旭又接著道。
嚴晚晚眉心再次緊蹙一下，忽然就心疼的鼻子泛酸，眼睛發熱發脹。
“他是怎麽受傷的？”終於，她還是沒有忍住，問了出來。
“那次，我們是去異地抓捕幾個毒品走私犯，對嫌疑犯進行圍捕的那天晚上，有一個女的從小巷裏逃竄，我發現後，立刻追了上去，.……”說到這兒，張涵旭突然停了下來，眼睛裏，湧起一抹自責來。
“然後呢？”嚴晚晚盯著他，追問。
張涵旭深籲口氣，像是做了很大的心理準備一樣，然後才又道，“然後，我怕那個女嫌疑犯逃了，所以對她舉起了槍！結果，.……”
又頓了頓，張涵旭才繼續道，“結果，就在我扣下扳機的時候，季李出現了，讓我別開槍，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然後呢？”
“然後，季李就撲了過來，用自己的身體，替那個女嫌疑犯擋住了我的子彈。”
“為什麽？”嚴晚晚震驚了，不敢置信地追問。
“因為那個女嫌疑犯的背影，看起來跟你很像。”
再一次，嚴晚晚怔忡了，愣愣地看著張涵旭，一動不動，更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其實我們大家都很清楚，那個人肯定不會是你，可是，因為你，季李就是在那一瞬間鬼迷了心竅，竟然用自己的身體去替一個嫌疑犯擋子彈。”看著不說話的嚴晚晚，張涵旭又說道。
隻有天知道，當看到白季李倒在血泊裏的那一刻，當時的他有多害怕，多擔心，在白季李脫離生命危險之前，他一度都有一槍崩了自己的想法。
看著張涵旭的唇瓣一開一合，嚴晚晚最終還是沒控製住，眼淚就那樣，在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悄無聲息地奪眶而出。
苦笑一下，張涵旭又接著道，“季李中彈搶救過來後，昏迷了整整半個月才醒來，出院後，又沒日沒夜的忙工作，三年來偵破的案子，比別人十年來偵破的還多。”
嚴晚晚終於回過神來，卻是趕緊低下頭去，拿過自己放在一旁的包包，然後一邊匆匆地起身一邊道，“對不起，時間差不多了，我該走了。”
話落，她也不等張涵旭回應，邁開長腿便大步離開。
張涵旭看著她那匆忙逃避的樣子，卻不是不禁唏噓。
原本是郎才女貌，怎麽看怎麽般配，又那麽相愛的一對人，怎麽就非得這樣互相折磨對方呢？
他是真的理解不了呀！
……
嚴晚晚埋頭大步衝到門口，一拉開門，便撞進了一堵肉牆裏。
“對……”
當她下意識地從那堵肉牆裏退出來，想要說“對不起”的時候，那無比熟悉眷戀的氣息，立刻將她包裹了。
驀地抬頭，映入她眼簾的，正是那張讓她此刻想的連骨髓都隱隱作痛的硬朗又英俊的麵龐。
隻是，她卻用盡渾身的力氣和所有的理智控製著自己，沒有撲進白季李的懷裏。
“怎麽哭了？”
看著眼前嚴晚晚臉上的那兩行清晰的淚痕，還有她眼睛時蓄滿的盈盈淚水，白季李抬手，長指挑起她的下頷，皺著眉頭問道。
嚴晚晚就這樣，一瞬不瞬地看著他，一言不發，隻想將他的模樣，再次清清楚楚的刻進腦海裏。
“跟我來。”
見嚴晚晚隻是看著自己，淚光閃爍，卻是不說話，白季李再次心疼地皺了皺眉，挑著她下頷的那隻手，轉而滑下去，握緊她微涼的小手，拉著她離開。
在這咖啡館的門口，並不適合說話，更不適合做點什麽。
嚴晚晚想要掙脫，想要停下腳步，不要跟著他，可是，身體卻已經完全不聽自己的使喚，像個傀儡似的，任由白季李牽著，一步步緊跟在他的後麵。
拉著嚴晚晚來到過馬路的路口，正好紅燈，好多行人都在路口等，白季李停下，緊牽著嚴晚晚站在人群之中，將她半護在自己的懷裏，然後抬起另外一隻手，去拭她臉上的淚珠。
很快，綠燈亮起，跟著人群，白季李仍舊緊緊地牽著嚴晚晚，走向馬路的對麵。
甚至都沒有問嚴晚晚的意思，他牽著她直接進了滿月樓，再單獨要了一個包廂，然後在服務生的帶領下，帶著嚴晚晚進去。
“你吃吧，我不餓，先走了。”
進了包廂後，嚴晚晚的情緒，終於穩定下來，理智，也終於回歸，所以，趁著白季李正要點菜的時候，她起身，直接便要往外走。
“晚晚，……”白季李立刻伸手，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無奈出口，“難道隻是和我一起吃頓飯，你都不願意了嗎？”
“隻是吃頓飯嗎？”嚴晚晚回頭，莫名其妙地問道。
白季李看著她，笑了，那深邃的眼眸裏，暗芒流轉，灼灼逼人。
對視片刻之後，他不答反問道，“你說呢？”
嚴晚晚雖然懊惱自己竟然會問出那樣的問題，但是問都問了，也收不回來了，所以，幹脆不說話，隻倔強的與白季李對視著，像是在執拗地等待著他的答案一樣。
最後，是白季李率先怕下陣了，點頭道，“嗯，就隻是吃頓飯，然後你想幹嘛，都隨你。”
對於白季李，這個自己深愛著的男人，嚴晚晚終是不能狠下心來，又或者是，是她對自己狠不下心來，所以，她點頭答應道，“好，那就吃吧。”
白季李一笑，這才鬆開了她的手，然後又站起來，去給她拉開位置，看著她重新坐好後，才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拿過菜單，熟練的點菜，而且，點的全是嚴晚晚喜歡吃的菜，而嚴晚晚則靜靜地坐在他的對麵，側頭看著窗外的車流，一言不發。
“怎麽過了三年，你倒是變得越來越愛哭了？”待點完菜，服務員出去之後，白季李看向嚴晚晚，好整以暇地開口道。
嚴晚晚從窗外收回視線，和白季李的目光相接，反問道，“這樣的我，是不是很討厭？”
拿不起，又放不下，這樣的自己，嚴晚晚確實是很討厭，從未有過的討厭。
白季李搖頭，“不是，我越來越喜歡了。”
嚴晚晚睨他一眼，懶得理他，直接又將頭側向了窗外，正好這時，白季李的手機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是白家保姆芳姐的號碼。
正常情況下，芳姐都不會打電話給他，除非是家裏有什麽急事，其他人都沒辦法，芳姐才會打到他這兒來。
當著嚴晚晚的麵，他毫不避諱地便接通了電話。
“喂。”
“二少爺，你有空嗎？”“嗚嗚.……我不要回家，我不回家，我不，我要找小叔.……”
聽到手機裏傳來侄子白南希地哭喊聲，白季李眉頭一皺，趕緊問道，“芳姐，怎麽啦？”
對麵的嚴晚晚聽到“芳姐”兩個字，也不由靜下心來，去聽白季李講電話。
電話那頭的芳姐正帶著小少爺白南希在回家的車上，一邊哄著白南希一邊繼續跟白季李道，“是這樣的，老首長和老夫人，還有小首長和夢茹都不在家，南希剛才在外麵玩了兩三個小時，我本來打算帶著他回去的，可是南希哭著就是不肯回去，還鬧著非得找你玩，你看……”
“我在滿月樓，你帶南希過來吧。”芳姐的話還沒有說完，白季李便直接道。
對於白南希這個聰明又可愛的侄子，白季李確確實實是很喜歡的。
“噯！我們離滿月樓不遠，我現在就帶南希過去。”
白季李淡淡“嗯”了一聲，直接掛斷了電話，然後看向對麵的嚴晚晚，解釋道，“我大哥大嫂生了個兒子，兩歲半了，叫白南希，你不介意他過來，跟我們一起吃飯吧？”
在白季李提到“兒子”這兩個字的時候，嚴晚晚的眼裏，明顯地劃過一抹黯然，但也隻是一瞬，幾乎快的讓人捕捉不到。
“不介意，你讓他過來吧。”
1;150850295305065白季李點頭，然後，又叫來了服務生，點了幾道小朋友愛吃的菜和甜品。
“你很喜歡你侄子嗎？”等白季李點好了，服務生又腿了出去之後，嚴晚晚沒忍住，又問道。
白季李看著她笑，笑容裏，是那種極其奢靡的寵溺與溫柔，就像要把嚴晚晚融化在他的笑容裏，如果不是愛極了一個人，相信沒有一個男人，會笑的像現在的白季李一樣。
嚴晚晚在他那樣迷人的笑容下，被他灼亮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然，堪堪撇開頭去。
“南希很可愛，也很聰明，嘴巴也甜，你呆會兒見了他，肯定也會喜歡的。”
嚴晚晚看著窗外，華麗璀璨下湧起的車河和匆匆的行人，那雙原本澄亮的眸子，卻是暗了暗，淡淡點頭“嗯”了一聲之後，她再也沒說什麽，因為以她現在和白季李的關係，也實在是沒什麽好多說的。
白季李坐在她對麵，靠近椅背裏，就在這不到一米五的距離間，毫不掩飾的赤露目光，一瞬不瞬看著她。
哪怕她和他之間就這樣，一句話也不說，但能讓他看著她，他便心滿意足了。
芳姐和白南希確實離滿月樓不遠，等服務員開始上菜的時候，芳姐也帶著小白少爺到了。
“小叔，小叔，.……”還沒有進包廂裏，門外，便傳來了白南希稚嫩又好聽的聲音。
嚴晚晚聽到，立刻便朝門口的方向看去，正好這時，芳姐牽著白嫩嫩的白南希出現在了門口。
或許，是愛屋及烏，又或許，是白南希長的真的太漂亮，跟個混血兒似的，隻是一眼，嚴晚晚便真的就喜歡上了他。
“嘿嘿.……小叔，小叔！”白南希一看到白季李，便掙脫了芳姐的手，邁著一雙肥肥的小短腿往白季李撲。
“南希，當心點，別摔著了。”芳姐見小家夥著急的樣子，趕緊跟在後麵，大聲叮囑。
白季李看著可愛的侄子，笑著起身，雙開雙臂俯身下去，一把接住白南希，將他抱了起來。
“好小子，才多久不見，你又長重了。”
“嗬嗬，二.……”芳姐看到這樣眉開眼笑的白季李，心裏不知道多高興，正要叫他的時候，眼角的餘光，卻瞥到了旁邊站了起來的嚴晚晚。
錯愕地朝嚴晚晚看過去，一開始的時候，芳姐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定睛看了又看之後，確定眼前的女人是嚴晚晚，不是白季李後，芳姐一下子不知道多開心，立刻大步走到了嚴晚晚的麵前，激動地牽過她的手，無比興奮地道，“嚴小姐，真的是你呀，你回來了！”
嚴晚晚看著眼前無比激動又興奮的芳姐，真的有些無所適從。
照理說，她也就去過白家一次，呆了一下午而已，芳姐就算記得她，那也不至於在第二次見到她的時候，這麽熱情，跟親媽見到了分別多年的親閨女似的。
“嗬嗬.……芳姐你好！”有些尷尬地笑笑，嚴晚晚禮貌地打招呼道。
“好！好！好！”芳姐連連點頭，開心地道，“你可算回來又跟二少爺在一起了，要不然，老夫人得自責愧疚一輩子去。”
聽著芳姐的話，嚴晚晚總算是有那麽一點兒明白，芳姐見到她，為什麽會這麽開心這麽激動了。
抬眸過去，看了一眼正抱著白南希的白季李一眼，嚴晚晚淡淡笑笑道，“芳姐，你誤會了，我和他，現在隻是普通的朋友，就是碰巧遇到，順便就一起吃頓飯而已。”
“啊！”聽著嚴晚晚的話，芳姐立刻就不好了。
她看了看白季李，又看了看嚴晚晚，一臉愁眉苦臉地道，“嚴小姐，你是不知道，你離開的.……”
“芳姐，你先回去吧。”芳姐的話還沒有說到點子上，白季李便趕緊打斷了她，又道，“南希先由我來照顧，晚點我會送他回去。”
“二少爺，.……”芳姐看向白季李，欲言又止。
“放心，我會照顧好南希的。”明明知道芳姐擔心的不是這個，白季李卻偏這樣說道。
芳姐看著白季李，惋惜地深歎了口氣，不算再想告訴嚴晚晚，這幾年來白季李因為他所受的相思之苦，但是她也大概了解白季李的性子，最不喜歡他的事情，別人來說三道四，更何況，她還隻是白家的一個保姆。
所以，她鬆開嚴晚晚的手，雖然惋惜卻很和藹地道，“嚴小姐，那你跟二少爺好好吃，我先走了。”
嚴晚晚點頭，淡淡揚唇，答應了一個“好”字。
芳姐又看向白季李和他懷裏的小家夥，叮囑兩句，然後，再次歎息一聲，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