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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是鴻門宴

  沈東湛的眼皮跳了跳,這兩個字似乎跟她與他,沒有半分關係,但現在還不能跟定遠侯府的人翻臉,尤其是這大小姐脾氣甚重的尚雲茶。


  “我還有要務在身,告辭!”言多必失,沈東湛怕尚雲茶雞蛋裏挑骨頭,轉身就走。


  誰知……


  尚雲茶是個不依不饒的性子,衝到沈東湛麵前,攔住了他的去路,握住了他的手,“你就這麽見不得我?好歹咱們也是有過夜夜笙簫之人,我至今都記得,沈指揮使好生厲害,折磨得人……欲,生,欲,死!”


  沈東湛咬肌微緊,眼底的不悅清晰可見,冷冷的抽回手立在那裏,“尚姑娘好歹也是個未出閣的姑娘,有些話還是不要宣之於口為好。”


  不遠處,周南急忙跑來,“爺,您怎麽在這?睿王殿下請您過去一趟。”


  見著尚雲茶在場,周南裝模作樣的拱手作禮,“尚姑娘有禮了!”


  有外人在場,尚雲茶還是要點臉麵的,此事隻能就此作罷。


  “今日你嫌棄我,來日你必後悔。”尚雲茶氣急敗壞的離開。


  瞧著尚雲茶離去的背影,周南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還好卑職來得及時,爺,您怎麽就撞上這女魔頭了?”


  沈東湛沉著臉,這是她撞上的嗎?

  “不過嘛,嫌她是真的,棄……委實算不上。”周南嘀咕著,“壓根沒有的事兒,自個在那樂嗬,還好意思說什麽嫌棄?”


  沈東湛一言不發,拂袖而去。


  真是,晦氣!

  周南緊隨其後,瞧著自家爺進了廂房,第一反應是洗手。


  “碰著您了?”周南低聲問。


  沈東湛沒說話,足足洗了三遍。


  見狀,周南便明白了,怕是真的沾著了,之前便是如此,而今又是如此,好在周南早就習以為常,見怪不怪。


  不過轉念一想,周南發出了來自靈魂的拷問,“之前蘇千戶與您碰碰搭搭的,她沒少沾您,也沒見著您犯這臭毛病,把她胳膊剁下來……”


  沈東湛一記眼刀子甩過來,擦手的動作停滯。


  “卑職什麽都沒說!”周南忙咧嘴賠笑,“真的真……唔!”


  沈東湛擦手的帕子,冷不丁塞進了他嘴裏,轉身出門。


  周南眨了眨眼,開個玩笑而已,怎麽……之前提及尚雲茶的時候,也沒見著他惱火,這提到了蘇閹狗,好像真的生氣了?

  出了門,沈東湛便去了睿王的院子。


  因為身份尊貴,又因為尚遠另有打算,所以將睿王安置在獨門獨院的地方,牆內都是帶來的侍衛,牆外都是定遠侯府的軍士。


  是禮遇,也是暗囚。


  慶安在門口行禮,“沈指揮使,殿下在裏頭等您多時了。”


  “知道了!”沈東湛進門。


  李玨負手立在窗前,背對著門口方向,聽得動靜,幽然轉過神來,目色探究的望著沈東湛。


  “睿王殿下。”沈東湛行禮。


  李玨歎口氣,“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入了這定遠侯府,就跟進了虎狼窩似的,無需再多禮,有什麽話隻管說,本王現在也沒別的法子了,能配合的一定配合。”


  沈東湛訝異於李玨的變化,之前的睿王一意孤行,可不是這樣通情達理。


  不過這樣也好,眼下這種情況,必須要李玨配合才能安然無恙。


  “殿下言重了,皇上在聖旨上言明,要尚遠跟著咱們一道回去,解兵卸甲,但是尚遠不會這麽輕易的跟咱們回殷都。”沈東湛深吸一口氣,“必要時候,可能會動手。”


  這正是李玨擔心之處,“你有幾成把握?”


  “下官……”沈東湛頓了頓,“沒有把握。”


  李玨駭然瞪大眼眸,聲音飆高,“你說什麽?”


  沒有把握?


  原以為父皇讓沈東湛跟著他,是因為沈東湛武藝高強,最後關鍵時候能護他周全,誰知道沈東湛是個草包,到了這個時候才說出……


  “下官技不如人,贏不了定遠侯。”沈東湛說得直白。


  如此的,清楚明白。


  李玨一個踉蹌,若不是扶著窗棱,隻怕已經癱軟在地,“你明知道會動手,怎麽不提前說,現如今身陷定遠侯府,若是尚遠動手,必死無疑。”


  沈東湛死了也就算了,他李玨是皇上寵愛的睿王殿下,來日一爭皇位,說不定能當上皇帝,可若是死在尚遠這亂臣賊子手裏,豈非冤得慌?

  他不想死,也不能死!

  他還有皇位要繼承!


  “下官無論如何,都會先護住睿王殿下的周全。”沈東湛行禮。


  李玨在屋內來回的走,“你都自身難保了,還護本王周全?嗬,這不是笑話嗎?沈東湛,你可知道本王、本王還有諸多事沒做,不能死!”


  “凡事總有例外。”沈東湛不慌不忙,“留下,未必是死,殿下不用如此慌張。定遠侯既接了聖旨,就該同咱們一道回殷都。”


  李玨拂袖低喝,“回個屁,就他這老狐狸,還指望他能跟本王回去?今晚洗塵宴,隻怕是本王的最後一頓!”


  這擺明了,鴻門宴。


  “縱然是鴻門宴,睿王殿下也該拿出皇子的氣度,咱們是來宣旨的,若是現在便懼於定遠侯的威勢之下,傳回殷都,隻怕會顏麵無存。”沈東湛躬身,“請睿王殿下,淡定!”


  淡定?


  李玨張了張嘴,責備的話到了嘴邊又生生咽下,現如今跟沈東湛叫板,沒什麽好處,若是把他惹怒了,這人一身功夫,把他丟下就跑了,那可如何是好?


  “罷了!”李玨揉著眉心,“今晚本王會按時赴宴,你要做好準備,若是本王……”


  算了,不吉利的話就不必再說。


  沈東湛沒多說,行了禮便退出。


  摸清楚了睿王的心思,沈東湛心裏便有了底,貪生怕死也有好處,雖然會壞事,但為了求生會服軟,這麽一來,睿王會暫時聽他安排。


  “爺?”周南行禮。


  長廊裏,到處都是定遠侯府的守衛,想說話也得小心翼翼,謹防隔牆有耳。


  “晚上怎麽辦?”周南問。


  銳利的眸,快速環顧四周,沈東湛睨了他一眼,“照計劃行事。”


  “是!”周南頷首。


  回到房間,沈東湛將隨行箱子裏的畫匣子取出。


  周南詫異,八卦的湊上來,“爺,不會真的用得上吧?蘇閹狗逗你玩呢,定遠侯那大刀一下來,她自個肩膀都少半截,您要是用這畫匣子去擋,估摸這腦袋都能被削下來。還是省省力氣,別帶著了,放身上備覺硌得慌!”


  “硌得慌?”沈東湛問。


  周南點頭,“對!”


  音落,沈東湛便將畫匣子丟給他,“帶著,硌你!”


  周南:“??”


  “別給我弄丟了,若是真的到了用處,這便是最後的一線生機。”不知道為何,沈東湛還是要相信蘇幕一次,畢竟生死關頭。


  他,也沒有別的選擇。


  尚遠之前對蘇幕出手,重創蘇幕,所以沈東湛知道尚遠的底細,若是那一刀砍過來,沈東湛也不一定能扛得住。


  周南將東西手下,由他貼身收著,似乎是最好、最不容易惹人懷疑的選擇。


  夜色,漸暗。


  到了夜裏,花園裏燈火璀璨,香氣杳渺。


  睿王李玨走在前麵,與尚遠同行,沈東湛走在後麵,鎮定自若。


  宴無好宴。


  “殿下,請!”尚遠行禮。


  李玨喉間滾動,扯著一抹僵硬的笑,坐在上位處,“今日得蒙定遠侯盛情款待,等回到了殷都,本王一定會盡地主之誼,還望到時候,定遠侯不要推辭。”


  “殿下多慮了,您是主,咱是臣,您有命,咱自然得從命!”尚遠笑了笑,“請!”


  請?

  李玨瞧著手邊的筷子,半晌沒敢動,這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誰知道會不會有毒?萬一真的有毒,他不得死在這兒?


  想了想,李玨下意識的扭頭去看一旁的沈東湛。


  這,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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