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回 不聽話的毛毛蟲
林洋第一次喝了這麽多的酒,也許是今天終於遇到了酒友,虎子哥臉上的愁雲終於散了,在酒精的左右下,平時沒有幾句話的他也開始誇誇其談起來。
他們圍繞著槍,說到戰場,說到戰爭,說到死去的戰友,向林洋傾訴他傳奇的經曆。
說到高興之處林洋陪著他傻笑,說到傷心之處,林洋聽著他動情的哭訴。
憤怒時開幾槍發泄發泄,高興時開幾槍慶祝慶祝,可是在佳佳眼裏兩個人像瘋子一樣無法理喻。
隻到夜幕降臨,林洋才靠著石壁呼呼的睡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連自己什麽時候上的床都不知道,高粱酒不上頭卻讓他整整睡了一夜。
洞裏的火堆還微微的閃著紅光,佳佳身底下墊著烏拉草在火堆旁蜷縮著。
他試探著沒有拄拐從床上下來,慢慢悠悠的向前趟著走了一步,傷腿不是很疼,可以支撐一下身體了,他低頭看看綁著的那些夾板,好像剛剛被人整理過。又重新綁的結結實實的。
他看了一眼佳佳,心裏升起些許的暖意,佳佳身上的衣服已經沒有以前那麽整潔了,褲腿上還沾著髒兮兮的泥巴。從出事那天起到現在,她從來都沒有梳洗過。水源的獲取非常的艱辛,攀附著涯壁旁邊的山藤,踩著涯壁突出的石縫,到洞口上麵的一條隻能伸進一隻胳膊的縫隙裏,滴滴答答,從上麵滲下的水少的可憐,半天才夠給林洋熬湯的。哪有多餘的水用來洗臉。這對於愛幹淨愛臭美的她來說是個多麽不可思議的事情啊!
林洋懷著一顆感激的心,慢慢的蹲下身,關切的欣賞著佳佳的睡姿。
她蜷縮著側著身體,一條手臂枕在頭下,長發遮著半張臉,另一側的臉擠壓的胖嘟嘟的像個嬰兒,每次靜靜的欣賞,腦海裏都會出現在別墅房間尋找衣服的那一幕……,忘不了的一直是那些如玉蠶豆一樣的腳趾。
睡夢中的女人果然太美,洞裏的光線已經很明亮了,當心懷感激的欣賞美人的時候,心裏會升起一種微妙的感覺,一種願意保護她一生的衝動。
好吧!
他從草堆裏撿起一條狗尾草毛茸茸的穗子,和毛毛蟲像極了,偷偷的挪到她頭的附近,用手指輕輕的撥開她的頭發,屏住呼吸靜靜的觀察一會兒。呼吸很勻稱,可以肯定他還在睡著。用毛茸茸的狗尾觸碰她粉嫩的臉蛋,哇!好美的畫卷呀!
嘻嘻!
能感覺到癢癢的感覺在她的臉上遊走,心裏狂喜得無以複加,他強忍著不讓怪笑出聲。
誰讓你之前老是調戲我的,到現在嘴裏還有吐不盡的木炭味。
弄一弄鼻孔,性感的嘴唇自然也不能放過,佳佳沒有半點感覺似的,毫不為他的毛毛蟲所動,這種無動於衷的酣睡好像鄙視到了他的男性尊嚴。
他馬上有一種想讓毛毛蟲爬遍全身的欲望。弄還是不弄,肯定比臉皮敏感,這樣不好吧!我可是個正人君子,調戲婦女的事情可不是我應該幹的。要不算了吧他一定是很累了,每天照顧我那麽辛苦讓她好好的睡一覺吧!要不!還是弄吧,誰讓她老戲弄我嘞!來而不往非禮也,用毛毛蟲弄,又不是直接接觸,算不上非禮,也算不上猥褻婦女。
翻一眼洞口,應該還早虎子哥這個時候不會回來,難得的好機會。
即使有一千個安慰自己的理由,心裏還是發慌,手開始顫抖,即使拿出一萬種理由為自己開脫,第一次大膽的這樣做還是怯怯的。
毛毛蟲順著一邊的臉頰慢慢的滑,光滑還有些汗漬的脖子,白嫩嫩的,看不到喉結,動脈有規律的一跳一跳的。順著毛毛蟲直接傳遞到手指上,一股電流沿著手臂在他的身體裏流竄,最後和他的身體產生共鳴。
天哪!怎麽會這樣,它恍惚看到了毛毛蟲也在跳動,而且隨著跳動變大越來越大。我已經很矜持了,它哪裏來的力量擺托我的控製,真是……嗬嗬!真是好神奇呀!
雖然震驚,但還是沒能及時的停手,毛毛蟲繼續往下爬,翻過隆起的鎖骨山脊,爬到平原上,好像刺激到她了,心跳開始加速了,脈搏跳的更歡了,毛毛蟲也變得更大了,還一直在平原上不安分的跳舞。
算了吧!要不,到此為止怎麽樣,你可別再往下爬了……我。你……你怎麽不聽我的,你這是在犯罪知道嗎!既然如此,你要一意孤行請不要連累我好嗎?
毛毛蟲蹦蹦跳跳的準備爬山了,既然阻止不了它,那就由它去吧,反正隻不過是一隻蟲蟲而已。
他激動得趕緊把眼睛閉上,想象著那是一種什麽感覺,身體裏所有的血液都衝上了一個頂點。
生物老師你騙了我,你不是說毛毛蟲長大了會變成蝴蝶嗎?語文老師更可惡還要起一個很神秘的名字“羽化”還要為他捏造一個浪漫淒美的愛情故事,可事實一點都不神奇,也不浪漫,隻不過是個簡單而醜陋的增大過程。
佳佳終於有意識了,冷不丁一巴掌把那隻毛毛蟲拍死在山的半腰,好像一聲炸雷,林洋緊繃的神經應聲而斷,他驚恐的想逃,怎奈雙腿麻木已經不聽使喚,他嚐試了好幾次身體都沒挪動半步。
還在睡夢中的佳佳一把抓住他那隻邪惡的手,直接抱到胸前,皮膚與皮膚直接接觸,好像把手伸進了電源插座裏,強烈的電流榨幹他身體裏的每一滴水分,他有種馬上要變成幹屍的預感,可是明知道災難要來了,卻無法逃跑,他呆呆的坐在哪兒。奔流不息的荷爾蒙湧進他的腦袋,像在用力的吹一個氣球。
“虎子哥!虎子哥!”
佳佳機靈一下坐起來,兩眼死死的盯著林洋,“天哪……”
好像在烈焰上潑了一盆涼水,滿腦子裏都是飛起的煙塵,又好像在衝滿氣的氣球上紮了一根針,啪—!毛毛蟲四分五裂。
“天哪!我說夢話了,我居然聽見自己說夢話了”
佳佳精明的眼睛裏閃著流光溢彩,不知不覺把林洋的手鬆開,興奮的站起來。
“你聽見了嗎?我剛才說夢話了”
林洋慢慢悠悠的從地上站起來,一張臉陰沉的好像黑鍋底,“沒有,什麽都沒聽見”
他晃晃悠悠的走到床邊,把他的雙拐架在腋下,噶噔噶噔的出了洞,看都不看佳佳一眼。
“我要去外麵走走”
“好啊!我來扶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了”
太陽剛剛升起,陽光還沒有射到洞口的地方,山穀裏顯得陰深深的,山頂上還飄著薄霧沒有散盡,好像工廠的大煙筒在排毒。
林洋站在洞口向遠處眺望
佳佳終於發現了林洋的異常,“怎麽了,你幹嘛繃著個臉”
林洋冷冷的說,“沒什麽,我想要離開這裏”
“虎子哥說了你還沒好,不能走太遠的路”
“山腳下有個村子,我們可以先到哪裏,再想辦法進城”
“虎子哥說哪裏離這兒很遠,你走不到的”
“我能走”
“不行!虎子哥說你的腿再斷了的話,會殘疾的”
沒事兒我的腿好了,林洋有些不耐煩了,一直用拐杖敲著地麵。
“虎子哥說讓我們好好呆在這裏,他去看戰友的媽媽了,讓我們一定要等他回來”
林洋臉上現出怒色“是不是有些人想一直呆在這裏,不想離開了”
“啥!你什麽意思”
“我就要走,馬上就走,一分鍾都不想在這裏呆著了”
“不行,即使要走也要先和虎子哥打聲招呼”
林洋徹底怒了“一口一個虎子哥,你在這裏和你的虎子哥過吧,我現在就走”
林洋急衝衝的撲向洞口邊上的那根繩子,繩子用是虎子哥弄得用來上下洞口的,畢竟洞裏的空間太小,屙屎什麽的還是走遠一點好。之前的軟梯林洋覺得不方便所以弄了根繩子。他用拐杖在繩子上繞了一圈,把另一根拐杖直接扔到洞口下麵,用胳膊誇住纏著繩子的拐杖,另一隻手抓著繩子的下端。
此時他怒發衝冠,佳佳的良言已經難入他的六耳,他的手一鬆身體懸在洞口下麵的崖壁上。
“你快上來呀!”
佳佳撲過來抓著山藤努力想把他拉上來,可是他一個人沒有那麽大的力,眼看著林洋速降到崖壁下麵的地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