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回 工作應聘
手在兜裏揣著,摸著剛才得到的放大鏡,還有心情做殘害螞蟻的事情嗎?懷著一顆沉重的心,繼續在盲路上溜達著,腳下那些細細的盲紋,好像也沒有之前那麽隔腳了。
人生一世,生老病死,是多麽平常的自然規律,雖然每個人都無法抗拒,也沒有改變它的能力,對那些英年早亡,意外慘死的人來說,真的公平嗎?
那個孩子的病態,在他眼前久久的揮之不去,再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會暈血——難道……得了什麽怪病?還是心理原因。這段時間遇到了太多血腥的事情,是不是精神上崩潰了?會不會瘋掉?
又到了一個十字路口,斑馬線前麵站著很多的人,老人和孩子居多,大概是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了,這條街上的學校比較集中,從小學到高中,以一中為中心分布在各個角落。
老人和孩子走到哪裏好像都密不可分,隨便在那個道口靜靜的站一會兒,總會有老人帶著孩子經過,手牽手的,在背上背著的,懷裏抱著的,嬰兒車裏推著的,你會懷疑,這些才是這個城獨有的街景。
他沒有和其他的人一樣,站在斑馬線前等著紅燈變綠燈,他討厭那個東西,倒不是他對廣大的交警叔叔不尊重,恰恰相反,他討厭那些不尊重交通秩序的人或車。
轉過十字路口繼續靠著馬路右邊行走,街道豁然一下子變得寬敞了,兩邊的店麵裝飾得更加的豪華和個性,有意無意的留意著店門上粘貼的海報。
大多數都是各種促銷活動和打折的廣告,招工的很少,這年頭大概是農村的人湧進城市的太多了吧!所以每一家都不缺人手。
偶爾有貼著招工信息的,要求也特別的嚴格,一是學曆,二是技能。
林洋搜腸刮肚的琢磨自己到底會什麽,好像什麽都不會,手速比較快算不算?會打針輸液,卻從來沒以治病救人的目的在他人身體上試驗過,他的這份技能還沒有走上臨床的階段。紙上談兵,也不是很全麵,李叔家的老母驢是他接的生,也不全麵,應該是小泥鰍和他,他們兩個一起做的剖腹產手術,手術刀是一把帶鏽的剪刀。
第一次這樣做真的成功了,保住了一條小生命,事與願違,在給母驢縫合傷口的時候,沒有消毒徹底,老驢子沒能看到小驢子長大,傷口感染,它就這樣毫無意義的死了,變成了餐桌上的美味。
就連驢皮也被人高價買走去熬阿膠了,最沮喪的應該是山上的甲老道,沒能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有這樣的技能傍身,能在城裏幹點兒什麽?獸醫!城裏的獸,好像隻有寵物,去做寵物醫生?
剛才看到過這樣的招工信息,需要獸醫資格證!還是放棄吧,身份證都是臨時的,除了它,沒有任何證件。
開始的時候,還有點兒不好意思看那些招工信息,因為他走上前的時候門裏麵總會有一雙眼睛,透過玻璃死死的盯著他,好像他是個小偷正在作案。
沿著街道走了很久,總算在一個電線杆子上看到了他想要的工作,環衛工人還沒來得及清理的小廣告“招聘男女公關”,環顧四周,沒有眼睛死死的盯著他。
五官端正,年齡18—25歲,男女不限,樣貌較好者優先,日薪500—1000元。
林洋滿意的點點頭,這些要求他感覺自己完全符合,他肯定是優先的,特別是後麵的工資,太吸引人了,一天500—1000,這是個多麽震驚的數字啊!秦璐姐姐每天拚死拚活的,每月才有四千多,這個工作一天就能掙1000,滿滿的高薪職業呀!
興奮的撲上去,把最下麵的電話號碼撕下來,不想讓更多的人看見,看見的人越少,競爭者就越少,自己被應聘的幾率就會更高。
迫不及待的找了個電話亭,幸好口袋裏還有幾個硬幣,撥打了招聘廣告上的電話,響了很多次鈴,對方才遲遲的接聽。
“喂!粉!還是水晶?”
“我是應聘的!我看見你們的招聘廣告了!招聘男女公關?”
“哦!哦—你想應聘做男公關?”
“是啊!還有名額嗎?”
“有!當然有了!”
“你們的工資真的那麽高嗎?”
“工資啊!我們是效益工資,多幹多得!甚至比這個還高!”
“真的呀!”
估計對方隔著電話線都能感覺到林洋此時的興奮。
“你滿足我們的基本要求嗎?”
“啊!五官端正是吧?”
“哦,男的必須是處男!這是我們的基本要求,廣告上沒有寫的。”
這個要求太奇葩了,林洋隻是這麽覺得,顯然沒有深思熟慮,大概是被高薪衝昏了頭腦吧!。
“那必須的!”
“真的嗎?你敢肯定?”
對方顯得非常的激動。
“用手算嗎?”
“勉強不算!”
“那就是了!”
“那好!帝豪夜總會,過來麵試吧!”
我靠!這麽痛快,找一份高薪的工作這麽容易嗎?短短的興奮了兩分鍾。帝豪夜總會並不陌生,在那裏發生過很多的故事。有驢,有美女,有槍。也是和秦璐第一次發生點兒關係的地方,好像不是很正規的場所。
那有什麽,不是很正規的地方,也會有正規的職業不是嗎!那麽高的工資,還是去試試吧!
一時興奮,在路邊晃了晃手,出租車咯吱一聲應手而停,司機像個重複工作的木偶,對剛上車的乘客半點興趣都沒有,木訥的看著前方問道:
“哪裏?”
“帝豪夜總會!”
“你確定!”
“嗯!”
“早了,下午四點之後才營業!”
“我是去應聘的!”
他回過頭用惋惜的目光看著他,他的眼睛裏全是熬夜熬成的紅血絲。
“兄弟——咳!”
“你確定能把車安全的開到哪裏嗎?”
“你確定非去不可嗎?”
“為什麽不呢?”
“那好吧!別說哥哥沒提醒你,注意身體!”
“好!你小心開車!”
司機不知道是出於好心,還是長時間的工作反應遲鈍,居然在路上沒有帶上其他的客人,徑直開到帝豪夜總會的門口。
現在的帝豪夜總會,顯得十分的冷清,門庭若市大概是晚上的場景吧!
“到了!”
“多少錢?”
“送你了小兄弟,不過哥哥還是要提醒你一句,一定要三思而後行!”
“哦!謝謝!”
他大概明白這句成語的含義,“不給錢你肯定下不了車!”乖乖的把兜裏僅有的三十元掏在後座上,才敢下車。
司機不是個貪得無厭的家夥,一腳油門飛也似地融入了街上的車流。
孤零零的剩他一個人,站在金碧輝煌的夜總會門口,環顧台階上下,不知道哪裏來的邪風旋著樹葉,在台階上打著轉,翻著滾兒,形成漩渦轉呀轉的,掀起他的褲腳,鑽進褲子裏,莫名的冰涼。
林洋感覺好像到了墳地,處處陰風陣陣,本不堅定的心裏開始慌了。站在四五登台階上,他猶豫了,認為再往上走會發生不可思議的事情。
不知道還是否尚理智,不由自主的退回一步,他覺得司機師傅說的成語,不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早知道不給他錢好了,反正他都答應送我了。
他真的應該好好想想才行,是不是自己想得太簡單了?正在躊躇不前的時候,身後有人輕輕的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他打了個寒顫,猛回頭看向身後,在比他低兩登的台階上,站著一個比他高的男孩,衣著比他整齊,皮膚比他白皙,五官比他精致,林洋仔細的看了看,可能比自己稍稍的遜色一點,細節上還算可以,可是整體的氣質,沒有他更帥氣,不管是出於自負,還是自戀,反正他是這麽認為的。
“你好!”
他麵帶微笑的看著他。
“你也是來應聘的?”
他輕輕的點點頭。
林洋從台階上退下來,向他伸出右手。
“你好!”
他伸出手輕輕的握了握。
“我叫廖小雲!你是?”
“林洋!”
“你好!”
他說話的聲音,陰柔之氣重了些,他的動作也是,雖然很自然很優雅,作為一個男人總是感覺缺少點兒硬氣。
兩個人都沒有電話,無法與電話那頭的招聘者聯係,隻能在門口的台階上忐忑的等著。他們偶爾的交談幾句,卻都有意無意的避開討論工作的性質,林洋是真的不懂,不知道他是出於什麽原因回避。
夜總會的金色大門,終於緩緩的打開一條縫隙,一個光頭睡眼朦朧的人從縫隙裏擠出來,個子不是很高,身上披著一件白色的絲綢睡袍。
“你們倆是應聘的嗎?”
“是!”
幾乎異口同聲。
他翻著圓圓的眼睛,擠了擠倒立的眉毛,仔細的看了看他們兩個。
“好吧!進來吧!”
這算是初試成功嗎?林洋和廖小雲一前一後走近微開的金色大門裏。咣當一聲,大門在他們的身後關閉。林洋和他同時回頭看了看關閉的大門,又相互的對視一眼,他們可以從各自的眼睛裏看到彼此內心的恐慌。
這條幻影一般的走廊,林洋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了,剛來山城的時候有幸和這裏有過一次驚心動魄的邂逅,究其根源,還是踏雪的功勞,秦璐幫了一點小忙。
光頭晃晃悠悠的帶著他們從這條走廊經過,進到夜總會的大廳舞池,還有那圈環形的舞台,頂上隻有照明的白灼燈泡,舞池和舞台都失去了燈光點綴的絢爛,卸去了豪華的偽裝,普普通通簡簡單單的像一具死屍在大廳裏靜靜的躺著。繞過它們,是通往二樓的金屬樓梯,鋪著發油發亮的地毯,很難分辨地毯的顏色。
全程靜悄悄的,隻有他們的腳步聲清脆的回響,好像環繞在耳邊的空穀回音。
踩著樓梯依次到了二樓,才發現,上麵的二樓別有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