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回 思春
你是魔鏡嗎？不！你隻是個破髒水盆子。倒是希望你真的是個魔鏡，魔鏡！魔鏡！我願用我的青春，不！
用我美若天仙的容貌，發誓！還是不要了，我的容貌變醜了，林洋醒過來還會認得我嗎？
這家夥肯定是個花心大蘿卜，到時候看著他和別的女人，比翼雙飛，鴛鴦戲水的，自己不要，不要這種痛苦！
這時候，又聽見王醫生問另一個女人，佳佳隻好，把自己天馬行空的思緒，泯滅在萌芽的狀態，靜靜的聽著。
“我偷偷的問你件事兒，這麽多年了，你能跟我說句實話嗎？”
“什麽事兒？”
王醫生的聲音突然變小了，前一句後一句的，佳佳聽不太清了，即使他把耳朵緊緊的貼在門上也是一樣。
“在山洞的時候，你們倆一起生的孩子，在我給吳倩接生的時候，你也生了，當時我忙的一塌糊塗。”
“那個時候，我還不會接生，同時給你們兩個人接生，我忙得焦頭爛額的，可是我大概記得吳倩生的是個男孩，怎麽我出去打水的功夫，回來卻變成了女孩了呢？”
還是聽不清，在山洞裏麵誰生孩子，難道林洋是在山洞裏出生的嗎？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呀！大概出生的時候連一塊尿布都沒有吧！
嗬嗬！
是不是連奶水都沒吃過。我的天呢，這家夥狗裏狗氣的，不會吃狗奶長大的吧！
站起來偷偷的看了看，林洋露在外麵的臉。
應該不是，這家夥沒有一個地方長得像狗的，看著看著，不盡著了迷，他到底長得像媽媽還是爸爸呢？什麽樣漂亮的女人才會生出這麽帥氣的兒子呢？
以後自己會嗎？
咳！
這得看孩子的爹是不是很帥很很帥了，要是和這個小子……，呸——！佳佳的臉麽莫名其妙的紅了起來。不知不覺，是不是到了思春的年齡了呢？
臉上火辣辣的！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什麽，什麽，什麽呀！心裏蹦蹦的亂跳。
女人的聲音突然提高，才把她邪惡的意念，從她邪惡的思緒裏拉出來，可一顆騷動的心，任她怎麽壓製都不能馬上平靜下來。
“你什麽意思？我當時昏迷不醒你忘了嗎！那個賤女人生的野種明明就是個女孩！當時我真該掐死她。”
“你激動啥，我隻不過和你開個玩笑！”
女人真的急了，咣當一下，她站起來又碰到床了。
“我走了，你以後不要再說這件事情，否則，咱們二十多年的姐妹情，到此終結。”
“開個玩笑，你怎麽說翻臉就翻臉呢！你不再看小林子一眼嗎？”
“不了，在你這兒他死不了！”
咣當！
佳佳聽見腳步聲，本來心裏已經慌亂的不受自己的控製，現在更甚，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不知道如何是好。隻想著趕緊從門旁逃開，不希望門外的任何一個人知道，她在背後偷聽她們的談話。
兩個人都說這是秘密了，自己這麽是無忌憚的的偷聽別人的秘密，已經把淑女的風度踐踏成渣渣了，再被別人發現她這樣做，以後還怎麽到處炫耀自己美麗的容顏呢！真是懺愧死了。
猛的往起一站，沒想到正好碰到旁邊的臉盆架兒上。他趕緊伸手去扶，結果扶住了臉盆架兒，臉盆還是掉在了地上。水灑了一地。他慌慌張張的剛要去撿地上的盆子。
身後的門被人推開，剛才和王醫生談話的女人站在他身後，王醫生站在門口外麵。
佳佳因為膽怯，眼睛直直的看著她，她也怒視著佳佳。兩個人眼神相交的那一刻，佳佳心裏從沒有過的慌亂。
可，不一會兒的功夫，佳佳的眼神變成了滅火器，分分鍾撲滅了女人眼裏的怒火。
她和顏悅色的衝著佳佳笑了笑，“是你救了我侄子林洋嗎？”
哦！
佳佳不知所措，不知道怎麽回答她這麽深奧的問題，隻管眨了眨眼睛。
女人並沒有多說什麽，仔細的看了佳佳兩眼，倏爾轉頭離去，頭也不回的從另一個門走出醫務室。
王醫生也跟著追了出去，她們在外麵說了什麽佳佳聽不到了。
她呆呆的愣了多時，剛才看著女人眼睛的時候，心裏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親近感，沒有緣由，不知道為什麽會這個樣子。
難道：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她是林洋的媽媽，難道！我和她是天生的婆媳關係，所以才對她產生這種莫名奇妙的情愫。
嗬嗬！
自己都覺得這個想法是說不通的歪理，天底下哪有這種荒唐的道理，都說，隻有有血緣關係的人，才會冥冥之中產生各種聯係，或是心靈感應，那有和一個毫不相幹的婆婆心靈相惜的。
突然，女人的那張臉在她的麵前一閃，哇！心裏蹦的一下，好像有一根緊繃的弦斷了。她迫不及待的撿起地上的水盆，衝到衛生室外麵的壓水井旁。
她昨天才剛剛學會用這個古怪的東西，蹩腳的壓動它後麵的把手，杠杆作用，加上活塞原理，水可憐巴巴的像小孩尿尿一樣，流進腳下的盆裏。
來不及端起水盆，趴在盆子上方，仔細的端詳著盆裏自己的這張熟悉的麵孔。
是不是有幾分相似，水麵上雖然已經沒有了波紋，可受地心引力的影響還是晃晃悠悠的，不能馬上平靜下來。
是不是真的有幾分相像，壓水井的出水口正好在她的頭頂上，滴滴未盡的水，順著她的頭發一直流進她的脖子裏。她好像渾然不知，一動不動的注視著盆子裏漸漸變得清晰的自己的容貌。
哇！她沒準兒真的是我的婆婆誒！我們倆有很多地方都很像誒！
不知道什麽時候，送走林洋姑姑的王醫生，靜靜的站在了佳佳的身後，跟著他注視了一會兒裝滿水的盆子，不解的問道：“閨女，你在幹啥呢！”
佳佳這才脫離開，自己百思不解的思緒。
嗬嗬！
臉上爬上靦腆的笑容，扭扭捏捏的站起身，“王姨你回來啦！”
王醫生點了點頭，“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到底在幹什麽？”
哦！
佳佳裝模作樣的說，“剛才我弄水的時候，從井裏跳出一條小魚兒，我正在找，不知道它蹦到哪裏去了！”
王姨不解的眨了眨眼睛，重複了一遍佳佳的話，“你是說，剛才從井裏跳出一條小魚？”
“是啊！有這麽大吧！”
佳佳用自己的食指和大拇指，比劃了一下魚的長度，感覺自己比劃的有點兒長了，兩根手指一直在向一起靠攏。
王姨過來摸了摸佳佳的腦門，“孩子，你沒發燒吧！是不是淋了雨你也病了！”
佳佳當然知道王姨話裏的意思，晃著頭向旁邊躲了躲，“王姨，你要相信我，我沒有騙你，我剛才真的看到了一條小魚兒！”
王姨二話沒說，拉著佳佳的手腕進了屋，“孩子！我還是給你量量體溫吧！我看你是真的病了，這個壓水井我都用了幾十年了，從沒發現裏麵能蹦出魚來，你八成出現幻覺了。”
佳佳沒好意思拚命的掙紮，正好趁著被王姨拉著進屋的這段短暫的時間裏，想了一個更有說服力，更加嚴謹的理由。
進了屋，王姨在找體溫表的時候，佳佳不緊不慢，臉上帶著幾分羞赧的神色說道：“王姨，對不起我剛才騙了你！”
王姨回過頭，放棄尋找體溫計，反正她也不怎麽在意，是不是能找到體溫計。拉著她在林洋旁邊的床上坐下。
笑著說：“王姨不是傻子，我怎麽會看不出你在騙我呢！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想家了？還是你的那個來了？想找個地方洗一洗！”
佳佳的臉騰的一下子紅了，這下是真的害羞了，王姨怎麽能在林洋的麵前，跟她談論這種話題呢！萬一林洋這個時候醒過來，聽到了怎麽辦！
羞答答的，小聲的說：“都不是，我們這裏不是沒有鏡子嗎！我想著，林洋就快醒了，我不想讓他見到我狼狽的樣子，所以，弄了盆水，想看看自己現在是什麽樣子，好梳洗一下。”
這個理由絕對充分，深經事故的的王姨信了，開心的看著佳佳，“你很喜歡小林子？”
佳佳羞澀的點點頭，王姨摸了摸她的手，“看你這細嫩的皮膚，你是城裏的吧？”
佳佳點了點頭。
王姨又問，“你能告訴我，你的父母是誰，是做什麽的嗎？”
佳佳為難的看了一眼王姨，“我的父母都是做生意的，但是，王姨，請您原諒，我不能告訴你他們的名字！”
王姨不解的問：“為什麽呀？我又不認識他們，你有必要瞞著我嗎？難道我還會害他們不成！”
佳佳連忙晃手，“不是的王姨，隻是在出門的時候，我爸爸這樣交代的，因為他們很有錢，怕有人對我起歹心，綁架什麽的！”
王姨理解的點了點頭，“這倒是有這個必要，不過，你離家出走跑這麽遠是很危險的，不說別的，山裏的環境險象環生，你要是迷了路，那可如何是好……！”
“王姨!”
佳佳不耐煩的打斷了她的話，“王姨，我知道錯了，等林洋醒過來，我馬上進城回家，您就放心吧！”
王姨搖了搖頭，還想再說點兒什麽，一旁的林洋輕輕的喊了聲，“佳佳！”
聲音很小，好像在嗓子眼兒裏噎著一樣。佳佳顧不得和王姨講話了，高興的回過身。
“林洋！”
此時的林洋睜著眼睛看著她，“林洋你終於醒了！”
不知道怎麽的，看著這個樣子的林洋，佳佳的眼淚已經湧進眼眶裏，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林洋扭了扭身體，把手伸了過來，佳佳剛要上前抓住，王姨快她一步抓住林洋的手。
“小林子你醒啦！看看我是誰！”
林洋掙紮著，看樣子想從床上坐起來，佳佳趕緊把這邊床鋪上的枕頭拿過去，塞在他的背後，讓林洋靠住。
盡管林洋眼睛一直瞄著佳佳，可有王姨這個長輩在麵前，他自然不會表現得太露骨，顯然他的大腦還是完好的，起碼沒有被摔壞。
“王姨我怎麽在這兒！”
此時的王姨，也有些傷感，看了一眼身邊的佳佳，“是這個女孩跑到我這兒，送的信兒，我才派人找到你的！”
“哦！謝謝王姨！”
林洋在跟王姨說話，眼睛卻注視著佳佳，四隻眼睛含情脈脈，無形的電波克服屋子裏空氣的阻隔，微妙的傳送進相互的心裏，酸酸的，熱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