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曹宏公孫阻鮮卑
雪風冰冷,吹得臉如刀割,凍得生疼,蒼茫大地上偶爾綻放著鮮紅色花朵,仿佛訴著在寂靜的早晨,發生了一次激烈、血腥的戰鬥。
柔和的陽光,照耀著這一處並不廣闊的東西向山穀,中央一條穀道,南側是結冰的河流,兩側從山穀到山坡上,草木凋零,光禿禿的白楊樹,像直插際的旗幟,奇形怪狀的槐樹,遠遠望去如老人褶皺的皮膚,偶爾有綠色的鬆柏,告訴人們春已經到來。
山穀裏,東一處、西一處,一匹匹打著響鼻、插著箭矢的馬兒,低下頭來,湊到躺在地上的主人臉邊,可漸漸冰冷的屍體,不再會有任何回應。死者多數是鮮卑饒,也有少數漢軍弓騎。
“這是第三批,第十三個!”
公孫瓚將遊牧寶雕弓掛在身後,搓了搓有些凍僵的手腳,取下麵具,活動活動凍僵的臉部肌肉。雖是初春,氣依然寒冷,被寒風一吹,複又把麵具帶上。他身著亮銀魚鱗甲、胯下白龍馬寶馬,頭帶虎頭鎧、惡鬼麵具,手戴鹿皮手套,腳蹬虎皮靴,馬側掛著一丈多的長戟。
公孫瓚周圍,數十弓騎,皆白馬、白甲、白衣,三、五一組,分散開來,一麵四處尋找漏網地敵騎,一麵割取首級,帶走馬匹、弓箭、彎刀、甚至衣物——所有能帶走的戰利品,一麵把死去的戰友,綁在馬上,準備帶回營地。
白馬、白甲、白衣,在蒼茫的雪原上,份外隱蔽。加上背光,使得東麵的漢騎,獲得更好的視野,更高射擊精度,更早發現山穀西麵出現的鮮卑騎兵。
在馬鞍、馬鐙尚未發育完全的東漢末年,控馬十分困難,人披重甲、馬披馬鎧的重甲騎士多數時候隻是傳,更多以輕騎兵為主,主要分為衝刺殺敵的槍戟騎兵,遊蕩偵查的弓騎兵,少量刀劍騎兵,以及下馬步戰的龍騎兵。
在劉備幫助下,這數十白馬弓騎配備了簡易的馬鞍,圓環狀的簡易馬鐙,大大提高了馬的機動性,大大減少了對騎士馬術的依賴,使得普通騎兵,也能像精銳弓騎一樣在高速奔跑中奔射。
陽光、隱蔽色、簡易馬鞍馬鐙這些因素,以及公孫瓚超過普通射雕者的武藝,使得這數十白馬弓騎,在與鮮卑偵騎得規模戰鬥中,將損失壓縮到最低,實現了二比十的戰損比,達到西漢中前期職一漢當五胡”的傳。
“司馬大人,有三個鮮卑騎兵逃走了。您責罰我吧!”一名什長低著頭,不敢看公孫瓚的眼睛,在將士們心中,公孫瓚就是飛將軍李廣一般人物。
“義公殺了幾騎?”
“回司馬大人,殺了二騎。”
這名什長姓韓名當,字義公,遼西令支人,與公孫瓚同縣,年方弱冠,雖然出生普通,但弓馬嫻熟,膂力過人,很受重用。
“不錯,下次繼續努力,有機會提拔你當隊率!軍中以軍功話,其他人也都有機會!
所有人,都給我牢牢記住這三次,我們是如何伏擊、包抄、追擊,鮮卑人是如何反伏擊,穿插,逃走的。”
與韓當類似,這些白馬弓騎,是公孫瓚從數百騎兵中選出來的,個個弓馬嫻熟,武藝過人,很有初生牛犢,不畏生死、奮勇立功的朝氣,可沒多少實戰經驗。公孫瓚相信,經過這次前哨戰,和日後的培養和戰鬥,他們個個能成為中下級軍官人選。
“大人,讓我帶四騎追敵吧!不兩騎就夠了,一定將逃跑的敵人追回來!”
“逃了就不用追了,心中了鮮卑誘敵之計,我可舍不得你們折損一個。”公孫瓚早聽劉備了祖茂追敵中計損失數百人經過,對方騎兵有四五千人,相比幾十白馬弓騎,可謂無窮無盡。
“大人厚愛,我等必粉身碎骨以報!”
。。。
伏擊了三批偵騎的公孫瓚,循著山穀,向東,來到祁縣西兩裏遠的一處簡易防禦工事。曹宏在東西向的山穀中,用大量的鐵蒺藜,磚瓦,火油,繳獲的車輛、布袋,布設下二道南北長約一裏的隔離帶。
曹宏紅著眼睛,顯然是沒睡好:“公孫司馬,你這就回來了,不能再爭取些時間麽?”從早上三、四點開始,曹宏部帶著民夫,就開始設置隔離帶,到現在,也僅僅是初步完成。
公孫瓚見曹宏麵色不善:“敵軍估計有上千騎兵,已經到達穀口,若再不回來,就回不來了。”
公孫瓚突然麵色大變,取下頭盔,趴下來以耳貼地:“敵人來了!我先走一步。”
曹宏:“別走,別走!你走了我怎麽辦?”
公孫瓚指著旁邊:“騎兵不能爬山!祝曹君武運昌盛!”
。。。
昂山部的前鋒,約100騎一排,一共10列,帶著一往無前的氣概,仿佛排山倒海,向八百漢軍陣地衝殺而來。
曹宏之前打得都是剿匪之類的戰,心裏不由發悚:“堅守陣地,不許亂走。”
不少弓弩手,處於恐懼,對著尚在裏許外的騎兵開始射擊
田楷作為屯長,多次與鮮卑、烏桓作戰,鎮定得多:“騎兵奔馳時,相互間距較寬,你別看對方陣容如同5千步兵一般大,就以為是5千騎。其實隻有千餘騎。跟我們差不多。
諸將士,待敵近百步後,才能射擊!百步之內,才能射擊!”一腳踢在一個胡亂射擊的士卒屁股上。
敵騎五百步、三百步、二百步。
曹宏顫抖著命令:“蹶張弩,射擊!”
一百步,“弓弩手,快速射擊!”
八百箭矢,密密麻麻,如同暴雨,飛馳而去:“殺,殺光侵略者!”
鮮卑騎兵亦引弓對射:“殺,殺光漢人,回家去!”
一百步,猶如一段死亡距離,能夠射擊兩次,數十騎鮮卑人被射下馬來,漢軍亦有十餘人中箭。
“第一排、第二排,棄弓弩換矛戟,”田楷身先士卒,站在最前麵。
曹豹:“第三第四排換刀盾,殺!”
達臘山是一名鮮卑什騎長,和身邊的同伴一樣,距離漢軍稀稀拉拉的矛戟手,隻有三十步,他們獰笑著,很快可以看到彎刀飲血,漢人頭顱飛起。
達臘山突然發現馬兒猛烈的顛簸:“糟糕,踩到了坑裏”他騎術極好,雙腳死死夾住馬腹,身子隨著馬兒猛烈起伏,終沒有掉下馬來。
身旁的騎兵就沒這麽好運氣了,有些被絆馬索、漁網掛住,有些馬踩到坑裏、鐵蒺藜上,將騎士掀翻下來,成了漢人弓弩手的菜。有更不走閱,馬兒被點燃的火焰燒著了,驚慌失措的亂跑,撞在漢軍戰車或矛戟上,撞在後麵或旁邊的馬身上,滾做一團,甚至被後馬踐踏至並至死。
達臘山和十幾名騎士非常幸運,躲過了戰車和矛戟,躲過了其後的弓弩,甚至劈翻了數名弓弩手,成功地穿透敵陣!現在可以運用嫻熟的馬術,從漢軍身後夾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