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二十四章 穿草裙的盧植
典韋:“我素有立功之誌,可惜出生低微,沒有門路,這才行刺客之事,以求揚名。”
劉備:“你看我矮、瘦弱,步戰決計差你許多。想著大丈夫不避生死,去年投軍時不過伍長,憑著騎戰和謀略,殺敵數十人,帶兵打了一兩場仗,得上穀太守陶府君賞識,年十五已是上穀郡督郵曹掾。騎塞外良馬,攬烏桓美人,挎馬刀角弓,出入數騎相隨,家中田地千畝。不亦快哉!”
典韋:“我若能如此,死了都願意!”
劉備:“你冒著巨大危險,鬧市殺人,東家給你多少金錢?”
典韋:“挺多的,兩金!”
公孫瓚哈哈大笑:“我一匹馬也不止兩金。”
劉備:“目前得師尊九江盧府君吩咐,南下九江郡掃平蠻族叛亂,你可願意隨我從軍立功?我必厚待與你。”
典韋:“我願意!”
劉備:“好,子明取五金來。這些給你安頓家屬。俠者重諾,日後我北上幽州,你可願隨我同去?”
典韋知道既刺殺了有地位的人,如果回陳留郡,則必須東躲西藏,不見日。幽州遙遠,反倒可以自由自在,又何樂而不為?這劉君年紀輕輕就有著官職,師傅又是太守,又這麽重視自己,興奮地離席跪拜:“願為劉君驅馳!”
“好!”
典韋摸了摸五金,隻取了兩金放入懷中:“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家有老母我想接來一起,還有一些平時交好的兄弟,可否拉上一塊從軍?”
劉備:“當去,當去!怎麽能阻止你做孝子?隻是你才犯重案,有傷在身,現在追捕一定甚急,怕是仇人正設好落網等著你出現。這樣吧,劉朗帶一伍騎兵與你同去,可幫你打探郵遞消息。”
典韋:“謝劉君,兩金足夠,其他我回來再取。”
典韋離去後,公孫瓚問道:“你很看得上這個典韋嘛,又是給重金,又是給好馬,難道就不擔心不回來?”
“別亂,典韋不是這樣的人。”口中得篤定,劉備又何嚐不擔心典韋跑掉,畢竟曾經的曆史上,典韋是曹操的親兵校尉,為曹操肝腦塗地。主從之間、團隊之間,貴在交心,尤其是核心成員,要走的留不住,非要強留下來,若心在曹營、身在漢,日後就是不定時的炸彈,還不如一去不回。
。。。
一上午,九江郡東部的皇甫山下,來了幾個行腳商人趕著一個驢車,售賣糧食、布匹等雜貨。領頭一人三十幾歲年齡,身高八尺,正是盧植所扮。
這皇甫山和周圍清流山、磨盤山、大豐山等構成了淮陽丘陵中,屬於大別山的東延伸丘陵,淮河與長江分水嶺,山形高聳,最高300多米,比周邊高1、200米,很是險峻。淮陽丘陵山勢力相連,地形複雜,其中又有河流、湖泊、塊河穀平地,麵積共計達上萬平方公裏。春秋戰國時期,乃吳頭楚尾,吳楚相爭的守戰之地。秦末漢初,西楚霸王項羽兵敗垓下將八百騎兵南逃,漢高祖劉邦派灌嬰將五千騎追擊,據項羽逃亡到這片山嶺時,隻剩下二十八騎。項王借助淮陽丘陵的複雜地形,與追騎周旋,殺漢一都尉、數百騎,之後向東南翻越山嶺,幾乎甩脫漢軍追兵。隻是項王不願獨生,最終自刎於烏江。
皇甫山周邊草木茂盛,外人走入其中,就會迷失,於是成為山中蠻人,漢人山民,周邊百姓,各地罪犯、逃饒躲避聚集所在,避禍、逃稅的法外堂。
當地一直有本錢輕,上皇甫山的法。有山的地方,多有山賊,一些武勇或富有的逃犯,將山民組織起來,形成了十幾股大大的山賊。目前是春季,山賊糧食不足,就與山中蠻人勾結,成群結隊到山嶺外搶劫。講道義的,搶走糧食和錢財。不講道義的,奸淫擄掠、勒索殺人,無惡不作。。。
由於治安混亂,盜匪橫行,皇甫山北麓已經很久沒有像樣的商人,物資相當缺乏,所以很快就聚集了數十百姓,拿出皮毛、野味、竹筍、水果、竹編器物來交換。到了中午,貨品已賣出一半,行人漸少,幾個行腳商人就躲在幾棵柳樹下乘涼。
“那漢子,你的貨,我們當家的全要了。”幾個漢子,帶著刀劍棍棒,風塵仆仆從山上下來,明顯跟普通山民不同。
盧植:“這價格怎麽?”
“當然不會少了你的,走跟我們去山寨。。。咦,你怎麽還不走啊?”
“這位壯士,老兒做得本生意,幾位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老兒還是不去了。”
“老子,你不識抬舉啊!”幾個漢子直接動手強搶。
“壯士,使不得啊,老兒一家人靠這些貨吃飯。”
那些凶神惡煞的漢子,圍上來將盧植踢翻:“tmd,再不鬆開,把你一塊抓走。”
將盧植抵死不鬆手,便將他綁了,丟驢車上,連人帶貨一起搶走。
跟隨而來的其中一個行腳商人大急:“府。。。”被盧植瞪了一眼,改,“姑父,姑父。山中的大人,貨物隻管拿去,求您放過我姑父吧。”
“現在終於曉事了?晚啦!拿贖金來贖吧。十日之後,十萬錢!”
“姑父,嗚嗚,可憐的姑父,我怎麽向家裏交待啊。”
。。。
皇甫山上,盧植眼中的山賊,老老,大多衣衫襤褸,婦人、孩多以草為衣服,衣不遮體。鐵器、糧食、食鹽相當缺乏,田裏土壤很瘦很薄,幾乎沒有牛,隻有少量的羊。
盧植問旁邊的山賊:“山裏的日子,不好過啊,你們怎麽不下山?”
“管你屁事,大家一起來,把他扒了!”
盧植:“扒了?你們不能這樣,有辱斯文,你們的素質呢?啊。。。“
“老子,老實待著。我們當家一向講江湖道義,隻要你家人按時交贖金,不會難為你的。”
“這叫不為難?”可憐一個一米九的大儒,被扒得連內褲不剩,全身上下隻個草裙,手腳被綁了關在破舊的柴房裏。
春夏之交,江淮流域正是多雨時節,下午的雨來就來,劈裏啪啦,又大又急。盧植隻能躲在角落,縮在稻草裏瑟瑟發抖:“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體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