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夢一場
顏惗去扯腦袋上的毛巾,倪暄卻叫她別動,幫她擦幹頭發,還拉著她坐到梳妝台前,給她吹頭發。
倪暄沒給別人吹過頭發,平時自己也不怎麽吹,壓根不懂吹頭發的技巧,隻顧著快點吹幹顏惗這滿頭長發,於是,開最大檔熱風,然後吹風筒離頭皮很近,然後,顏惗悲催地被燙到好幾次。
老板親自給自己吹頭發,不能嫌棄他燙疼了自己,要不然,惹得他不高興了,他不幫忙救時恪怎麽辦?所以,燙疼了,也得忍著。
因為顏惗被燙得時不時往一邊躲,而倪暄撩起她的頭發時又太用力,撩一次,扯下幾根頭發,反反複複,沒完沒了,扯得她好想哭。
倪暄注意到吹風筒對著顏惗的耳根處那片頭發吹了一會後,她的耳根紅得像是要滴血,用手背觸碰了一下,很燙,又看到手指上纏著好多她的頭發,總算意識到自己給她吹頭發,純粹是在折磨她。
他放下吹風筒,看著鏡子裏的她,有些愧疚地說到:“你自己吹一下。”
顏惗如釋重負,拿起吹風機隨意吹著。
她的頭發很多,又長,輕易吹不幹的。
倪暄後悔沒向言管家討教吹頭發的技巧,見過他給顏惗吹,就以為吹頭發很簡單,沒想到這麽難。
顏惗把頭頂的頭發吹幹後,正要吹發中部分,手中的吹風筒卻被倪暄拿走了。
隻見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一縷頭發,然後將吹風筒離得遠一點,搖擺吹風頭,謹慎地給顏惗吹頭發。
吹了十多分鍾,都把倪暄吹得全身冒汗了,才把顏惗的所有頭發吹幹。
顏惗也不敢動,任由倪暄折騰她的頭發。
隻是,被倪暄吹過的頭發更加蓬鬆了,天生自然卷本來就是蓬鬆的,被毫無章法地吹一通之後,頭發像是帶了靜電一般炸了起來。
顏惗望著鏡子裏的自己,腦袋上像頂了一個球,鬱悶得想剪掉這一頭毛,實在是太難打理了。
倪暄還沒搞清楚狀況,“你這頭發,吹幹後,怎麽變型了?”
顏惗把所有頭發抓一起胡亂捋幾下,“自然卷,就這樣。”
倪暄放下吹風機,“今晚,你跟我睡,睡我的房間,你要困了,就先去睡,我要衝個澡。”
命令的口吻,不容拒絕。
顏惗丟開頭發,“老板,我睡書房裏的沙發就行。”
跟他睡,時恪會殺了她。
她也沒指望倪暄會給她一間房睡覺,盡管她現在待的這間房號稱是為她準備的,但是,她不覺得倪暄真好心到把這間房的使用權送給她。
不過,顏惗確實誤會了倪暄所說的這個睡的意思。
聽到她說要睡沙發,倪暄故意逗她。
俯下身去扯她浴袍的帶子,隻是做做樣子而已,都沒扯開,卻被她甩了一耳光,神色陰沉,語氣冷硬:“別開玩笑。”
倪暄鬆開手,揉了揉臉頰,“打起人來可真不開玩笑啊!”
顏惗打完就慫了,“我……我們之前就說好了的,不該幹的事,不幹,你玩我了?”
倪暄直起身子,雙手叉腰笑了笑,“誰敢玩你啊!你一巴掌能把人打得腦震蕩,跟我睡,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你別想歪了,不過是同睡一張床,各睡各的,當然,你要是穿著浴袍睡,睡到中途浴袍帶子散開了,我不保證自己不會對你產生某種想法,畢竟,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泰山和神筆現在去調查時恪的下落了,這別墅裏麵和外麵雖然還有很多保鏢,但是,最厲害的兩個不在,你一個人睡時會不會有危險,很難說,時恪被抓,你也會受到牽連,你最好想清楚要不要獨自睡沙發。”
原來是擔心她的安危,顏惗很後悔打了倪暄,忙跟他說對不起。
確實是她想歪了,但是,倪暄可不是正人君子。
保護她是一回事,想跟他睡一塊,也是他的目的。
等倪暄去衝澡,顏惗換了身清涼的家居服,窩在倪暄房間的沙發裏看手機。
奚璃給她發了好幾條微信。
先是跟顏惗說新年快樂,然後說她一直在練習舞蹈,過零點才吃宵夜,過了幾分鍾,又說看到了有關時恪的醫院的新聞,還把新聞鏈接發給了她。
顏惗點開新聞,內容很短,大意就是時恪的醫院的病人遭遇持槍歹徒的挾持,最後在院長的解救下脫險,但院長被歹徒帶走了。
新聞隻配了一張模糊的圖,模糊得連人臉都看不清。
顏惗回複奚璃:“別擔心,我找人去救他了。”
奚璃卻說:“我不擔心他,我擔心你,惗惗,你千萬要注意安全。”
顏惗:“嗯!我現在很安全。”
奚璃:“你也別著急,時恪神通廣大,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顏惗:“嗯!一定不會有事。”
如果時恪有事,她一定會竭盡所能給他報仇。
點開時恪的聊天界麵,顏惗給他發過去一句話:“等你回來。”
又望著聊天背景的婚紗照,望著望著,很快睡過去。
倪暄衝完澡出來沒看到她,便走進自己的房間。
在背靠房門的沙發上找到已經睡著了的她,手機屏幕還亮著,映入眼簾的是她和時恪的婚紗照。
倪暄蹲下來靜靜地看了會這張婚紗照,然後伸手抱起她,把她放到床上。
顏惗睡得很不安穩,說起了夢話,說了三次“不要”,聲調一次比一次高,像是受到了強烈的刺激。
倪暄躺在她的身邊,把她抱進懷裏,輕撫她的後背,親吻她的額心,柔聲說:“別怕。”
顏惗的臉頰正貼在倪暄的胸膛上,感受到熟悉的氣息,她無意識地蹭了蹭他的胸膛,安然沉睡。
倪暄在想如果這次時恪不幸丟了命,顏惗,就歸他所有了。
可是,他主動提出幫她,要是沒幫成功,她的心裏,以後應該是容不下他。
算了,順其自然。
強奪,不會有善果。
四年前,錯過了好好認識彼此的機會,再相逢,各自已不是從前的那個人。
隻怪自己出場太晚,或許,隻能黃粱夢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