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為什麽那麽好
(一百六十一)
“對不起,對不起,我擔心你出事。”林庭風不敢多看,麵頰有點發熱,他立馬低下頭,將幹淨的睡衣放在一側,對她說道,“衣服在這裏,你換好出來吧。”
走出浴室的門,他才鬆了一口氣,倚在門框上發了一會呆,顧不上回想剛才看到的春光,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她仍然沒出來,更不放心,便隔著門對她用命令的語氣說道:“換好衣服快出來,你有些虛弱,不能泡太久!”
葉文玉才答應一聲,換好衣服出來了,他遞給她的居然是男式的白襯衫,看大小好像他的,她不由臉紅起來,不過看了看剛剛脫下來的濕衣服,她也沒有其它選擇,隻好穿上男式白襯衫,走了出去。
林庭風一直守在衛生間的門外,剛才受到的驚嚇太厲害,他仍然有些緊張,因此不敢離得太遠,踹開門的一瞬間,看到她從水裏麵坐起來,劇烈地咳嗽著,如果他猜得不錯,那丫頭肯定是因為太虛弱,泡澡的時候暈過去了。
等過幾天,他決定要帶她去醫院做全麵體檢,他很擔心她的身體,上次大病是不是沒有徹底康複。
葉文玉漲紅著臉赤著腳走了出去,一出門,就看到站在一側的林庭風,他高她兩個頭,她站在他麵前,好像站在獅子麵前的小白兔。
林庭風凝視著她,不由笑了,站在麵前的女孩兒,穿著他的白襯衫,因為體型嬌小,就像穿著一條裙子,裙子下麵是筆直光潔的腿,她的腿可真長,赤著腳踩在木地板上,十個腳趾頭如同朵朵蓮花盛開。
身上芬芳無比,讓他想起一種花,那種花散發出的花香,讓人永世忘不了,然後不管走多遠,也會回到她的身邊。
葉文玉紅著臉小聲說道:“剛才謝謝你。”想著自己光著身子被他全部看到,便小臉發燒。
林庭風溫柔地笑起來:“剛才怎麽了——”
葉文玉抬起頭來,看著他,輕聲解釋說道:“我剛才暈過去了,整個人沉到了水裏——”
林庭風立馬伸出一隻手,握住她的手,對她充滿歉意地說道:“都怪我——”他不該讓她生氣,不該讓她受委屈,不該讓她負氣地在雨中哭泣——
他擔心地看著她,喃喃地說道:“明天帶你去醫院,再全麵體檢,上次生病可能沒好全——”
葉文玉搖了搖頭,想起剛才在衛生間的自責,她難過地說道:“不怪你,怪我,沒有契約精神,我們之間,是買賣不是嗎?”她輕輕地咬著嘴唇,努力讓自己顯得淡漠不難過。
林庭風一陣心疼,他倚著牆站著,低頭看著她,外麵的雨好像停了,窗沒有關,九月清新的涼風透過窗戶吹進來,夜有一些微微地涼。
她的長發還是濕淋淋的,到了頸部處,一縷一縷打著旋,貼在白皙修長的脖頸處,他溫和地說道:“過來,我給你吹頭發。”
葉文玉立馬通紅著臉說道:“不用了,我自己吹。”
林庭風找到吹風機,通好電,對她霸道地說道:“聽話,乖乖站好就行。”
葉文玉便不敢動了,像隻聽話的綿羊,安靜地站在林庭風麵前。
林庭風打開吹風機的電源,認真地給她吹頭發,吹風機發出“呼呼”的響聲,她發間的香氣蒸騰而出,讓他有些沉醉。
當吹到她脖頸間的長發時,他欣長的手指碰到她脖頸間的肌膚,林庭風不由一陣顫抖。他移開視線,不去看她誘人的鎖骨,等到頭發徹底吹幹,他才關掉電源,定了定神,對她微笑說道:“好啦,去床上躺著吧。”
她點點頭,他帶著她走到臥室,讓她到床上躺好,然後坐在她的身邊,拿起床頭櫃的退燒藥,又倒來一杯水,對她說道:“吃下去吧。”
葉文玉聽話地張開嘴巴,他照顧著她吃下藥,他對她說道:“現在躺下去,睡一覺就好了。”
葉文玉點點頭,躺到床上,林庭風給她蓋好被子。
但是他好像沒有離開的意思,沉默地坐了一會,他突然笑了一下,說道:“我記得,你以前怪我,怪我追你的方式太過古怪,心機太深。”
葉文玉一呆,抬眼看他,想他在這個時候,突然說起從前的事情幹嘛。
林庭風看她一眼,又望向遠處,思索著說道:“小玉,我吧,當時之所以采取那種方式,一個原因是,我之前對你說過的,我對自己沒自信,你那麽年輕那麽聰明那麽漂亮,我擔心我表白隻會嚇到你,而不是得到你。”
葉文玉靜靜地凝視著他,這好像是信奉沉默是金的林庭風第一次在自己的麵前說如此多的話,他今晚的話如同線頭一樣,連綿不絕。
她深思著想,他為什麽這樣做,是想讓她了解他嗎?因為他看到了她的痛苦和委屈,所以在試著打開自己的心門,好讓她更多地了解他,這樣,也許她會開心一點?
林庭風繼續緩緩地說道:“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已經不知道如何采取正常的途徑去追一個女孩了。”
他說到這裏,收回遠處的視線,凝視著她,想知道她是不是懂得他的話。
果然,她一臉迷茫。
他笑了起來,解釋道:“就是,我從小到大,看到了許多陰暗麵,經曆了許多不好的事情,所以,成了今天這樣的我。”
他指了指自己,臉上都是無奈的自我解嘲的笑,他慢慢地說道;“你可能還是太年輕,不太懂,也許過了很多年,你會明白,一個人,不管他是什麽樣的人,但總而言之,一個人,他的強大和冷酷,還有他的深沉與心機,都是建立在痛苦與崩毀的基礎上的,那是血與淚澆灌生出來的根。”
葉文玉認真地聽著,她試圖理解他話裏的意思,但是最終,她還是失敗了,她完全聽不懂,他好像說的是另一國的語言。
她隻是知道,他強大冷酷,聰明優雅,他有身份有地位,有財富有權力,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是他一直不開心,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就是心事重重的。
後來,看到她時,他會笑,但是麵對別人時,他仍然是一張冷漠的冰山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