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所謂朋友
“點餐吧！”
相比起顧曉曉的坐立不安，厲風爵倒是從始至終，表情都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沒有任何改變，讓人看不出高興，也看不出不高興。
“你想吃什麽？”厲風爵翻開手邊的菜單，本來是想征詢顧曉曉的意見，幫顧曉曉點，後來大概覺得沒必要，又把菜單遞到顧曉曉手裏，“你想吃什麽，先看一下……決定好了，我再摁服務鈴。”
不知道是不是顧曉曉的錯覺。
總感覺……感覺，厲風爵這句話之中，似乎帶著淡淡的不耐煩？
嗯……
應該是錯覺吧。
因為……
像是厲風爵這樣自製力這麽強的人，就算內心有再多的不耐煩，也不會表現在麵上。
所以，剛才那一瞬間，絕對絕對是自己多想了。
“我隨便吃一點就好了……”
顧曉曉翻開厚厚的菜單，點了一大堆東西之後，把菜單遞到厲風爵手裏，讓厲風爵點。
不想……
抬起頭，映入眼簾的，竟然是厲風爵皺著眉頭，冷汗涔涔，一副極其痛苦的模樣！
“你……你沒事吧？”
顧曉曉“嗖”一下，就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小跑到厲風爵身邊，“我……我要不要叫洛離上來？”
說實話，顧曉曉還沒有碰到過這樣的情況，看著厲風爵，手足無措地都不知道該做什麽，厲風爵卻是甩了甩腦袋，推開顧曉曉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不用！”
“讓服務員把空調溫度調低一點就好……”
厲風爵拿起桌前的涼水，直接一口悶，然後，就開口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不對勁……不對勁……
顧曉曉盯著厲風爵看，越看，就越覺得，必須得通知洛離，讓洛離上來看看，厲風爵現在這到底是什麽樣的情況，也好求個心安。
萬萬沒想到，在喝了一杯水之後，厲風爵莫名其妙就又恢複了正常……
“你點了什麽？”厲風爵問道，也沒翻菜單，直接道，“我點和你一樣的吧……”
音落，就摁下了桌邊的服務鈴，讓服務員上來。
全程無比鎮定，仿佛顧曉曉之前眼睛看見的一切，不過是她的錯覺一般。
“真的……沒事了嗎？”
雖然厲風爵已經跟一個沒事人一樣，顧曉曉卻仍舊不放心，直至服務員離開之後，還是多嘴地問了一句。
厲風爵卻沒有回答她……
算了……
自己還是不要在這個問題是糾結了。
會容易讓人煩躁的……
而且……
今天晚上的目的，就是讓厲風爵好好地吃頓飯，僅此而已，不是嗎？
顧曉曉轉著烏溜溜的大眼，心裏想著，就算是吃飯，那……那也不能就這樣一直麵麵相覷，誰也不說話，一直保持在尷尬的氛圍之中吧？
要麽……
就自己先開口打破這個沉默？
反正……
說句話也不會少一塊肉。
顧曉曉深呼吸一口氣，在心裏積攢了很大的勇氣，才嚐試性地開口，試圖打破這份沉默，“這家店什麽時候開的？”
“我回來的時候，聽柳元也說過……”
“好像挺成功的哈？”
顧曉曉每一句話，都是確定厲風爵不會給她任何反應之後，繼續硬著頭皮說下去的。
“你……你這是要進軍餐飲界嗎？”
“果然……你們有經商頭腦的人就是不一樣……”
“隨便開個店，都開得這麽成功……”
顧曉曉越說，就越覺得自己尷尬症都快犯了。
最後……
連她自己都快熬不下去了，準備悻悻閉嘴的時候，厲風爵總算是開口了，“你問這些幹什麽？”
“我……”顧曉曉張了張嘴，正準備解釋。
厲風爵搶在顧曉曉開口的前一秒，冷漠地道，“這些都不是你應該關心的事！”
“我們已經離婚了！”
說起來也是滑稽。
他們兩人的角色好像是調換了……
之前是顧曉曉張嘴閉嘴說兩個人已經簽了協議就快離婚了，快沒有關係了，現在時隔一個月，這個人卻變成了厲風爵。
“你現在是來可憐我的嗎？”厲風爵半眯著眼睛，看著顧曉曉，眼裏的壓迫感足以讓人頭皮發麻。
然後……
厲風爵突然笑了起來。
對……
就是那種猶如恐怖片裏，咯吱咯吱，帶著鬼魅氣息的笑聲。
顧曉曉沒由來地打了個冷顫……
“我沒有這個意思，”顧曉曉說這句話時，下意識地看了厲風爵一眼，不過很快的，就被厲風爵眼裏的凶狠嚇退了，低下頭，悶聲道，“我隻是覺得……覺得我們還可以是朋友……”
“我隻是以朋友的名義，關心一下你而已……”顧曉曉覺得，自己這個回答，也算是讓人挑不出刺了。
“朋友？嗬，朋友？”然，厲風爵冷笑一聲，在聽了顧曉曉這句話之後，嘴裏的譏誚更加明顯了，“誰說要跟你當什麽朋友了？”
“顧曉曉，你不要這麽天真好不好……”
這好像是從顧曉曉認識厲風爵以來，厲風爵僅有的幾次，連名帶姓地叫她全名，不是生氣，也不是憤怒，反而帶著聽著讓人感覺特別不舒服的複雜情緒。
“我們是當不了所謂的朋友的！”厲風爵扯著唇角道，然後，看著顧曉曉的眼神突然變得很刻薄，“你看……你隻想和我坐在一起吃吃飯說說話，而我，現在卻隻想把你摁在床上，狠狠地占有你，這樣，你還想跟我當所謂的‘朋友’嗎？”
厲風爵語氣很平靜，平靜地仿佛隻是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一般，顧曉曉聽見這句話，臉色卻是在瞬間，變得精彩了起來。
“不用這麽看著我……”
“我才說了這麽點，你就受不了了？”
“那我要是告訴你，我不僅僅想這些……我還想把你綁在床上，喂你吃春藥，讓你哭著跪著求我上你……你還想和我當‘朋友’嗎？”
“還想關心愛護我嗎？”厲風爵輕笑著，看顧曉曉緊抿的嘴唇，還有氣得劇烈起伏的胸口，心裏突然有種說不出來的快感。
不夠……
還不夠……
厲風爵嘴角扯起邪惡的笑容，這一瞬間，心裏一直以來的鬱結好像莫名其妙地就消失了……
也不再感覺頭痛、焦躁了。
所以……
他要繼續下去才是。
畢竟……
人就是要學會自私嘛。
這是以前顧曉曉的原話，不是嗎？
“嗯？”厲風爵挑了挑眉，看著顧曉曉的眼神，突然赤果果起來，“要麽……我讓洛離幫我們開間房吧？”
“你現在肚子已經穩定下來了……好像，也是可以……”
厲風爵一邊說，一邊用意有所指的目光看著很是貪婪地掃描著顧曉曉全身，顧曉曉終於忍不住，從座位上站起來，直接拿起桌上一杯蘇打水，就潑在厲風爵臉上。
“今天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活該！”
“我罪有應得！”
顧曉曉說完之後，手裏還拿著剛才裝水的杯子，一時間，心中的怒氣沒辦法發散，實在氣不過，直接把杯子砸到地上。
可是……
也不知道是地上鋪了地毯的緣故，還是這玻璃杯質量實在太好，顧曉曉明明用了很大的力氣摜在地上，並沒有碎。
隻是咕嚕咕嚕在地上滾了一圈，最後，在碰到一個椅子的時候，停下……
仿佛顧曉曉這場脾氣，也是一場實打實的笑話……
顧曉曉僵著臉，把目光從那杯子上收回，然後，深呼吸一口氣，昂首挺胸，就從厲風爵眼前離開。
殊不知……
這邊她剛剛離開，厲風爵就控製不了抖動的手，哆哆嗦嗦從口袋裏拿出一盒藥，倒出來，也沒喝水，直接就是生吞。
“呼……”
厲風爵長籲一口氣。
直到吃了藥，才感覺腦海之中那根緊繃著弦，沒有讓人感覺那麽緊繃。
於是，厲風爵緩緩闔上眸子，正準備讓自己靜靜享受一下，這一刻，諾大的空間，難得的安靜……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是洛離！
他應該是跑過來的，整個人都氣喘籲籲……
“老大，顧……顧小姐她……”洛離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卻還是竭力在跟厲風爵傳達自己想要表達的。
厲風爵卻是已經看懂洛離要說什麽，直接搶過他的話端，“我把她趕走的。”
“我們已經離婚了……”
這句強調的話，也不知道是說給洛離聽，還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以後你也不用特地給我們倆創造機會……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厲風爵說著，抬頭看了洛離一眼，雖然隻是一撇而過，但眼神之中的震懾力足以讓人發慌。
“好……”洛離點了點頭，站在厲風爵身後，小心翼翼地詢問，“那……我們回家？”
“我要一個人靜一靜，”厲風爵淡淡地道，見洛離已經離開，又吩咐道，“吩咐廚房，把剛才點的餐撤掉……”
“還有，讓她們誰也不準上樓……”
“不管聽見任何聲音。”
厲風爵剛剛麵帶微笑地說完這句話，就一把撤掉桌子上的餐布，瞬間，餐桌上所有東西，劈裏啪啦掉了一地……
洛離的腳步僵了僵。
本來想回頭……
想了想，還是沒有回頭，挺直後背往前走去。
厲風爵卻是突然又開口了，“你等會買兩張去B市機票。”
“聯係一下周瑾……讓她帶曉曉趕緊回B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