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2】病妹妹（二）
小妮子在醫務室？
接電話的還是她舍友？
瞬間就提取到這兩個關鍵信息的林軒腦海中一下子閃過了種種可怕而狗血的可能，連禮貌性的客套都顧不得，忙疊聲地問：“淺淺呢？她怎麽了？她……”
“她沒事，就是有點發燒，我們就陪她一塊過來了。”
林軒鬆了一口氣，“那她人呢？”
“廁所。”
“呃……”
林軒掛掉了電話，正好看到前麵迎麵走來了兩個女孩，其中有個還很漂亮，於是很禮貌地朝那個漂亮女孩問醫務室怎麽走。
林軒走到醫務室所在的樓棟外，正好看到病懨懨的小妮子跟幾個室友走出來，林軒對她這幾位室友還有印象，雖說不住一塊，但小妮子跟她們關係還不錯，也就笑著打招呼。
薑淺予有時候會去宿舍，或者與她們一塊到學校食堂吃飯，不過今天生病，林軒又來了，顯然不會去，打過招呼後，林軒就與小妮子兩人往校外走。
“怎麽去醫務室了，是嚴重了嘛？”林軒接過包，有些擔心地問道。
“嗯。”
小妮子在流鼻涕，手裏握著一張紙巾，帶著鼻音很委屈的樣子點點頭，“最後一節課到後麵老師講完了內容，我們就請假，提前下課過來了。”
“醫生怎麽說？”
“多喝熱水，按時吃藥。”
“給你拿藥了嗎？”
“嗯。”
學校離得本就不遠，兩人平日都是步行來回，不過這會兒小妮子病中，林軒擔心她吹了風再加重，因而還是打車回去，上了車，薑淺予就身子一歪，腦袋靠在他肩膀上，閉著眼睛不說話，時不時地吸吸鼻子，林軒就拿了紙幫她抹鼻涕。
“中午想吃什麽？”
“藥。”
“除了藥呢？”
“熱水。”
“還有呢。”
“沒了。”
跟舍友在一塊的時候，小妮子雖然病懨懨的，但其實也就是氣色不如往日而已，而與舍友分開，隻剩林軒在她身邊的時候，她才是真正的進入了生病的狀態，從小區門口走到樓下不過二三十米的距離，就委屈吧啦的說走不動。
人在病中都要更“脆弱”一些，林軒自己昨天剛作完，沒道理小妮子今天生病不能作，於是很上道地問要不要背她或者抱她過去，自然是被拒絕。
小妮子一邊裝可憐一邊還是跟著她往回走，預演完畢，到了樓上才開始正式作。
林軒終於明白了什麽叫做高山仰止，在“作”這件事情上他很有非常大的進步空間，身邊這位就是個大師。
——當然，戀愛中的女孩在這方麵往往都能無師自通直達化境。
吃藥的時候要放糖，糖太少了不行，要加糖，糖太多了也不行，要再添熱水，於是加糖加水重複了幾遍後，林軒特意倒了半杯熱水滿了，小妮子也就滿意了，終於願意吃藥。
躺在沙發上坐著不行靠著不行躺著不行，墊一個枕頭不行兩個枕頭也不行，最後趴在林軒大腿上也不行，嫌他大腿太矮，嫌他自己墊了個枕頭太高，嫌他褲子布料不好會弄疼她嬌嫩的臉頰……
林軒沒好氣地說了聲這褲子是你給我買的之後，她終於覺得枕林軒大腿上很舒服了。
呆呆沙發上不行呆呆在麵前不行看不到呆呆還不行，林軒說了句要不把呆呆燉了吃掉被她掐了半天，並且自告奮勇地說接下來一周的拖地工作全部由他來完成後，小妮子終於看呆呆順眼了。
下去吃不行叫外賣不行林軒自己做飯也不行，早上還說好吃的水烙饃被嫌棄成了林軒吃剩下的，想吃甜的想吃酸的想吃辣的想吃烤的想吃燉的想吃炒的什麽都想吃……但一點胃口都沒有。
最後林軒把她每個想吃的口味都照著菜譜app念了七八道菜的做法並且保證肯定學會後，小妮子終於有胃口了。
就想吃碗麵。
小妮子打小就是被寵大的，尤其是生病的時候，即便是往常家教嚴厲的後媽對她也百依百順，但林軒依舊可以保證，要是以前小妮子生病的時候也照著這個法子作，後媽能一巴掌拍死她。
林軒和麵。
林軒做飯。
林軒要給淺淺喂飯。
林軒洗碗。
林軒拖地。
林軒喂淺淺吃藥。
林軒給淺淺剝瓜子。
林軒還要給淺淺打耳朵。
林軒……
折騰了半天，林軒好容易在小妮子床上找了個頭發，對折擰結實在她耳朵裏麵輕柔地轉了十多分鍾，小妮子終於趴在他腿上睡著了。
林軒把她橫抱起來，雖然已經盡可能讓自己的動作輕柔，但可惜依舊遠沒有偶像劇男主角那樣熟練，小妮子被弄醒了，她迷迷糊糊地伸手勾住林軒的脖子，讓林軒更加輕鬆地抱著她走進臥室。
林軒把她放到床上，蓋上被子，小妮子卻不肯鬆手，一雙手臂摟著他的脖子，睜開明媚的大眼睛盯著他，拖著尾音甜膩膩地道：“你陪我一塊睡。”
林軒低頭瞅著她，“你還在病著呢，這時候……不太好吧？”
薑淺予又羞又笑，沒好氣地掐了他一把，“你腦子裏怎麽就這些不健康的思想啊？人家想在你懷裏睡……好不好嘛？”
林軒隻好很無奈地陪她睡覺。
蒼天可鑒！
從來都沒覺得這幾個字如此純潔過……
與前麵兩晚差不多的姿勢，小妮子伏在林軒懷中睡得很踏實，很香甜，林軒就很無聊地數著她長長的睫毛到底有多少根。
昏暗的光線中根本看不清，自然更不可能數的清，林軒在無聊中摟著小妮子沉沉睡去。
她下午沒課。
林軒睡得很安心。
直到被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打破寧靜。
林軒反應十分迅速，飛快地伸出手臂關掉了聲音，經過了昨天早上夠不著手機的窘境後，他特意地把手機放到了一個合適的位置上。
小妮子給是醒了，帶著困倦的睡意問道：“誰呀？”
“沒事，你繼續睡。”
林軒已經看到了來電顯示，是沈媛打來的，他低頭在薑淺予額頭上親了親，然後起身下床，幫她蓋好被子，這才輕手輕腳地離開房間。
躲到了琴房才接通電話，林軒沒好氣地“喂”了一聲，就聽沈媛問：“淺淺生病了？”
林軒皺眉道：“你怎麽會知道？”
“網上看到的，她室友說的，怎麽，她沒有生病嗎？”
林軒歎了一口氣，“感冒而已。”
“現在怎麽樣了？”
“很好，如果不是你打這個電話影響她睡覺的話，應該還會更好。”
沈媛沉默下來。
隔著萬裏之遙，通過電話似乎都有一股凜冽的寒氣席卷過來。
林軒愣了一下後反應過來，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你們睡一塊的？”沈媛半晌後終於開口，嗓音明顯有些冷。
“你想什麽呢？”
林軒理直氣壯義憤填膺，“她病了好不好，我不得看著她？”
“你們睡一塊的？”
“你這個當姐姐的思想能不能健康一點？”
“你們睡一塊的。”
這次由疑問句變成了陳述句，至於其他的情緒，林軒沒聽出來，但大概能想得出來。
反正已經被發現了，林軒也就不慌了，想了想道：“放心吧，就隻是感冒，有點發燒而已，已經好多了，我會照顧好她的……還有事情嗎？”
沈媛冷笑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這個舉動讓林軒心裏有些打鼓，以相識以來沈媛表現出來的強勢性格，不論是那聲冷笑，還是主動掛掉電話的行為，似乎都不是什麽好兆頭。
大姨子不會要直接殺到家門口來吧？
林軒有些頭疼，心忖著要不要告訴小妮子，她還在生病，要不先把與沈媛取得聯係的好消息告訴她？
或許小妮子一高興病就好了呢？
林軒打開琴房的門，正要往前走，卻陡然僵在那。
薑淺予裹著外套，麵無表情地站在門外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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