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她拒絕了我
江晚一萬個不信。
她又不敢得罪這頭隨時發情的狼,便訕訕地說,
“哀家雖然舊居深宮,但,對於喻將軍的風流韻事還是有所耳聞的,聽說喻將軍能一夜連禦數女,逍遙似神仙,聽說還有分桃斷袖之癖。喻將軍花名在外卻說自己不能人道,是不是太過分了點?”
“留下那惡名的,是望斷那混賬。”秦釋之逼近她,氣息危險,“我現在,隻對你有反應。我的太後娘娘,你忍心讓我喻家斷子絕孫?”
江晚很想說忍心。
莫名地,想起前世被強製引產的孩子,一股子難以言狀的悲傷湧上心頭。
“對不起。”她語氣喃喃,“是我沒能保護好它。”
“你說什麽?”秦釋之問。
“沒。”江晚打了個冷顫,剛才魔怔了,她推開他,“喻將軍,我們兩個沒什麽可能,若你要精神補償,除了哀家,其他的,哀家什麽都可以給你。”
她稍微遠離了他,“這件事,麻煩你以後不要再說了。我跟你,是不可能的。”
天氣寒冷,她是直接被人抱過來的,沒什麽能禦寒的衣服。
一上岸,便覺得冷風習習,連帶著骨頭也被凍透了。
她的臉在瞬間凍得發紫。
“江晚!”秦釋之黑著臉,將她拽回鳳吟池,“你是不是腦子有坑?”
“是啊。”
“我真想……”他湊在她耳邊,說了幾個字。
江晚雙腿發軟,心底酥遍。
他在解她的衣服。
“秦釋之,我最近真的不太舒服。”江晚語氣中帶著悲傷,“我的葵水,這幾天該來了。”
“我不動你。”秦釋之說,“療傷。”
他將她轉過身去,在她後背上點了幾個穴道,一股奇怪的暖流湧入,寒氣逐漸被驅散。
尤其是腿上,仿佛有一股氣流包裹著,很舒服。
“你體質寒涼,小腹部一直是冷的。”他的手放在上麵,在她的氣海、天樞、關元、大巨等穴位之間遊走,熱氣湧入時,江晚舒服地叫出聲來。
秦釋之臉色發黑。
“你再這麽叫下去,我可就不忍了。”他聲音發緊。
江晚忙閉了嘴。
全身都是暖流,太舒服,在這種舒適的狀況下,竟沉沉睡去。
秦釋之將她抱回天香殿。
想了許久,終究沒有碰她。他推開門,躲開太監宮女,冷著臉,殺氣騰騰地回到行宮裏。
他走了之後,江晚突然睜開眼睛。
剛才,她明確拒絕了他。
他,明顯有些失落,就連剛才的歎息也不太對勁。
她無奈地歎了口氣。
若是她未嫁,或者嫁到了普通人家成了寡婦,都可以有回旋的餘地。
但,她嫁的,是皇家啊。
好死不死,還是個太後的職位。
太後這職業,就算是累死,忙死,為國捐軀也不會得到半點好處,天下百姓皆會將她的辛勞當成理所當然,而,一旦她有其他不正常的行為,便會引來罵名。
比如,這場大雪。
前世這場大雪來臨的時候,她剛剛嫁入皇宮沒多久。
原本隻是天氣變化導致的這場雪,隻最正常不過的自然現象,卻因為在暮春時節到來,被人以訛傳訛,最後,她被人妖魔化,成了引起這場雪的罪魁禍首,說什麽落花時節天降大雪,皇室凋零,有冤情,是不祥之兆什麽的。
她也被當成了不祥之兆,以至於後來的喻辰宣叛亂,天降災禍,顆粒無收什麽的,都歸結為她是皇室的禍害。
她被妖魔化之後,不管做什麽事,不管多麽努力,都得不到認可。
不僅如此,她兢兢業業為了大乾王朝的興旺操碎了心,到頭來,卻成了史官筆下無惡不作,心狠手辣,罪行罄竹難書的一代毒後。
還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那種惡毒太後。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若是她不守婦道,休掉老皇帝選擇另嫁他人,指不定會發生些什麽。
人言可畏。江晚定定地看著床頂,床頂上掛著的流蘇輕輕擺動,一晃一晃的,眼前有些恍惚。
前世太過淒慘,所以今生一直戰戰兢兢往前走,生怕走錯了一步重蹈覆轍,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她學乖了很多,腦子不太好使的她也不得不用一些花招來騙過吃瓜群眾們。
比如,她巧妙利用了那場破壞她名聲,將她妖魔化的大雪,還用了一個一石三鳥的計劃,算是度過了劫難。
但,前路重重,有太多太多的阻礙擋在她麵前,每一步都是艱難險阻。
她跟喻辰宣,終究是不可能吧。
他就如天邊的雲彩。
看不透,摸不著。
雖然那張臉是極好的,終究,隻是一場陌路相逢而已。
江晚深深地歎了口氣。喻辰宣是她的首要攻略對象,這男人是悲劇的根源。
原本以為,隻要給足他麵子,給足他功勳,給足他想要的一切,便能阻止他謀反。
可萬萬沒想到,他想要的,是她!
她也把身子給了他,讓他糟蹋,被他騙得團團轉。
“秦釋之,你還會謀反嗎?”她喃喃地說,語氣裏滿是痛苦。
前世無知,又魯莽,那時得知喻辰宣叛變的消息,隻是震驚和憤怒。
但現在……
他是她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男人,若是他還是選擇了跟前世一樣的路,率兵謀反,到那時候,她又該如何?
她還能跟前世那般,隻有憤怒和震驚?
心中如一團亂麻,糾纏在一起,摘不清,理不盡,煩躁不堪。秦釋之回到行宮之後,開了好幾壇酒。
沒有下酒菜,他直接扯著酒壇子,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半壇子。
望斷抄著手坐在一旁,憂心道,“你這是怎麽了?”
“剛才出去的時候,明明不是這張臉,怎麽把易容給卸掉了?”
秦釋之將那壇子酒喝完之後,用力摔到地上。
“望斷,她拒絕了我。”
“她?”望斷瞪大眼睛,“釋之,你該不會,告訴了她?”
“她猜到了。”秦釋之摸著臉頰,那張臉,不管男女老少,隻要見了都會驚歎,感慨仙人下凡什麽的。
“我本以為,她是個看臉的,隻要臉過得去,她會欣然接受,可,她拒絕了我。”
望斷愣在哪裏,反應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不由得額角抽搐,“釋之,你不會幹了什麽蠢事吧?”
秦釋之雙眼迷離,許是有些醉了,嘟嘟囔囔說了好半晌也沒說出重點來。
“喻辰宣,你該不會,已經告訴她你就是秦釋之?”望斷的臉色很複雜,“糊塗,她若是不知道還好,知道了你是喻大將軍,有什麽後果你可曾想過?”
“望斷,她拒絕了我。”秦釋之重複著,“她那種性子的人,那種膚淺隻看臉的人,竟然拒絕了我,我無法接受。”
“……”望斷不知道該說什麽,捏著袖子看了他好久,才歎氣,“辰宣,你喝多了。”
“老子千杯不醉,怎麽可能喝多?”秦釋之雙頰緋紅,酒意盎然,那張臉越發嬌美如花。
“她的表情很悲傷,那雙眼睛裏,滿是妥協和哀求。”他說,“望斷,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望斷當做沒聽見。
在關外時,喻辰宣對朝廷裏的是是非非並不感興趣,除了改朝換代之類的大事,別的事都不能入得了他的眼。
老皇帝駕崩之後,消息傳到喻辰宣耳中,他也沒在意。
但,某一天,眾將士閑聊起朝中大事時,無意間說起江家的姑娘要嫁入皇家,並且按照規矩要嫁給已經下葬了的先皇,朝中大勢劇變什麽的。
喻辰宣聽到江家的時候,立馬變了臉色,纏著他講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時,望斷以為喻辰宣隻是想了解國家大勢,掌握一下政局動蕩什麽的,沒想到,那個冷麵冷心的鬼將軍,隻是對江晚感興趣而已。
以慶祝新皇登基為名,他率兵回到京州城,並比大部隊先行了兩天。
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差點氣吐血。
這喻辰宣,原本是個心冷意冷,心狠意狠的常勝將軍,之所以能常勝,首先要心狠,其次手腕要硬。
他雖然長得絕美,手腕狠辣起來,觸目驚心。
這樣一個男人,竟也陷入到了柔情之中麽?
“辰宣,你喝多了。”望斷起身,尋了幾味藥草,讓人去熬了一碗醒酒湯來。
“我都說了沒醉。”秦釋之還想再喝。
望斷搶過那幾壇子酒,搬到別處去。
秦釋之的酒量原本就很一般,又喝得太猛,頭暈腦脹的,仰躺在藤椅上,雙頰緋紅。
他雙手隨意搭在下麵,摸到夾層裏一個光滑的酒壇子,用力一拽。
那是一個很小的酒壇,隻有巴掌大小。
打開酒蓋之後,便聞到那醉人的香氣,酒香濃鬱,是最上乘的。
“望斷這混賬不地道,竟私藏了這麽美味的酒。”他醉意熏熏,喝起來也沒輕沒重,短短一盞茶功夫竟將小酒壇裏的酒全都喝光了。
喝完之後,還將那酒壇子一扔,小小酒壇滾落到門邊,這時,望斷恰好走進來。
看到那空空如也的小酒壇,他臉色大變,“喻辰宣,你從哪裏找出來的這個?你可知道你喝了什麽玩意?”
他的話,秦釋之已經聽不清了。
望斷抄著手,看著他躺在藤椅上衣衫半開的樣子,深深歎氣。
不作死就不會死。
這喻辰宣,實在是作死界的典範。
他在門邊站了許久,歎氣,抄手,將門和窗子都封死。
“臉色這麽凝重?”付望舒正從門外走來,看見望斷臉色發黑,眉梢輕挑,“你伺候的那位祖宗可是出什麽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