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生辰
有你剛才的語氣，你是不是對水往低處流有什麽誤解？”
“額……”江晚揉了揉眉眼，“我覺得，你最近越來越像我娘了，一樣叨叨個不停，就差拿個擀麵杖攆我幾條街。”
羅燕在很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那，等明兒，我去禦膳房要一個擀麵杖。”
“瞧瞧，你還上癮了。”江晚哈欠連天，“不行了，眼睛已經睜不開了，明天記得早點叫我。”
羅燕給她蓋好被子，看她睡熟之後，走出門。
花香四溢。
前幾天的大雪並沒有雖然阻擋了花朵開放的腳步，地上狼藉一片，依然有一些花朵傲然挺立，開得絢爛多彩。穿過花叢，他打著哈欠回到自己房間裏，匆忙恢複到正常的男人狀態。
最近，他能使用縮骨功的時間越來越短了。
從前能維持一整天，現在每半天都要恢複正常一次，一個時辰之後才能再次使用。
大概是因為長時間使用，骨骼已經變形，需要恢複一段時間才行。
似乎，離開她的那一天，比想象中還要快一些。
羅燕將屋子裏的窗簾拉好，閉上眼睛，思緒萬千。
一夜清涼，無夢。
終於到了顧羽八歲生辰的那天。
這一天一大早，幾個嬤嬤便到了江晚宮中，梳洗打扮。
她穿著比出嫁時還要隆重的衣裳，頭上帶著純金的鳳冠，華美如明珠。娥眉淡掃，朱唇輕點。
“太後娘娘，已經好了。”嬤嬤行禮，“時辰快要到了，娘娘，咱們去泰宸宮那邊吧。”
江晚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那鏡子實在太模糊，根本看不出什麽來。
“很美。”羅燕由衷地稱讚。
江晚的美和一般的美人不一樣。
一般的美人是那種空洞的美，但她，美得很有趣。
江晚一直搞不明白，美得很有趣是種什麽美，她天性心大，覺著沾著美字便是誇獎，也樂嗬嗬接受了這種說法。
“哀家也覺得很美。”她戴了長長的假指甲，摸著臉頰，“可惜這銅鏡實在太模糊，浪費了哀家的美，可惜。”
羅燕額角的青筋跳了好幾下，“我真想教教你謙虛兩個字怎麽寫。”
“哀家這麽美，為什麽要謙虛？”江晚笑著，將手搭在羅燕手上。
羅燕的手很涼，是冰涼冰涼的那種涼。
“哇，你是不是穿得太少了？”她被凍得渾身發抖，“這手怎麽跟冰塊一樣？”
“天生的。”羅燕抓住她的手，“別亂動。”
江晚心神一晃。
早先不知道羅燕是男人，經常混在一起玩鬧，那時也沒覺得有什麽，充其
量嘲笑嘲笑他平胸什麽的。
可現在不一樣。
明知道他是個男人，還要將手放在他手上，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那是一種，連她也說不清楚的感覺。
顧羽早已經在泰宸宮裏等著。
和往日的裝束不一樣，他穿著一身金黃色的龍袍，龍袍是用特殊的黃金絲線織就的，九條龍栩栩如生，象征著九五之尊。
他負手站在那裏，身量雖小，卻有俾睨天下的氣勢。
顧羽，似乎是個天生的皇帝料。
就算是她，看著這樣的顧羽，也有種跪拜的衝動。
“顧羽。”塗山姝打了個招呼。
“娘……”顧羽想跟平常一樣撲到她懷裏，又想起今天是個特殊日子，便乖乖地點點頭，“母後。”
“時辰到了。”江晚伸出手，抓住顧羽的手，“緊張嗎？”
“不緊張。”
“不緊張就好，昨天讓你背的東西背過了嗎？”她問。
“娘親放心，在背書方麵，姑蘇先生都誇朕是天才。”顧羽說，“朕都已經記住了。”
江晚放不下心來。
畢竟，等會顧羽要麵對的可是文武百官和滿京州城的百姓。
一旦說話不利索或者出點什麽狀況，可是非常尷尬的。
“朕真的沒問題。”顧羽用力捏了一下她的手。
江晚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現在這種情況，她也隻能相信他。
泰宸宮和泰宸大殿上都鋪滿了紅毯，他們從沿著泰宸宮天台的紅毯，一路走到泰宸大殿。
從龍椅之下，紅毯綿延不絕。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文武百官站立在兩側，三叩九拜。
“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眾卿平身。”顧羽冷著聲音，與江晚一起走下台階，一步步走在紅毯上。
在他們走出泰宸大殿的時候，跪拜著的滿朝文武起身，跟在他們兩個身後。
紅毯綿延向前。
一直延伸到宮殿最高處，也就是被稱為皇帝與上天進行交流的地方，帝王台。
帝王台所在的位置很高，要到達那裏，需要邁上九百九十九級台階。
這九百九十九級台階又被稱為天梯。
帝王第一次踏上這九百九十九級台階，便象征著擁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利，也象征著天長地久。
台階下方有一個祈福台，祈福台的瑞獸是鹿。
顧羽與江晚在最底下的祈福台燒香祭拜之後，滿朝文武也停下來跪拜，三拜九叩之後，開始攀登。
江晚頂著沉重無比的鳳冠，與顧羽一步步走上去。
九百九十九級台階
，如天梯一般蜿蜒不停，曲折向前。
在這台階中央，又有三個祈福台。
這三個祈福台的瑞獸分別是麒麟，鳳凰，白虎。
顧羽和江晚分別在這三個祈福台上香，三叩九拜之後，終於登上了最頂層，也就是帝王台所在的地方。
帝王台一旁同樣有一個祈福台，祈福台上雕刻的神獸白澤。
顧羽在祈福台上香，禱告。
三拜九叩。
滿朝文武也隨之三拜九叩。氣氛凝重，所有人都屏氣凝神，上百人，竟沒發出半絲聲音，甚至，連個咳嗽聲也沒有。
江晚也難得的嚴肅起來。
她拿了一個特殊的錘子遞給顧羽，點點頭，“開始吧。”
顧羽臉色凝重，拿著錘子，敲著一旁的帝王石。
力道很輕，那聲音卻響徹雲霄。
京州城的百姓們黑壓壓跪了一地，聽到這聲音之後，高呼萬歲。
一下，兩下，三下……
顧羽一共敲響了九下。
九下，象征著九五之尊。
他隻是輕輕地敲擊在帝王石上，那聲音和震動卻引得大地震顫。
一時間，人人臣服。
顧羽閉眼禱告。
金黃色的袞袍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虔誠，認真。
台下，一麵是黑壓壓的百姓，一麵是整齊跪著的文武百官。
顧羽遙遙地站在最頂層，伸出手，放在帝王石上。
“朕第一次登上帝王石，誠惶誠恐，深感責任之重，越發小心翼翼。方才，朕敲響了帝王石，與上天各位仙家溝通。仙家願意保佑我大乾王朝平安昌盛。朕繼位登基，年歲尚小，心有憂患，幸有各位大人相助，更有幸能獲得百姓支持，朕頗感欣慰。此機，朕宣告天下，從今起到明年今日，免征稅，免徭役。刑罰方麵，輕者免罪，重者減輕。”
顧羽的話剛剛說完，台下便歡呼起來。
百姓們高聲大喊著吾皇萬歲。
他們跪拜在地上，神情激動，人山人海，聲音沸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