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這份感情太沉重
雖然她想不起從前發生的事情，但，綜合所有的線索，以及前世的記憶，和他剛才的話，能夠得出一個結論，當時她遇見的那個漂亮的小人，就是柳非月。
他不顧生命危險也要護佑她周全，竟是因為，他們之間，曾經還有過這種關係。
想起前世她的不留情麵，江晚就心疼得不得了。
“我都知道。”她低聲說著，終究還是太累，也睡過去。
佩玉是個不安分的丫鬟。
她被小皇帝選中，派來伺候江晚的時候，心中驚喜非常。
太後娘娘的身份地位很高，待人也非常好，對宮裏的丫鬟們也很寬容，尤其是她身邊的羅燕姐姐，囂張起來連皇上都訓斥。
所以，她被選中伺候江晚的時候，很是激動，想著一定要近身伺候太後娘娘，混成了太後娘娘身邊的大紅人，她也能揚眉吐氣。
可，第一天獻殷勤的時候就吃了一個閉門羹。
太後娘娘倒是沒什麽。
但，太後娘娘身邊的羅燕姑娘卻狠狠地挖苦了她。
她人微言輕，也不敢頂嘴，強忍了下來。
今日，祭奠開始後，她看到太後娘娘一臉疲憊，羅燕姐姐也一臉疲憊，心想，機會來了，便躡手躡腳走到江晚房前。
有了昨天的經驗，她不敢直接進門，便在門外等著，想著太後娘娘喊人的時候能第一時間出現，留下個勤快懂事的好印象。
可是，她在門外等了很久，沒聽到太後娘娘喊人的聲音，卻聽到了男人的聲音。
這個發現讓她倒抽了一口冷氣。
尋了一個縫隙看過去，這一看，更是渾身發冷。
因為，從縫隙裏，她看到太後娘娘床上有兩個人，一個自然是太後娘娘本人，而另一個，則是一個非常高，頭發銀白的男人！
那個人雖然閉著眼睛，但絕對是男人無疑。
佩玉被嚇壞了。
她白著臉往後退了好幾步，撞到花壇上的時候才清醒過來。
她飛快地跑遠，心砰砰直跳。
皇家宮闈的事情很複雜，太後娘娘與男人私通這種事，傳出去是巨大醜聞。她將自己關在屋子裏，嚇得渾身發抖。
如果，這件事被太後娘娘知道了，她肯定會殺人滅口。
佩玉覺得心都要跳出來了，愣愣地待在那，直到有人進屋也沒發現。
柳非月醒來的時候，微微皺眉。
他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江晚，心中驚駭。
該死，他怎麽睡在她身邊了？剛才，怎麽就莫名其妙睡著了！
難道是因為縮骨功反噬太厲害，已經到了他無法控製的地步？
他忙從床
上下來。
江晚是太後娘娘，他則是男人。
如果他睡在她床上被人發現了，將是不得了的大事。
他不想帶給她任何困擾。
“千凝，對不起。”他低聲說著，骨骼哢嚓哢擦響了好多下，恢複成羅燕的模樣。
江晚一直在裝睡。
在他變身的時候，親眼目睹了他從柳非月變成羅燕的過程。
壓縮全身的骨骼，將自己硬生生從一個一米八幾的漢子壓縮成一個嬌俏可人的妹子，這種疼痛，誰能承受得住？
羅燕為了她，一直維持著這種模樣！這份感情，實在太沉重。
她深深地歎了口氣。
前世那會，羅燕無法控製身體，在她跟前變成了男人。
她沒有護佑他，反而被嚇到，大喊抓刺客。
羅燕強忍著疼痛，從禦林軍的抓捕中逃離。
現在想想，她前世可真夠混蛋的，羅燕為了待在她身邊用盡了各種辦法，而她，都做了一些什麽啊！
“太後娘娘，醒醒，醒醒。”羅燕拍了拍她。
“什麽時辰了？”江晚裝作剛剛醒來的模樣，“天亮了嗎？”
“天黑了。”羅燕看著她睡眼惺忪的模樣，心中柔軟，“別睡了，起來準備一下，顧羽已經帶著百官往回走，馬上就要開始百官盛宴，城外的百姓準備好了百姓盛宴。需要你去鎮鎮場子。”
“嗯。”江晚坐起來，頭有些暈。
羅燕給她挽了一個好看的發髻，用了比較簡單的頭飾。
又給她挑選了一件輕便正式的衣服。
“穿這個可以嗎？”江晚轉了一圈，這衣服不是那種正兒八經的衣服，更像是常服。
“當然可以。隻有在祭天的時候穿的那麽隆重，現在隻是盛宴而已。小皇帝不是也換下了那套亮瞎眼的龍袍？”羅燕在手上挖了一些胭脂，給她塗勻，“嗯，有點麵若桃花的感覺，美。”
“哀家聽著，你的誇獎都像是反話。”江晚歪了歪頭，“你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昨晚沒休息好？”
羅燕的臉明顯僵硬了一下。
“給哀家滾回去休息。”她轉身，戳了戳他的額頭，“你走路搖搖晃晃的，哀家看著很擔心，生怕你摔倒。你一個丫鬟摔倒了沒什麽，連累了哀家，你怎麽賠？”
想起剛才他痛苦難耐的樣子，她歎了一口氣，伸出手抱住他。
羅燕的身體在瞬間變得僵硬。“千……太後娘娘……”羅燕的聲音發緊。
江晚放開他，低聲笑了笑，“百官盛宴隻是吃吃飯，喝喝酒，唱唱歌，跳跳舞什麽的，沒什麽事，你先回去休息，等哀家給你順手牽羊點好吃
的回來。別擔心，我是屬小強的，不會出事。”
羅燕的臉色很複雜，“我可以的。”
“這是命令。”江晚將他推到他的房間裏，“在我回來之前，好好休息，餓了就去小廚房偷點吃的。”
“乖。”
她不由分說將羅燕關回房間，又覺得一個人去不太好，便隨意帶了一個新來的小丫頭在身邊。
羅燕看著江晚離開的身影，臉色微微變化。
剛才，她抱了他……雖然他還是女人姿態，但，那種感覺……
羅燕搖搖頭，當務之急還是身體問題。
他無法支撐太久。
百官盛宴要持續到晚上，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頂多能撐兩個時辰。
他恢複到正常樣貌，躺在床上。
喟歎，算了算了，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百官盛宴這麽大的事，應該不會出什麽幺蛾子，她應該也不會遇見什麽危險。
畢竟，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傻兮兮的少女，而成了一個人人敬畏的太後娘娘。
羅燕蓋著被子，昏昏沉沉睡去。
出了天香殿，江晚深深地歎了口氣，羅燕的身子，現在越來越不好，如果他再繼續使用那縮骨功，可能會出現不可逆轉的損傷。
正如他所說，再繼續下去，他會癱瘓。
那種絕代風華的人，一輩子癱在床上，那種場景無法想象。
她該用什麽方式，讓羅燕自然地變成柳非月？
這是一個亟待考慮的問題。
百官盛宴的地點是在德慶殿。
德慶殿很大，能夠容納上千人。
江晚來到德慶殿的時候，果然看到顧羽已經回來了。
他脫下了那亮瞎眼的龍袍，換了黑色常服，坐在正中央的位子上，小臉上有些疲倦。
江晚快走了幾步。
裙子有些長，她走得急，踩了裙角，身子不受控製地向前摔倒。
“誒？”江晚臉色一變。
這是什麽鬼畜走向？
她，這是要在文武百官麵前摔個狗吃屎？她不要麵子的啊！
“小心。”一個冰冷聲音響起時，身子被扶住，“怎麽總是毛毛躁躁的？”
聽到那冰冷的，略帶嗔怪的聲音，江晚眼睛一亮，“辰宣。”
“是我。”
大庭廣眾之下，喻辰宣不好跟她太過親密，便遠離了一下，“太後娘娘，得罪了，請萬萬小心。”
“免禮免禮。”江晚看到喻辰宣之後，心情好了一些。
“你怎麽沒戴麵具？”
沒戴麵具的喻辰宣，實在太好看了。
他隻是站在那裏，一身正兒八經的黑衣，頭發微微挽起，
仙氣繚繞，不似在人間。
“戴著麵具不好吃東西。”喻辰宣用了僅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說。
“你，傷沒事了？”她有些擔心。
畢竟，昨天他還奄奄一息，一副要死的模樣。
“那點小傷不算什麽，我沒事。”喻辰宣眉眼彎彎。
江晚來到座位上，坐在顧羽身邊。
“娘親似乎很高興的樣子？”顧羽的眼睛裏帶著陰鬱，“見到喻將軍很開心？”
“當然，喻將軍那麽好看。”江晚輕輕地笑著。
顧羽臉色發黑，小拳頭緊攥，“朕也很好看。”
“喲，你這是還較勁了。你一個皇帝，九五之尊，跟人比美貌這算什麽事？”她拿起一個蜜餞塞到他嘴裏，“這種場合，我就算不開心也得裝出很開心的樣子，累了沒？”
顧羽聽了這話才稍稍緩和了一下，“累。”
“一會就結束了，再忍忍。”“嗯。”
這一次的百官盛宴和上次的凱旋宴不一樣。
盛大，華麗，菜肴精致。
滿朝文武已經就坐。
荔公公站在顧羽身邊，吆喝著開始之後，百官紛紛敬酒。
顧羽人小不能喝酒，便以茶水代替。
大樂司準備的歌舞紛紛上台。
禦膳房準備的菜肴也紛紛端上來。
顧羽餓了，多吃了幾口菜，又覺得大庭廣眾之下要矜持，便衝著江晚笑了笑，偷偷擦嘴。
“別在意這些細節。”江晚拍了拍他的肩膀，“慢點吃，還有很多菜。”
“娘親不吃嗎？”顧羽眨著眼睛。
“不太餓。”江晚托著下巴，“顧羽你瞧瞧，這舞台上的舞姬，像不像羅燕？”
她的目光落在正中央的舞姬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