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純陽之體
“嶽先生,付太醫來了。”南風朔笑著說,“還帶來了他師弟。”
“付太醫。”嶽歸舟忙放下醫書,“你怎麽有空過來了。”
“我這次來,是有件事想拜托嶽先生。”付望舒開門見山,“我師弟前些年中了一種非常霸道的毒藥,到現在也不能根除,嶽先生出身邑嵐,醫術精湛,或許有辦法。”
“付太醫過獎了。”嶽歸舟有些慚愧。
他從前自詡醫術天下無敵,可自從見識到了付望舒的本事之後,覺得知識無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也變得謙虛了不少。
望斷將手伸出來,嶽歸舟把脈之後,臉色越來越差。
“這種毒,是比幽夢還要高級的春風。”嶽歸舟收回手,“幽夢多用在女子身上,而春風則專用在男子身上。中毒時間很長,深入骨髓,怕是……”
望斷的臉上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他也是杏林中人,曾經為了解開這種毒,深入邑嵐尋找解藥,未果。
“算了。”望斷淡淡地笑著,“師兄,我也曾深入邑嵐,這種藥,就如傳說中那樣,沒有解藥。”
“這倒不一定。”嶽歸舟接話說,“這個世上,陰與陽是相對的,毒藥屬於陰,對應的,解藥屬陽,陰陽調和,方成大道。天地也是同樣,一陰一陽,組成這萬千世界。但,這這是普遍現象。”
他說,“黃帝內經上說,春三月,此謂發陳。春天是一個陽氣生發的季節,那種毒藥之所以叫春風,是因為它是唯一一種屬於陽的毒藥。這位先生平常緩解的途徑,應該是女子。但,這樣做隻能緩解不能根除。”
“或許,尋找一些純陰之體,說不定有破解方法。”
“也或許,尋找純陽之體……”他沒有再說下去,按照陰陽結合的規律,陰陽相對,應該隻有純陰之體才能破解。
付望舒若有所思。
望斷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必須要盡快找到所謂的純陰之體。
純陰之體其實並不難找,隻是,要精確到時刻就不容易了。
“那,多謝嶽先生了。”付望舒拱了拱手,“我們就不打擾了。”
他帶著望斷離開行香館之後,嶽歸舟重新拿起醫書,心中有些浮躁。
作為一名醫者,他對付望舒非常佩服。
但,作為一名下屬,他對主子非常忠心。
春風那種解藥,其實是有解藥的,隻是絕大部分人都舍近求遠。
“你為什麽不說實話?”南風朔倒背著手,望著付望舒遠去的背影發怔。
嶽歸舟抬了抬眼,“殿下希望屬下說實話?”
南風朔苦笑一聲,“說了又如何,不說又如何?我
沒想到,竟真有人中了春風那種毒,那種毒,可是那個人研製出來的啊。”
“那個人天縱之才,因為喜歡上了男人,受萬人唾罵,在邑嵐那個閉塞的地方,他們的相戀被視為大逆不道,最後被活活燒死。臨死之前,他研製出了那名字叫春風的逆天毒藥,那毒藥是唯一一種陽性屬性的毒藥,而解藥,則是純陽。”
“換句話說,付望斷的解藥,不是什麽純陰之體的女人,而是純陽之體的男人。”嶽歸舟終究還是將醫書放下來,“付望舒,正是那個純陽之體的男人。他們……”
他搖了搖頭。
雖然大乾王朝比邑嵐開放一些,但,兩個男子,終究不算那麽回事。
“殿下,付太醫對我們有恩,所以……”
這件事,就隨風去吧。
橫豎,那叫付望斷的男子一時半會死不了,隻是無法得到解決,變得越來越饑渴猙獰而已。
出了行香館之後,望斷走得飛快,黑著臉,理也不理付望舒。
“喂,你走那麽快幹什麽?”付望舒趕過去,一把抓住他,“生氣了?”
“生你大爺的氣。”望斷臉更黑了。
“我的望斷小可愛,你到底怎麽了?不就是純陰之體的女人麽?我一定會幫你找出來。”付望舒湊到他跟前,“別生氣了,我請你喝酒。”
“我不喜歡那個南風朔看你的眼神。”望斷咬了咬牙,才說,“那種占有性的眼神,我非常不喜歡。”
“……”付望舒挑了挑眉,“我的小斷斷,你是,吃醋了?”
“吃你大爺的醋。”望斷有些惱,他踩著他的腳,“付望舒,你沒有感覺嗎?那個南風朔看你的眼神,就像是要把你剝光了撲上去一般。真特麽惡心。”
“我雖然不喜歡男人,但,一想到我敬仰無比的師兄被一個男人占有,我就異常惡心。”
付望舒眼睛閃了閃。
占有性的眼神麽?
“望斷,你想多了。”他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像我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被人束縛。”
“反正就是很惡心。”望斷打開他的手,“死斷袖,你別碰我。”
付望舒有些傷心。
他微微歎氣,“我可是你師兄,跟你一起長大的,我是什麽秉性你不知道麽?我一生放浪不羈愛自由,沒有什麽能束縛得了我,除非我心甘情願被束縛。走了,喝酒去,我的傻白甜師弟。”
“付望舒,你特麽說誰是傻白甜?”望斷更惱,“你才是傻白甜,你全家都是傻白甜。”
聽到“全家”兩個字,付望舒突然停頓下來,肩膀也有些僵硬,他轉頭看著他,嘴角浮起一絲無
奈的苦笑,“我的全家,現在隻剩下你一個了。”
望斷臉色微變,終究也沒能說出什麽來。
“我請你。”他傲嬌地撇過頭,“你那點俸祿不夠我一頓飯的錢,太後娘娘也忒摳門了。”
“好,好,好,有望斷養我,我很樂意當蛀蟲。”付望舒眉眼彎彎。
江晚很生氣,後果很嚴重。最直接的後果就是天香殿後院那些倒黴的花花草草,她半夜不睡覺發神經,將那花花草草都給拔光了。
拔了一夜草,又將那些草當成喻辰宣剁了個粉碎,才稍稍舒服了一些。
天微微亮的時候,終於困得不行,回到房間,一直睡到快正午時分才醒過來。
醒來的時候,玉珠正在她房間裏偷吃點心。
“江姐姐,你終於醒了。”玉珠湊過去,“好無聊啊。”
“小屁孩不在,你一直在睡覺,我一個人在這宮裏誰也不認識,也沒人陪我玩,我快要憋瘋了。”她眼睛晶亮,“江姐姐,我們出宮玩玩吧?”
江晚並沒有什麽興致。
昨天被喻辰宣那混賬氣得肝疼,到現在也不太好受。
她坐起來,胡亂洗漱,托著下巴發呆。
“江姐姐?”玉珠歪著頭湊過來,“出去玩玩吧?我聽師父說,女人不開心了,就必須要買買買才能讓自己開心起來。”
“咱們去外麵買買買,就讓那些壞心情見鬼去吧。”
“……”江晚抬了抬眼,“你師父,是非月?”
“當然不是。”柳玉珠說起師父的時候,眼睛晶亮晶亮的,“誒,江姐姐,我沒對你說過麽?我師父是左護法柳鳴蟬,非常非常厲害的。”
柳鳴蟬?
對於這個人,江晚倒是有些印象。
前世那會,她急需要人才,尋了很久才得到柳鳴蟬的下落,想請他出山幫忙,但,連這個人的麵都沒見到。
“是那個可以夜觀天象,懂五行八卦,身懷絕技的柳鳴蟬?”
“江姐姐認識師父?”玉珠歪著頭。
江晚搖搖頭。
自始至終,她都沒見過傳說中的柳鳴蟬是什麽模樣。
隻是從傳說的隻言片語中知曉,這個人可以夜觀天象,預測災禍,是個非常厲害的神棍。
那個人,竟是玉珠的師父,還是寒月教的左護法?
天下真小。
“好了,我們出宮。”江晚讓鈴蘭梳了一個比較中性的發髻,稍稍修改了一下容顏,拉著玉珠出宮。
宮外,依然熙熙攘攘,人來人往。
玉珠自小生活在深山,沒有見過這麽多人,更沒見過這麽繁華的街市,一直張大嘴,不敢置信。
“給你。”江晚給了她一個錢袋,“裏麵有一些銀子,隨便買,怎麽開心怎麽買。”
“嘿嘿,江姐姐,我這裏有的是錢。”玉珠拿出一個袋子,“從小屁孩那裏贏來的。”
“……”江晚倒是有些佩服玉珠。
顧羽那個小奶狗有多麽精明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就算是她,每次都輸。
玉珠能從他那裏贏來這麽多銀子,可真是……
令人震驚。
江晚讚歎著,想起小奶狗顧羽奶萌奶萌的模樣,有些心癢。
也不知道小奶狗跟柳非月在軒林苑住的怎麽樣,有沒有想她。
奶狗離開皇宮這幾天,她也算是體會到了寂寞如雪。
前世不管怎麽著都跟顧羽親近不起來,顧羽變成小狼狗之後,就更加水火不容。
今生從小奶狗著手轉變思路,與顧羽的關係也緩和了不少,彼此之間的溫度也在直線上升。
大約是在一起習慣了,沒了那小奶狗黏糊糊地纏繞在身邊,竟有種不太習慣。
她們進了衣裳鋪子,買了好些新款式的衣裳。
又逛了胭脂水粉鋪子,買了一堆有的沒的。
東西有些多,就算是跟在她們身後的暗衛小四和小六也拿不了,便雇了一輛馬車,不一會的功夫便裝滿了。
“買買買果然很爽。”江晚在買了一大堆東西之後,終於得出了這個結論。
所有的心情不好,出來買買買就好了。
一次不行,就兩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