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中了
他抓著江晚的袖子，“以後沒有朕的命令，你們不準出宮。”
江晚揉了揉他的頭，“好了好了，我知道錯了，下次肯定乖乖的。”
“還想下次！”顧羽炸毛。
“沒，沒有下次了。”她舉起手，“我發誓，下次出宮一定經過我們羽兒大人的批準，時候不早了，我餓了，咱們回宮吧。”
“嗯。”顧羽見她態度不錯，怒氣稍稍收斂了一些。
他瞥見跪在地上的男人，皺眉，“娘親，這是誰？”
“這個……”江晚不知道該怎麽介紹簡清商，想了一會，“吃茶的時候碰見的，是這次春試的考生，還是姑蘇城的同鄉，便聊了幾句。”
“草民簡清商參見皇上，皇上萬歲。”
顧羽眯了眯眼，眼中閃著些不明所以的意味，“原來是姑蘇先生的同鄉，起來吧。”
“謝皇上。”簡清商站起來。
“千凝，跟朕走。”顧羽抓住江晚的手，“你知道不知道，發現你不見之後，非月都急瘋了。”
“他一怒之下差點將皇宮給翻過來。”
“非月在哪裏？”江晚反手握住他的小手，“我跟玉珠出來，沒事的，碰到刺客什麽的就關門放玉珠，誰能奈我何？你們就是太草木皆兵了。”
“他臨時有事離開了。”顧羽說，“非月很生氣，千凝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麽哄他吧。”
“……”江晚無奈。
她又不是小孩子，至於這麽風聲鶴唳麽？
顧羽這次不僅出動了大內侍衛，還出動了禦林軍。
禦林軍浩浩蕩蕩，將大街小巷都給占據了。
她隨顧羽上了馬車，暗暗感歎，這小奶狗是不是太過分了些。
隻是偷偷出宮而已……
“千凝。”上了馬車之後，顧羽突然撲到她懷裏，“娘親。”
“你嚇死朕了。”他用力將頭抵在江晚身上，聲音急切，還帶著些許的小鼻音。
“朕四處都找不著你，心裏慌的要命，詢問了宮裏人都說沒看到，禦林軍也沒看到你出宮，朕還以為，還以為……”顧羽抬起頭，抿著嘴，好久才說，“朕還以為你遇見什麽危險了。”
江晚明確的感受到顧羽在害怕。
她拍了拍他的後背，“對不起，羽兒，讓你擔心了，我這次出宮，真的隻是想散散心。”
顧羽緊緊地抱住她，“嗯，朕知道了，娘親，你沒事兒就好。”
“千凝，朕，朕害怕失去你。”
過了一會兒，他又說，“朕也害怕千凝你不要我。”
江晚愣了一下，用力揉著他的頭，“傻子，我怎麽可能不要你？”
“你可
是我放在心尖兒上的人，是我的心頭肉。”
“我就算什麽都不要了，也不可能不要你。”
“真的麽？”小奶狗的眼睛晶亮晶亮的。
“當然是真的。”江晚攬住他，“不過，奶狗，我發現你最近脾氣越來越差，隱約有向小狼狗發展的模樣。”
“那娘親喜歡什麽樣的朕？”顧羽問。
“嗯，這個怎麽說呢。我喜歡奶萌奶萌的你，也喜歡變成小狼狗的你，隻要是顧羽，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我都喜歡。”她捏著他嬰兒肥的臉，下手沒輕沒重。
顧羽疼得眼淚汪汪，“千凝，疼。”
“不過，我更希望把你培養成一代明君，那也算是我的終極目標。”江晚眯著眼睛，“又好看又有才華，文武雙全，還陽光開朗的好男兒。”
“朕不想當什麽明君，朕隻想要千凝你。”顧羽的語氣半認真半孩子氣。
“瞧瞧，又來了。”江晚低下頭，盯著景澈的眼睛，盯了好一會兒，用額頭抵住他的額頭。
“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我是你母後。”
“朕知道啊。”顧羽在她懷裏蹭了蹭，“可是朕就是喜歡千凝。”
“朕也喜歡非月，還喜歡姑蘇先生。”
過了一會兒，他認認真真地問，“千凝，你說我這樣是不是叫男女通吃？”
“啥？”江晚被這個詞嚇了一跳。
“朕喜歡你，也喜歡非月他們，有男有女，這難道不就是男女通吃嗎？”顧羽眨著無辜的眼睛。
江晚額角的青筋跳了好幾下，嘴角也跟著跳了好幾下。
“男女通吃是這個意思？”她用力擰著顧羽的嘴角。
“你小子整天跟著姑蘇城混在一起，學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玩意兒？”而且，姑蘇城那種天仙一般的人，會教這種少兒不宜的東西？
“來，告訴哀家，你到底跟誰學的這些？說出來，哀家保證不打死他。”
“千凝你別生氣。”顧羽嘿嘿笑著，“沒有人教朕，這些都是朕自學的。”
“……”江晚以手扶額。
自學！
她讀書少，這奶狗至於這麽騙她？
她甚至懷疑，最近是不是疏於對顧羽的管教，才會導致他走上歧路。
“羽兒，你還小，還不懂男女之間的感情，你現在所謂的喜歡，跟長大後的喜歡是不一樣的。”她語重心長。
“朕知道。”顧羽依然一臉無辜。
江晚覺著他特別可愛，用手指戳了戳那軟萌萌的小臉。“好了，別討論這個話題了，顧羽，你給我準備了什麽好吃的？”
顧羽也沒有再繼續糾纏下去。
“娘
親想吃什麽，朕就讓禦膳房做什麽。”他說，“不過，今天晚上娘親還是要睡在雨霽殿。”
江晚挑了挑眉，“天香殿應該是安全的吧？我常住在你那也不像話。不如再加派一些人手什麽的。”
顧羽攥著小小的拳頭，“娘親你沒有發現嗎？”
“你睡在朕身邊的時候一般是不會做噩夢的，當朕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就會噩夢連連。”
江晚以手點唇。
這倒是。
在天香殿的時候。他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
去了顧羽那邊之後，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一夜無夢，她也睡得相當好。
“朕是天子，身上有天子之氣，龍之氣，能將一切噩夢驅散，所以娘親才不做噩夢。”顧羽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我還沒問呢，你就匆匆忙忙的解釋，嗯，很可疑呀。”江晚說。
顧羽一片好心。
可……
成年人的世界太複雜了。
他還是個孩子，不應該被大人的世界汙染，更不應該陷入到那些惡毒的流言蜚語中。
此時，已經是下午時分，暮靄流嵐，天邊綻放著一抹緋紅。
浮香秀色，驚鴻照影。
天地之間也染上淡淡的粉紅色，煙光如洗。
一片澄澈。
江晚掀開簾子，看著天邊一抹緋色，深深歎氣。早先，她隻是想跟顧羽搞好關係。
這段日子下來，她真的喜歡上這個外表小奶狗，內心小狼狗的凶狠小皇帝。
若是有可能，她想讓顧羽一直維持著幹淨的模樣，不被塵世侵染，不受流言束縛。
為了這個目標，她竭盡所能。
……
茶館。
一碗春。
簡清商久久反應不過來，他實在沒有想到，在張榜的前一天，竟同時見到了太後娘娘和皇上。
當今聖上，果然如傳說中那般。
雖然人小，卻散發著驚人的龍之氣。
那種氣勢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太後娘娘和皇上，也一如傳說中那般，關係好得很。
他們相差十歲，除了身高和樣貌的差距，江晚更像是年紀小的那個。
他在茶館坐了很久。
一直等到太陽落山，茶館打烊，才慢吞吞地回到軒林苑。
他攥緊那塊玉佩，一路上遇見了許多同期的考生打招呼。
他沒什麽心情，心事重重回到房間，躺到床上。
“喲，大才子，上午見你的時候還自信滿滿，現在心事重重的，是不是也緊張了？”他的室友，名字叫做賀子衍的男子湊過來，“明天張榜，不知道考得怎麽樣，我也很緊張。
”
簡清商仿佛沒聽到他的話。
他也不在意，雙手合十，“啊，不求前三甲，隻求考中，好緊張。”
軒林苑中，有人徹夜未眠。
終於，等到了張榜的日子。
這一天一大早，考生們便聚集在張榜台附近。
這裏已經警戒，張貼榜單之前，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姑蘇城帶著禮部的人來到台前。
拿起毛筆，刷刷在張榜石上寫了三十個名字。
這三十個名字中，按照順序排列下去，分別是一到三十名，也就是殿試的三十人。
張榜用的石頭，又被人稱為鹿鳴石，關係著眾多考生的命運。
姑蘇城寫完名字之後，將毛筆交給身邊人。
他抄著手走到台子中央，聲音清朗，“殿試名單已出，恭喜各位。殿試是在五日之後，請各位好好準備。”
他說完，施施然離開。
警戒線撤除，考生紛紛圍過來。
有人歡呼，有人唉聲歎氣，有人哭泣，有人發狂……
眾生百態。
賀子衍緊張得不能自已，他一點點往下看去，越往下越緊張，名字即將結束的時候，終於看到了賀子衍三個字。
“啊，我中了。”
他有些不敢置信，揉了揉眼睛，仔細看了好半天，確認是他無疑。
心中的大石頭落地，賀子衍才有心情看前三甲。
排名第一的，赫然是簡清商。
他微微一愣，環顧了四周，並沒有找到他的影子。
他忙跑回房間，果然看到簡清商還躺在床上，高高翹起雙腿，手裏似乎還把玩著一塊玉佩。
“喂，清商，中了，你，中了，第一名，狀元。”賀子衍的聲音很激動，“我也中了，雖然是最後一名。”
“哦。”簡清商的聲音裏沒有太大的波動。
“喂，你是不是太淡定了點？”賀子衍大咧咧地坐在他身邊，“狀元啊，可是比擬姑蘇城姑蘇大人之類的存在，聽說是可以留在皇上身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