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血流成河
江晚覺得有些道理。
喻辰宣和葉蒼華以及顧羽之前，必定是有什麽妙計的。
賀子衍那神棍也說了什麽勝率百分百。
這些事，的確不是她能管得了的。
“啊。”江晚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當甩手掌櫃的感覺，很不錯。
前世，她可是被反叛逼得茶飯不思，今生，有顧羽小狼狗在，還有喻辰宣和葉蒼華，以及神秘兮兮的賀子衍，大概沒什麽問題。
“好好的，歎什麽氣？”柳非月說。
“就是感慨一下。”江晚笑了笑，“我覺得，顧霈出現的太是時候了，簡直是雪中送炭。”
“用對了成語，獎勵一粒葡萄。”柳非月將葡萄放在她手心。
“……”江晚額角黑了黑，又道，“前些日子，顧羽在我身邊睡著，我摸不到他的脈搏跳動，嚇了一跳，明朗叔叔告訴我說，是他脈象奇怪，是極為罕見並且難診斷的斜飛脈。”
“我想著，顧羽與顧霈一脈相連，同時皇家人，應該也是那種特殊脈象。賀子衍那神棍說的不錯，我們的勝率很高，連上天都在幫我們。”
“太後娘娘在說斜飛脈？”蘇時葉插進話來。
“嗯。”
“橈動脈從尺部斜向橈骨莖突背側，向合穀方向伸延，那種脈象，便是斜飛脈，這種脈象，很罕見，也很難診治。沒想到，臨越王竟也是那種脈象。”蘇時葉說。
“這玩意，難道不是代代相傳麽？”江晚眯著眼睛。
“不一定。”蘇時葉說，“斜飛脈隻是血管的一種生理性病變，並不是代代相傳。如果皇上和臨越王擁有同一種脈象，那，極有可能，這並不是斜飛脈。”
“嗯？”江晚挑眉。
“醫書中沒有記載過，不過臣覺得，或許，那並不是斜飛脈，而是，一種隻出現在皇家人身上的特殊記號。”蘇時葉說，“史書上記載，皇家為了保持血脈純淨，會采取一些措施。”
“具體的措施我們不得而知，但，這措施，應該是出現在曆代皇族身上。有了那措施，皇帝的親生子嗣，便會出現特殊印記。比如，胎記，比如，特異脈象……”
江晚緊緊地皺著眉頭。
這種事，有可能嗎？
“就跟處，子身上的朱砂痣一樣，與男子合則朱砂痣消。”蘇時葉罕見的有了幹勁，“若真是如此，臣等哪天必定要上門拜訪已經貶為庶民的臨南王，若是他的脈搏也出現異象，那就證明臣的猜測是對的，這題材不錯，若是出了小本子肯定大賣。”
“嗬嗬，這是不可能的。臨南王肯定不一樣……”江晚說到這裏的時候，突然瞪大眼睛。
她，為什麽一直沒想到？
臨南王顧翼不是皇家子嗣，但，那個本應該夭折卻活下來，還成為清都教負責人的，卓賢太後的親兒子，可是貨真價實的皇家子嗣。
若蘇時葉的推測是正確的……
答案呼之欲出。顧琰，也就是顧羽他老爹那一脈，活下來的隻有顧羽一人。
整個皇家，直係皇家血脈的，隻有顧羽，顧霈，已經死的顧珠三個人。
自然，還有那個假卓賢太後的兒子。
如果這是皇家特有的標誌，那個人必定也跟顧羽和顧霈一樣，有著不同常人的印記。
原本無異於，大海撈針的事，經過蘇時葉這麽一說，江晚突然有了目標和方向。
這個世界上，兩條腿的男人好找，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
一旦出現三條腿的蛤蟆，必定會讓人印象深刻。
“非月，我有個提議。”江晚拽了拽柳非月的袖子，將心中所想告訴他。
“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從大小醫館下手，尋找有罕見脈象的病人？”柳非月皺了皺眉頭。
“嗯。”江晚點頭，“我們先從京州城下手。”
“先調查京州城的大小醫館，我想，或許應該有收獲。”
柳非月眼神閃了閃。
“也好，等這場騷亂過去，我就派人去調查。現在你就好好待在這裏。”
地下的宮殿布局和上麵的有點像，隻不過，這裏沒有陽光，還有些潮濕，其實是很不舒服的。
江晚很想上去透透氣。
每次偷偷摸摸想溜出去，都被柳非月抓回來。
地麵上，血流成河，一片慘烈。
縱然相去甚遠，也依稀能聽到廝殺的聲音。
她很擔心顧羽。
這場叛亂，就算假顧霈被當場揭穿，也隻是讓吳疆和原本顧霈直屬的軍隊倒戈，戰局有利，但，起不了關鍵作用。
有預謀有計劃，這場叛亂中，假顧霈隻是一個棋子。
吳疆自然也隻是一個棋子。
幕後之人，顯然已經預想到了吳疆倒戈，假顧霈被拆穿的情景，所以，對方硬攻來勢洶洶，就算有喻辰宣和葉蒼華裏外呼應，也打得很艱難。
江晚在坐立不安中等了許久。
不見陽光的地下，不知道日月陽光，也不知道過了幾天。
越等待，越心煩。
她幾乎要崩潰的時候，一個黑衣人匆匆忙忙趕過來，將柳非月叫到外麵，神情焦急。
柳非月臉色嚴肅，不知道對蘇時葉說了一些什麽，匆匆忙忙到了地上。
江晚也想跟上去。
“太後娘娘。”蘇時葉拱了拱手，“剛才柳大人說了，一定要讓太後娘娘留在這裏。”
“上麵發生了什麽？”江晚問。
“臣一直在這裏，肯定不知道。”蘇時葉說，“但，柳大人讓我看住太後娘娘您，所以，太後娘娘，得罪了。”
他說著，手點在江晚後頸。
一陣頭暈目眩的感覺傳來，她想抬起手，手上像是有千斤重，根本抬不起來。
“我……”
她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後傾倒。
“得罪了。”蘇時葉將昏迷的江晚抱起，放到床上，“紫荊姑娘，麻煩你照顧一下太後娘娘。”
他仔細叮囑了紫荊一些注意事項，抄著手走到外麵。
洛飛鴻皺著眉頭，“你，會功夫？”
蘇時葉輕輕一笑，反問，“不可以？”
“不是。”洛飛鴻說，“就是有點奇怪，蘇太醫竟然也會功夫。”
“不會功夫的太醫不是好廚子。”蘇時葉抄著手，“倒是洛先生……”
“我不會功夫。”洛飛鴻舉起手。
“我也沒說你會啊。”蘇時葉尋了一個地方坐下來，慵懶地打了個哈欠，他睜開一隻眼，閉著一隻眼，“洛先生可曾聽過一種名為秋實的蠱蟲？”
洛飛鴻的臉上有些迷茫，“沒有。”
“是這樣。”蘇時葉笑了笑，閉眼，“外麵兵荒馬亂，對我們太不友好了，我們能偷懶就偷懶吧。”
洛飛鴻的臉色不太好看。
他一個沒有功夫，無法自保的人，躲在這裏是最好的選擇。
不然，會給人添麻煩的。“蘇太醫，你剛才說的秋實是什麽？”他問。
“誰知道呢。”蘇時葉額角挑了挑，“那天看醫書的時候看到了這兩個字，卻沒有詳細記載。隨口一問，別在意。”
洛飛鴻也沒再糾結這些。
他坐在一旁，閉眼休息。
……
柳非月黑著臉，跟著黑衣人上了地上。
地上，血流成河。
皇宮之中，如被血洗了一般。
“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問。
“柳大人，是這樣的。”黑衣人聲音中有些驚懼，他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皇上跟姑蘇大人一直在泰宸宮中。”
“姑蘇大人身體不太好，皇上很擔心，一直在身邊守著。”
“誰料，皇宮裏有敵軍提前埋伏進來的人，那些人偽裝成宮女太監的樣子，不僅跟外麵的人裏應外合，還準備刺殺皇上。”
“刺客們進了泰宸宮，想刺殺皇上時，被姑蘇大人發現。情急之下，姑蘇大人替皇上擋了一刀。”黑衣人說，“姑蘇大人的身體很差，中了一刀之後，命在旦夕。”
“付太醫被召喚過來，對皇上說了一些什麽，皇上身上的氣息就變了。”
他說著，身體不停抖動著。
那場景，是一場噩夢。
“後來呢？”柳非月問。
“後來……柳大人你還是親自去看看吧。”黑衣人說，“姑蘇大人生死未卜，現在已經沒有人能製止皇上了。”
所以，付望舒才讓他來尋柳非月。
柳非月快走了幾步。
還不到泰宸宮，便看到橫躺在地上的屍體。屍體的表情都很恐怖，像是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
血跡正是出自他們。
血腥可怖。
人群中，一個雙眼通紅，身上纏繞著黑氣的少年，正掐著一個人的脖子。
他狠狠地將人拋出去，那人已經七竅流血，氣絕身亡。
一大灘血跡湧出。
四周的人瑟瑟發抖，仿佛被那股黑氣震懾住，無法逃脫，無法行動。
“就是這樣。”黑衣人臉色發白。
他是九龍門裏的高級首領，見慣了血腥場麵。
可，看到這場麵，還是無法適應。
“顧羽。”柳非月皺著眉頭。
“柳大人，請你製止皇上吧。”黑衣人說，“再繼續下去，皇上可就成了濫殺無辜了。”
皇上現在的狀態是，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人。
“你下去吧。”柳非月說。
“是。”黑衣人消失在原地。
“顧羽。”柳非月嗬斥了一聲。
顧羽充耳不聞。
他雙眼通紅通紅，全身都是血跡，像是浴血奮戰的少年，可怖，可怕。
尤其是身上纏繞著的黑氣。
那黑氣，像是從地獄中傳來的一般，帶著詭異的寒氣，還有一種令人非常不舒服的感覺。
冰冷，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