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章柳艾的危機
回到宿舍，韓靈已經躺下睡覺了。奇怪的是，柳艾和老大居然還沒回來。她們幹什麽去了？正想著，宿舍門被“咣”地一腳踢飛，韓靈嚇得從床上蹦了起來，我心髒忽悠亂顫。老大麵紅耳赤站在門口，臉上帶著明顯的醉意，一副猴兒急的表情，看見我和韓靈在宿舍，像看見了救命稻草，喘著粗氣喊著：“快！林闖~林闖和小艾吵起來了！”
“啊？”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已經被老大拽出了宿舍門，韓靈隨手抓了一條褲子跟著我們往外跑。路上，老大氣喘籲籲給我們講述經過。跟卓悟分開以後，剩下的三個人餘興未消，柳艾要了幾瓶啤酒，三個人擺開陣仗喝了起來。因為小艾對卓悟撒謊一事，林闖耿耿於懷，等我們走以後，說了小艾兩句，小艾也喝多了，跟林闖頂著勁兒的幹，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越吵越凶，最後林闖說小艾水性楊花，跟卓久久眉來眼去，柳艾說話也難聽了點，連媽帶祖宗的罵了過去，兩個人現在吵得不可開交，怎麽都勸不動。
韓靈說：“柳艾那丫頭喝多了之後是胡言亂語的，你也不攔著點。”
老大生氣地說：“她倆剛開始就拌了幾句嘴，誰想到發展成那樣！再說，我也喝多了！剛才回宿舍搬救兵的時候，樓層都跑錯了！”
我說：“沒事，小兩口床頭吵架床尾和，明天就好了。”
邊跑邊聊，遠遠看見小艾和林闖，二人是在激烈爭吵著什麽，小艾明顯醉酒，腳步晃晃悠悠的，麵露三丈怒火。林闖則不耐煩地指指點點。越行越近，隱約聽見柳艾尖銳的叫聲：“林闖，你有毛病吧！你看不出來嗎！那卓久久就是個娘們！我犯得著喜歡她嗎？”
林闖嗓音更大，一點都不讓著小艾：“不喜歡他你瞎放什麽電！人家有沒有女朋友關你屁事！人家有沒有人送關你屁事！”
柳艾喊著：“姓林的，你TM就是瞎！我喜歡誰你看不出來嗎！”
林闖一跺腳：“我TM就是瞎，因為瞎才跟你在一起！才著了你這蕩.婦的道兒！你知不知道你在外麵名聲有多差，全校裏誰不知道你這個女人不要臉！”
柳艾嗓子都叫破了：“誰不要臉了！你哪隻眼睛看見我不要臉了？！你憑什麽從別人嘴裏認識我！你良心讓狗吃了吧？！是誰在你沒錢的時候給你充話費買電腦！又是誰怕你冷怕你熱，給你織圍巾送外套！你就是一白眼狼！給你恩惠不知報答！現在反說我名聲不好！那你找那名聲好的去！把你欠我的都還回來！”
林闖指著柳艾的鼻子吼：“少拿那點小恩小惠裝大善人！我林闖從來沒缺過什麽！用得著你在那施恩擺譜麽？你自己犯賤，非要上杆子倒貼，你賴誰啊！活該！就你這麽個賤人！我收了你的東西都嫌丟人！”
林闖越說聲越大，很多熄了燈的宿舍聽見下麵的吵鬧又開了燈往樓下看。
柳艾哭了，晃著腦袋，酒勁兒衝上了頭。張開五指，本想扇林闖一巴掌，結果一拳頭打在林闖的太陽穴。林闖捂著腦袋叫到：“我*，你敢動手！”拽著小艾的頭發上去就是一頓嘴巴。我們誰都沒想到林闖會動手打女人，嚇了一跳。
小艾疼得嗚嗷亂叫，天馬流星拳和無影腳亂翻砸在林闖身上，一會打林闖嘴巴，一會用指甲撓他，猛烈的進攻一時亂了林闖的陣腳，林闖手忙腳亂地抵抗。柳艾邊打邊叫，刺耳的哀叫聲惹得林闖捂住了耳朵。打得累了，柳艾的攻勢緩了下來。林闖畢竟是男人，皮糙肉厚，肌肉結實，就算柳艾火力全開，也傷不了他分毫。柳艾瘋婦般的進攻引起了一個致命的後果，林闖被徹底激怒了。他僅一隻手掌扣住柳艾的一雙胳膊，領一隻手卯足了勁兒括在柳艾的腦袋上，柳艾被一拳頭砸在地上。林闖並不罷休，一腳踩住柳艾的手，揪著柳艾的頭發，嘴裏吼著“賤人”一類的詞匯。
我和韓靈、老大都看傻了。老大狂吼一聲：“住手！”就衝上去了。一腦袋頂在林闖的腰上，林闖被頂得“哎呦”一聲，顧不上掙紮的柳艾，又去抓老大。老大平時一副書呆子氣，到了打架的時候，大腦反應絲毫不慢，她沒有像小艾一樣站在原地跟林闖死磕，而是到處跑，圍著林闖跑，繞著草坪跑，跑得像隻小雞仔似的，惹得林闖怒火衝天地在後麵追。
眼看林闖的手就要抓住老大的衣襟，我和韓靈算好時間路程，準確撲在林闖身上，給他撞出去幾米遠。林闖踉蹌跌倒，我和韓靈趁機上去輪番王八拳，結果被他左右各一掌劈倒在地，屁股摔得生疼。韓靈的睡衣被扯掉一大塊，衣衫不整地坐在地上。
柳艾滿臉瘀傷，已經沒有了上前幫我們的氣力，隻顧著哇哇大哭說：“小優…你們別管我，嗚嗚，你們，你們快走！我今天要跟他同歸於盡！嗚嗚…嗚嗚……”嘴角還滲著血。
林闖就跟瘋了似的，上去又拽起柳艾的頭發，像拽小雞似的。我嚇得腿已經軟了，看他又抓起柳艾，心一橫，一下撲在林闖的背上，一張嘴，瞄著他的耳朵就咬下去了。很快，滿口的血腥味衝上了腦袋，我差點吐出來。林闖大叫了一聲“媽呀”，趕緊鬆開柳艾，掄起胳膊，想把趴在他後背上的我摔出去。我的力氣哪有那個肌肉男大？他隻那麽一抖，我就像他身上的虱子似的，被抖下來了。他回身，捂著冒血的耳朵，看準我的臉，剛要落拳，突然，他的手被另一隻手緊緊抓住了。
黑暗中，另一個身影左手握拳，照著林闖的臉就是一下。林闖猝不及防，被打嘔了血。反手將那個人扣住，二人在地下滾成一片。我驚魂未定，站都站不起來，眼淚嘩嘩地流，阻礙了視線，看不清救我的人是誰。等我擦幹了眼淚，仔細看過去的時候，好像沒看到人，分辨率這麽低，是司馬少！
在黑暗中戰鬥，司馬少有著絕對的優勢。林闖膚色亮白，一打一個準兒。而司馬紹膚色黝黑，不張嘴的話，林闖很難看清他在哪！
司馬少死命拽著林闖的脖領，勒住他的脖子，林闖幾乎窒息，拳頭狂亂地砸在司馬少的腹部，司馬少咬牙堅忍，勒住林闖脖子不放。林闖畢竟比司馬少體型寬了一倍，用盡力氣，一個翻身，騎在了司馬少的身上，對著司馬少的臉左右輪拳，司馬少悶哼了幾聲，手指掐住林闖大.腿內側的嫩.肉，用力一擰，鑽心的疼痛讓林闖停下了攻擊的雙手。司馬少見機反攻，反跨在林闖的身上。
他二人扭作一團，老大走到我們身邊，挨個扶著起來，四個人緊貼著給司馬少加油。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有些甚至從樓裏跑出來圍觀，幾個小夥子看打得厲害，叫了幾次住手，都不管用。一個看似大一的新生想上前勸解，臉上卻被亂拳錘得又紅又紫。眾人見狀，誰都不敢上去攔阻了。
司馬少和林闖打了能有十分鍾，林闖人高馬大，雖然蠻力勝出，無奈司馬少敢玩命。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遇上司馬少這麽個拚命的主兒，林闖也無奈。打了一會兒，兩個人都累得不行。司馬少明顯占了下風，林闖本來肌肉就結實，加上酒精的刺激，頭腦又不清醒，人在神誌不清的狀態下拚起命來最可怕。司馬少雖然身材相對靈巧，畢竟智商有限，一個勁兒正麵跟林闖死磕，幾個回合下來，就上氣不接下氣了。
林闖左手掐著司馬少的脖子，右手五指畫著圈的攥成拳頭，眼看就要打在司馬少麵門上。我狂叫著：“司馬少，快躲開！”可惜，司馬少早已失去了還手甚至逃跑的能力，長著大嘴，眼巴巴盯著林闖的拳頭，癱軟在原地。
林闖拳風一轉，忽地落拳，另一隻手突然出現，張開五指捏住了林闖落到半空的拳頭，林闖剛想開口大罵，抬頭撞上卓悟淩厲的雙眼，頓時軟了下來。
卓悟單手捏著林闖的拳頭，麵色凝重而嚴肅，厲聲喝到：“住手。”語氣帶著不容有失的勒令，他與生俱來的王者風範使他的命令帶著不可悖逆的威嚴。
林闖鬆開司馬少，司馬少迷迷瞪瞪看了我一眼，我趕緊跑到司馬少身邊，他不偏不倚栽倒在我的身上，流著鮮血的嘴角扯出兩抹“嘿嘿”的傻笑。他說，小優你沒事吧。我哭著搖頭說：“我沒事，可是你有事啊！”
剛才圍觀看熱鬧的人本來都躲得遠遠的，看見卓悟來了，都大膽地湊到跟前，七嘴八舌地議論紛紛。
卓悟環顧四周，參與打架的幾個人都或多或少帶著傷，看到我狼狽不堪的樣子，他的眉心忽然擰作一團，滿臉殺氣地看著林闖，林闖一掃剛才的氣勢，堆在牆角像個小媳婦一樣。
卓悟說：“小優，過來。”
我輕輕放下司馬少，給他擺了個舒服的姿勢，三步並兩步地跑到卓悟那裏，卓悟碰了碰我嘴上的傷，問：“怎麽回事？”
林闖坐在地上，狠狠朝地麵猝了一口血，威脅的眼神拍打著我，警告我不要亂說話。我被他盯得怕了，搖了搖頭，不敢說話。
卓悟說：“別怕，有我呢。”
我哭了，委屈地說：“我…我真的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回宿舍以後，老大跑過來，說柳艾和林闖吵架了，把我和韓靈拉下樓。我們到這裏的時候，林闖已經動上手了。我們…我們上去幫小艾，後來司馬少來了…他倆就打上了。”
卓悟看著林闖，淡淡地說：“你怎麽能動手打女人？”
林闖強詞奪理地辯解：“是柳艾先動手的！”
卓悟皺著眉，拿出手機，不知給誰打了個電話，說你們過來一下。兩分鍾的功夫，校園的幾名保安就分開看熱鬧的人群，走到卓悟身邊。
卓悟指著林闖，吩咐其中一人說：“把他帶公.安.局立案。”
那個保安聽話地走到林闖身邊，拉住他。林闖一甩胳膊，說：“卓悟，別玩太狠，咱們可是哥們，一個宿舍的哥們！”
卓悟盯著他，冷冷地說：“你跟你的女人怎麽鬧，與我無關，可你動了我的女人。這個梁子，不是兄弟情義能化得開的。”說著，瞪了保安一眼：“還不快帶走！”保安遲疑著。卓悟厲聲說：“我爸那邊追究下來我擔著，快把他帶走！”保安聽完這句話，手裏使勁，拽起林闖就走。林闖沒怎麽反抗，不知道是力氣使盡了，還是對反抗無效這一點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