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晚上,十點,列車上
經曆了近10時的鬧騰,知青們的熱情釋放得差不多了,此時此刻個個半睡半醒間,顯得無精打采,已經有女知青開始嘟囔著希望可以盡快到達目的地之類的話。
擁有強大精神力的江靜蘭聞言,輕扯著嘴角,淡淡地笑了,笑容十分魅『惑』!!十六歲少女的臉上出現這種笑容,竟不顯突兀!
笑後,江靜蘭無所事事腹誹著:還早呢!這‘古董式’綠皮車可不似後世時速280-350公裏的動車組。這個時候,裝璜最好、速度最快的列車是首長專列,大概時速是90-120公裏,而目前所乘坐的綠皮車,時速隻有40公裏。
在後世養尊處優了數十年,她實在無法在這裏的惡劣條件下進入睡眠狀態。隨之,江靜蘭又馬行空地想起了在網絡上讀過的一段文字,挺有趣的,就是講這個特殊的年代——
‘那是上個世紀70年代,我父親帶我從一個偏遠山村去省城,先是搭坐生產隊的牛車去鎮上,約15公裏的路程,牛車跑了一個多時,從來沒有出過門的我覺得這牛車跑得真快。到了鎮上換了汽車,40多公裏的距離,汽車跑了兩個多時,我興奮得不得了。看到汽車飛快地往前跑,我覺得牛車跑得太慢了,還是坐汽車好。來到了縣城,乘坐火車去省城,200多公裏的路程,4個多時就到了。坐在火車上從車窗往外看,隻見火車風馳電掣般地往前飛快地行駛,一排排大樹向後退去。’
一段網絡文字,真假不知!?不過,在這個特殊年代出行不易是十分明顯的!
在綠皮列車上坐了一一夜,將近21時,第一日上午十點從上海火車站出發,坐了一夜,第二日上午七點才到達安徽省宣城。這還不算,離開了列車,二三十個同行的少女少年們又帶著各自大箱包的行李,坐上了縣城派過來接他們的綠皮軍卡,綠皮軍卡上還拉了一個橫幅,上麵寫著‘歡迎來到旌德縣的知青!’
知青們爭先恐後地上了綠皮軍卡,二三十個知青加上行李箱,將卡軍擠得滿滿當當……江靜蘭悄悄地撩起身上的海魂衫低頭聞了聞,接著立馬憋著氣抬起頭後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這味兒真難聞啊,自己都有些嫌棄自己,昨晚她有回靈氣空間擦過身子,不過因其心謹慎的心理,沒有換掉身上這套。
這種惡劣的條件下,江靜蘭沒有一點胃口,早晨隻是喝零水,媽媽給的包裹讓她收入了靈氣空間,這大熱的,食物十分容易臊,江靜書給她的那個紙袋也被她收入了靈氣空間,紙袋裏是糖心巧克力與大白兔糖。還迎…還有那個易碎的暖水壺與大皮箱裏的書本都被她收入了靈氣空間,太沉了,她提不動呢。
綠皮軍卡晃晃悠悠的行駛中,江靜蘭閉上了雙眼,正在似睡非睡之間,突然被一連串口號驚醒,唉,又來了,真服了這群大半的孩子們,也難怪『主席』要將這一群精力充沛的孩子們趕往農村,如果這群孩子們留在城裏,而城裏沒有書讀(不聽老師的話),沒有工上(不聽老子的話),那真是大的災難啊!
“……”
“反動派都是紙老虎!”
“凡是敵人反對的我們就要擁護,凡是敵人擁護的我們就要反對。”
“……”
估計是喊得不過癮,也可能是覺得聲音不夠響亮,一個長得特別的玲瓏,腰細,胸脯大,走路走得步子快了,胸脯還會一顫一顫的姑娘起頭,一車人唱起了《大海航行靠舵手》。
大海航行靠舵手
萬物生長靠太陽
雨『露』滋潤禾苗壯
幹革-命靠得是『毛』-澤-東思想
魚兒離不開水呀
瓜兒離不開秧
革-命群眾離不開共-產-黨
『毛』-澤-東-思想是不落的太陽
魚兒離不開水呀
瓜兒離不開秧
革-命-群眾離不開共-產-黨
『毛』-澤-東思想是不落的太陽
《大海航行靠舵手》——原名《幹革-命靠的是『毛』-澤-東思想》。
由李鬱文作詞,王雙印作曲的一首歌曲,創作於1964年春,曾在周-恩-來總理的指導下稍作曲子上的修改。該曲是一首歌頌『毛』-澤-東-思想的歌曲,反映簾時中國工農兵群眾學習『毛』-澤-東-著作的熱『潮』,也因此該曲在文-革-時-期傳唱度極高。該曲歌詞簡短,曲調明快,琅琅上口。另外,該曲曾在第三世界相當風行(據統計,世界上曾有一百多個國家傳唱)。
旌德縣——隸屬於安徽宣城,位於皖南山區,縣麵積九百平方公裏,總人口十萬左右。
經後世統計——旌德縣是皖南唯一沒有下過酸雨的綠『色』縣城,享贏中國靈芝之鄉’的美譽。
氣候溫和,雨量充沛,光照適中,季風明顯。
冬夏長,春秋短,四季分明。
一般三月下旬入春,五月下旬入夏,九月中旬入秋,十一月中旬入冬。每年11月中旬,冬季來臨,旌德縣會受北方幹冷氣團的侵襲和控製,晴寒幹燥,氣壓增高,冰霜漸多,降水減少。雨、雪一般集中在1月症下旬。
這種綠皮軍卡在這樣子凹凸不平的土路上行駛,大約時速20-30公裏,安徽宣城——旌德縣,約105公裏,路上要花近四個時,到了縣城車站時,已快十二點鍾。
綠皮軍卡一停,不一會兒,一個穿著解放裝,帶著黑框眼鏡,胸前的口袋裏別著一直鋼筆的中年幹部過來,打開印著‘為人民服務’五個紅『色』大字的黃皮記事本,開始一一點名,然後分配人員。
知青被分成四組,江靜蘭這一組隻有一男三女,一起分到南關村的。
那男的叫劉海國,上海人,中等個兒,略胖,笑眯眯的,很有親和力,渾身上下一套新,還背著一個手風琴,看起來家境不錯!
其中一位女知青叫方潔,江靜蘭對這方潔的印象很是很深刻呢,剛剛一綠皮卡內,就數她最惹眼,長得特別的玲瓏,腰細,胸脯大,走路走得步子快了,胸脯還會一顫一顫的,就是剛剛領唱的那位妹子呶。
另一位圓臉姑娘,叫陸令儀,家裏是資本家,好像一車的人都有意識的孤立她,而這個資本家姐畏畏縮縮地縮在角落裏,眼眶裏噙滿淚水,總是一副受氣媳『婦』的樣子。
來接他們的是三個粗糙農村漢子,一共三輛車,他們臉上布滿風霜,關節粗大的雙手也告訴眾人田間的活計有多辛苦。
其中一位四十多歲的漢子來了江靜蘭這一組,他瞧著這幾個知青頂著被風吹『亂』的頭發,一臉黑灰還那麽精神,心裏哂笑,招呼著他們上了車,除了江靜蘭這一組,還有另外三個知青,聽是分到與他們相鄰的村子。是相連,也是隔了幾裏路的。
這裏地散人多。
好吧,是車,實際上就是農用拖拉機,一路走來,坑坑窪窪的土路兩邊都是竹林,滿滿當當的,一排接一排,一排連一排的竹子,有的高可達20米以上,有的粗可達18厘米,它們立於低高不一的山地上,風一過,便沙沙作響!實在壯觀!將拖拉機上的知青們看得一愣一愣的!
『毛』竹——稈高,葉翠,四季常青,秀麗挺拔,經霜不凋,雅俗共賞!常與鬆、梅共植,被譽為“歲寒三友”。
拖拉機行駛近半時後,江靜蘭這一組一男三女被提醒下車了。
縣城到南關村不過八裏路,而南關村再到版書大隊還要行差不多十五裏路。
相對而言,南關村離縣城還算是比較近,按正常行走的話,八裏不大好走的山路,一個時能到縣城,回來兩個時。對於這一點,江靜蘭十分高興,這大概是父母想法子為她安排的吧。與縣城近,買個針頭線腦、寄個信件或是包裹就方便多了。可惜不能將空間內的二六式鳳頭自行車取出來用用,不對,好像可以的,將自行車的牌號拿掉,在這樣子的偏遠鄉下可以用的。還是過年時,去外麵轉悠一圈再找個由頭將自行車取出來用用吧。有了自行車,那去縣城就隻需半時左右了。這一刻,是兩日來最愉悅地時刻。
南關村,真是個好地方!
南關村,位於縣城南郊。
俗有縣南大門之稱。
全村總麵積14平方公裏,耕地154公頃,其中水田134公頃,有林地527.5公頃。總人口2423人。
江靜蘭四人一下車,就看到一男一女立於牛車旁,一見他們,那男人拉著牛車過來接行李,那年輕『婦』女就開始自我介紹,她大概三十來歲,姓楊,是本村人,是南關村的黨員,同時也是南關村的『婦』女主『婦』,高中畢業,算是村裏少有的文化人,話利索。
江靜蘭跟著來接饒楊大姐(她要求大家這樣稱呼)沿著村裏的石板路走著,心下越來越慌,看著一棟棟低矮的房屋,看著一個個光著身板四處『亂』竄的孩們,還有那羞羞赧赧的十一、二歲村姑們,又想歎氣了!這是來到這個世界後第幾回了,數不清了。
可,當她遠遠地看到一個十來歲瘦瘦、高高的清秀姑娘時,一下子被她那雙黑漆漆、黑白分明地靈動大眼睛吸引時,腦海又響起古板地機械提示聲:她是《軍長的嬌妻》中的女主——楊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