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陛下之心,路人皆知
“六皇子愚笨,憨直,貪好享樂。到底年幼,為人做事都沒譜。”
國丈得知有姬承望種種,倒越說不上太過失望,安慰最近這段日子勞累辛苦的鍾離,“多虧你把人帶回來,若不然成了無頭公案,鹽稅之事怕在無進展。”
“我倒無礙,”鍾離依舊對做事不動腦,蠢鈍的姬承望很有意見,接著剛才的說,“陛下也是個任性的,但這個年歲也沒這般不知進取過。竟還敢將一個娼妓當寶似的帶回京藏著,不知道有多少人的眼睛盯著,當初怎麽就……”
當初怎麽就選了他!
國丈在心裏將他沒說完的話說出來,歎息了聲“跟陛下最近的宗親也就樂王和守親王,你知道我與守親王不對付,自然不肯推舉姬鳳林,餘下的也就剩下一個姬承望。鍾離放心,過了這些時候我便叫樂王在咱們那位六皇子身邊安排幾個懂事的人盯著。那個娼妓的事我自會解決,鄴城一事就別叫人傳揚。”
“我曉得。”
鍾離也就是抱怨一下,畢竟人已經選了,後悔也來不及,好在那位六皇子也不算沒救,隻被陛下看中偏護這條就足夠他們費心調|教。
“在江南查辦的三萬斤私鹽,讓被押解回來的二人將與鹽販勾結賣私鹽之事坐實,那二人一個是皋台,一個是知府,交代是都交代了,但交代的語焉不詳,胡扯八扯,這些年貪墨的銀子也沒找到。”
但因為聽說姬承望出事,國丈就讓他帶著人緊趕慢趕趕回來,想借此事為姬承望爭功,隻是這步棋沒用上,姬承望就被陛下保下來了。
把人押回京城審也有好處,隻看在鄴城還被火燒,就知道江南凶險。
“勢必要讓他們交代,銀子也得找到、”
國丈勢在必得。
鍾離有信心道“三萬斤私鹽被查,任他們如何也逃不脫。”
戶部牢房內。
“這牢房又暗又悶,氣味難聞,還是到外麵審吧。”
姬承望剛從這種地方出來,想想都做噩夢,在叫他待著,他可不樂意。
負責此案,也負責審理的鍾離能體諒,叫人提了江南的兩個官員在牢房外麵的空地上審。
這二人上麵有上司,下麵有從屬,鹽稅又是一條線,抓住一個就是拔出蘿卜帶出泥,不怕審不出來。
姬承望這會兒才有點明白過來,道“怪不的你要親自在牢房守著。但他們不是在交代了?”
鍾離朝他欠欠身“殿下有所不知,賀鵬說的這位官員剛正不阿,斷不會做與他們同流合汙。”
“你幹脆說那是國丈門生得了。”
賀鵬不屑,也交代累了,朝地上一坐,“陛下還沒罷黜我,我現在仍然還是皋台,給我搬張椅子,若不然我不在開口。”
審來審去,漸漸說的姬承望聽不懂,想到最近幾天的奔波 他更累,哈切一個接一個。
“鍾大人審這,我去歇息片刻,必定要讓他們全都交代了。”
鍾離沒留他,也怕遲則生變,連夜審。
“不能再等。”
丞相府的小丞相又在暴躁。
丞相在。
令狐文山也在。
這兩人一個崩泰山不改色,一個事事以丞相馬首是瞻。
小丞相更加暴躁,幾步奔到丞相跟前“父親,你倒是說句話。那兩個可全都是我們的人。”
“那倆狗才!”
他氣的很“明知鍾離那些人在盯著,還敢出私鹽,這下好了,我們也要被撂出來。”
“何時撂出來?”
丞相蒼老的聲音像是帶著回音一樣,裏麵全是鎮定。
小丞相坐回椅子上“我讓他們撂不出來。戶部的大牢而已,跟鄴城的牢房有何區別。”
“不可。”
令狐文山阻攔道“說不定鍾離他們就等著小丞相發飆。咱們不能在跟放火燒鄴城大牢那般隨意了。”
“這也不成,哪也不成,你說怎麽辦?”
小丞相的脾氣又上來了。
令狐文山朝丞相拱手“這還得老大人拿主意。”
“他們不敢輕易交代,”這點信心丞相還是有的,他那看起來迷離,被腫脹 包圍的雙眼內精光閃閃,“也是時候跟國丈交交手了。”
小丞相一下從椅子上離開“父親是說?”
……
……
“陛下。”
國丈一手提著繁重的官袍,一手拿著一份奏折,腳步匆匆的步入正陽宮,隻聽聲,就知道一定是有什麽好事,等看到他人的時候,胡子期為之一笑,“國丈何時如此高興?”
“啟稟陛下。”
國丈行禮,沒忘了規矩,直起了身臉上的笑容還沒減,卻賣起了官司,將手裏的奏折遞過來,“陛下看看這個便知。”
奏折很長,裏麵人名字頗多,胡子期一目十行,先念了聲好“不愧是國丈,一出手便能查的這麽透徹。”
國丈反倒矜持起來“這還隻是初步交代,還得往細了查才能刨出個根來。”
“朕這就給你手令。”
胡子期一點不含糊,當即就把徹查的旨意親寫出來。
“一定要重查,你那邊查個大概,我再將承望派過去,到時叫那些查案的不要有意見,這是在為未來皇儲出力。”
沒有什麽比這個更讓國丈心定。他沒回戶部,在大慶殿就安排人手在下江南。這下六部的官員都知道國丈抓了把柄,要跟丞相打起來了。
同時,胡子期也不留餘力的厚待姬承望。
六位皇子又被齊聚勤政殿。
胡子期親和又嚴厲的將幾篇文章敲在姬承望頭上“這就是你做的文章?狗屁不通。”
姬承望縮著脖子,把扔到懷裏的文章接住,哼哼唧唧的道“臣都在宮外,最近都沒能讀書,這文章就做的不怎麽樣了。”
“找借口無用。”
胡子期朝禦案一側抬下巴“就在朕眼皮子底下,朕倒要看看你究竟能不能做的好。”
天子禦案,隨隨便便就讓他用。
姬俊,姬鳳林等人心裏同時一梗,暗想陛下想立儲的心路人皆知。
他姬承望何德何能?竟一屁股坐那兒了。
“若無事臣便先行告退了。”
姬之善頭一個要告辭,活像眼裏鑽了什麽灰,一刻也不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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