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狗東西,跑了
練兵的事準備的急,還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官員上疏,請皇上在城牆上觀看。
“怕我用兵滅了他們?”
胡子期哂笑,被李牧冷冷看著,伸開雙臂道,“既不出城,那就把甲卸了吧。”
銀甲,長劍,紅披風,側過頭緩緩一笑,淩人的氣勢被胡子期化解。
她換回明黃色華麗耀眼的龍袍,對他伸出手,“走吧。”
前幾天霸王硬上弓,現在又一副隻有他在計較的樣子。
李牧目光微閃,周身的氣息頓時冽如冰。
歘的下,胡子期識相的把手收回去,沒趣兒撇嘴,“走唄。”
皇帝,貴嬪,兩個主子乘坐氣勢龐大的龍輦,無數太監宮女跟隨,前後左右給他們開道的是黑甲紅衣,精神抖擻的侍衛。
滿京城從昨夜開始戒嚴,皇家儀仗經過的地方一律閉門閉窗,老百姓夾路跪迎。
皇帝出行,鑼鼓喧天,鞭炮齊鳴都是沒有的,有的隻是將士們整齊的腳步和鎧甲摩擦的肅穆威嚴。
逶迤的隊伍經過了許久,由一層又一層,上百人抬著的龍輦才緩緩的行過去。
隔著繪製了龍紋的絲簾是看到皇帝真容的。
但在龍輦內的胡子期卻是能看到外麵。
太子府在宮外,這京城的模樣胡子期早就看過,這會兒外麵都是跪迎的百姓,她也不好晃頭晃腦,端坐著用餘光朝窗外瞄。
“跪迎有點兒過了。”
“等回去改讓他們站迎。”
“不不不,”胡子期改口,“不用迎,微服出訪好了。”
不大的空間裏靜靜地,李牧閉目養神。
胡子期看他一眼,用胳膊撞撞他,“那天的事,對不起哈。我也不算喝醉了,就是……單純的想占你便宜!”
聞言,李牧的嘴角不易察覺的抽了下,閉著眼的眼睛動了動,沒搭理她。
“切。”
她多少有點失望,活泛的表情上沾染了一絲落寞。
到地方了。
聞人順等人為了以防大軍進城,搞出什麽血雨腥風來,參與練兵的隊伍就都被擋在城門外。
今日城門關閉,一切事宜停辦,青磚壘造的數丈城牆上插滿了隨風招展的皇家旗幟,也站滿了黑甲紅衣,或黑甲藍衣的將士。
胡子期被簇擁這,每登高一層,底下烏壓壓的百姓便在她的視野中多出來一些。
牆內是人,烏壓壓的,各種各樣的顏色,匯集在一起就成了黑的。
牆外也是人,但是數萬將士,他們一黑的烏黑,安靜的與牆內行程對比,但所有的人都是同一個仰望的動作。
被數以萬計的人注視,竟是這般讓人昂首挺胸,氣概橫生。
但他們都在心裏罵她呢吧?
胡子期滑稽的想著,登上最後一層台階。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震耳欲聾的山呼聲在她腳下響徹,所有的人都跪下去了。
胡子期覺得,當皇帝的感覺,它又來了。
小小的感受了一會兒,她穩道:“平身,練兵開始。”
百姓和官員陸陸續續爬起來,高在高處看就像是黑壓壓的海水折起了幾個浪頭。
王富細長的嗓音傳達聖聽,高喊:“練~兵~開~始~”
嘭——
嘭嘭——
牆外的巨大的鼓被一命將士捶響,這場準備的不是很充分的練兵開始了。
這般友好的活動少不了要上幾個節目。牆外的將士們聽從鼓聲,快速的列出方陣,哈的一聲震破蒼穹的呐喊,“萬壽無疆”四個字以大紅色出現在方陣中。
原來,他們的臂彎上捆著紅布,因這天子站的高,隻需將手臂舉起來,湊到一起,就出現了字樣。
胡子期大聲呼喊:“好。”
嘭嘭嘭,密集的鼓點讓練兵正式的開始了。
萬人分成兩隊,合體打出一套軍營功夫,然後是騎兵,弓兵,一波接著一波,揚起的灰塵和發出的呐喊讓人輕易就感受到了戰場上的熱血。
“好”字時不時從陛下口中爆發,興奮和滿意等等情緒能從陛下臉上看出來。
周不凡被太陽照的眯著眼,輕聲與身邊的首輔道:“看來是我們多慮了。”
聞人順也有此感覺。
但他看到蘇貴嬪一直沉著臉,不由的也不敢放鬆,同樣輕聲的回道,“將陛下送回宮,咱們才能真的鬆口氣。”
“這下是真的撕破臉了,”周不凡十分感慨。
聞人順還未消腫的臉,聞言狠狠抽了下,內心深處深狠狠的詛咒了當今天子。
他不想再說這個,問:“還有多久結束?”
周不凡道:“快了。”
都說台上十分鍾,台下十年功,對練兵來說也是如此。太考驗平時的成果,而且時機過於敏感,藍肅以及恒樂的這次聯合練兵,時間並不久,前後加起來有一個時辰。
王富也在跟胡子期說這個。
胡子期意猶未盡,探身朝牆下看,高高的城牆讓王富趕緊扶她。
“不用,”胡子期把他甩開,可惜道,“隻能以後在好好看了。快結束了,你給我找個東西踮腳,我同將士們說擊鼓鼓舞人心的話。”
“哎。”
王富吩咐人去找。
下麵人找了一塊兒半臂高的實木來,胡子期踩上正好。
就是王富幾個在旁邊跟老母雞護崽子似的,讓她嗤笑,“別給朕丟人了,一邊兒去,有損朕的威風。”
她迎風站這,手承載瞭望口,比所有人都高了半截,牆外的將士看這道明黃的身影看的更加清楚。
胡子期高喊:“辛苦將士們了,練習的十分不錯,朕心甚慰,人人有賞。”
下麵發出歡呼聲:“皇上萬歲——”
胡子期壓壓雙臂,示意他們安靜。
皇帝是真頂事兒,一個動作下方歡喜不已的將士們立馬嚴肅以待。
胡子期的心是真的欣慰,接著大聲道,“朕宣布,蘇貴嬪賢良淑德,才智過人,自今日起,立為南朝新帝——”
“什麽?”
風太大,聞人順沒聽清。
周不凡的臉刷的變了,整個人上前一步,眼睛死死盯著那道站的高高的身影、
李牧暴怒:“給我滾下來——”
胡子期手掌撐著,爬到城牆上,衣裳被風翻飛,戲謔的聲音卻傳到亂哄哄的眾人耳朵裏。
“朕胡作非為,德不配位,五日前太子又因天花不治身亡,現將皇位傳給人人敬仰的蘇貴嬪,有何不可?”
“陛下——”
王富噗通一下跪到地上,痛哭,“還不到這個份兒上,您這是做什麽啊,快下來,不要嚇奴才。”
五日前,出天花的太子是王富親手服侍的,他痛哭流涕。
李牧也忽然明白那天胡子期怎麽忽然在夜池飲酒,酒後又痛哭不止。
南朝唯一的子嗣病故,胡子期自然劍走偏鋒,怪不得她這幾天不是喝酒就是發瘋。
“下來。”
李牧朝她走了許多步。
胡子期站的高高的,仰著下巴:“我是亡國之君,太子身故,你們誰不願擁立蘇貴嬪?”
她如利刃般鋒利的視線猛地看向恒樂。
恒樂膝蓋一軟,嘭一聲跪到地上。
過於震驚,以至於滿臉癡呆的聞人順喊出第一聲,“臣無異議。”
反應過來,沒反應過來的,跟著聞人順跪了大半兒。
胡子期看著他們,發出一個疑問:自己是失敗呢,還是成功呢?
在李牧抓到她衣角前,胡子期縱身一躍,看著李牧驚駭到極致的臉閉上眼。
“混蛋——”
李牧眼睜睜看著她摔下去,一雙美目瞪到血紅。
他抓住係統,問八十七:“她說什麽?”
八十七怕怕:【跳的太快,她也沒說出聲,係統無法分辨。】
李牧一把將它推開。
滿城牆的人維持著驚恐,都處在定格中。
李牧看了一圈,蹭了下鼻子,扒著城牆朝下看,發現胡子期摔到一堆木架上,這麽高的距離,估計已經摔死。
樹狀圖出現在天空中,機械化的聲音道:【你好博士。任務參與者已經失去生命特征,請問博士是否開啟此次任務的分析。】
李牧在給胡子期踮腳的實木上坐下。
樹狀圖開始分析:【博士的人設指數處在水平最低,威信值,公信力,以及人格魅力,都在接近滿分的水準。按照現在的事情發展,南朝唯有的繼承者身故,權利核心人物擁護你為新帝,且掌握兵權的恒樂已然叛變的情況下,博士成為新帝的可能性為,百分百。】
【但胡子期在身故前偽造了自己登基是改寫詔書的假象,並且已經把作假的證據傳給廢皇子劉景,劉景有百分之百的可能起兵清君側。但博士在軍事方麵過於薄弱,成為新帝維持南朝不亡的可能性有50%,維持不佳,進而滅國的可能性也有50。】
【請問,博士是否繼續此次任務?樹狀圖可配合博士跳躍時間,縮減任務中的時間消耗。】
李牧坐在那兒,微微仰著下巴看樹狀圖,眸子裏透著一股輕易便能察覺的陰沉如水。
鬥不過他,胡子期那個狗東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