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煉製法寶
楊逸這邊心塞鬱悶,卻不知女朋友那邊,也是搞得雞飛狗跳。
少林寺,藏經閣。
這藏經閣在三十年前重建,是寺內的重要景點,平時也對外開放。總麵積600多平方米,共有三樓,就是一個現代化的圖書館。分為“少林寺”、“宗教”、“哲學”、“社會科學”等多個種類,還有閱覽室、經藏密集室和古籍室多個區域。
今兒舉辦佛事活動,正職僧人都去參加,隻在樓下留著一個看門和尚。
小楠直接翻到了二樓,隻見空曠無人,廳堂冷落。她蒙著麵,鬼鬼祟祟的溜了幾圈,簡直大失所望。
“掃地僧呢?大歡喜菩薩呢?難近母呢?怎麽連個毛都沒有?”
她嘀嘀咕咕的吐槽,沒辦法,除了高高的書架和一卷卷的經書典籍,神馬都沒發現。甚至說,還有一個多媒體的電子顯示屏,就掛在正廳牆上,閃動著pp解說詞。
拜托!
你可是少林誒,禪宗祖庭誒!搞這種現代化的東西相當違和好伐?
她搖了搖頭,順著走廊拐了幾拐,又到了一個專門的小廳。
“咦?”
小楠眼睛一亮,見廳門掛著一尊兩米多長的白玉臥佛,麵目精致,線條神逸,側躺在蓮花床上。而臥佛旁邊,卻是一扇緊閉的木門,上有名牌:古籍室。
“阿彌陀佛,打擾了!”
她衝著臥佛拱了拱手,裝得跟真事似的。隨即,丫身子一擰,就跳起來半米多高,小手往門上的監控攝像頭一拍,那攝像頭嘎吱吱響動,瞬間報廢。
緊跟著,她又貼到木門邊,掌心在鎖上一按,啪嗒!
這古籍室是藏經閣的重地,專門設置了一個內外鎖,要兩個人同時持兩把鑰匙,才能打開。不過她暴力拆解,輕鬆鬆的推門而入。
裏麵的書本也不少,一眼望去,皆是滄桑曆史,各代孤本。最牛逼的,便是一個櫃子上標注著:宋刻本《大般若波羅蜜多經六百卷》,堪為鎮閣之寶。
小楠對這些沒興趣,直接略過經卷,隻查找功法秘籍。
“十二坐像身。”
“菩提刀。”
“大普門杖。”
她一排排掃過去,忽地一頓,伸手抽出一本泛黃破舊的古書,扉頁上三個大字,《易筋經》!
“嘖,還真有《易筋經》啊!”
小楠頓時來了興致,這本書可謂大名鼎鼎,尤其被無數和影視劇演化之後,更是增添了不少傳奇色彩。
隨便在網上一搜,全是《易筋經》秘籍,真假難辨。當然,少林寺也從未公開過。
她懷著強烈的好(b)奇(gu)心,翻開書本,見開卷寫著:
“佛祖大意,謂登正果者,其初基有二:一曰清虛,一曰脫換……所雲清虛者,洗髓是也;脫換者,易筋是也。”
這沒啥好說的,繼續往下看,又見:
“易者,乃陰陽之道也。易即變化之易也。易之變化,雖存乎陰陽,而陰陽之變化,實存乎人。弄壺中之日月,搏掌上之陰陽……”
嗯?
小楠摸了摸下巴,這特麽是佛教典籍?佛教典籍你跟我說陰陽?
而隨後,她越看越神奇,越看越刷新三觀:
“夫人之一身,內而五髒六腑,外而四肢百骸,內而精氣與神,外而筋骨與肉。”
“易筋以煉膜為先,煉膜以煉氣為主。然此膜人多不識,不可為脂膜之膜,乃筋膜之膜也。脂膜,腔中物也。筋膜,骨外物也。”
“此法必先煉有形者,為無形之佐……有形之身,必得無形之氣,相倚而不相違,乃成不壞之體……”
不多時,小楠看罷這篇總論,簡直一臉懵逼。厲害了!一千多年前的古人,就知道膜????
她對道門的曆史軼事了解頗深,對佛家卻不太熟悉。目前最普遍的說法,《易筋經》為達摩祖師所著,但就她看到的內容,去他媽的蛋!
什麽陰陽,精氣神,有形之身,無形之氣……這明明是道家的概念!
她又往後翻了翻,這冊子非常薄,十幾頁都是理論敘述,而到具體修煉的部分,書頁卻很突兀的殘缺,就像有人故意扯去。
“少林,哦不,整個佛門的水都很深啊……”
她喃喃自語,眼睛又閃又亮。
先捋一捋時間線,佛教自漢代東來,魏伯陽剛好著《周易參同契》,首次闡述了金丹理論。至南北朝時,達摩東渡。再至唐朝,玄奘西行,佛教完全的本土化,佛門十宗立。
然後,呂洞賓引入佛家理論,奠定金丹體係。宋代全真教立,金丹為天下道統……還有這本古怪的《易筋經》,假借著佛名,通篇卻是道家理論……
嘖嘖!
小楠摸不著頭緒,索性掏出大手機,哢嚓哢嚓拍了幾張照片,無視男朋友的未接來電,啪的又重新關機。
她將書本放好,正想再轉轉,忽聽外麵噔噔噔的腳步聲響。
“呼哧……呼哧……”
一個穿黃色僧袍的胖大和尚,急慌慌的上了二樓。他獨自看門,抽卡抽的正嗨,結果冷不丁一抬眼,哎呀我艸,一個監視屏黑了,還是最核心的古籍室。
他爬上來後,沒看攝像頭,直接往屋裏奔。
“咣!”
那嚴實的木門被他一碰,忽悠悠的竟然開了。和尚一激靈,又見右側的窗戶大開,這是進賊了!
他連忙跑到窗前,剛好看見一個蒙麵人像隻撲拉燕一樣,輕飄飄的翻下樓去。
和尚先是一蒙,有種時空錯亂的敢腳,什麽年代了還有飛賊?而一秒鍾後,他反應過來,智障般的大喊:“抓小偷!抓小偷!”
……
“妙音觀世音。梵音海潮音。勝彼世間音。是故須常念……具一切功德。慈眼視眾生。福聚海無量,是故應頂禮……”
前麵的大雄寶殿內,釋明宗帶著兩序大眾和十方善信還在誦佛念經。《普門品》已經念到末尾,再有兩段就要結束,正此時,忽聽身後嗡嗡嗡的一片吵雜。
這聲音蓋過了佛音梵樂,直戳戳的傳到釋明宗耳朵裏。他偏頭瞄了一眼,監寺也皺著眉,不得不起身查看。
“誰丟東西了,怎麽還有賊啊?”
“好像是後麵喊的,怎麽回事?”
胖和尚那一嗓子,在外麵的遊客聽得清清楚楚。本來就無聊的某些人,立時精神起來,齊齊扭頭圍觀。
隔著偌大的庭院,在高樹掩映之中,隻見一道身影從樓上躍下,落地毫發無傷。那人身子一轉,像隻輕巧的狸貓,滴溜溜的繞過藏經閣,轉眼消失不見。
而左右兩側,呼啦啦的跑出護院僧眾,一起向後麵追去。
“那位女菩薩是誰啊?竟然夜闖少林!”
“你怎麽知道是女的?”
“看頭發啊!臥槽,這趟沒白來,這年頭還能看著武俠人物!”
眾人議論紛紛,情緒高漲,這個逼,我能裝一年……
此時天色已黑,寺內燈光亮起,小楠踩著青磚地迤邐而行,不時回頭瞧上一眼。
一幫大和尚追的要死要活,始終保持著十米距離,想靠近一點,卻是彷如天塹。如此跑了一段,一人忽道:“師兄,她好像奔後山了。”
“後山?”
為首之人一喜,道:“打電話,讓武僧院幫忙!”
少林寺有個武僧院,就在後山之中,前身是專門訓練武僧的機構,不過現代社會,就變成武術學校之類的地方。
這幫護院和尚,多是從那裏畢的業,當即聯係對方,請求支援。
好家夥!
一時間,寂靜的後山喧囂四起,人聲鼎沸。足有二十多人頂著光溜溜的腦袋,還拿著木棍木棒之類的武器,烏央央的開始搜山。
這幫人成天習武,精力爆表又無從發泄,正憋的蛋疼。結果一聽,嗬,居然膽大包天的來少林寺行竊,分分鍾組團打野。
“那邊,那邊!你們過去瞅瞅!”
“到底幾個人?我聽說七八個呢,這是團夥啊!”
“現在這賊可以啊,敢來這偷東西,讓我逮著,看我不把他……哎,哪兒呢!”
一人拎著棍棒劃拉著草叢,猛然大叫一聲,指著一個方向。眾人一瞅,果然,有一道纖細的人影飛速而過。
一個十幾歲的小和尚離的最近,熱血迸發,顛顛就衝了過去。
“別跑!別跑!”
他邊追邊喊,剛跑了幾步路,那賊似乎聽他的聲音稚嫩,居然駐足回頭。
“喲,小和尚挺帥的。”
嗯?
在他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那人像個鬼一樣,飄飄忽忽的飛了過來。一雙璨如星河的眸子,對自己打量一番,搖頭道:“就是糙了點,還是我家老楊白嫩……我不跟你打架,自己玩去吧。”
話落,那人又像個鬼一樣,飄飄忽忽的沒入林中,不見蹤影。
“……”
那孩子呆若木雞,眼睜睜看著對方消失。
他在這練武三年了,總覺著都是糊弄人的把式,想退出又下了不決心。但是這一刻,人生又充滿了希望。
“沙沙!”
“沙沙!”
小楠提氣縱身,足下連續輕點,轉眼就甩開了眾人。她本想往山下走,可似乎迷了方向,出了常住院的範圍,闖入一片靜林之中。
她略一辨認,找準南麵,抹身又開始飛奔。
咱們說,她千裏迢迢跑過來,就是看看佛門動態,碰上幾個高手再好不過。結果特失望,特挫敗,佛門比道門還要奢侈浮誇,欲念橫生,猛斂錢財,指望他們能修成佛?
不過還好,也算有點收獲,那本《易筋經》著實古怪,得好好查一查。
兩天後,火洲。
在一處背陰的地方,楊逸拿著電話,正在聽女朋友瘋狂吐槽:“無聊啊!無聊啊!一個能打的都沒有,堂堂禪宗祖庭,竟然菜雞如斯!你知道藏經閣什麽安保等級麽?一個油膩和尚,幾個攝像頭,沒了!我去,掃地僧呢?”
有掃地僧也被你懟死了……
楊逸翻了個白眼,道:“行了行了,你搞出那麽大陣仗,現在怎麽樣,沒人找上門吧?”
“有啊,不過我閉門思過,找不到我。哎對了,我這兩天查了好多資料,還在網上看到一個帖子。那天柱山不是有個三祖寺麽?有人說裏麵的和尚被趕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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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祖寺可是禪宗三祖的祖庭,在佛門地位崇高,這都能被強拆?楊逸有點驚奇,道:“看來政府很果斷啊,他們認準佛家沒有神通?”
“別的我不知道,禪宗妥妥沒戲。”
那邊嘩啦呼啦的翻著書頁,又道:“我最近在研究佛學典籍,禪宗講究的是直指人心,見性成佛。如果真是這個標準,哈,我還真不覺得有人能修成佛。”
小楠的語調中,充滿了一種強大的戲謔和鄙視。
話說北魏時期,達摩祖師東渡,在少林寺傳下禪宗一脈。此後,又有二祖慧可,三祖僧璨,四祖道信,五祖弘忍,六祖慧能相傳。
弘忍有兩個弟子,一是慧能,一是神秀。二人理念不同,時有爭辯,那兩首非常著名的“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佛論,便出自他們之手。
而弘忍圓寂之後,倆人分道揚鑣,各立分宗。
神秀立北宗,是漸悟法,以“坐禪觀定法”為依歸,漸進禪法,漸修菩提。惠能立南宗,是頓悟法,以“即心即佛”為依歸,不拘泥坐禪和觀定。
從功法上看,北宗才是正道,講究慢慢來,一步一步來。南宗的門檻極高,要求上上根器,就是最上等智慧的人,然後言下頓悟。
意思是:你一說,我一聽,哢哢就見到了自己的本性、本心,頓悟成佛。
但是從宗派發展來看,南宗卻滅掉了北宗,北宗在唐末就已失傳,如今傳世的都是南宗一脈。
這也是小楠鄙視的理由,在她眼中,禪宗就是自絕根本,不作不死!
“佛門十宗,資料要收集好久,我算有得忙了……”
小楠哀歎一聲,又問:“哎,你那邊怎麽樣?”
“我還以為你不問呢。”
“喲,我不問,你有小情緒了怎麽辦?”
嘁!
楊逸撇了撇嘴,把遭遇張維、鬼麵,以及去火焰山一探,狼狽折回的事情講了一遍,道:“我也是一頭霧水,摸不清是什麽來路。不過我打算在火洲住些日子,收集點火靈氣,看能不能把青玉針煉化一下。如果可行,我再去趟天山,挖塊青玉石出來。”
“怎麽突然就積極向上了?”小楠奇道。
“沒辦法啊,對戰經驗越多,越知道自己的不足,我總得提升提升。”他也心塞。
自楊逸出道以來,會的就是踵息法和幻術,以及跟女朋友學的拳腳外功。要知道,食氣法和雷法是不兼容的,二者要求的心性不同,理論不同,修煉方式也不同。
它們不是單純的法術,或者神通,都是堪稱立派之本的主功法,這叫道統。道統這東西,可以兼修的非常非常少。
想當初,楊逸就提過,想讓小楠也學踵息法。還好小楠拒絕了,不然隻能走他的路子。
至於幻術,可單挑,可群戰,但受於靈力和神識限製,他一波發出去,最多能影響七八個人。這個道法的威力,完全取決於自身的實力,實力越強,幻術也越強。
能跟踵息法在一起的法術,怎麽可能菜?所以他從未輕視過,隻是幻術的潛力在將來,並非現在。
除此之外,便是那兩枚青玉針,除了快準狠,貌似也沒別的優勢。
喏,這就是問題了!他發現自己的攻擊手段不多,在應付無意識群體,比如那幫蟲子的時候,有點無計可施。
更悲催的是,如今是末法時代,沒那麽多選擇。隻能在現有的資源體係內,盡可能的利用、開發。
……
烈日當空,白剌剌的刺眼。
穀中的溪流慵懶的流向遠方,水麵沉沉的靜,掀不起一絲歡快。偶爾有風吹過,也是裹著一股悶熱和幹燥,讓人情緒焦躁。
“啪!”
楊逸掛斷了電話,又瞅瞅四周的葡萄架子,蔫巴巴的無精打采,枝葉萎靡,勉強能帶來一點陰涼。
他從火焰山出來後,沒回城裏,直接在葡萄溝住下。而在回來的途中,他順便收集了一葫蘆火靈氣,為的就是做實驗。
他穿過葡萄架,又略過一片休閑區,進了一家小旅館。住客不多,二十幾間屋子,隻住了四五間,甚是可憐。
楊逸回到屋裏,將門鎖好,在床上端坐,然後從腰間解下一隻青皮葫蘆。這葫蘆有十二公分長,上下勻稱,通體碧玉,倒像一件精致的藝術品。
“嗤!”
他神念一動,一道青光在麵前憑空出現,慢悠悠的在屋內盤旋。他右手托著葫蘆,左手拔掉塞子,右掌運氣鼓動,裏麵的火靈氣受此一激,嗖地就竄了出來。
轟!
屋內的空氣震蕩,瞬間被熱浪填滿,仿若蒸籠。
火靈氣的特性,就是非常敏銳,有強烈的攻擊性。楊逸操控青玉針,故意挑逗一二,果然,那道火紅色的雲氣就像逮住了目標,突然蜿蜒而上,直奔青光殺去。
眨眼間,紅雲便與青光糾纏在一處,難解難分。
楊逸不敢怠慢,當即神識一掃,將二者裹入其中,然後祭出神煉法,小心翼翼的試著煉製。
所謂神煉法,就是用靈氣溫養,用神識淬煉。這個靈氣,一般指自己體內的靈氣。而現在,他要借用外物來煉製法器,理論上可行,實際操作就難了點。
“嗤!”
楊逸的精神高度集中,一眨不眨的盯著虛空。那紅雲極為暴躁,對青光又非常敵視,無論怎麽引導,都不肯平緩下來。
砰!
約莫十分鍾後,終於爆出一聲細響,紅雲消耗殆盡,青玉針也有些黯淡。
“……”
楊逸頓了片刻,沒有灰心,而是閉目調息。待精氣神恢複,他又拔掉塞子,重新引出一道火靈氣,再次試驗。
如此這般,連續三次,葫蘆中的存量全部用完,皆以失敗告終。
楊逸卻不憂反喜,就在最後一次時,隱約抓住了一絲感覺。
當即,他又放出青光,看著那紅雲爬升,將其籠罩在內。他不動聲色,反而控製青玉針不要抵擋。
那團紅雲包裹著青光,上下遊動,而慢慢的,它卻主動分出一縷雲氣,似要侵入其中。楊逸操控著青玉針,就像迎接女朋友一樣,讓雲氣毫無阻攔的深入,然後……
就是此刻!
他眸子一閃,帶著些喜意,神念一動,毫無保留的卷了過去。緊跟著,神識如觸手般刺進青光,裹著裏麵的一丟丟紅雲,開始強行淬煉。
這次就清清楚楚,火靈氣完全沒法抵抗,隻能被其揉圓搓扁,一點點滋養著青玉針。
“呼……”
過了好半響,他神念一收,青光穩穩的落在掌心。五公分長短,比繡花針略粗,兩端尖銳,貌似毫無變化。
但是,他已經感覺到了不同,帶著一絲極其微弱的灼燒感。
可行可行!
楊逸總算鬆了口氣,難啊!這就是末法時代的悲哀,如果有名師指點,起碼少奮鬥二百年。可現在,一切都得自己摸索。
神煉法也不愧是古時通用的煉器法訣,應用性果然強大。
按照他的構想,火靈氣對一切生命,一切生物,都有一種天生的吞噬和破敗力,甚至包括靈氣。
等青玉針煉製完成,對敵就不再是單純的快準狠,而是附著火屬性。
甚至說,他以後多多煉製,那一大波蓬勃射出,噗噗噗,簡直滿天騷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