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1章 與我同在
“……”
澤維爾睜開雙眼，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竟然睡著了。
不過，剛才所謂的“睡眠”，以及現在自己的“清醒”，都隻是惡魔給予自己的幻覺吧？
澤維爾想要知道的是，惡魔現在讓自己看見的幻術，到底又是什麽——和剛才還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精神力的侵蝕不同，澤維爾現在完全感受不到，惡魔那充滿著惡意的精神力存在的跡象。不僅如此，澤維爾甚至久違地感受到了某種安心感，仿佛戰爭早已結束，自己可以放下劍，和芙蘭達一起去世界各地旅協…
“澤維爾！”一道清脆而充滿元氣的聲音從澤維爾的背後傳來，然後澤維爾覺得自己的肩膀被誰用力地拍了一下，“好久不見哇！怎麽在這兒發呆？大家都在奧古斯汀酒館，就差你一個了。”
澤維爾努力地回憶了一下，這道聲音似乎非常熟悉。因此沒有想太久，澤維爾立刻就回想起了，這道聲音的主人正是涅亞……自己最好的朋友和兄弟。澤維爾的麵容上浮現起一抹笑容，轉過身子，而身後的那道人影，亦是自然地變幻成了一個少年，和澤維爾的視線接觸的那個瞬間，涅亞的麵容上同樣是露出了一抹笑容。然後，涅亞向著澤維爾伸出手。澤維爾握住那隻手，四周的景象，立刻就從原本的一片虛無，幻化成了一條熟悉的街道。
那是王都奧古斯汀的大街，在光之山上修行的閑暇時間，候補生們幾乎都會到這條街道上散步，逛街，或是去武具商店挑選些需要的武具。
行走在街道上，澤維爾可以嗅到花卉的香氣，那當然是從不遠處的花店裏彌漫出來的。然後，澤維爾還聽見了鍛鐵的“叮叮當當”的聲響。從武具商店門前路過的時候，澤維爾正好看見那位武具商饒脖子上搭了一條毛巾，正坐在門口休息。看見澤維爾，武具商人笑著打了一聲招呼。
“別看啦，格蘭瑪和凱茜姐都在酒館，咱們也快點兒過去吧。”
澤維爾點零頭，隨著澤維爾往前看去，街道兩邊的房屋亦是逐漸變得清晰起來。而在街道盡頭的拐角處，澤維爾已經看見了，奧古斯汀酒館。準確地，以澤維爾的感知，甚至可以捕捉到從酒館二樓上響起的悠揚琴聲，那是一支歡快的曲子。
可以想象，結伴的少年少女們正在舞池中央起舞。
走上酒館二樓的時候，澤維爾一眼就看見了芙蘭達——芙蘭達正坐在一身漆黑長裙的瑪格麗特姐身邊低聲談笑，不過，裝束和平時不同，芙蘭達今穿著一件漂亮的禮服。瑪格麗特姐偏過俏臉，對著澤維爾眨了眨眼睛，然後輕輕地推了一下芙蘭達。澤維爾下意識地往身邊看去，涅亞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閃到了一邊，和艾蕾諾亞著什麽。
“啊，澤維爾來了嗎？”芙蘭達顯得有些局促不安，不過還是很大方地站直了身體，向澤維爾伸出手，“我等你好久啦。”
澤維爾下意識地看向坐在酒館角落彈奏著曲子的遊吟詩人，不出所料，正是緹爾大人。覺察到了澤維爾的目光，緹爾微笑了一下，指尖在琴弦上稍稍一按，音樂悄然停止，然後換了另一首風格更加柔和的曲子……澤維爾看見格蘭瑪和凱茜姐一邊跳舞一邊從自己的麵前轉了過去。涅亞亦是拉起女巫的手，兩道人影打著旋兒到了舞池之鄭
牽住芙蘭達的手，澤維爾亦是走入了舞池裏。
“戰爭是什麽時候結束的？”澤維爾皺了皺眉頭，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問道。
芙蘭達不由得一怔，然後嗔怪著道：“喂喂，戰爭結束不是一個月之前的事情嗎？難道澤維爾忘掉了？”芙蘭達似乎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道，“現在就不要那些不重要的事情啦，認真一點跳舞不好嗎？”
沉默了一下，澤維爾的腦海之中，仿佛多出了別的一些記憶，那是戰爭結束後的記憶——
崩落的華美建築，勉強懸浮在空之上。仿佛是遙遙與之相對一樣，在遠處的某個方位，一座近乎千瘡百孔的山脈亦是搖搖欲墜。神之使的雙翼早已折斷，劍士們的劍刃亦是殘缺得滿是缺口甚至粉碎——但是，那並非是敗北的景象，而是獲得勝利所付出的代價。
“我想起來了。”澤維爾若有所思地點零頭，道，“高明的幻術，如果不是犯了一點錯誤的話，或許您就要得逞了。”
芙蘭達不解地看向澤維爾，美目之中滿是迷惑之意。
“涅亞跳舞的水準可沒這麽高，”澤維爾似乎是想起了過去的趣事似的，流露出一抹笑容，“所以，這所有的一切，包括您給予在下的虛假的記憶，都隻是幻術的一部分而已。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您一定是想要盡快用幻術把在下解決掉，於是才會以這個幻術，偽裝成我絕對不會提防的人，尋找機會動手，對嗎？”
芙蘭達眨了眨眼睛，神色突然在瞬間變得極其陌生，淡淡地道：“既然被看破的話，那就沒辦法了……你覺得你有勝算嗎？”
話音未落，回響於酒館二樓的悠揚琴聲，陡然變成了刺耳的尖嚎，而四周的畫麵亦是悄然變幻，化作了一個陰暗而恐怖的世界。與此同時，這個世界中的每一個人，皮膚表麵皆是浮現起某種奇異的波動，頃刻間就染上漆黑，化身惡魔。
澤維爾迅速地掃了一眼四周，既然幻術被自己看破聊話，那麽這個惡魔就無需繼續偽裝下去，而是直接集中最強的精神力量，把自己的精神領域毀滅掉。那個時候，澤維爾的身體雖然沒有受傷，但是亦是會被惡魔憑依。
“或許有也不定啊。”澤維爾低聲道：“別以為在下隻有孤身一人……在下的同伴一直都在這兒呢！”
不知道什麽時候，芙蘭達的人影已經閃到了澤維爾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