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叫禦醫
項南天被人放置在軍帳當中,有人又令全軍戒嚴,知道主帥昏厥之人不可亂傳,違者軍令論處。
但是紙畢竟包不住火,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全軍都傳的沸沸揚揚,有說項南天已經不行了,也有人說他已經死了。
總之,凡是楚軍士卒,此刻都在人心惶惶。
在這段時間內,陳慶之已經率領抽調出來的輕騎與趙長青匯合。
“怎麽個情況?敵軍沒來攻?”趙長青大有不解,都侮辱你到這份上了,也不派遣大軍過來與我決一死戰,啥意思啊到底,怎麽就搞不懂楚軍稀裏糊塗的操作呢?
陳慶之點點頭,道“敵軍未來,不過在我們走後,隱約傳來楚軍陣營中的喧囂聲音。所以末將猜測,這辱敵之策,也算是奏效一半了。”
幾萬大軍一起高呼‘元帥’二字,以陳慶之的耳力即使相隔甚遠,也能聽到個大概。
由此也推斷出,楚軍陣營裏怕是出了什麽問題。
一旁曹參道“大皇子,我們還是先回城吧,夜深路滑,實在是不宜作戰。”
趙長青隻當他是畏敵,轉眼一想,也有幾分道理,現在都後半夜了,楚軍折騰半天,也該睡覺了吧?
“回城吧。”
趙長青一幹人等,返回城門。
與此同時,各路勤王大軍的戰爭也進入到了尾聲,基本上形勢都是屬於一麵倒,魏軍以碾壓形勢痛擊敵軍。
趙長青返回城後,便就休息了,但魏軍高層將領,比如各路勤王軍統將以及陳慶之等人,都是一夜未睡,他們在盤點彼此戰役的得失。
最終得出一個結論——大勝。
這是魏國與楚國交鋒以來,第一場碾壓勢的大勝。
翌日清晨。
趙長青醒來了,昨夜由於太困,並未卸甲,躺在椅子上就沉沉睡著了。
所有將領們,都不敢打擾大皇子休息,因為他們心中竊以為,我魏國能夠得此大勝,全賴大皇子殿下的料敵於先與用兵如神。
而且想必,昨夜與楚國開戰,大皇子殿下的壓力是最重的吧?
還是讓他好好休息吧。
畢竟現在的魏國離開誰都可以,但是就是不能離開大皇子。
而各路勤王軍的將領,在此一戰後,也全部對大皇子心悅誠服。
因為他們從蕭逾明的口吻中得知,早在安排各路勤王軍事宜時,大皇子就將他安排在登天峰一帶了,也就是說,大皇子早就猜測出了敵軍的企圖。
不然,若是被敵軍奸計得逞,怕是魏國都城岌岌可危。
而且,若是無大皇子的安排,就沒有在登天峰全殲敵軍五萬的戰績。
眾將憑借此戰,足矣名流千古。
陳慶之也在蕭逾明之後,追捧起大皇子,說是大皇子將他安排在原先蕭逾明駐紮的地方,其目的就是要牽製楚軍部分人馬,緩解京城的壓力,為整片戰局取得緩衝時機。
曹參也開始吹捧,說在守城之時,大皇子以千金之軀仍然與眾將士同甘共苦同守城池,實在是鼓舞全軍士氣的英明之舉,為守城謀得了更多的時間。
經過他們三人一番吹捧,各路勤王軍也覺得大皇子神秘莫測了,突然意識到,大皇子如此安排自己駐紮在距離城池極遠的地方,其目的不就是為了等待昨夜更好的以三麵絞殺的形勢圍堵楚軍嗎?
大皇子真的是…
太神了。
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古來名將不過如此了吧?甚至在料敵於先這一方麵,大皇子相較於那些名留青史的人,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如此一來,凡是魏軍,都對大皇子佩服的五體投地。
他們一聽到大皇子睡醒了之後,立刻馬不停蹄的來到了大皇子的身邊。
趙長青看到他們一個個無比嚴肅的表情,還以為是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了,心裏還一陣竊喜。
殊不知,這是他們自認為對大皇子一種尊敬的態度,麵對大皇子,萬不能嬉皮笑臉失了儀態,那可是大不敬,雖然我們打了一個天大的勝仗。
由一眾將領裏地位最崇高的護國公曹參匯報昨日戰況,“啟稟大皇子,昨夜一戰,我軍大勝,三軍將士,共殲敵十餘萬,我軍傷亡,才不過三萬。”
趙長青呼吸逐漸加重,甚至都有些急促。
他知道昨夜一戰很是詭異,所以已經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當聽到這個大勝的消息後,他還是有點被衝擊的大腦空白。
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昨夜隻能算平局啊!
怎麽又贏了呢?
怎麽還是大勝呢?
他不敢相信,緩過心裏那個氣血翻滾的勁兒後,大聲問曹參道“什麽大勝?把話說明白點,你是否有隱瞞軍情?”
趙長青心想,就算昨夜楚軍在退,也隻能是平局吧?肯定是他們聯合起來謊報軍情,老子一大聲問你們,你們一個個的都在交頭接耳,你們這次最好給老子一個交代!
畢竟謊報軍情可是大罪!
曹參等人交頭接耳的原因是因為不明白話後真意,當眾人眼神達成一致時,他們心裏才漸漸明了大皇子此舉是為何,所以,曹參也學著大皇子的模樣義憤填膺的大叫起來,
“啟稟殿下,昨日我軍大勝,共殲敵十餘萬!”
這句話,響徹在三軍!
所有將士如雷貫耳,都聽到了。
他們聽到昨夜打了大勝仗,一個個都歡欣雀躍了起來,各個手舉兵器的在不停歡呼。
曹參一看全軍士氣暴漲,才笑了起來。
幸好,沒有誤解大皇子的意思,這種打了大勝仗的消息,應該讓全軍士氣都知曉,讓他們也高興高興,讓軍中士氣在激昂一番。
大皇子真是極為擅長揣摩人之心性啊!
然而坐在椅子上的趙長青被曹參嚇了一大跳,小聲點說話不成嗎?突然一大叫,是想嚇死我?
他又看到在曹參語落之後,全軍將士都如打了雞血一般沸騰起來了,他就深深覺得,這是曹參有意而為。
他看向曹參等人的眼神有所變化了,因為他心裏此時突然產生了一個念想,該不會這幫人聯合起來想要害我吧?
他的心髒開始砰砰跳。
說真的,他現在很脆弱,眼看一個月的期限該到了,昏庸值卻少的一匹,這樣下去該如何是好?所以現在他的小心髒,承受不了任何事情的壓力了。
比如打了勝仗這事,他就感覺心髒抽抽的,疼得不行。
在這一刻,他想死了。
不想修煉了。
不想長生了。
不想當皇帝了。
呸,自己本來就不想當皇帝。
他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那就是——想死。
真的,活著已經看不到什麽希望了,死了吧,死了一了百了。
似乎是在‘臨死前’有所不甘心,他隻想搞明白‘大勝’背後的真相,“慶之啊,這些人裏,就你跟我的時間最長,說說看,曹參所說是否屬實?”
陳慶之聽到大皇子的問話,心裏隻以為是他對曹參的回答還不滿意,於是便也開口大聲道“啟稟殿下,昨日我軍大破楚軍,敵國元帥項南天目前因戰敗受挫,生死不知!”
他是通過在敵軍中的細作以及己方斥候的觀察和最新俘虜的敵方刺探口中得知,楚軍項南天像是有了大問題。
昨夜在見到大皇子送給他的肚兜後,便昏厥了。
像是受了很嚴重的傷。
到現在他的營帳還在戒嚴,生死目前不得而知。
陳慶之這番話,讓魏軍士卒心中再次激動起來。
敵國元帥項南天都快被弄死了,楚軍也沒啥可怕的嘛。
真不知道原先京畿禁軍與北方各地重鎮守軍是怎麽輸給楚軍的。
……
趙長青在聽到陳慶之的回答後,想吐血,頭這時也開始犯暈,項南天不知生死?
咋回事呢?
為什麽事情發展到這般嚴峻狀況了?
怎麽就不知生死了呢。
大哥你可別死啊!
他搖搖欲墜的起身,呼出一口濁氣,努力使自己的心情盡量平複下來,但是眼神卻流露出了憂心仲仲的感覺。
沒錯,是憂心仲仲。
他在憂心這個月的昏庸值還能不能達標了。
然而在一眾將士心裏,這卻是一個居安思危的表現,大皇子這是在通過他的眼神來告訴自己,打了勝仗不能驕傲,要保持謙遜,不然驕兵必敗啊!
趙長青也顧不得他們心裏咋想了,愛咋想就咋想吧,他麵向身旁一直靜靜矗立著的趙子龍,莞爾笑道“子龍啊。”
“末將在!”
“叫禦醫。”
“????……”
“殿下!”
“殿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