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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神機妙算

  “這瓶酒咱倆可以一起喝啊。”朱穀立大聲說道。


  “一起喝?你他媽算老幾?”壯漢轉過臉來一看,愣住了。


  “他奶奶個熊,原來是你啊!”這時壯漢認出朱穀立了。


  “確乎如此。”朱穀立哈哈大笑,“強兄,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裏見麵吧。”原來這個壯漢就是朱穀立的獄友歐丕強。


  歐丕強從凳子上跳過來,一拳打在朱穀立的前胸,哈哈大笑:“哎呀,老哥,可想死我啦。”


  朱穀立上前抱住歐丕強:“強兄,我也好想你啊。你是什麽時候出來的?”


  歐丕強說:“我出來有一年了。你這些年都幹啥了?發大財了吧”


  朱穀立說:“發財倒沒有,見識卻長了不少,天南海北我幾乎跑遍了。這不,我還賺了個小小的虛名。”說著,朱穀立把旁邊的袋子打開,拿出那個寫著“鬼穀先生,指點迷津”的牌子。


  歐丕強忙說:“厲害啊,老哥,你修煉成仙了?”


  朱穀立說:“也就半仙吧。離成仙還差一點。強兄,你現在何處高就啊?”


  歐丕強說:“你出去後,曹老板也幫我上下打點,我也就提前出來了。出來後,直接被曹老板接到公司當了保安部長。這兩位都是我的弟兄。”歐丕強又把一起來的兩位壯漢介紹給朱穀立。


  朱穀立說:“強兄,你是天生的富貴命啊,命中自有貴人相助。從麵相上看,你將來還有更大的福運,必是家財萬貫啊。”


  歐丕強說:“老哥,你別拿我開心了。什麽家財萬貫?我現在能不能保住飯碗還不知道呢?”


  朱穀立忙問:“這卻是為何?”


  歐丕強長歎一聲:“老哥啊,這事真他媽想不到啊。”


  朱穀立說:“確乎如此,本來就是天有不測之風雲嗎。”


  歐丕強把朱穀立拉到一邊,壓低了聲音說:“我們公司的出納卷著老板的錢逃跑了。”


  朱穀立眉頭一跳。


  歐丕強繼續說:“卷走了30多萬。”


  朱穀立說:“這麽多?”


  歐丕強搖搖頭:“這點錢對我們老板真的不算什麽。可恨的是這小子拿走了一個小賬本。”


  見朱穀立不解,歐丕強接著說:“這個小賬本可是個要命的玩意兒,裏麵記著公司這幾年給一些關係戶送的禮。如果這個賬本流了出去,那可不得了啦。真要這樣,我們的公司也不用開了。你說我的飯碗不是危險了嗎?”


  朱穀立眯上眼沉默不語。


  歐丕強說:“老哥,你智謀多,你倒是說說啊。”


  朱穀立猛地睜開眼睛:“那個出納的臉上是不是有顆黑痣?”


  歐丕強大驚:“你怎麽知道?”


  朱穀立神秘兮兮地說:“確乎如此,剛才老天提示我了。”


  歐丕強說:“老哥果然有神通了。厲害啊。那你快說說,到哪兒能找到這小子。如果能找到這小子,拿回賬本,曹老板一定會重重謝你的。”


  “曹老板的謝就免了,我就是想幫強兄你啊。隻要強兄你混好了,對老哥我來說,那比什麽都強。”朱穀立一臉真誠地說。


  “老哥,你真是太好了。如果說有貴人相助的話,你也是我的貴人啊。”歐丕強非常感動。


  “強兄,你稍待片刻,我算一下,看看那小子能在何處。”朱穀立又裝模作樣起來。


  歐丕強屏住呼吸,看著朱穀立在那掐指計算。


  “有了,有了。在東南方向。”朱穀立睜開眼,“東南方向,鬆霖寺,明天10點整,這小子必會出現。”


  歐丕強大喜:“有老哥相助,這小子插翅難逃了。老哥,咱們喝酒。”


  朱穀立說:“好,喝酒。咱兩桌並做一桌,好好喝一頓。”


  於是,朱穀立和歐丕強及兩個小弟,拉開架勢,喝了個天昏地暗。


  最後,歐丕強結了賬,並讓小弟兄扶著朱穀立,到附近一家大賓館給朱穀立開了房。自出獄以來,朱穀立可是第一次住這麽高檔的賓館,可惜酒喝得太多,除了把賓館房間吐了一地穢物,根本沒感受到高級賓館的滋味。


  第二天一早,歐丕強就早早過來把朱穀立叫醒了。朱穀立揉揉太陽穴,覺得殘酒威力依舊在。歐丕強說:“老哥,咱們到餐廳喝碗海參湯,保你立即神清氣爽。”朱穀立一聽,爬了起來,洗漱一番,穿好衣服跟著歐丕強去了餐廳。


  一頓豐盛的早餐,讓朱穀立精神大振。他媽的,歐丕強這小子確實是跟著曹老板享了福了。朱穀立心裏默念,這次一定要想法進入曹老板的公司。


  飯後,兩人走到賓館院子裏。公司早就派了兩輛麵包車等在那裏。歐丕強把朱穀立讓到車上,朱穀立上車一看,車上已坐了幾個精壯的年輕人。


  鬆霖寺離市區大約20公裏的路程,離開市區進入一段盤山路,很快就到了寺院停車場。下了車,一行人匆匆進了寺廟,按事先的部署埋伏起來。


  歐丕強和朱穀立躲在賣香火的小房間裏。通過這個小房間的窗戶,可以清楚地看到從山門進來的每一個人。


  兩人目不轉睛地盯著山門,一群群香客走了進來,但都沒有發現黑痣出納的蹤影。


  眼看就到10點了,黑痣出納仍然沒有出現。歐丕強已經現出焦躁神色。


  這時又進來一群香客,男男女女嘰嘰喳喳走向了大雄寶殿。人群最後麵的是一個女子,個子高高的,留一頭卷發,始終低著頭也不說話,走起路來扭扭捏捏很不自然的樣子。


  歐丕強看看表:“馬上10點了。”


  朱穀立說:“不急,他一定會來的。”


  過了一會,歐丕強又說:“10點多了。”


  朱穀立想了一會兒,蹭地跳了起來:“他就在大雄寶殿裏。”


  歐丕強說:“不可能啊。進來的每一個人我們都看到了,沒有這小子啊。”


  “現在他就跪在佛像前呢。不信你去看看。”朱穀立說。


  “有那麽神?好,我去看看。”歐丕強說著走進了大雄寶殿。


  裏麵卻隻有一個女子跪在佛像前,一個老和尚正在敲著木魚念經。


  歐丕強走了回來,跟朱穀立說:“他奶奶個熊,裏麵跪著個女人。哪有那小子?”


  朱穀立說:“就是這個女子,這小子化妝成女人啦。”


  歐丕強一聽轉身往回跑,跑到大殿前麵時正與那個女子撞個滿懷。原來,黑痣出納發現有些不對,正想溜出去呢。


  歐丕強一把抓下出納的假發,喊一聲:“小子,往哪兒跑?”


  出納早就聽說歐丕強的凶狠,隻嚇得渾身顫抖。周圍埋伏的打手一擁而上,把出納捆了個結結實實,抬到一輛麵包車上,迅速離開了鬆霖寺。


  朱穀立拍著手走了出來:“漂亮啊,幹得漂亮。都說強將手下無弱兵啊,一個個真是如狼似虎。確乎如此,確乎如此啊。”


  歐丕強說:“我手下猛將再多,如果沒有老哥的神機妙算,也是高射炮打蚊子,找不到打擊目標啊。這次真正的大功臣,是老哥你啊。走,咱們回公司,我把老哥隆重介紹給曹老板。”


  朱穀立就這樣進入了曹庸祥的公司,擔任了策劃部首席策劃。


  有了歐丕強和朱穀立一武一文的輔佐,曹庸祥的買賣越做越大。過了幾年,曹庸祥把自己的堂侄女嫁給了歐丕強,歐丕強也升為副總經理。


  後來,曹庸祥的老母去世,在香港的老父也覺得體力不支,急需接班人支撐龐大的家族企業。而曹父在香港的家室隻生有兩個女兒。思想傳統的曹父最終決定讓曹庸祥赴港繼承家業。


  此時,曹庸祥在瀛洲已是做得風生水起,因父親在香港的關係,還成了瀛洲港澳界別的政協委員。但父親在香港的家業畢竟龐大,曹庸祥思慮再三,還是答應父親,南下香港。在赴港前,他與歐丕強做了一次長談,遂決定把在瀛洲的企業交由歐丕強打理,自己專注於香港的企業管理。


  歐丕強膽大有魄力,在那個粗放式經營的商業時代,這恰好是一個難得的優勢。加上朱穀立在旁邊的所謂籌劃,企業滾雪球般發展壯大起來,從最初的餐飲娛樂業迅速拓展到房地產、典當行、采礦、砂石等等,隻要是來錢快的行業,歐丕強都能殺進去分一杯羹。比如,衛城區一帶所有的房地產項目的土石工程都被歐丕強的公司壟斷,凡是不用他的公司挖土方的房地產項目,都會有不間斷的麻煩找上門去,最後不得不停工。


  曹庸祥見歐丕強羽翼已豐,便逐漸將股權轉給了歐丕強,最終僅在衛城人家大酒店保留了一半股份,算是對當年艱苦創業的一個紀念。


  歐丕強的妻子給他生了一兒一女,但歐丕強經常在外花天酒地,妻子有時說歐丕強幾句,歐丕強心裏很是煩躁,但衝著曹庸祥的麵子也不敢發作。朱穀立見狀便獻計道:“現在的大老板,都已把子女妻子移民到了北美或澳洲,那裏空氣好,教育質量高。強兄何不與弟妹商量商量,走這一條路呢?”


  歐丕強大喜,當晚便回去與妻子商量。沒想到妻子也早有此意,於是歐丕強便安排手下給妻子和兒女辦了加拿大的移民。從此,歐丕強沒了羈絆,便與朱穀立在富浴東海洗浴中心一人弄了一個套房,過上了糜爛的生活。


  朱穀立下身的頑疾,總也治不好,這讓朱穀立十分懊惱。當年行的時候沒錢,現在有錢了,卻他媽不行了。朱穀立越想越氣,就有了變態的行為,對前來伺寢的女子百般折磨,女子越痛苦,他就越有快感。


  洗浴中心新來的小姐,必是讓歐丕強先嚐嚐鮮,然後就給了朱穀立。這些苦命的女子從朱穀立房間走出來時,無不是傷痕累累。時間長了,洗浴中心的人們大多知道了朱穀立的這一怪癖。


  後來,這些風塵女子已經滿足不了朱穀立的古怪性欲,他盯上了一個頗有姿色的女修腳工,這個女孩子就是翠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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