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誰又該死
青天白日，驕陽似火，鳴蟬吟唱。
青山腳下，有著一間簡陋的茅草茶棚，在就此深入，便是萬獸山脈。
所以，無論是獵殺妖獸的散修散客，還是前來曆練的宗門弟子，大多都會在這停歇整頓。
“小二，給二爺拿酒拿肉來。”一聲粗獷的嗓音吼道。
“好嘞，二爺稍等。”
“三娘，你跟著我幹這一票，遠勝在這凶險的山脈之中過那種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來得劃算。”一位光著臂膀的光頭男子豪言壯語道。
光頭男子身上全是各種刀傷，臉上也毫無例外，有著幾條觸目驚心的刀疤。
男子一邊說話，一邊手不老實的在懷中女人身上動著。
女人一身火紅大衣，躺在光頭男子懷中，衣領滑落在肩後，穿著極為的露骨。
此時女人紅唇輕咬光頭男子耳垂，秀發垂落胸前，撩撥至極。
“哦？是嗎，那可是煉道境高手。”聽見男子的豪言壯語，女人發出嚅嚅糯糯的聲音，誘人之極。
此時回過一張肥圓的臉，方看清這胖大娘真容。
“煉道境有什麽好怕的，要不是老子在沉積實力，早就在煉道境大殺四方了。”
光頭男子說得唾沫橫飛，不以為然。
“咯咯，我可聽四娘說了，那男子可是在楓雲挽那種地方劫走凡妃子，還能在秦風雪等年輕俊傑手底下脫身的人物，可不是好相與之輩。”
懷中胖大娘手撫光頭男子寬闊的胸膛，咯咯輕笑。
“怕什麽，這些什麽狗屁的年輕俊傑，來了老子照樣一刀一個。”光頭男子麵露不屑之色，不服氣的道:“昨晚那邪鴉老兒嚇得萬獸俱驚，我不同樣還在這青山腳下飲酒作樂。”
“黑老二你是瘋了嗎？敢這般提那些大能人物名諱。”胖大娘趕緊捂住光頭男子的嘴道:“這些大人物擁有通天徹底之能，小心別人隨便指決一掐，你便死於非命。你以為你是南城主？你能夠震懾得住誰？”
“你昨晚是喝多了酒，還拉著老娘不放，差點讓你害死。”提到昨晚，胖大娘此刻還是心有餘悸，拍拍胸口道:“你今天還沒喝上，便這般作死，你想死可別拉上我。”
“好啦好啦，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嗎？”胖大娘作勢便欲起身，光頭男子一把拉住，終於還是服了軟。
“既然都與你在這等著白老大他們了，那自然是答應你幹這一票了。”胖大娘見光頭男子語氣不在那麽不可一世，於是也好好說道:“說起來，我們這萬獸山獨行四惡，也好久沒聚頭了。”
“二爺，酒肉給您送來了。”粗布麻衣的小二將酒肉送到光頭男子麵前的桌上。
胖大娘起身坐在了邊上。
“嗯，酒是烈酒，肉也是妖獸肉。下去吧，等二爺吃完少不了你的。”
光頭男子一手提酒壺，一手抓著妖獸肉，大快朵頤起來。
“是，是，謝謝二爺。”
小二點頭退下，還好，這位凶神惡煞的黑二爺沒發怒。
店小二之所以在這開茶棚，不隻是人來人往的需要休息，其實有時候這些大爺開心了，賞的比賺的還多。
雖然沒有實力，但是這來往的人都需要整頓，犯不著為難於他。
所以，隻要這些大爺不發怒毀了這茶棚，平時不收些茶錢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看什麽看，沒見過二爺這麽吃肉啊？”光頭男子又掃視了茶棚底下的眾人，大笑著罵到。
眾人默默低頭，不予理會。
“……”
胖大娘坐在一旁翻著白眼，這能不能給老娘留一點？
算了，要矜持，要苗條。
……
小道之上，走來一男一女，仿佛謫仙入了凡塵。
男子一席白衣，氣質出塵。
女子身穿玉淨流仙裙，聖潔迷人。
正是周源與凡妃二人，既然深夜逃到了城外，周源也不會再攬著凡妃飛行逃竄，也沒有什麽代步的，所以隻能步行趕路了。
“公子，前麵有個茶棚，我們要不歇一歇吧！”凡妃抬起玉手，輕輕擦去額頭的香汗。
“嗯，正好也累了，便去乘涼會兒吧！”周源見凡妃香汗淋漓，便同意道。
他到無所謂，不過對於這樣一位未修行的女子，從深夜走到現在，實在是很不容易了。
“小二，來壺涼茶。”周源開口道。
咳~隻敢要涼茶。
“好嘞，客官稍等。”
二人來到桌前，坐在長凳上。從來到茶棚到坐下，引得茶棚之中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放在二人身上。
沒辦法，這女子太漂亮了。周源笑著掃了一圈茶棚之中的茶客，心道果然帶著美人總是容易搶自己風頭。
“這美人兒真美。”光頭男子黑老二吞著口水道，雙眼發直，一眨不眨的盯著凡妃。
“死相。”胖大娘啐罵道:“不過真美，比老娘年輕時還美。”眼神癡迷。
“咳～別看了，大哥他們來了。”
黑老二提醒一聲。
“籲~”
小道之上，一匹駿馬奔馳而來，揚起無邊灰塵，到茶棚邊上之時，馬背之上白白淨淨的矮胖子勒住了馬。
下馬。
“小二，來壺茶。”
“好嘞，客官稍等片刻，茶馬上就來！”
好巧不巧，此人看了周源二人一眼，在周源二人旁邊的長桌邊落座。
“鷹~”
空中又有雕鳴，雕羽毛黑白相間，眼瞳仿佛能裝下天地，群山在其眼中翻旋。
正是追蹤所用的妖獸，望天雕。
雕背之上站有一女子，瘦弱如竹，一身黑色勁衣，手提黑煞鐵鉤。
雕刹那間便到了茶棚之上，停於空中。
“公子長得好生俊俏。”也就在這時，胖大娘起身走向周源，身形搖擺，若隻看這身材，確實誘人之極。
“胖大娘，你身材也不錯。”周源眼含笑意，開口道。
“噗嗤。”凡妃沒忍住被周源這話笑出聲來，這還是和自己走了一路未曾說過幾句話的公子嗎？
胖大娘？
胖三娘快被氣到吐血，哪有回答得這麽直接的，人家不要麵子嗎？
“小弟弟，人家不叫胖大娘，人家叫胖三娘。”
胖三娘終究還是忍住了沒讓周源叫她姐姐的衝動，誰知這臭小子還會說出什麽話來。
胖三娘火紅大衣衣擺翩翩，一搖一晃的走到周源邊上，往周源身上一坐，卻不料周源往長凳邊上挪了一下，胖三娘隻能坐在了長凳上。
“小弟弟你這可不乖喲！”胖大娘順勢將一隻手放到了周源身後。
“欸，大娘你這話不對，弟弟可經不起你一坐，您得為弟弟這小身板考慮。”
周源滿眼狡黠。
竟也順手將身後胖三娘的那隻手使勁一拉，使得胖三娘傲人的雙峰一下撞在他肩上。
小子，算你狠，胖三娘眼神幽怨，沒想到周源來這麽一手。
坐在一旁的凡妃不禁側目，是這公子閱曆太淺還是本性如此？竟敢和這些來曆不明之人這般曖昧。
“啊！你怎麽……”
就在這一刹那之間，隻見周源早已折斷了胖三娘另一隻手，此刻將一隻發釵插在胖三娘心髒之上，胖三娘倒地氣絕身亡，鮮血染紅了地麵。
周源起身，一柄飛刀如長龍般打出，帶著淩厲勁氣，朝著旁邊白白淨淨的矮胖子而去。
這胖子也並非庸人，竟瞬間在身前凝聚起一層護罩，隻是被打的倒飛出去，摔在地上。
胖子心驚膽戰，獵殺周源二人之事是他與瘦四娘發起，雖然不知道白衣蒙麵男子，但卻是知道凡妃子。
借著望天雕的能力，才知道周源二人往此而來，所以事先邀黑老二與胖三娘在此蹲守。
而此刻，胖三娘似乎也沒露出什麽破綻，便是身死。
而這男子瞬間還對自己出了手，當真是可怕之極，真可謂是對這煉道境青年實力錯估太多。
破綻其實就在二人才剛到，胖三娘就向自己走來，而在他們二人到來之前，是有一小段時間的，那段時間不搭訕，此刻前來不起疑才是怪事。
胖三娘其實已經近身，不過她哪裏知道，周源凝神七轉之境，神識意念之強大，自然察覺到了她藏在袖中的發釵。
所以在她準備動手的一瞬間，便是已經慘死。
然而，這還沒完，氣勢已盡的飛刀折回周源手中，再次打出一刀，刀如長龍，勁氣如虹，地上的胖子粉身碎骨，所在之處留下一個大坑。
“大哥，三娘！”
光頭男子大叫出聲，這才瞬間，便慘死兩人。
一腳將桌子踹向周源，祭出一把鋸齒刀，隨後劈殺而至。
分光刀法。
瞬間周圍刀影密布，刀氣重重，眼花繚亂。
周源看著周圍殺氣十足的刀影，迅速將飛刀放入儲物袋，取出長刀，迅速斬出，瞬間雷雲滾滾，飛來的長桌瞬間化為烏有。
接著雷雲破滅刀光，落至光頭男子身上，雷光炸裂開來，光頭男子化為飛灰，鋸齒刀哐當一聲落地。
空中望天雕之上的女子哪還敢出手，駕著雕轉身慌忙而逃。
“公子，快殺了她，不能讓她逃了。”此刻坐在一旁的凡妃平靜的說道。
星月飛刀。
周源再次打出飛刀，飛刀從望天雕後背射出，從女子後背透體而過，人雕向下落去，葬於大地之上。
此刻周源雙手顫抖，沒有喚回飛刀，倒並不是因為第一次殺人，而是他不明白，這世界真這麽殘酷嗎？
在他看來，劫走凡妃子，隻是一件小事，結果別人卻是重金懸賞，欲取他人頭。
而旁邊女子，竟能毫不猶豫的叫出殺了逃走的女子，這是經曆了什麽才該有的反應。
周源看了一眼凡妃，又看了看被驚嚇而慌忙逃竄的其他人。
暴露行蹤？
那這麽多人都該殺嗎？這世間又有誰不該死？
周源緩緩向著萬獸山脈走去。
凡妃美眸看著這男子，他好像與其他人真不同。
不知道經曆了怎樣的人生，才會這般殺機暗藏之中嬉笑打罵，狠辣果決之中又帶悲憫。
也邁出蓮步，緩緩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