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含恨而終
容千雲被兩個人連推帶搡的帶到皇宮的祭祀台前,皇後麵目表情的站在高台之上,冷眼看著穿著一身紅裝的容千雲。
“今日我皇兒為我東來國殉國,為讓他黃泉路上不孤單,特在此完成他生前遺願,迎娶文氏長女文秀。”皇後衣著鳳冠霞帔,一臉嚴肅的對著蒼天說道。
此時夜已漸深,皇宮內院人影單隻,宮女太監們走的走,逃的逃,就連那向來最繁茂的大槐樹也因太久沒人打理,眼下枝葉散落,蕭條得很。四周隻有他們四個人,可是皇後的氣場卻儼然像是台下有數萬人在觀禮一般。
容千雲聽到她的話,覺得十分諷刺,祭祀台是祭奠東來國曆代先祖,可是現在竟然成了容千雲的婚禮典禮。
“行禮!”
老嬤嬤不知道什麽時候拿了一套太子的服飾,抱在懷中站在了容千雲的身邊,用她那尖銳的聲音刺破了天際。
文藝死死的按著容千雲的肩膀,想要讓她跪地行禮,可是容千雲拚命地抵抗著,最後文藝用力的對著容千雲的膝蓋窩踹去。容千雲瞬間跪在了地上,她仿佛隱隱聽到了自己膝蓋碎裂的聲音,一陣鑽心的疼痛蔓延全身。
她滿頭冷汗,緊咬牙關,被文藝按著她的頭,朝著皇後的方向按了下去,身邊的老嬤嬤抱著太子明黃的服飾也對著皇後行禮。
“一拜天地!”皇後冰冷著聲音威嚴的說著。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容千雲被文藝逼著行禮,全身疼痛難忍,她感到口腔中全是一股腥辣的血腥味。
她敢保證世上最可憐的女豬腳就是她了,人家穿越,不是穿金戴銀,就是綁個美男。可自己穿越,卻是遇到刁婆惡霸,狼群撕咬,各種酷刑各種慘。
“禮畢!送入洞房!”
隨著皇後最後的結束語,容千源感覺喉頭突然一痛,劇烈的咳嗽,鮮血順著嘴角滴落一地。
文藝卻仿佛看不到她痛苦的表情一般,揪著她的頭發將她從地上粗暴的拽起來。
此刻的容千雲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她隻能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任由文藝將她拖拽的向前行走。
容千雲的膝蓋已經不能彎曲了,她一瘸一拐的,不知道被文藝拖行了多遠,直到到了一個寢宮前,看著裏麵搖夜的紅燭,她知道這裏便是今晚的新房。
隻是她不知道後麵等待著她的是什麽?她現在隻感覺自己的眼皮十分的沉重,整個腦袋都昏昏沉沉的。
她十分的疲憊,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她都已經再也承受不住了。
“嬤嬤,您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呢。”文藝和善的對老嬤嬤說道。
“你?你能行嗎?皇後娘娘交代的事情你能不能完成?”
老嬤嬤質疑的看向文藝,有些不確定的對她問道。
“放心吧,我一定能夠完成任務的,我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要希望她死。”
文藝對老嬤嬤擺出一個放心的笑容,轉臉卻又陰毒的看向容千雲。
“咯吱”一聲,老嬤嬤捶著自己的肩膀,麵容十分輕鬆地將門關上,隻留下文藝和容千雲兩個人。
“姐姐,如此良辰美景,又是你的新婚之夜,你可千萬不要辜負了,快將這合歡酒喝了吧。”
文藝一臉無害的笑容將桌上的一杯合歡酒端了起來,笑嘻嘻地對容千雲說道。
“……酒裏有毒?”
容千雲臉頰慘白,沒有一絲血色,她十分篤定的看著文藝,用的雖然是疑問句,可是語氣卻是十分肯定。
“嗬嗬,姐姐,合歡合歡,顧名思義,就是新郎新娘在一起合歡飲酒,共享新婚之樂。你說,這太子已經魂歸九泉之下,你要是和他一起合歡的話,會在哪裏呢?”
文藝突然間十分得意地大笑起來,用一種十分諷刺的眼神看向容千雲。
“我們是親生姐妹,你難道真的就這麽盼著我死嗎?”
容千雲虛弱的看向她,雖然自己一直都不是很喜歡文藝,可是她真的不敢相信文藝會真的不顧親情,一定要將她害死。
“嗬嗬,姐姐,我天真的姐姐,既然你也是將死之人,我就幫你解答一些你不知道的秘密吧。”
文藝晃動著手中的酒杯,笑得花枝招展地看向容千雲。
容千雲皺著眉頭,心裏還在想著,如何才能逃生出去。
可是現在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的身體還能不能逃跑,被文藝折磨的,她全身上下都是傷口,而且她已經三天沒有吃飯了,全身更是沒有力氣。
“對了,姐姐,你一定十分好奇我出來這麽久,可是王遠從來沒有找過我吧。”
文藝用手指挑起容千雲的下巴,逼迫她與自己直視。
容千雲看著她眼中的陰毒,已經沒有力氣再和她說話了。
“他早在和你分開後的那天晚上,就被我埋進客棧中的楊樹下,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原因呀?”
容千雲驚訝地瞪大眼睛看著他,感覺自己的下巴被她捏的生疼,看著她的眼神,她十分的害怕。
“嗬嗬,你怎麽用這麽害怕的眼神看著我呢?你知道嗎?自從見到你之後,他回去就要和我和離。其實他和我說和離的時候,我才發現其實我並不是真的喜歡他,而是因為他竟然對你一見鍾情,為了證明不是所有東西都屬於你,所以我才會用各種計謀嫁給王遠。他對我說出和離的時候,我還是很開心的,感覺自己輕鬆多了。”
文藝一半的臉在陰影下,一半的臉在燭光中照的無比猙獰,本來是一個花一般的年齡。可是文藝的眼中卻滿是不符合這個年紀的狠辣,嘴角邪笑著,就像是一隻從地獄走出來的惡魔一般。
“你殺了他?”容千雲聲音嘶啞,心中十分肯定,可是卻不敢相信地說道。
“嗬嗬,本來我是不想殺他的,可是我不甘心,不甘心他先對我說和離,就好像我是被他拋棄的一樣。所以我就趁他背對我收拾行李的時候,拿起桌子上的紫茶壺,對著他的後腦重重地砸了下來。直到他斷了氣,我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悄悄將他搬出客棧,挖了一個坑,再埋進去。不過這一切都不是我一個小女子能不做成的,不過有一句老話叫做有錢能使鬼推磨,我隻給了店小二20兩銀子,他就幫我把王遠埋了。”
容千雲看著文藝的笑容,感覺一陣毛骨悚然,這個女人已經完全顛覆了她對她的認知,已經到了變態的地步。
“對了,姐姐,你知道當初和你一起牽手的那個情郎是誰嗎?”文藝突然話鋒一轉,得意洋洋的看著容千雲問道。
情郎?容千雲一時有些沒有反應過來文藝說的是誰,她努力回想當時她見到王遠和文藝的時候,她在做什麽。
禦闌!當時她和禦闌在一起,正好和他們撞見了。
從文藝和她的對話開始,文藝給她帶來的下消息都是一個比一個震撼,她真的不敢想象她現在還要告訴自己什麽。
容千雲整個人神經緊繃著,她有些害怕的看著文藝,還不知道她會帶給自己一個什麽樣讓人震撼的消息。
如果現在文藝告訴她,其實禦闌是個太監,她都相信,因為她現在終於知道文藝到底是一個多麽變態的人了。
她現在已經放棄了掙紮求生了,因為她被鮮血染紅的衣服都在時刻的提醒她,她現在已經已進入了嚴重缺血的狀態。
她現在又因為饑餓,連動一下手指都沒有力氣,更別說是從文藝這個女變態的手下麵掙脫逃跑了。
“姐姐,你似乎很是害怕啊,嘖嘖,真是讓人心疼。”文藝一臉陰笑的看著容千雲,用手指扳著她的下巴,容千雲軟弱無力的已經感覺不到一絲疼痛了,全身都是麻木的感覺,隻有腦子還可以轉動。
“你知道你一直口中說的衛傑是誰嗎?”文藝故意吊人胃口的一頓一頓的,說的很慢。
“其實衛傑就是每次給你和你的情郎送信的那個小子,對了,你口中的衛傑,也就是你的情郎,就是你現在的夫婿,東來國的太子。”
容千雲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著文藝,希望能夠從她的表情中找到破綻或者漏洞,證明這隻是在騙自己。
“不過姐姐,你還真的是情深意重啊,你家太子剛剛被比丘國的士兵鞭刑死了,你就緊隨他一起共赴黃泉,還真的是讓人感動啊~”
文藝一邊說著,一邊假裝十分傷心,可是容千雲卻完全沒有理會她做作的表演,而是整個人都詫異的呆住了。
禦闌竟然就是太子!
她將所有的事情都串聯在一起,再套上太子的身份,之前她一直疑惑的很多事情就都解釋的通了。
為什麽衛忠對禦闌的態度不像是同僚,更像是主仆;為什麽禦闌在宮中肆意行走卻毫無顧忌;
為什麽太子會無端端的幫他們兩個人製造了那麽多的機會;自己當初醉酒後,明明已經過了進宮的時辰,可是卻安然無恙的進到宮中。
這一切的一切串聯在一起,腦中那如同亂麻的疑惑漸漸清晰起來,容千雲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自己還真的是一個傻子,為什麽這麽多的漏洞,自己卻從來沒有質疑過呢?
她倒不是責怪禦闌對她的隱瞞,畢竟若是自己是太子,也不會隨意的到處去說自己是太子。尤其是禦闌這個人的本質可是天宮的三皇子,無論他投多少次的胎,他的本質是不會變的,所以就人品來說的話,容千雲還是十分信任禦闌的人品的。
“你趕緊快一點,時間不早了,別耽誤了時間!”文藝正準備對容千雲再說些什麽的時候,門外傳來老嬤嬤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和不耐煩的抱怨。
“知道了!”文藝不高興的回複道,然後又一臉笑意的對著容千雲。
老嬤嬤的叫聲已經將容千雲成功的拉回了現實,她皺著眉頭欲哭無淚的看著文藝,她真的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得罪了星命君,為什麽兩世給她安排的都是這麽淒慘的死法,就不能讓她有個善終嗎?
“姐姐,說吧,你想怎麽走?”文藝笑的十分燦爛,一隻手裏把玩著一把寒光森森的匕首,一直手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瓶子放在容千雲的麵前,然後又從身後的喜床上抽出一天一尺多長的白綾,和鮮紅的被褥映襯的是那樣鮮明。
容千雲看著她手裏的匕首,感覺自己的肉都疼了,又看了看那素白的白綾,覺得自己的脖子一痛,她歎了一口氣。
“姐姐,你可別這麽傷心,再說了,你不是喜歡太子嘛,既然他走了,你也要跟著她一起走啊。”文藝看著容千雲唉聲歎氣,不做抵抗的樣子,大笑著對她說道。
容千雲看著文藝,抿著嘴,最後拿起她剛剛放在桌子上的小瓶子,深吸了一口氣。
既然禦闌都已經死了,那她也必須趕快趕過去和他一起投胎,不然的話很有可能下輩子她是和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談戀愛。
一想到那個場景,本來還有些下不了決心的容千雲立刻閉著眼睛將蓋子打開,一仰脖,將那瓶毒藥喝了下去。
毒藥滑過自己的喉腔,她感覺到一陣灼燒的感覺從自己的肚子向四周散開,慢慢的變成一種劇烈的絞痛。
容千雲疼得滿頭大汗,從椅子上跌落在地上,掙紮著,扭動著,鮮血從嘴角慢慢滲出,直到最後她靜靜的躺在地上,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文藝用手指探了探容千雲的鼻息,嘴角上揚。
“哈哈,你終於死了!你終於死了!哈哈,沒有人再和我爭搶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