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守護
隨便說了個不知準不準確的情報，就暈過去的勞恩，之所以說魔金城破，不過是先給自己安一個報信人的名頭而已，實際上，他多慮了…看到後麵追趕的兩隻8階魔獸，作為鎮守一線防線上千年的世襲家族，穆法恩·暘比勞恩更清楚他們即將麵對什麽。至於勞恩的情報屬不屬實，即使魔金城現在沒破，下一次攻城也會破的，穆法恩此時沒心情關注別人的死活。
勞恩再一次醒來，是在暘穀城安排給學院的臨時營地裏，昨天勞恩暈倒之後，暘穀城應付兩隻8階魔獸和隨後趕來的幾十隻高階魔獸並沒有多費力。遠來疲敝，很確切的表達了這群魔獸被勞恩一路折騰後的狀態…
不同於艾爾薩林使用耐法材料堆砌城牆，在伊森貝爾德，以法師塔為核心，構架的城市本身就是一座巨大的法陣，城牆就是這座法陣的防禦依托，隻要普通的山石，經由法師塔元素之力加固，就能形成堪比耐法材料構築的城牆。一群6~8階對城牆的物理結構造成的破壞，在獸潮短暫退去後，用不到一個小時就填補完畢，在力量為尊的世界裏，個人強悍的力量遠比智慧型世界各種工具要高效的多…唯一的缺憾是，魔獸攻城時沒有機會修補，一旦魔獸的數量與質量達到某一個臨界點，戰爭就從收割戰變成了拉鋸戰…
勞恩伸著懶腰走出營帳，飽滿的精神讓昨天的一番大戰恍如隔夢，大老遠就撇到莉莉絲和她的閨蜜團很是熱切的聊著，不過背景板已經從勞恩一人換成了一堆人…瞅了瞅人群，人數實在太多，也就隨便找了個地方席地坐下，遠遠聽著莉莉絲胡聊海侃，靜靜放鬆著即使到現在還顫抖的精神。
冬天的陽光雖然凜烈，卻也給不懼寒暑的職業者一種懶洋洋的燦爛。不一會兒，就有人擋住了懶洋洋照在勞恩身上的陽光，打斷了他的享受！
“勞恩，你怎麽會來這麽危險的地方？不會是想某人了吧？”來者是特裏學姐，勞恩就睡在特裏的帳篷裏，很難不讓人發現他睡醒了…特裏打趣的看著勞恩，對這位8階職業者居然以一個小綿羊的弱者姿態去追求一個女孩感到無語，同時借著熟悉，不忘打趣一下。
“哦，我看書有點煩，就想找你們玩的！結果你們來這裏了，我就順便過來增加點實戰經驗。”不理會特裏的揶揄，15歲的勞恩終歸小了點，哪裏有卡西那般強大，不到一個月，婚都結了！對於這樣的問題有點害羞。
“哈哈，你還害羞啊，我們年紀差不多，這個時候都這樣啦，現在正是戰時，是表現英雄救美的時候！放心，別看莉莉絲身邊現在有人，你機會很大啦！”特裏沒想到自己的話可能起了別的效果，在特裏眼中，要是眼前的這人表現出對自己的任何興趣，特裏絕對馬上倒貼…
“哦…我來晚了啊…”勞恩癟了癟嘴，像個小孩子丟了糖果…“是誰啊，我看看莉莉絲同學的眼光咋樣啊？她都拒絕我了，我得看看誰比我還厲害。“那有什麽厲害不厲害，隻是時機不好罷了…
特裏笑了笑也不在意，這年紀經曆幾個過家家的遊戲很平常，作為初步畢業人群，特裏也覺得人在少年的選擇，往往就隻是衝動和偶爾的每一次感動罷了。可惜，勞恩不是過來人……“呐，這裏還能看到，莉莉絲的閨蜜群很惹眼的，這一個月可是上演了無數英雄救美的場景，連班級都打亂了，我們這些老師年紀本來也不大，也就由得他們胡來了。看，在莉莉絲身後抱著的就是。”
勞恩一開始並沒有注意到是抱著的，圍了一大群，他又拉不下麵子往裏擠，隻是聽到聲音而已。順著特裏指出的空隙，看到內圈的莉莉絲…他在意的，其實隻是抱著莉莉絲的不屬於莉莉絲的手而已…伸了下舌頭，潤了潤有些幹裂的嘴唇，也不知該怎麽反應，握了握拳，又無力的鬆開，隻是鬆開之後的手指，卻也止不住的顫抖與抽搐…眼角似乎潤了潤，瑟聲道：“還沒休息好，我再去睡一會！”居然就這麽逃了…心裏卻也無奈，勞恩擁有作為王子和強者的尊嚴，既然莉莉絲已經失去了在勞恩看來被他喜歡的資格，那就默默守護她好了。年幼的小王子內心，暫時還容不得自己喜歡人的心曾經喜歡過別人，一個也不行！盡管放不下，卻也不強求了…
特裏目瞪口呆的看著勞恩的玻璃心，很可愛的吐了吐舌頭，發現自己似乎闖禍了。太冤枉了，特裏哪裏知道勞恩還是純情的小an，這種時候，身為王子，不是早就應該安排侍寢，啟蒙教育什麽的…
不再糾結於莉莉絲的特裏，很快把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的目標上，短時間，勞恩的唯一機會就是找地方保命，等魔獸肆虐過去，在廢墟裏找機會尋找有用的信息。叫過卡西讓他關注比較好的藏身地以備後用，全然不知，穆法恩沒準備逃走！世襲貴族有自己對領地的執著，不同於艾爾薩林的魔獸防線，完全沒有世襲貴族在內，撤退，完全就隻是一種戰略。
穆法恩一旦撤走就是表明放棄了自己的領地，一代代的魔獸之災，世襲貴族就是靠著法師塔最後的防禦手段，躲過魔獸之災，然後在廢墟上重建城市！對於魔獸森林防線的一線城市，基本沒有領民，隻有商人！每過數十年就會經曆一次的城破，沒辦法從事生產，每次小規模獸災積攢的財富，雖然多，但一旦分攤到每隔數十年就要重建的城市，就不顯的那麽多了！再加上內陸的古老貴族和超級大貴族以及王室各種各樣的盤剝，暘穀城這般能在一線城市立足的，又叫新興貴族，時常更新換代的新興貴族。
可惜勞恩被卡西的經驗誤導了，以艾爾薩林的經驗應用在法師王國，注定要有預料之外的變化。
站在城牆上，看著一隊隊離開的商人和列隊入城的支援，勞恩對穆法恩匯報著一路的情況，供這位城主參考。商人看到危險自然開始撤退，而知道危險的法師王國也會征調一部分內陸守衛加強一線防禦，殺死可能的9階魔獸，是一線城市必須完成的任務，這在哪個王國也不例外！
穆法恩聽著勞恩半真半假的情報，勞恩自然不會告訴這位老貴族自己消滅了數百高階，隻是告訴他追擊自己的就是自己帶回來的這些而已…而作為學生的勞恩，即使是精英，在穆法恩看來，既然沒被大家族選走，實力必然有限，很隨意的安插在學院的營地裏。倒是卡西很得穆法恩看重，不過既然現在已經在城裏了，就是自己的戰力了，全然沒關注卡西是勞恩的侍衛…因為那天勞恩暈倒卡西沒扶，卡西當時一直在忙著吃東西，而且卡西也不認為勞恩軟倒在地有什麽問題，他自己都直接趴地上了…
穆法恩揮手遣退了勞恩，在盤算著該把家族的哪位精英偷偷送走，那些送進法師塔做做樣子，對於下一波攻擊，即使加上支援，穆法恩也不做能防守的準備！在他看來魔金城上一波就被攻破，下一次一線城市過半都難幸免，“該去法師塔準備了，我這把老骨頭總得做出點成績，免得落人口實！”穆法恩很幹脆的把城牆交給手下協調，自己去調用法師塔的力量，加入防守。作為曾經的7階，即使因為老邁精神力有所衰退，也是6階中頂尖的存在，由他坐鎮法師塔，殺掉一隻9階還是可以做到的！至於這些支援和學生，既然是來分他穆法恩利益的，總得有所付出才行！
有了歸屬的莉莉絲，這幾天倒也沒再來找勞恩。實際上過去和莉莉絲可以見麵的時間本就很短，把勞恩忽略很正常，偏偏勞恩就覺得不痛快，連帶著這次守城，都是直接和特裏站在一起，引來一眾學生的鄙視，這抱老師大腿的行為也太直接了。是的，消停了不到10天，獸潮又來了…按照卡西的經驗，後麵才開始真正叫做獸潮，未來一個月可能連超過5天的空閑都不會有了！
火係不同於木係，學生沒有治療法術，隻能作為攻擊手，三三兩兩的插在侍衛的空隙裏，往獸堆裏丟著火球，而周邊實力高強的侍衛，借著學生聚集的火元素，丟著中階法術，或者扔石頭或者射弓箭！沒有遠程手段的也要防止飛行魔獸的突襲，以及某些可以爬上城牆的魔獸，卡西就非常淡定的在勞恩身邊充當這種角色。唯一欣慰的是，飛行魔獸隸屬禽類，能超過三階的極少，即使超過三階也別指望那些猛禽會追不上食草魔獸而挨餓。獸潮中的魔獸還是哺乳類為主，食腐類的鳥類也隻會遠遠吊著，不參與攻擊，不然勞恩也跑不到這裏。有翅膀就是好啊…一邊丟著火海術，勞恩一邊還有心思想亂七八糟的問題，是的，勞恩很淡定…
不知為何，這次顯眼的8階隻有一隻，借助法師塔的穆法恩在他一出現就不停的對著這個居然不去冬眠的熊類生物丟著7階的連環爆炸火球。引得周圍不少高階被炸死炸傷，防守壓力不大！既然魔獸的重點不在暘穀城這種最邊緣的地方，勞恩也不急，這才剛開始，等後麵出現9階，勞恩就找機會偷偷進塔！
勞恩很明顯感受到穆法恩隻有6階的程度，卻能借助法師塔不要錢的使用7階法術，想來就是法師塔的加持。勞恩也相信這基本就是穆法恩的極限了，不然一個8階的法術直接就消滅那隻魔獸了，還用像現在這樣遍地開花？拿精神力玩啊…
對於法師塔的威力，勞恩了解不多，也不好問出這種問題，就跟在人群裏丟著法術，偶爾撇撇莉莉絲。躲在一個男生身後丟法術的莉莉絲讓勞恩一陣難受，懊惱自己錯過了最佳的在美女麵前表現得機會，被別人搶了先，隻得用眼神一遍遍刮著莉莉絲身前的男士，詛咒他被秒掉…勞恩被魔獸追了好幾個小時，經曆了“大場麵”，又有卡西保護自然淡定，可是其他學生可沒有機會這麽淡定了，高級魔獸發出的天賦法術，如果不及時躲在城垛下，可是真的會被秒殺的…當然，百米的城牆，也保障很多法術出了精神力控製範圍，沒了再轉向的能力，命中率很差。而城牆下密密麻麻的魔獸卻完全不用管命中，隻管丟就行。
“特裏老師休息啊？老師5階法術位弄好了嘛？”看見特裏丟了很久火海術，開始後退到後城牆冥想恢複，勞恩也很無恥的跟著回來，還打擾特裏的恢複！
白了勞恩一眼，無視勞恩的偷懶“沒呢，失敗好幾次了，你當時那個方法，是真的嘛？”有法師塔的支援，特裏覺得也不缺自己一個，問起了自己關注的問題！
此時的勞恩知識儲備可不是當時的小白“那個啊，你現在還不能用，6階精神力就可以用了，不過還是有風險的。沒事，老師別怕，等魔獸退走了我讓卡西下去偷點材料給你了，多試幾次就行了。”
“哦，那個卡西是你的護衛啊，學校你一直帶著達西，我以為沒有高階侍衛呢！”特裏又白了勞恩一樣，覺得自己的黑眼球可能沒機會出現了…對偷盜行為卻不反對。
“老師準備刻印什麽啊？我看老師火球術很順手啊，5階爆炸火球嘛？”
“當然，這些都是前輩的經驗，不會錯的！”特裏可沒有勞恩的實力隨便實驗。
“好無聊啊”勞恩一邊表示無聊一邊給特裏加持了可以恢複精神力的清醒術，顯然是想把聊天繼續下去。“這裏都有8階魔獸了，學院什麽時候退走啊？”勞恩覺得特裏作為帶隊老師，應該知道行程安排。
“退走，為什麽要退走？”特裏不解，作為非貴族階級，特裏顯然缺乏必要的常識儲備。
“都有8階魔獸了，估計城牆很快就會有破損了吧，到時學生不是會有損傷？”特裏提醒了下特裏，這個城牆不那麽可靠。
“啊，是啊，經常聽說有魔獸打破城池，那也沒辦法，隻能祈禱了。我們老師帶隊來這裏，可是提前給我們發放了一大筆材料當補貼的，學生們學習前三階法術之所以免費，也是因為都要來完成守城任務的！不過，不怕，有你在，怎麽可能守不住？”特裏對勞恩的到來表示很可靠。
“從沒有撤退的先例嘛？”勞恩覺得問題有點棘手。
“特裏拇指指了指身後，有法師塔在，不用害怕的。撤退不可能了，外麵哪裏是安全的？不過暘穀城挺好的，很靠近邊緣，壓力很小，有法師塔在，守得住的。”特裏半是給自己打氣，半是安慰勞恩。
勞恩覺得自己忽略了最重要的問題是，這裏的學生雖然是天才，但是最精華的那一部分已經被貴族和王室挑走了，剩下的，恐怕在貴族眼裏，擔不起“天才”兩個字，即使偶爾有，也不會特殊保護！危險始終是進階的動力，這些不算優秀的天才，如果經曆磨難脫穎而出，想必法師王國不介意給一個貴族甚至是世襲貴族的名頭，把他們安排在某個因為獸災戰亂滅族的城市裏，繼續給王國做高級炮灰——新興貴族。
自己居然沒有機會逃走！勞恩可保持不了特裏因為無知才保有的安全感。看來必須盡快找到安全的藏身地，至於法師塔，勞恩可不覺得這次的獸災，一線城市的法師塔會安全。即使安全，自己也沒機會進去！
也沒心情和特裏閑聊，特裏也不在意，繼續冥想恢複。將消息告知卡西，隻是催促他找個好一點的地方藏身，也沒再說別的。至於卡西，本來就是來拚命的，也不在意，在卡西心中，這才是他認識的貴族!
沒有特裏打掩護，勞恩也不再扔火海術，而是和其他學生老老實實的扔著火球，看著自己空空的雙手施法，侍衛都一通感歎，天才也不好過啊…你看看好好一個天才學生，連根最低階的法杖都沒有，其他學生好歹還是帶一根的，全然沒注意到勞恩丟的火球是何等的威力…還好心的遞了一根侍衛備用的法杖，這是備用的軍械，其實比之學院的初階法杖都不如，隻是作為基本的軍耗。這才避免了勞恩的顯眼，同時勞恩也開始想要找一根華麗的法杖了！勞恩的手杖不用拿在手裏就能起作用，而且賣相不佳，還是需要一根華麗的法杖給勞恩裝門麵的…
法師塔內，自從開始防禦戰就沒進過法師塔的穆法恩，一進入法師塔頂層，就被一個讓他目瞪口呆的消息鎮住！心急火燎的吩咐躲在法師塔裏的子孫出去觀察情況，一邊心不在焉的操控著法師塔攻擊那隻倒黴落單的8階魔熊。臉色不斷變換，似乎是有所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