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玄湖坐化
且說電母命喪當場,那一嘍神魂攸的衝向天際,很快消失不見。
玄湖老人怔怔的仰頭望天,看了許久,才收回心神,許是累了,老人盤腿坐於地下調息,不經意間往眾人之中看了一眼,看到熙木等人都掀翻在地,被電死的電死,電暈的電暈,他看向癱坐在一旁的“人易正”,你今日速去,熙木勾結天庭神祗,罪不可饒,即使他貴為王子,然他父親已經是保不了他了,你可借機向天使提要求,但有一點,以後萬不可助紂為虐,不管身在何處,以濟世蒼天為已任,現在,去吧!他大手一揮,所有的西夜侍衛統統不見。
他又轉頭看向秘境裏的弟子門人,緩緩說道;我以前自認為看得清楚一切世間紛擾,殊不知我是頑固不化,好在我今日走出自己的困境,再無半點遺憾,老人看著門下弟子,露出久違的慈祥的笑容,他實在太久沒有笑了。原來嬉笑怒罵竟然讓人這樣舒坦,我活的不如他。
他又大袖一揮,秘境突然消失不見。
眾人在秘境中漸漸的都清醒過來,渾身已經有了少許的力氣,看見師伯在那,紛紛圍過來,可任憑眾人如何呼喚,他隻是眼望綠宮,似乎綠宮就是他的一切。
等了許久不見回應,白芊芊才哀傷的歎了一口氣,師伯去了-——
一聲驚雷,平地而起,眾人眼含熱淚。
這時天空再次緩緩裂開,一行人突然從天而降,天神降臨,為首一人正是雷公,他望了一眼已經坐化的玄湖老人,歎了一口氣,走向電母,把那已經萎靡的身體抱起,眾神將在他身後緊緊跟隨。
罷了!天道輪回,你恩我怨,一切都回到原點。語聲悠揚而空遠,一行人轉眼已入天際。
玄湖坐化,他的意念已被萬裏之外的玄境老人洞悉,玄境老人此刻坐在虛無的空間大石上,滿眼是淚!
師兄,你糊塗了一輩子,現在終於頓悟了,師弟我也解脫了,可是沒人管的孩子,我實在可憐啊!
你放心,等我回去,必然鬧上天庭,勢必為你討回公道,我知你已經釋然,可是師弟我不知為你,也為了這天宮秩序,神都不似神,還有什麽資格激揚天下?
綠宮內。
玄湖與綠柳二人的離開讓眾人陷入了哀傷之中,其中以白芊芊萬非白為甚,綠柳不消說,自己嫡親的妹妹,玄湖老人的離去卻給萬非白沉重的打擊,老人最後的一段話,實則像他懺悔,可是他不認為那是老人的錯,他隻是怪自己不夠強大,於是他變得更加沉默,每日裏沒日沒夜的修煉。蘇長老忙於事務,花娥見他年老,精力不濟,就帶上宮門比較出色的弟子南海召從旁協助。一時宮內倒也太平。
秋去冬來,轉眼春節已過,玄境老人還沒有回來,不僅沒有回來,就是以前偶爾的千裏傳音也不曾出現過。
一日縹緲峰議事時,蘇長老憂心忡忡的說,是不是宗主他老人家遇到了什麽意外?這話出自蘇長老之口,其實眾人心內早已憂心。隻是一直沒說罷了。
現在見蘇長老提起,沉默許久的萬非白突然開口,我想出去找找。
我與你一起,白芊芊接口,宮裏就有勞蘇長老與花堂主了,南海召接口,我也一道去。
“你不能去”,
萬非白與白芊芊異口同聲。兩人對視一眼,都笑了,見到這麽多日兩人第一次露出笑臉,南海召更起勁了,你們能去,為何獨我不能?你們就是怕我影響到你們小兩口,哼!
不是不讓你去,而是我們都不在了,你需要你協助蘇長老花堂主理事呢!現在宮主不在,能當大任的人不多,你就是那個不多人中的一個,你說,你是不是責無旁貸?白芊芊說的一板一眼。
果然,南海召眼睛亮了起來。
沙漠中,一條真龍在天空遨遊,龍背上坐著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在老龍忽高忽低的擺動下,惹的小的哇哇亂叫,老龍許是被叫的煩了,轉身往回飛來,在小鎮外的一塊大石下把一大一小甩了下來,它抖抖龍須,又精神抖擻的去雲層翻跟頭去了。
兩人並排坐在大石上,看向不遠的沙漠。
非白哥哥,你真的不能帶上我嗎?我絕對不會給你添亂的。你走了我會很孤單的,小無極可憐巴巴的問。
萬非白看了一眼裝可憐的小人,非白哥哥是要去找宮主的,他老人家許久沒有回來了,我們要把他找回來,把他找回來你就有的玩了,你不是很喜歡他的嗎?
再說無極還要在宮中好好學習呢!雖然非白哥哥不在,可是你可以找南海召哥哥呀!他也可以教你法門,另外你還要與夫子學功課呢!如果你跟我出去了,功課就會落下,小心夫子打你的手板啊!
小無極天不怕地不怕,除了萬非白就是怕夫子了,一聽夫子二字他終於不做聲了,沉默了半響才想起要問的話,非白哥哥,那你要多久能回呢?
對於這種不確定的問題,萬非白沒想欺騙他,至少三五個月吧!
小無極對於這種回答當然不滿意,小嘴一撇就要哭。
不要哭,非白哥哥答應你,沒到一處給你寫信好不好?對於這種交流,小無極是願意接受的。小孩子又高興起來。
可是無極,你在宮中要跟夫子好好學習,還有你體內煞氣不要輕易露出,你現在已經習得氣玄一道之法,當你控製不住自己的時候,多練習幾遍,對你大有好處,你以後可以多跟南海哥哥修煉。
嗯,我知道了!
農曆二月初五,二人相偕上路。最先去的,是南部,因為最後一次師父與玄湖師伯通靈的地方據說就在南部。
南夷叟南城。
城池處於西南邊境,這裏到處都是一些奇裝異服之人,居住之地也不像秦古那樣講究巍峨壯觀,而是許多方形碉堡,叟南城西部的小鎮,卻依山傍水,向陽而避風,樹木不僅茂盛,還土地肥沃。
小鎮名喚阿丹鎮,雖然鎮子小,西南又多有貧窮,這個阿丹城也不例外。
暮色裏的阿丹城,有一個叫捉泥鰍的僻靜小巷,這個巷子的最深處,有一個破舊的小院。此刻小院裏有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子,正在與
木柴做鬥爭,手上力氣慢慢的消失,男孩臉上汗氣疼疼,實在劈柴劈的有些久了,他眼望向坐在門邊上的老人。
爺爺,我實在不明白,那樣兩個傑出的人為何不住客棧,偏偏看上了我們這裏,還願意出高價與我們,我看非奸即盜,外表光鮮,內裏肮髒不堪。
傑兒,我的孫,爺爺再三跟你說過,不可擅自對人下結論,我們這一老一少,這破屋有什麽能讓人惦記的呢?
有了這銀錢,爺爺已經想好了,送你去學功夫,以後可以做個趕屍人,有功夫在手可以壯膽不說還能自保,至少比總是陪在我這個老頭子身邊強吧!
爺爺,我不去,你沒看到隔壁阿三哥家銀子花了不少,在那“四夷館卻什麽也沒學到嗎”,現如今隻學會了偷雞摸狗,就論打架,還是打不過我,您也別想了,有那銀錢不如給您老多抓幾副藥,多買幾根骨頭燉個湯來喝是正經。
你這孩子,怎麽總是操心這些,我身體還沒有那麽不中用,趁著現在能幹,還是把你的事解決了,要不然我怎麽對得起你死去的父母。
少年默默的看了一下老人,半天沒吭聲,隻是又悶頭劈絲柴來。
在院門外的二人聽了,兩人對視了一眼,就裝作剛回來的樣子,推開了院門。
這兩人正是萬非白與白芊芊。
他二人一路向南,或乘龍而行,或走路,路過的每一處城池,鄉鎮都走遍了,一點玄鏡老人的消息也沒有,剛好到了這個小鎮,正巧碰上在外麵砍柴的老人,二人見老人砍的柴甚多,就幫老人送到了家裏,老人客氣,請二人喝茶,也正是口渴,二人也就坐了下來。
一路所見,皆是異域風情,二人甚好興趣,與老人也是相談甚歡,最後老人說了一句,你二人的口音似乎跟前幾個月的一個借宿老人有點相像。二人本來都要找客棧去投宿了,當即改變主意,請求老人宿在此處。
理由是客棧住的多了,想感受一下南方居民的生活起居,而且當即拿出了兩吊銀錢,作為茶資,老人本是好客之人,又見有銀子拿,立即答應。
他們二人怕引起老人的懷疑,也沒當即打聽隻是想等合適時機再來問。
他們基本相信,那個老人很有可能就是宗主,因為萬非白在綠宮住的久了,口音已變,白芊芊從小在宮中長大,與玄鏡老人說話確實相同,而且那老人還無意間提起了一個關鍵信息,那就是“侏儒“”老人,雖然師父修為甚好,人人尊敬,但是確實也不太高,老人形容的其實半點沒錯。
隻是沒想到,二人無意間歸來,竟然聽到了這樣的對話。令他們哭笑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