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可惜,太晚了
楚鳳辭停下了腳步,不動聲色看著這個小乞丐,想看看她要幹什麽。
小乞丐目光灼灼地注視著她,下一刻,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對楚鳳辭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小姐。”雪月猶豫地喊了楚鳳辭一聲,楚鳳辭腳步頓住,她明白雪月的心思,垂眸打量了小乞丐片刻,開口說道“不用謝我,舉手之勞罷了,救你的是你自己的勇敢。”
小乞丐目光灼灼地盯著她,不停地比劃著。
楚鳳辭看得有些頭疼,“你想跟著我?”
小乞丐急忙點頭,甚至還將手裏的吊墜雙手遞給了楚鳳辭。
見楚鳳辭遲遲不接,她眼裏噙著淚水,比劃著什麽,明亮的眸子逐漸變得濕漉漉的,看上去可憐極了。
“罷了,我接下便是。”
小乞丐聞言破涕而笑,激動地點點頭。
“小姐,你看她這麽可憐,又這麽懂事的份上,不如就把她帶回去吧。”雪月說著,突然壓低聲音,“咱們不是正缺人手麽。”
楚鳳辭輕輕一歎,她將小乞丐的手推回去,深深地看著她,一字一句道“既然你無處可去,那以後便跟著我。隻不過,既然你已經跟了我,那便是我的人了,以後無論做什麽事情都不得瞞著我,更不能背叛我。”
小乞丐連忙點頭,楚鳳辭的聲音卻突然冷了下來,“若是背叛,殺無赦!”
她說完,徑直離開。
隻留下她的聲音在雪月耳邊徘徊,“雪月,帶她回去吧。”
雪月聞言一喜,上前去將小乞丐攙扶起來,高興地說“以後你就是我們小姐的人了,以後就跟我一起好好照顧小姐。”
小乞丐重重的點頭,對雪月咧嘴一笑。
回到詞苑後,雪月就像隻興奮的小鳥,一直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你叫什麽名字?”
小乞丐站在她身旁,羞赧地垂下頭,意思不言而喻。
“小姐,不如給她賜個名字吧?”
楚鳳辭頓了頓,沉吟道“從今以後你不再是髒兮兮的小乞丐,而是我楚鳳辭的人,所以就叫無垢。”
小乞丐眨了眨眼睛,爾後興奮地點頭,看得出來,她也喜歡這個名字。
“無垢,小乞丐,以後你就叫無垢了。”
雪月興奮的圍著無垢轉,楚鳳辭叫住她,“雪月,給她安排好住處,帶她去清洗幹淨,並給她找兩套幹淨衣服,收拾幹淨後再帶來見我。”
時間飛速流轉,夜,鋪天蓋地的襲來。
楚鳳辭等老夫人找她等了一天,但楚老夫人那邊愣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難不成她不知道自己違背她的禁足令出府了?
這不應該啊!
楚鳳辭疑惑間,窸窸窣窣的聲音響了起來。
雪月和已經梳洗幹淨的小乞丐也發現了異常,通通跑到楚鳳辭跟前,將她護著。
主仆三人一同往回走,忽然,她察覺到有些不對勁,驀地停下腳步回頭。
“小姐,院子裏有平日裏沒有的氣味兒。”雪月猶豫了一會兒,小聲說道“不會是楚語小姐她們又在惡作劇吧?”
“不是。”
楚鳳辭說完,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方才好像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
但她細看,卻又什麽都沒有。
“小姐…”
“跟我來。”
……
楚府,另一端,楚鈺聽著下麵人匯報,眯了眯眼,“她動手了?”
“是,估計今晚就是楚鳳辭的死期。”
“那可不一定,楚鳳辭狡猾的很,你繼續去盯著,楚語一旦動手,你就去幫她一把,但千萬不可暴露了。”
“嗯。”
說罷,眼前的人縱身一躍,消失在楚鈺麵前。
楚鈺注視著麵前跳動的燭火,目光閃了閃,“我的好三姐,若是這次你再失手,倒黴的可就是你了!”
輕飄飄的聲音宛如幽靈,在屋內久久不散。
詞苑。
主仆三人等了許久,都沒有一點動靜。
甚至,窗外吹起了風,夾雜著細小的雪花,門窗開始咯吱作響。
楚鳳辭整個人已經放鬆下來,她倚在臥榻上,挑燈看書,屋內燭火不安分的跳動起來。
她微微眯了眯眼,那些人…膽子未免也太小了些,守到現在都還不敢動手。
嗬!
“小姐,很晚了,早些休息吧。”雪月往火盆裏添了些炭,等煙散了些,才去將窗戶關上,仿佛先前的緊張和擔憂都是假的。
“晚嗎?”楚鳳辭淡淡道“我覺得還有些許早,你若累了,先下去休息,不必守著我。”
雪月耳朵微動,低聲應下,“是。”
雪月退出房間,將門帶上,外麵的風越來越大,將雪月的衣裳吹得獵獵作響,冷得她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詞苑外,一群黑衣人翻牆而入,身影靈敏輕巧,如夜貓一般貼著牆,穿梭在詞苑內,輕而易舉的避開了所有下人。
為首一名黑衣人貼著牆,沾上口水將窗戶戳破一個洞,貓著腰往裏看,剛好能看到裏麵臥榻上的楚鳳辭。
身後的人有些坐不住,手放在腰間的刀柄上,而領頭那人卻抬起手,示意他們先不要輕舉妄動。
下一刻,他看到屋內的楚鳳辭從臥榻上起身,吹了燈,往臥房走了。
黑衣人掏出迷香,從窗戶紙外吹了進去,等了一會兒,他才做了個手勢,一行人翻窗而進。
臥房裏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因不熟悉屋內陳設,還有兩個黑衣人不小心撞到了凳子,好在床上的人沒有反應,看來是被迷暈了。
黑衣人緩緩靠近床榻,借著微弱的月光,依稀可見床上微微拱起。
他亮出刀,狠狠地刺向被褥,鋒利的刀刃刺破被褥,輕輕一劃,一大團雪白的棉花滾了出來,卻沒有刺中身體的觸感。
黑衣人察覺不妙,又對著被褥連砍數刀,除了飛舞的棉絮,再無他物。
“不好!”黑衣人猛地掀開殘破的被褥,而床上,空空如也。
“老大,我們上當了!”
“現在才知道,可惜太晚了。”
輕柔的聲音兀自從背後傳來,黑衣人背脊一寒,想也沒想,抓起刀便往身後砍去,然而刀還未落下,他胸口一涼,整個人僵在了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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