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深情還是惡心
楚凝被一盆冰涼徹骨的冷水澆醒,她看不見帝塵淵在哪個方向,隻能茫然的轉動著身體。
“楚小姐別急著睡啊,本國師的案子還沒有審完呢。”
又是這似笑非笑的聲音,楚凝似乎怕了一般,往角落裏瑟縮了一下,但那聲音卻沒有因為她的動作而停止。
“楚凝,你設計陷害楚家七小姐,買凶刺殺自己的家人,卻陰差陽錯在和謝家二公子謝隨私會的時候被七小姐撞見,你惱羞成怒,命令殺手追殺七小姐,又殺害謝二公子意欲嫁禍七小姐。”
帝塵淵語氣平淡的敘述著楚凝的罪狀,但楚凝卻連連搖頭。
不是的!怎麽成了她和謝隨私會?
明明安排的是謝隨和楚鳳辭,不對,這個罪她不能認!
“你還想狡辯?楚凝,你繡鞋上的血跡可不能替你洗脫嫌疑。”
“當然,想必你也很想聽聽你的丫鬟盈雪是怎麽說的吧。”
帝塵淵漫不經心道,他看到楚凝在聽到盈雪的名字後便跌坐在地上,身體抑製不住的發抖。
“不認罪的話,就隻能對你用刑了。”
惡魔般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冷劍泛著寒光,從她的背上劃過。
地牢內的慘叫聲不絕於耳,而帝塵淵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直到從外麵趕來的寒風附在他耳邊說了什麽,帝塵淵才命手下作罷。
“今日暫且饒過你,若是再不認罪,就不是一兩刀這麽簡單的了,二十刀,三十刀······”他頓了頓,接著說道,“直到你死了為止。”
突然有人在他耳邊耳語兩句,他說完便匆匆離開。
楚凝倒在血泊中,橫豎是一死,她隻希望自己的生命能快點結束。
與此同時,楚府。
溫瑜畢竟是國師府的人,不便在楚家逗留太久。
他留下三天的藥方,囑咐雪月每日熬好藥後按時給楚鳳辭喂下就匆匆翻牆離開。
隨後楚晟請來的為楚鳳辭看病的老大夫,踏進了辭院的大門。
老大夫曾經隨過軍,有著豐富的治外傷的經驗,但當他檢查完楚鳳辭身上的外傷,又為楚鳳辭把了脈後,卻頓時神色凜然。
他搖了搖頭,起身便要往外走。
“楚大人,七小姐從高處墜落,五髒六腑皆有損傷,如今又高燒不退,昏睡不醒,湯藥不進,恐怕……”
楚晟站在一旁,聽到老大夫這般語氣,頓時慌了神。
“不管用多好的藥,我們都願意,還請大夫定要醫治好小女啊!”
楚晟一把伸手攔住了提起藥箱就要離開的老者,朝那老大夫拜了拜,又吩咐管家拿來一盒足足二十兩的銀錠,將老大夫堵在了門口。
“楚大人啊,您這是在為難老夫啊,老夫雖為外科聖手,但外傷易治,七小姐這傷在內腑,總不能一直拿老參吊著一口氣吧。”
“還請楚大人另尋名醫吧。”老大夫揮了揮手,背著藥箱頭也不回的走了。
楚晟無奈,隻得在城中遍尋名醫,但這些號稱能“活死人,肉白骨”的郎中們在看了楚鳳辭之後都紛紛搖頭,偶爾有兩個膽子大一點的用了藥,甚至銀針都施上了,楚鳳辭還是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
正如那老大夫說的,傷在內裏,瘀血堵塞了經脈,導致真氣逆流,除非大羅金仙在世,不然七小姐隻有等死。
雪月也是幹著急,楚晟總待在小姐房中,有時候甚至陪小姐一整夜,自己沒有機會去熬溫大夫開的藥,當然更沒有機會去服侍小姐喝藥。
她自然是相信溫大夫的,雖然那些請來的郎中都說小姐治不好,但溫大夫可是國師大人身邊的人,溫大夫說小姐沒事就一定沒事。
可是,這能救命的藥卻耽誤了最佳的服用時期,拖延了病情。
楚晟坐在楚鳳辭的床頭,靜靜的看著昏睡的女兒。
她的神情是那麽安靜,一點沒有往日衝撞他時的那股子壞脾氣。蒼白的小臉,如鴉羽般的黑發散落在瓷白玉枕上,她的嘴唇沒有一點血色,即使是在病中,也難掩絕色。
像極了她的母親。
楚晟覺得自己要陷進去了,他從前有多瘋狂的迷戀那個女人,以至於做出互換孩子的事情來,現在楚鳳辭芳華年少,卻越來越像她的母親,長久下去,他怕是再難克製自己……
楚晟眼眸沉了沉,看向楚鳳辭的眸子裏似乎暗含了什麽不該有的情愫。
他著了魔一般伸出手,扶上了楚鳳辭的臉頰,嘴裏念念有詞。
“……小辭,都怪你,為什麽越來越像她了呢……”
安府。
安君辭也聽到了坊間流傳的楚家七小姐遇刺的消息,急的在安府裏是團團轉。他還沒有弄清楚母親到底是何人呢,而眼下妹妹現在卻正遭受著生命危險,他這個做哥哥的也是如熱鍋上的螞蟻,隻能幹著急。
他身旁的小廝打探到了消息,說是楚家請遍了滿城的名醫,結果卻無一人能治好楚家七小姐的病,聽說楚老爺都急的頭發也白了一層。
安君辭是不信這些誇張的說法的,楚晟會為了楚鳳辭著急?簡直比黃鼠狼給雞拜年聽著還叫人生笑。
他親生的閨女楚凝被帝塵淵帶走審訊,到現在生死未卜,要知道被帝塵淵盯上的人,層層審訊下來不說掉一層皮起碼也得少兩斤肉。
楚晟這個時候到記不起他還有個大女兒了?
安君辭放心不下楚鳳辭,決定還是夜探尚書府。
楚晟確實是這幾天色心上頭,完全忘了自己還有個女兒在獄中受刑,而辭院現在也著人看守,不允許任何人來探視,溫姨娘想要為女兒求求情都無可奈何。
凝兒做了那樣的錯事,老爺又見不著,繞是她再冷靜自持,也不可能真的坐以待斃,從國師的手裏搶人,她沒有這個本事,而楚晟也同樣不會有這個本事。
但好歹父母一場,他這樣隻關心那個七丫頭又算什麽?
溫姨娘急的直掉眼淚,整個楚家的氣氛都十分的微妙。
是夜,當楚府的最後一盞燈也落下。
安君辭用黑布蒙上麵,穿梭在楚家的後院中,雖說他的身手並不算多好,但尚書府的守衛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擺設。
他沒費一點力氣,就熟門熟路的抵達了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