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回歸
懸天煙池。
池麵樸樸跳動的小珠如同打翻棋盤的棋子一樣彈跳不止。從池麵探出些螓首,翩若驚鴻般掠上岸,飛向遠處入雲的灰色禿峰。一會兒,她們又從禿峰掠回,躍入池中。仙子們進進出出忙碌著。
陣圖內。
鍛天獄、不滅亭、魚眼府等地的仙子們個個汗珠簌簌,大把大把地吞食著丹藥。
紀揚、紀炎等小輩也在陣圖,分別盤坐在一顆巨星上,全力摧動功法,把自已的修為之力浩浩蕩蕩灌入巨星內。
映月湖邊的峭壁驟然大塊大塊地脫落,壁內揚出怒吼“小爺跟你同歸於盡。”。聲未落,峭壁轟地炸開。璀璨的光芒照亮了眼前的漆黑。
騰空的峭壁被張巨大的黑網束縛住,墜落下來。
北靈珊體內的三力莫明其妙迅速流失。轉眼間,周遭又黑了下來,隨即又亮,如同閃爍的星星。
就這樣映月湖時亮時暗轟鳴了近百年。沙啞的怒吼轉成哀鳴,由高到低逐漸消失。
失去峭壁,後麵景致一覽無餘。是一片荊棘,長有二圈大葉子樹,內圈九株,外圈十二株。
紀曉炎見之一愣“咋會這樣?難道百世前我曾經來過?”
隻見荊棘叢中突然灰芒一閃。紀曉炎急退,定眼一瞧,竄出位矍爍老人,慈眉善目。他掃了眼北靈珊倆女,說“少夫人呢?”
紀曉炎一臉茫然得站著。
於是老人傳音“主人千叮萬囑咐,除了少夫人不許少主帶任何人進去。”
“噢!福伯,等我半年行不?”
“打開一回峭壁隻能維持三個半月。”
“我會盡快趕回。”紀曉炎說完,調頭就跑,披星戴月趕回懸天煙池,去水煙榭見白宛兒。殿中還有宙妃、陀天悅、冷月、淩雁、單茵。
說“宛兒,其他人呢?”
“我已盡力了。能不能過還二說。”
紀曉炎看向冷月“按排得咋樣了?”
冷月應“都好了。”
“那就立即啟程。”紀曉炎叫。
七人晝夜兼程趕到映月湖。除了陀天悅稍好外,其餘五人都汗如雨下,氣喘籲籲。
福伯見了遙喊“少公子少夫人別急,時間充溢著呢!”
諸人聞言腳步一慢,跑近荊棘。跟著福伯鑽入棘叢。不久,穿過一段黃綠相間的隧道,來到一個樹蔭籠罩的無垠之地。
福伯道“想好闖哪關麽?”
淩雁應“我選十二都天闕。”
冷月隨即說“我也是。”
清純得有些空靈的單茵卻問“福伯,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我能過哪一闕?”
“倘若老朽沒看走遠,單小姐善於天道,肉身僅次於陀小姐。可以試一試天坤宮。”
“沒過的話還能再選十二都天闕麽?”
“不行了。”
“那我還是選十二都天闕吧!”
“隻乘寅闕和申闕,要不你們商量下。”
白宛兒不噤“其它的都占了?”
福伯應“回少夫人,這回不知怎麽了!公子一打開峭壁,短短三天,各地的女修紛擁而至,竟相爭奪。”
白宛兒說“福伯你替我們拿個主意,怎樣選才能全過?”
“讓淩小姐選寅闕,陀小姐隻能選天乾宮。這回主人強製壓下二闕三宮,主要還因宙小姐懷有九天之子,一旦宙小姐入主了天亭,就算與各個頂尖宗門撕破臉也無妨。”
白宛兒聽出了言外之意。取出塊黑牌,牌上映出個古老的“坎”字。拚指點向黑牌,迸出條五彩斑斕的小孔雀鑽入宙妃的眉心。
宙妃星眸圓睜,全身顫抖。二個時辰過後她才停止了抖動,露出感激之情。
福伯把淩雁等人一一送上大葉子樹。白宛兒見紀曉炎和宙妃進入了亭門。獨自繞過八角亭,往坎位的大葉子樹走去,到了樹下她縱身一躍,竄上樹。
大葉子樹的脛梢頂著個與主脛渾然一體的圓球,迸出一束碧綠的光芒,纏住她,綠芒一閃,把她卷入一座大殿。殿內遼闊無垠,一具鬼儡瞬移而至,殷紅欲滴且銅鑼般大的眼睛射出二道猶如水桶大小的血紅光柱,掃視著白宛兒,能吐人語“坎位少夫人請進。”
說著它收起了光柱,銀色的腹部呈現出一個巨大的灰色漩渦。
白宛兒騰空掠了進去。碧綠的世界中閃過道銀光,鬼儡瞬移而逝。殿內無比寂靜,時不時蕩過一陣碧浪。
而紀曉炎卻曆經數月的血腥拚殺才通過考核,被送到一個大廳。
魂識一掃,隻見廳外一位婀娜多姿的大胸仙子正朝他招手,跑了出去“宛兒,怎麽樣了?”
“都過了。”
“太好了!”紀曉炎暗暗鬆了口氣。
白宛兒伸手拽起他掠過白玉廣場,越過一座座連天接地的山峰,降落在一個被十二座外峰及九座內峰包圍著的凹穀中。進入穀中唯一的八角亭,沿著墨綠色的台階蜿蜒而下,進入個如星空鑄成的宮殿,黑玉似的地上盤坐著幾名仙子。
含苞欲放的宙妃長身玉起,玉琢似的臉上揚溢著醉人的笑意,急不可待地說“它凝出了。”
紀曉炎微愣,眼裏黑煙驟卷,瞧向她數月不見突然隆起的小腹,腹中的嬰兒正站在一個爐影前舞動著小胳膊,須臾之間從爐影裏飛出條瓔粒之河,它張嘴一吸,全吞了。小手抬起一抓,往爐影裏一扔,小胳臂又舞動起來
宙妃見他盯著自已微隆的小腹發愣“照這速度,不出百萬年,就能出生。”
白宛兒截道“可不!宙妃,讓其它宗派知道天亭已開就麻煩了。我們得趕快走。”
說完,拉起紀曉炎往外急跑。
陀天悅等人也紛紛起身告辭,各自回了自已的宮闕。
坎峰上的天坎宮宮門緊閉。白宛兒從身上摸出塊古老的牌子插入宮牆上的槽孔,宮門轟然打開。走了進去。往事曆曆在目,眼睛不禁微紅。
紀曉炎伸手攬住她的腰肢,安慰著“一切都過去了。揚兒雖也出生在外,但他是靈胎之子。不會跟我一樣的。”
“你是說揚兒頭次就能闖過?”
“嗯!”
“沒哄我?”
“別看我闖了十幾回才過。你懷揚兒之前我已經築成了九天天典的根基。”
白宛兒將信將疑。
於是又說“就算我這裏出現了差池。揚兒身上還有你的血脈傳承呢!”
“對啊!還有我的呢。當年我可是一舉奪得了天坎宮的天驕。”白宛兒一掃憂鬱。
倆人穿廊過院,蹬上長長的黑色天梯,邁入氣勢磅礴的大殿,繞過屏牆,掠向大殿深處的紫金香妃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