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惡夢

  冷少頃周身寒氣逼人,那一雙眸子裏麵有著仿佛瞬間可以把人凍結的寒意,叫人根本就沒有勇氣和他去對視。


  佩佩當然也不例外,自知自己說錯了話,又不敢去看冷少頃的臉,轉身對榮依珊道:“想來他們綁架阿姨隻是為了錢而已,我們花錢免災,一定會沒事的,你一定要打起精神,不要自己先垮了,你去洗個臉,我去買點粥回來。”


  找了這麽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急忙拎起小包跑出去了。


  因為她知道,冷少頃此刻的脾氣可是大的不得了,自己再待下去,弄不好就會給他撕成碎片也不一定。


  也奇怪了,這個男人在和珊珊姐在一起的時候,從來都是語氣軟軟的,態度柔柔的,怎麽一麵對自己,就變成了凶神惡煞了呢?

  果然是看人下菜碟的。


  佩佩前腳剛出去,冷少頃的一個手下就急匆匆的從外麵走了進來。


  冷少頃坐在位子上沒有動,榮依珊緊張的坐直了身體。


  可是讓人失望的是,手下並沒有帶回來什麽令人興奮的消息。


  冷少頃盡管已派出了所有可用的人,動用了一切可動用的關係,卻依然沒有找到一點線索。


  那幾個綁匪和榮母,仿佛人間蒸發一樣,無論他們怎麽找,依舊找不到他們藏身的位置。


  冷少頃的臉色異常難看,卻又發作不得。


  榮依珊整個人就像是抽離了靈魂的軀殼,一次次的被失望折磨著,早已經麻木到無動於衷。


  又是一天漫長的等待,對他們而言,簡直是度日如年。


  又累,又餓,又困。


  三重打壓之下,將近傍晚的時候,榮依珊終於是睡了那麽一下子。


  而冷少頃就趁她睡著的空檔,出去了,有很多事情,他必須要親自過問一下才放心。


  畢竟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過嚴重,弄不好,真的性命攸關啊。


  如果榮母真的出了什麽事情,榮依珊一定會自責內疚上很久吧。


  冷少頃走了,佩佩就默默的陪在榮依珊的身邊。


  看著她即便在睡夢中,也依舊緊緊皺起的眉頭,心裏麵說不出來的滋味。


  不過好在,睡上一下,總能讓她疲憊不堪的一顆心得以暫時的解脫吧。


  可是,佩佩所不知道的是,榮依珊睡的其實很累。


  她做了一個很可怕,很可怕的夢,夢到自己終於找到了母親。


  她跟著一個背影有些熟悉的男人,一路走進幽深而又黑暗的小巷,然後,那個男人走到一棟房子前,打開了門。


  她一直在後麵如影隨形,手裏麵牢牢的握住一根木棒。


  在那扇房門打開的瞬間,她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直接就揮起了手裏的木棒,狠命地砸向了那個男人的頭。


  也許是因為她的力氣太大的緣故,就聽到一聲很大的響聲,棍子應聲而斷。


  然後,那個男人回過頭來的瞬間,露出來無比猙獰的嘴臉,身體就一點點一點點的癱倒在地,有鮮紅的血液,從他的頭頂流下來,那樣子說不出來的恐怖。


  她差一點就癱倒在地,兩條腿軟軟的,沒有一點力氣,不過,她還是鼓起勇氣,繞過那個明顯已經死去的男人,小心翼翼的,走過去伸手不見五指的屋子裏。


  光線太暗了,什麽也看不清楚,她於是,取出來自己的手機,打開手電筒。


  然後慘不忍睹的一幕就躍然入目。


  牆角處的母親,安詳地合著眼睛,那麽僵硬的姿勢,證明她早就已經,走了。


  身邊,佩佩的聲音響起來,把她從殘忍的夢境中喚醒:“珊珊姐,珊珊姐,你醒醒,你快醒醒,一定是又做噩夢了吧?”


  榮依珊睜開了眼睛,四下的熟悉的景物告訴她,剛剛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噩夢而已。


  可是即便如此,她也還心有餘悸。


  佩佩,張了張嘴,想要說兩句安慰的話,可是又覺得,知道該說什麽好。


  她除了這樣陪著她,真的是無能為力了。


  擔心她老這麽不吃東西身體受不住,幾次勸她吃飯她都不肯,說什麽話也都像根本聽不到一樣。


  可見是生理和心理上的打擊,已經讓她承受不住。


  天色暗下來的時候,榮依珊蒼白的臉頰突然變得異常紅潤。


  倚著佩佩的身體,也在輕輕地發抖。


  冷少頃感知到了她的異常,伸手去摸她的額頭,果然是病了,額頭滾燙,根本不是正常人該有的溫度。


  冷少頃急忙抱起榮依珊,走向臥室,回頭對佩佩吩咐道:“馬上打電話找醫生過來,她燒的很厲害。”


  佩佩急忙拿了自己的手機,打電話給大夫,之後就匆匆的跑向臥室。


  冷少頃已經把榮依珊輕輕的放到了床上,去衣櫃裏找了一套天藍色的睡衣遞給佩佩,要她幫忙換上。


  自己則轉身出去,倒了一大杯水,又擰了一個手巾把,重新回到臥室時,佩佩已收拾妥當。


  放下水,冷少頃幫榮依珊擦了手臉,又幫她梳理了長發。最後扶起她,將一大杯白開水都喂她喝了下去。


  佩佩沒有想到冷少頃這麽一個平時看上去冷酷到不近人情的男人,竟然也有這麽細心的時候,連她這個做朋友的,都給感動到了呢。


  沒多久醫生就過來了,量過體溫,拿了藥讓佩佩給榮依珊服下,之後又給她掛了點滴。


  出去的時候,醫生安慰容冷少頃道:“她的病是抵抗力低,又有點著涼造成的,沒什麽大礙的,掛兩瓶點滴就好了。”


  冷少頃沒有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前腳送走了醫生正,後腳他的電話就響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他稍穩了下心神,才接通了電話,電話那頭是一個經過變聲處理的聲音。


  綁匪向冷少頃提出了五百萬贖金的要求,在今晚交易,並威脅他不準帶警察,隻一個人去,不然就撕票。


  冷少頃全都答應下來,並保證,隻要人質沒有問題,贖金就不是問題。


  他更不會去通知警察。


  掛了電話的冷少頃,並沒有馬上采取行動,而是一個人站在客廳裏的落地窗前麵,取出了一支香煙慢慢的吸著。


  他吸的很快,也很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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