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咬出血。)
洗手間。
紀棠走進去后,沒有去隔間上廁所,而是將鑲鑽的包擱在淺金色的大理石台上,從裡面拿出手機,她之前待在餐廳時沒有瞎,自然是看見了宋嶼墨和江宿坐在同張桌子,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兩人閑談的似乎還很融洽樣子?
這幕讓紀棠沒辦法看下去,江宿還好,她完全可以不用顧及。
但是看到宋嶼墨的身影出現后,她整個人就跟被誰踩了一腳尾巴似的,沒來由的挺直了後背,再也沒有心思繼續和傅識用晚餐,隨便就找了個借口上洗手間。
紀棠點亮手機,往下滑,找到宋嶼墨的手機號。
指尖秀氣一點,剛撥通過去,隱約就聽見有什麼聲音。
直到她轉身,眼睫下帶著一絲訝異,看到堂而皇之走進來的男人,他修長冷白的手握著正響起的手機,一邊有理有條的將故障檢修牌攔在出口,隔絕了外面有人進來的機會。
「這裡是女廁!」
紀棠下意識看向周圍,靜悄悄的,沒有第三個人。
宋嶼墨平生許是第一次進女廁,下頜微微繃緊,神情看似有些嚴肅,他沒說話,先邁步走過去,打開洗手台的水龍頭,留一條細細的水,維持著緩慢的滴答聲音。
做完這些后,就站定在原地了,用格外幽深的眼神盯著面前距離半寸的女人。
紀棠是等手機撥號自動掛斷才反應過來,抬起臉蛋,精緻的眉眼有點冷,彷彿是在控訴著他這種跟蹤窺探的行為:「宋嶼墨,你是不是又派人監視我的一舉一動了?」
宋嶼墨斂凈眸色,定定看著她。
「沒有。」
他已經很克制此刻的情緒爆發,要不是顧及紀棠會生氣,當他看見她和那個男人笑顏款款坐在一起時,早就走過去將這場礙眼的約會給破壞了。
不管什麼體面,也不管什麼任何後果。
宋嶼墨胸口堆積的情緒被這兩種感受用力撕扯著,顯得整個人極矛盾,他攔阻紀棠的去路,安靜一秒,嗓音壓得很低:「今晚我預訂了餐廳,想邀請你吃飯,所以提前一個小時到你公司樓下等。」
這算是他的解釋為什麼會跟她的車,原因無它,不過是一到公司樓下,正巧撞見而已。
紀棠眼中的怒火熄滅了一點點,說話不算冷但是也不怎麼好聽:「宋嶼墨,這就是你口中普通朋友的相處方式?」
宋嶼墨沉默,他是打著迂迴戰術跟她接觸。
普通朋友這幾個字,在紀棠的理解里就是以後正式場合碰見,不會老死不相往來分外眼紅,會正常打個招呼而已。
在宋嶼墨的眼裡,就是拿到了一張跟紀棠接觸的通行證,讓她不再內心抗拒姓宋的人。
兩人的理解明顯是有偏差的,宋嶼墨看著她控訴自己的漂亮眼睛,薄唇吐出的字眼很緩慢,緩慢到是從喉嚨深處一點點擠出來的:「紀棠,那個傅識能為你做的,我都可以,甚至比他做得更好,你別跟他吃飯,我會帶你去吃更好吃的。」
紀棠差點沒冷笑出聲,這是誰家飯更好吃的問題?
她就是想換個男人相處。
這麼簡單的道理,相信宋嶼墨不會看不透。
而正因為他心裡比誰都明白,甚至是擔心紀棠徹底厭惡兩人的相處,以及盡量的學習遷就她的喜好,學一個普通的男人對一個普通女人是怎樣寵愛的。
他堵在衛生間門口,沒談攏之前是不會輕易放她出去和傅識繼續約會。
紀棠氣急敗壞,用高跟鞋踩了不留情面地踩了宋嶼墨皮鞋一腳。見他吃疼的皺緊眉頭,心裡堵的那口氣也順下來,咬字極輕:「下次踩的就不是你腳了。」
說完,她眼睫下的視線冷冷地朝男人西裝褲一掃。
宋嶼墨雪白襯衣領口處的脖側都泛起青筋,隱忍著,伸出手扣住她手腕:「我是不是做什麼,你都會生氣?」
紀棠被他防不勝防問住,幾秒的沉默,讓他以為是默認。
宋嶼墨眸色一變,不再像平日里克制著紳士守禮,忍耐也到達了極限,毫無預兆地將她往懷裡拽,單手就輕而易舉地箍緊了女人纖細的腰肢,抵在冰涼的洗手台前,修長手指捏起她下巴,同時明晰立體的臉龐壓了下來。
紀棠已經很久沒有跟他接吻,一時間反應慢了半天,感覺到唇上承受著某種強勢的力度,緊接著她喘不上氣,下意識去抓男人的襯衣,而宋嶼墨更深的吻在持續著,有往她喉嚨深處走的意圖。
他壓著火,將她唇齒間能吻到的地方,都反覆吻了一遍遍。
漸漸地,似乎感覺到紀棠沒有劇烈掙扎的跡象,僵冷的手指鬆開他襯衣,而是去抱住他脖子回吻。
宋嶼墨偏執的理智被拉回來,開始沒有持續兇狠地吻她,力度減輕,情難自抑般在她的唇角流連忘返,斂著眸色深濃情緒,一直在觀察她的反應。
見紀棠濃翹長睫毛輕抖,呼吸有點急,卻很溫順配合和他接吻。
一兩分鐘后,宋嶼墨箍緊她細腰的手才慢慢鬆開,又一點一點下移,像折磨他自己般,明知道她身上每一處都致命的吸引著自己,還任由著陷入溫柔鄉的圈套。
突然間,舌尖一記狠狠的刺痛。
宋嶼墨睜開雙目,懷裡已經失了柔軟的溫度。
紀棠趁著他意亂情迷間不注意,用盡全身力氣咬完他,快速地後退,尖細的高跟鞋堪堪踩不穩,唇上沾著濕溫的血跡,看起來比口紅還艷麗。
她學聰明了,不等宋嶼墨怒極反笑過來抓自己繼續方才的吻,狠狠瞪了一眼他后,就先逃出洗手間,連擱在洗手台上的鑲鑽小包都不要了。
宋嶼墨站在原地,舌頭被咬得不輕,完全麻了。
他眼底情緒就跟滴了濃墨,特別深,盯著紀棠跑掉的背影方向,半響后,薄唇扯出了一絲痕迹,指腹抬起,慢慢將上面血跡擦去。
【我是不是做什麼,你都會生氣?】
――是的話,我就想做什麼都做了。
紀棠回到餐廳,微微控制住微亂的呼吸聲,才走回位子上。
傅識脾氣很好的在等她,見紀棠回來後有點心不在焉的,便問:「是今晚的菜品不合胃口嗎?」
紀棠搖頭,不經意間又看見宋嶼墨的身影出現,他手上還拿著自己忘掉的包,光明正大路過般,步伐邁的極輕,朝這邊走來。
看得紀棠是頭皮發麻,整個人的狀態和肢體語言越發不自然,連傅識問了她幾個問題,都慢半拍才想起。
「啊,不好意思,你繼續……」
紀棠擠出勉強的笑容,見宋嶼墨修長的身影逐漸逼近,只要傅識一轉頭,近乎就能看見男人手上拎著的鑲鑽小包。
她抬頭,視線在半空中與宋嶼墨的輕輕一碰。
他眸色深不見底,也不移開就這樣盯著她,讓紀棠內心本能地緊張起來,此刻,彷彿唇齒間還殘留著他的一絲氣息,以及咬破他舌尖嘗到的血味。
整個過程不足半秒,紀棠在傅識聽到腳步聲,即將要轉過頭的那瞬間,突然出聲問,仔細聽的話會發現分外緊張:「你家裡會介意我有過一段婚姻嗎?」
這不像紀棠這樣張揚驕縱的性格能說出的話,她也是病急亂投醫,想說點什麼引起傅識注意力。
傅識瞬間就認真地看過來,眼眸乾淨清澈望著紀棠:「我母親也是二婚生了我。」
現在談論這個尚早,如果紀棠問的話,也不妨礙提前說清楚。
不等傅識長篇大論去介紹他家裡的成員情況,一聲清脆的動靜打斷他,是紀棠筷子掉了。
「我來撿。」傅識很是主動彎下腰。
在同時,紀棠含笑的眼神立刻變了,警告般瞪向站在傅識身後的男人。
宋嶼墨拎著鑲鑽的小包,一點不顯得女氣,可能是他這身筆挺正式的西裝給襯得,周身氣度不管是在哪個場合下都極為端正。
他站在原地,攆不走也沒任何反應,跟傅識的距離就相差一步之遠。
要是私下就只有兩人,紀棠怕是脾氣早就爆發了。
她見宋嶼墨遲遲不坐回自己的位子,而不遠處,江宿就跟看熱鬧似的,給她發了條簡訊:「明天給我一頓飯的時間,我幫你搞定宋嶼墨。」
紀棠低眸,默不作聲看完了簡訊,沒有回。
她視線又落回宋嶼墨身上,才朝遠處的江宿點點頭。
江宿就等她同意,似笑非笑地起身,緩步走過來。
他一邊走,一邊解開袖扣的束縛,不知為何,校園期間那種骨子裡帶出來的痞氣又出來了,在紀棠輕抽一口涼氣,反應過來時已經為時已晚。
江宿嘴角極冷地勾了勾,要將宋嶼墨支走很簡單,打進醫院就完事了。
在這家餐廳里,宋嶼墨為了不引人注意,沒有讓貼身保鏢跟進來,第一拳頭落下時,江宿是趁其不備,搞偷襲。
動靜鬧大到餐廳在場的人都紛紛看過來,所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注意到的時候,只看見兩個男人在公開場合下大打出手。
而傅識剛撿完筷子起身,因為距離最近,防不勝防間挨了一拳頭,也不知誰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