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恃寵而驕)
宋夫人最近這些天很疲憊,再精緻繁瑣的保養皮膚,也掩不住眼角處的細紋,剛敷完面膜,服用了安眠的藥物準備熄燈躺下,習慣性拿手機看一遍宋嶼墨的動態,結果就在他朋友圈刷到了他和女人十指相扣的親密照。
宋夫人瞬間精神百倍,安眠藥也起不了任何效果了。
她打開檯燈,將這張照片仔細的放大看,來尋找著一絲蛛絲馬跡,同身為女人挑剔的眼光來看,這隻手的主人很懂得保養愛護自己,連指甲都修剪得精緻,塗著淡淡珠光色,襯得手指極美。
二婚,有事業資本,又懂得打扮迷惑男人。
宋夫人腦海中瞬間就勾勒出了這個神秘女人的形象,怕是宋嶼墨在生意上認識了哪個出身低微,卻生了一副討男人歡心皮囊的年輕狐狸精。
她這些天除了忙著應對宋星淵外,一邊也在跟宋途打聽的這個女人。
每次宋途都是口頭上答應的很好,問起時又說:「夫人啊!我也想幫你查一下這個女人的身份背景,但是宋總藏的太緊了,每次出去跟她搞婚外情都不帶上我,我只知道快離婚了。」
宋夫人一聽到快離婚這幾個字,就頭暈得要吃搶救藥丸。
她是怕宋嶼墨看破紅塵去出家,卻沒有讓他去跟已婚女人搞什麼婚外情,偏偏這時候紀棠早就被她趕出宋家,連一個施壓的人都沒有。
宋夫人只能自己上,先給宋嶼墨發了條關懷的消息。
怕他起了忤逆心理,宋夫人不到三秒鐘又加了一句:【嶼墨啊,媽沒別的意思……她要離婚了,你就帶回家給媽看看啊。】
――
宋夫人管會做表面功夫了,在宋嶼墨的面前永遠都是溫柔端莊的慈母,絲毫沒有在紀棠面前那種擺足婆婆架勢的模樣。
「她離婚了?是指誰?」
紀棠趴在宋嶼墨的懷裡,看完消息,濃翹眼睫下帶著一絲讀不懂的困惑。
宋嶼墨先不緊不慢地回宋夫人消息:【還沒離。】
消息發送成功,他就把手機給關機了,手臂摟住紀棠柔軟的腰,薄唇扯動,語調簡單的陳述了這件事的原始經過:「我母親誤會我跟外面的女人搞婚外情……」
就這麼一句話,沒了!
紀棠聽了半天,用纖細的指尖對著自己,指了指:「所以你搞婚外情的對象,實際是我?」
宋嶼墨淡淡反問她:「不然還能有誰。」
「……」
紀棠愣了下,不敢置信這種謊言他都能想的出來,幾次張了張唇想說什麼,又笑了回去。
宋夫人那樣事事都要爭第一,精益求精到完美的女人,怎麼受得了宋嶼墨去搞婚外情?
「你就不怕你母親最後發現是我,震怒嗎?」
宋嶼墨修長好看的手抱著她,就跟抱陶瓷娃娃般,小心翼翼又忍不住去親近,低頭,薄唇在她髮絲落下極輕的吻,嗓音壓低道:「不會,她到時候知道是你,會無比慶幸。」
他現在已經暗示著母親,不搞婚外情就可能去出家當和尚。
兩者之間,顯然母親選擇了放任他和不存在的二婚女人糾纏一起。
每次他都提醒著對方沒離婚,跟自己的關係屬於偷情階段,這是骨子裡帶著傳統教養的母親無法平靜接受的,所以她只會情願這個人是紀棠,也好過他真的在外面玩婚外情。
凡事有對比就有差距,就跟做生意一樣,比起都損失了一個億了,損失個幾百萬算什麼?
宋嶼墨很會套路母親,將她的心思猜得死死的。
紀棠算是明白了,他以前並不是調解不了婆媳關係,是坐視不理而已。她也從未主動跟宋嶼墨坦露過自己在宋家的處境,夫妻三年當的實在是不稱職,矛盾遠遠比恩愛多。
她恍了一回神,被宋嶼墨緊摟在懷裡,細細的親著眼睛鼻子和唇角,屬於男人獨特的氣息鋪天蓋地的要纏繞著她般,嗓音微啞:「抱歉,這是我能想到唯一降低對你傷害的辦法,我母親的性格對外強勢,她要一早知道是你,只會繞過我,想盡辦法去逼你……棠棠,我向你保證,我不會再讓你沒有安全感,在宋家受委屈。」
他不選擇正面硬著來,是顧及紀棠的感受,不想她受到哪怕是一點點委屈。
宋嶼墨在給自己母親適應的時間,等時機成熟了,他會將紀棠重新帶回宋家,讓她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宋家的地盤上。
而紀棠一點都不想回到宋家那種規矩至上的地方,她扯了扯唇角,一絲笑容也勾不出來。
「隨便你吧。」
反正又不是她去跟宋夫人兩幅面孔的玩套路,這是宋嶼墨的事了。
紀棠把她和宋家撇清的很乾凈,不再提這件事,抬起雙手抱緊宋嶼墨的脖子,紅唇輕啟吐氣:「不想走路,抱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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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這樣夜深人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曖昧氛圍下,發生任何事都是順理成章的。
宋嶼墨口頭上說提起江宿讓他性冷淡,當聞見女人身上的香,瞬間就沒了原則,昨晚買的東西終於派上用途,兩人一進屋,連燈都沒有開,在昏暗的客廳里,西裝外套領帶,大衣裙子,一路扔得到處都是。
紀棠的尖細高跟鞋砸掉在了冰涼的地面上,清脆的響聲絲毫不影響著。
慾念如同藤蔓般纏繞著兩人,她從未發現當對一個男人有感覺的時候,接個吻都能敏感到這份上。宋嶼墨則是遊刃有餘地進行著,求之不得用他的手掌去撫摸一遍她的骨骼,一寸寸的收服回屬於他的領地。
……
紀棠記不清兩人上次做的時候,是隔了多長時間。
她被宋嶼墨強而有力的手臂緊摟在胸膛前,鼻尖碰到的,是他肌肉線條上的汗水,黑暗中看不見臉龐神色,依稀只能分辨出稜角分明輪廓。
結束后,兩人躺在沙發上安靜擁抱著許久,時間久到讓紀棠心底滋生出了一種對他的留念。腦海中也迷迷糊糊的想了很多,她白天忙於摸索著做一位優秀的投資者,晚上盛裝出席各種場合,看似是將時間充分利用得沒有空去想私人感情。
當她一回到家裡,身邊恢復久違的寂靜時,才恍然發現她沒有把這棟華麗冰冷房子當成家。
一直潛意識裡,都當成了是她忙碌到深夜,在全世界都變得安靜無人的時候,暫時休息的地方。
只有宋嶼墨踏入這棟房子,紀棠被他這樣抱著,即便是沒來得及開暖氣,她也覺得好像找到了內心渴望已久的溫暖。
而這股溫暖,是她潛意識裡夢寐以求,又不願意去面對的。
紀棠眼睫低垂,一抹極淡的淚意很快滑落下,消失的無影無蹤,幾秒后,伸手去摸了摸宋嶼墨的下顎,輕聲嘟囔:「有點冷……」
宋嶼墨漆黑幽深的眼眸帶著許些氤氳,平復下混亂的氣息,見她喊冷,也意識到暖氣沒開,先用手臂抱了她下,便立刻起身,撿起地上的西裝外套給她身子裹上,此刻某些方面得到從頭徹尾的滿足之後,嗓音都低柔的不像話:「乖,我抱一下就不冷了。」
他繼續伸手臂過來抱她,用力的抱,又去身後茶几抽屜找遙控器,把暖氣調到最大。
紀棠被折騰得妝容有點暈開,黑色長發也帶著慵懶的凌亂,襯得臉蛋格外的小,帶著一丟丟可憐兮兮的味道,看得宋嶼墨忍不住低下頭,去親她:「這次我技術怎麼樣?」
紀棠避開臉蛋,被他問得不想講話。
宋嶼墨求知慾很強,抱著她不停的問,半點羞恥心都沒有:「是不是技術很好?」
她裹著西裝外套坐在沙發上,被問煩了,便那漆黑的眼睛去瞪他:「所以我們分開的這段時間,你是找哪個女人磨練技術了嗎?」
宋嶼墨本意是求她一句誇讚,怎料還引火燒身上了。
他一把摟緊紀棠柔軟溫暖的身體,將手掌往西裝裡面伸:「你不在,我連左右手都沒用過……嗯?你可以這樣冤枉人還不用道歉?」
最後紀棠被揉得眼淚都出來,力氣不佔優勢,只能先跟宋嶼墨這個滿腦子邪惡念頭的狗男人道歉,顫著聲說了好幾句:對不起,我錯了。
宋嶼墨挺滿意才饒過她一次,依舊是強調自己技術好,讓她可以多嘗試幾次。
看來他死守著自己床伴的地位,深怕紀棠給他打零分似的。
紀棠上樓洗澡前,還真拿手機給宋嶼墨的微信發了一塊錢的紅包,附字:「最後那幾下太重弄疼我了,垃圾!」
挑釁男人的尊嚴就算了,還帶罵人的。
不等宋嶼墨怒極反笑去抓她就地正法,紀棠已經光著腳一路跑上二樓,還將浴室反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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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洗澡的這一個小時里,宋嶼墨在客廳里翻出扔在一旁的西裝褲穿上,整潔的襯衣起皺了,穿起來松垮著,連紐扣都沒繫上,胸膛的大部分肌肉都露在外面。
他少了平時里的內斂正經的氣息,倒是添了幾分斯文敗類的慵懶。
將滿室的一片狼藉都收拾乾淨后,又去廚房燒了溫水,等紀棠披著浴袍懶洋洋的下樓,便看見宋嶼墨親自給她端茶倒水,一改婚前那股紆尊降貴的狀態。
從他現在表現看,是完全看不出的影子了。
紀棠接過溫水,喝了兩口潤嗓子,抬頭撞見宋嶼墨眸底含著濃濃的笑,像是看不夠她似的,從頭到尾都要打量一遍,連頭髮絲都不放過。
他失而復得,終於跟她的關係破冰了,今晚情緒半點都不能恢復冷靜,溫柔得不像他。
抬起修長冷白的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后,薄唇笑著輕扯,每個字都磨得異常沉緩:「你下班后就沒吃東西,我去煮點吃的給你。」
紀棠眉心一跳,心想可別,她情願喝水,吃外賣的食物。
宋嶼墨有意在她面前表現,拒絕外賣這種不健康的飲食,脫掉襯衣便執意要去廚房。
紀棠:「……」你去煮就煮,脫衣服做什麼!
事實證明,宋嶼墨不僅私下苦練了床上技術,連廚藝也一併練習了。
他做的菜很簡單,以蔬菜淡口味為主,賣相看上去還行,嘗起來是熟了的。
紀棠手心捧著玻璃水杯,身姿纖細站在廚房門口,安靜望著給她做飯的男人背影,突然間心裡很踏實,說不出的那種感覺。
在宋嶼墨認真進行著他的廚藝時,紀棠唇間微微揚起,無聲笑了又笑。
半響后,等第一道菜新鮮出爐,她還算捧場誇了兩句,不經意間提起道:「我哥幾個,就屬紀度舟廚藝是最好的,小時候我挑食不吃飯,大哥會拿筷子打我手,小哥搶我碗里的肉吃,就二哥會單獨去廚房給我做一碗蛋羹吃。」
紀棠回憶著,又慢慢放下筷子,看向現在無所不能的宋嶼墨:「我想吃二哥煮的蛋羹了。」
宋嶼墨臉色十分平靜聽完她的要求,先用白毛巾不緊不慢地擦拭完手指的水跡,薄唇輕扯,帶著點商量的口吻道:「這個點去把紀度舟綁架來不太現實,我打電話給他,讓他教我煮蛋羹的步驟好不好?」
他還動過綁架紀度舟的念頭???
紀棠會突然這樣提要求,是想看宋嶼墨能容忍她脾氣到什麼地步。
「不要吧,紀度舟會罵我恃寵而驕的。」
宋嶼墨低聲哄慰著她的情緒:「不會,有我在。」
紀棠發現他今晚真是格外好說話,心裡被哄舒服了,口頭上也沒為難他,牙齒咬了咬下唇說:「這個嘛……我覺得你煮的西紅柿炒蛋比紀度舟的蛋羹更合我胃口,唉,也不知道最近口味怎麼回事,勉勉強強湊合吃吧。」
她精緻的臉蛋寫著滿不在乎,連纖長的睫毛微微捲曲,都透著股讓男人疼愛的傲嬌。不等宋嶼墨把她拉過來狠狠的吻一頓,紀棠已經先走出廚房,佯裝自己還有點事,很忙的樣子。
宋嶼墨站在原地,強烈的燈光照映著他那張完美的臉龐,凝視著她離開的纖細美麗背影許久,薄唇微微上揚起弧度,笑的極為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