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下作的天山少主, 還是直麵兒子的問題了。
看著對麵質問的軒冥燁,裴珩隻好承認道:“是他自己把毒轉移的,我隻是把你變成了他的解藥, 也隻有你能救得了他了。”
天山的毒乃天下一絕,畢竟天山處於毒障之地, 想要製毒十分簡單。
隻是沒想到,他們的毒竟然還能玩兒那麽多花花腸子。
裴珩也很無奈, 他說道:“本來輪回就是至陰之毒,所以會在月圓之夜發作。在初代宿主身上的時候,它發作起來隻會讓人痛苦難當。若轉到第二代宿主身上, 則會將它的陰性藥性發揮到極至。反而初代宿主身上的陰毒被轉出, 隻剩陽體。所以唯有陰陽製衡,才能解毒。”
楚楓玨:……
這還真他娘的複雜。
軒冥燁則冷聲道:“所以你明知道自己會中毒,還來找我?”
楚楓玨心道我也不想啊!
我穿過來的時候, 自己已經在被獻給你的路上了。
口中卻道:“臣來前已舍生赴死,卻沒想到竟還有解。”
軒冥燁又問道:“你為了裴先生, 搭上你自己的命,值嗎?”
楚楓玨道:“……其實, 中毒後我也不會馬上死, 這幾年的時間, 估計也夠把皇上的大周搞個天翻地覆了。”
軒冥燁想說你哪兒來的那麽大的本事,一想卻又覺得沒錯。
他來了才大半年,就已經讓大周一派欣欣向榮。
不難想象,如果幾年後,他會將大周收拾成什麽樣。
如今朝中半數以上的官員都是他的裙帶, 怕是幾年後,也相當於一個改朝換代了。軒冥燁深深的看著楚楓玨, 眼中開始變得不一樣。
當年有人說,韓沐清是個做大事的人。
他為了家國天下,不惜以自己為餌,將周帝帶入溫柔鄉。
又在他深陷其中的時候,抽身離去,成為永遠的白月光。
人人都稱頌他的決絕睿智,唯有軒冥燁心裏清楚,在他轉身的那一刻,他便早已將他從少年的自己心裏抽離。也隻有他自己知道,他並不在意那些人懷揣目的來到他的身邊。
他唯一在意的,是他們在達到目的後,是不是會將自己像一個工具一樣一腳踢開。
如果他想,這天下便能一統。
到那個是零點,這江山不也是囊中之物了?
軒冥燁一直覺得這世間之人給他的信任太少,父皇不相信一個仁君可以製霸天下,皇兄不相信他能善待他們母子,韓沐清不相信他的一切。
唯有眼前這名少年,看似天真爛漫,卻胸有溝壑。
也是唯一一個不會走的人。
雖然他知道,這也是個沒有心的。
畢竟他留在自己身邊,是因為他沒辦法離開自己。
好在他還有張好嘴,總能把他哄的心情愉悅。
軒冥燁本來對這大周也沒什麽可眷戀的,如今他便生出了一個想法。
這幾日楚楓玨往瀟湘雨巷跑的很勤,最近威王已經集結了大半的郡王嫡係,開始密謀造反了。
青畫也答應了和玉王的合作,當了一個雙麵間諜。
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青畫還怔了怔,待楚楓玨講過後,青畫才讚歎道:“玉王一條好計。”
楚楓玨臉上還是嘻嘻哈哈:“過獎過獎,區區小計,不足掛齒。”
此刻青畫一身男裝,正坐在瑜蘭姑娘的旁邊。
身為京城第一花魁的首位坐上賓,這位子衿公子飽受了京城貴公子的豔羨。
本來青畫就是一身英颯之氣,又穿上了錦衣華服,束起烏發。
再加上她身高足有一米七五,在男子裏也不算矮。
容貌鶴立雞群不說,還以一首青青子衿擄獲了瑜蘭姑娘的芳心。
最近他那首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在京中盛行。
於是瀟湘雨巷趁機推出了杜康酒,又是深受京中文人墨客的喜歡。
第一次瑜蘭見青畫的時候,還真以為她名公子。
重點是兩人交手時,瑜蘭竟落了下風。
她可是天山仙子門首徒,怎麽就被人比了下去?
後麵才知道原來她也是個姑娘,而且兩人竟一拍即合,成為知己。
青畫雖長於嶺南淒苦之地,卻從小在她父兄的教導之下,頗有幾分見地。
瑜蘭又是裴珩親信,自然見識非凡。
兩個姑娘成了閨中密友,經常一起談天說地。
今日楚楓玨約了青畫過來,威王造反一觸即發,青畫往來的也頻繁了些。
楚楓玨道:“具體日期告訴我就可以了,後續事宜,我會處理。”
青畫扇著手中的折扇,說道:“玉王打算怎麽處理?”
楚楓玨道:“隻要你約束好手下,別讓他們輕舉妄動。我知道戰鬥的主力軍在你那邊,老王爺練兵還是有一套的。郡王世子那些少爺兵們不足為懼,隻要蒙家軍出手,就能將他們一網打盡。”“蒙家軍?”青畫問道:“殿下能調動蒙家軍?”
楚楓玨神秘一笑,說道:“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兒,姑娘安心。”
瑜蘭道:“我家小主人向來機警聰慧,姐姐放心好了。”
青畫緩緩點了點頭。
七月十五,中元鬼節。
醞釀了半年之久的叛亂,終於還是來臨了。
威王集結了九大郡王世子,足足五萬大軍,浩浩蕩蕩開始造反。
在京城外五十裏的跨馬灣紮營,準備攻入京中。
曆史上對於這場造反寫的濃墨重彩,畢竟這次造反重創大周。
如果不是有過這場造反,後期南幽也不會如此輕易的長驅直入。
後期的大周,已經在內憂外患的消耗下,仿佛一個年邁的老叟一般。
別說是日益壯大的南幽,哪怕是隨便一個小國,都能將之占有。
葉汐瀾將威武的鎧甲交到了軒冥燁的手上,說道:“禦駕親征。”
軒冥燁摸了摸那鎧甲,說道:“這是什麽甲?”
葉汐瀾答道:“布甲。”
軒冥燁皺眉:“那又是何物?”
葉汐瀾道:“其實就是棉甲,以棉為製做材質製做而成。”
軒冥燁嗤笑了一聲,說道:“棉甲柔弱,怎麽抵禦□□?”
楚楓玨道:“皇上有所不知,此等棉甲雖柔但韌,內嵌鋼片。能輕便的上陣殺敵,還能保命。皇上不信試試,刀箭難斷。”
說著他將劍遞給軒冥燁,軒冥燁接過劍,用力朝那棉甲捅去。
果然如楚楓玨所說,棉甲雖輕便,卻真的可以抵禦兵刃。
軒冥燁立即將棉甲換上,相較於普通鐵甲,棉甲真的要輕便很多。
甚至他接過長劍,還能十分靈巧的武動。
男人果然對兵刃鎧甲之類的東西感興趣,尤其是像軒冥燁這樣尚武之人,對於這鎧甲更是愛不釋手。
軒冥燁難得稱讚了一句楚楓玨:“美人大才,這鎧甲不錯。”
楚楓玨道:“跨馬灣四周我布了蒙家兵將,皇上無須擔憂,隻要拿了威王首級,這場判亂也就平息了。”
軒冥燁總覺得這場判亂跟鬧著玩兒似的,但還是依言跨上了戰馬。
一路迎戰到跨馬灣中部,威王立馬與之相峙。
軒亦威卻也是一副威風凜凜的大將風範,他持長刀指向軒冥燁,說道:“想不到你竟真敢來,我也敬你是條漢子。”
軒冥燁馬後的楚楓玨:……
他清了清嗓子,對軒冥燁說道:“別跟他廢話,反派往往死於話多。”
軒冥燁便不再理會軒亦威的挑釁,策馬上前道:“那就拿出你的實力,看看到底誰才是這江山的主宰吧!”
幾個回合下來,軒亦威明顯落了下風。
他被軒冥燁從馬上打了下來,軒冥燁一臉鄙夷的看著他,說道:“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還好意思扯大旗造反?”
威王一個翻身撤了回去,並被屬下扶了起來。
他眼中滿是憤憤之色,說道:“江山從來不是一個人打來的,皇兄還是顧好自己吧!”
說著他雙手一揮,便示意兵將們一起上。
這時卻見四周傳來一陣山呼海嘯的呐喊聲,楚楓玨身上也穿著棉甲,高舉著戰旗說道:“給本王抓活的!”
係統中的妲己:……
妲己道:“宿主大大,您不是說取其首級嗎?”
楚楓玨道:“你懂什麽!你看他們那邊那幾萬精兵,看著也不像吃白飯的。”
妲己道:“那您還讓抓活的?”
楚楓玨道:“擒賊先擒王,抓住了頭領,他們自然會投降。到時候再把這幾萬精兵收歸麾下,豈不是又可以為我所用?”
妲己道:“妙哇!”
楚楓玨不屑的嗤笑了一聲,說道:“小朋友你還年輕,兵法這種東西,還是要慢慢學著的。”
妲己:……
但是這一戰卻也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饒是有青畫的從旁側應,也是損了幾百名蒙家軍。
蒙家軍練出來頗為不易,這幾百名也讓蒙家的少年將軍頗為心疼。
好在這場風波是平息了,也活捉了判軍首領軒亦威。
軒亦威怒不可遏,指著軒冥燁的鼻子大罵:“狗賊!小人!奸佞之徒!”
軒冥燁覺得自己很委屈,事兒明明不是自己幹的,卻承受了這諸多罵名。
扛著大旗的楚楓玨卻是一副老神在在,說道:“這叫兵不厭詐,孩子你還年輕,哥哥給你好好上上一課。以後有機會,先看看自己手中的底牌。一盤散沙,還想造反!”
軒冥燁對他挑了挑眉,這小詞兒一套一套的。
夜色漸深,軒冥燁將楚楓玨勾進懷裏,說道:“兵不厭詐?”
大周尚無兵法之說,是後期才有先人總結出了三十六計兵書。
楚楓玨想了想,說道:“皇上,兵法博大精深,臣今日所用便是反間計。借敵人之手摒除甚至剪除強勁對手。皇上想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