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冰火之爭
狄藍兒隨著耶魯傑的步伐來到他們所住之處的後院,見那一地落葉,她便有些相信了。這會兒的穆邵陽或許是累了一些了,他試了好多次之前那個淩空而躍的動作,可好幾次都是摔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耶魯傑就是這樣的性子,覺得好笑就毫無顧忌地笑出聲來了。
狄藍兒慢步沉穩地走上前,拾起地上的木劍,把手伸出來“起來吧!”她一把把穆邵陽拉起來。“我來教你吧!你剛才的動作不標準!”
看著狄藍兒握住穆邵陽的手,耶魯傑氣就不打一處來,轉身就撓頭。狄藍兒從穆邵陽的身後緊握著穆邵陽的手和劍,“這個胳膊一定要伸直。”看那穆邵陽笨的樣子,狄藍兒左手抓緊他的腰“這樣來奧!”
這此情此景讓耶魯傑看得,簡直都快火冒三丈,上去撕了他的心都有了。草原猛漢的樣子又上來了,拔出少時狄王賜給他的那把嵌有流珠的青劍,而在耶魯傑看來,狄王賜予他的這把劍就冥冥之中寓意著他一定要保護狄藍兒。
耶魯傑直射過來,逼近穆邵陽的胸前,隻見狄藍兒微微扭頭向耶魯傑投來刺人般的目光,宛若冰霜般仿佛能刺破長空。然而耶魯傑眼中的,心中的便像是一團怒火,熊熊燃燒,簇成火團翻滾而來!穆邵陽也感覺到了這冰火不容之情景,之危急,霎時間手裏攥出一把水來。隻見狄藍兒緊一握穆邵陽手裏的劍,把穆邵陽的手都抓疼了一些,輕聲耳語“別怕!”狄藍兒知道這木劍是敵不過鐵質劍的,可她寧願一試,用力一博,用寸力找到耶魯傑劍上的弱點。冰與火之戰瞬間展開。而耶魯傑從未感覺過這樣強烈的抵抗,可是為愛耶魯傑總是不由自主地付出,因為這麽多年默默愛著狄藍兒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已經慢慢駐進生命裏。
兩人對視對決,如生死之戀、生死之絕、也同樣宛若世紀之戀。狄藍兒手心裏穆邵陽深一點顏色的手掌,宛一轉身,給耶魯傑來一個措手不及。忽而又絕地對抗,三隻手疊加在一起,三個人的愛恨糾葛也就像這次比試一樣展開,他們為愛而戰,也為戰而愛。
狄藍兒緊貼著穆邵陽的身體,二人前後一致的步伐,就猶如兩根繩一樣捆綁在一起,一起努力與耶魯傑對抗。耶魯傑感覺他快輸了,他從未感覺到如此強烈地對抗,感覺到那劍上的熱度。
狄藍兒和穆邵陽同步上前,同樣的眼神,一齊的力量,厚積薄發,與耶魯傑進行最後的較量。狄藍兒竭盡自己所能地去尋找耶魯傑劍的弱點,或許她潛意識裏也是在想讓這樣的對抗早些結束。那木劍,一點、一點,被斬破,被削掉,到最後隻剩下手柄上的那麽一小塊!穆邵陽轉頭與狄藍兒相視一笑,這是勝利的笑,鼓勵的笑。
然而這一刻的耶魯傑緩緩放下手裏的劍,呆呆地望著他們兩個。或許他也覺得自己用鐵劍對那小木劍的行為有些不君子了。
“在下!在下甘拜下風!”耶魯傑真的覺得是自己輸了,他要是不這樣說,狄藍兒一定會瞧不起他的。
“你沒有輸!是我們的劍不好!更何況我還是個新手!”穆邵陽還是和一樣的死教條,一樣的溫文柔雅!
“你贏了,我輸了。”耶魯傑默默地轉身走開了。
此情此景讓李穀誌看見了,照說他也應該給穆邵陽配一把好劍了啊!可是這刻苦的訓練才剛剛開始啊!
穆邵陽蹲在地上拾起那地上的木劍殘骸,傷心地說“劍沒了!”李穀誌走過來,“心中有劍,才能刻出劍來!劍不在了,便覺得劍沒了,那心中便是無劍!”
穆邵陽每天練習兵器都是嚴格按照兵書上來的。和普通士兵一樣努力!
“舅舅!你看我把所有重量的鼎都練完了!”穆邵陽興衝衝地跑過來和李穀誌說,原以為李穀誌會稱讚他終於合格了呢!
隻見李穀誌坐在兵場邊緣的古木座椅上,涼亭下,抓起手中的那隻青瓷茶碗,整個狠狠地摔在地上,“你都學會了嗎?都合格了嗎?”
穆邵陽顫抖著掏出和其他士兵一樣的兵書,正一頁一頁地翻呢!“對呀!這裏教的每一章,我都照做了啊!”
穆邵陽正翻看著呢,就隻見李穀誌抓起來那線裝書,幾把上去就給撕了個粉碎。穆邵陽傷心地望著地上的片片字傷心極了,“啊!”
“你成天就知道看書看書!成天活在書裏,學武也是照著書學!明天再這樣你就一輩子看書不要學武了!”
穆邵陽默默地走了,一句話都沒有說。李穀誌也在想是不是自己之前的話說得有點狠了。
穆邵陽進了氈房就三下五除二地把書往外搬,看也不看一眼地坐在那兒,把手裏一切帶有字跡的東西燒掉。
穆邵陽正坐在那裏一張一張地把書撕下來丟進火盆裏,狄藍兒剛好路過,隻見火光以為是怎麽了呢?
“你在幹什麽?”狄藍兒撩起長袍俯身半跪在火堆旁。
穆邵陽呆呆地忙著一點點著起來的書,“這些都沒有用,看這些對練武一點都沒有用!”
狄藍兒立刻站起來,草原女漢子的樣子又來了,一腳踢翻火盆,“你要幹嘛呀!這都是你的寶貝!”緊接著狄藍兒抓起一把書,“這裏麵還有你額娘寫給你的信呢!”
“我隻有這樣才能把武練好,我舅舅說我隻會紙上談兵!”穆邵陽或許是有些氣急了,站起來指著狄藍兒怒火中天地說。
“我知道你是想把武學好!但你何必要和書過意不去呢!讀書是讀書!練武是練武!”穆邵陽轉身回氈房了。狄藍兒跪在草地上為他收拾殘骸,用袖子拍拍書本上的灰塵,好生地把每一本收好。
狄藍兒將書整齊地碼在穆邵陽簡陋簡單的書桌上,微弱地燈光下,她一眼望過去,穆邵陽正扶在狄王賞賜的青龍長椅上掩麵哭泣、歎息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