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道歉
爭逐之戰,在幾天後,畫上了句號。
最終,毫無疑問,狼族獲得了這之後五十年的代理妖皇。
在這五十年裏,妖界所有的重要決策,都將交由狼族決定,其它種族,隻能服從。
於是,由狼族主持的第一場整個妖界的盛宴,被定於六日後,在皇城舉行。
盛宴結束,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居於自己的領地,無事不聚集。
而作為狼族的三王子,刑止離每天躲在客棧裏。
狼族的大臣來找了幾次後,發現並見不到人,就再也沒有出現。
他們在半天內,就找到了在外遊曆的王儲。
像是找到主心骨的他們,立馬把人給迎了回來。
而那位碰巧在外遊曆的王儲,很是樂意的為他們解決了這一困難。
迅速的接手了盛宴的一切事宜。
與此同時,趕在路上的狼族妖王,收到了一封來自皇城的聯名狀。
內容無非就是三王子懶惰至極,無心政事,桀驁不馴等等等等。然後在貶低三王子的同時,還把王儲給往上端了端。
這麽一襯托,顯得王儲更為出色。
客棧裏的刑止離在得到這一消息的時候,嘲諷一笑。
遊曆?
他可沒忘記當日被自己奪了這爭逐之戰帶隊的名額時,大王子那黑鍋臉。
他還能有心情遊曆?
就算有心情遊曆,還正好的遊到了這裏。
當即下了一道密令,命令所有屬下原地待命。
他倒是要看看,這大王子能作出什麽妖。
盛宴在緊急籌備著,各族妖界也在趕往皇城,來參加這代理妖皇的第一次活動。
誰敢不來,那就是對代理妖皇的不認同,不尊敬。
代理妖皇完全有權力,對其進行處罰。
所以,不管是初為妖皇的族群,還是沒有取勝的族群,都極其重視這場盛宴。
當然,還坐在客棧裏悠閑自在的兄妹倆,是個例外。
喝著小茶,吃著點心。
時不時練練手,活動活動筋骨,倒也過得不錯。
……
轉眼,六日時間就過去了。
皇城這時可謂是聚集了整個妖族所有有頭有臉的大妖。
這幾日,刑七月很明顯的感覺到體內發生的變化。
期初,那截神骨的位置還時不時的發熱,有些異物的感覺。
而越到這後麵,身體的變化就越發明顯。
幾乎是在幾天的時間,她明顯的感覺到自己長高了。
因為穿的衣服,明顯的短了一截。
像是遇到了二次發育,讓她高興了好久。
更為開心的是,在修為上,她能感覺到丹田裏的力量越來越純淨渾厚。
每天都好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氣。
做的夢都越來越精彩了。
夢境的開放自如,也意味著她對於夢靈力掌握的越來越熟練。
在這時,千生卻是來給她澆了一盆涼水。
這天剛吃過晚飯,坐在外麵,欣賞這大好的星空。
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理所當然的以為是月千寒來了。
畢竟,月千寒很喜歡夜間活動的。
懶洋洋的躺在躺椅上,眯著眼喊了一句:“阿寒,你來了。”
來人並沒有說話,直到走到了跟前,在刑七月的麵前投下一片陰影。
“我是千生。”
四個字,立馬打破了刑七月的悠哉自在。
一個鯽魚打挺坐了起來,然後迅速轉身,看著身後的千生。
對於刑七月有這麽大的反應,千生雖然有些意外,但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你怎麽來了?”
說著連忙把自己拿來墊腳的一個凳子給搬了出來,放到了千生的麵前。
“坐。”
千生在凳子上坐下,這才正視刑七月。
“尊主最近與感覺如何?”
刑七月了然,原來是來問這的。
“感覺不錯,吃嘛嘛香,身體倍棒。”
本是一句調笑的話,誰料千生聽了還真的十分認真的上下仔細打量了一遭。
“可否讓千生探一探尊主的靈力?”
刑七月大大方方的把手伸了出去。
露出來的手腕上,有一道淺粉色的痕跡。
千生看到,眼中閃過什麽。
卻隻是一瞬間,速度太快,刑七月根本就沒抓住。
冰涼的手輕輕搭在手腕上,兩人之間,誰也沒說話,靜靜的等待著。
沒過多久,千生就鬆開了手。
此時看向刑七月的眼睛裏,多了一份淡淡的憂慮。
“尊主體內的夢靈力,會在一年的時間裏全部蘇醒。”語氣沉重,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後麵等著。
刑七月提著一顆心,弱弱的說道:“這,不是一件好事嗎?”
“距離那場浩劫,還有半年的時間。時間,來不及。”
刑七月心裏好像突然被什麽東西墊著棉花擊了一拳,悶悶的,頓頓的。
裝作很輕鬆的語氣,開口問道:“我若是沒有在那場浩劫之前覺醒全部夢靈力,會有什麽結果?”
千生沒有回答,卻是慢慢抬頭看向了那漫天的繁星。
“你可知,這天際,到底容了多少星?”
沒等刑七月回答,便自問自答的說了起來。
“這數不清的繁星,都是那場浩劫中的一員。
一絲一縷都被其牽掛。
浩劫的目的,就是為了讓這黑夜,無半點光明。
若是真如尊主所說,隻不過是這漫天繁星,滅了大半。
運氣好,過個千年,又是一片好風光。”
對於那場浩劫,千生的語氣裏,沒有害怕,像是一個旁觀者,始終保持著冷靜。
即使早就知道了這場危難的存在,卻也像是厭倦了……
不對,更像是一種無感。
不但對自己無感,對所有的一切都無感。
對於讓自己來阻止這場浩劫,就隻是把它當做了一個任務來做。
“你,怕嗎?”
她很想知道,這麽平靜的一副麵孔下麵,到底藏著一個什麽樣的靈魂。
千生搖了搖頭,“若不是尊主,我這條命,早就不知是個什麽了。
尊主,覺得害怕?”
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他麵前口口聲聲喊著的尊主,也不過是一個十六歲的女娃娃。
在他這個活了不知道多久了的老怪物麵前,甚至連奶娃娃都稱不上。
刑七月:“我所接受的教育,都是人定勝天,從來沒有注定。
你若想得到什麽,就去努力。
你努力了,可能不一定能達到目標;
但你不努力不爭取,那一定不會達到目標。
我這活了兩輩子,都被周公他老人家安排的妥妥的。
事雖然是他安排的,但遇到的人,產生的感情,都是因為我。
與是不是他安排並無關係。
而你們所說的那場浩劫,我雖不知具體是什麽,會發生什麽。
但我會盡我所有力量,保護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
既然他注定要來,我阻止不了,那就坦然接受。所以,不存在怕不怕的。
隻是接受與不接受。”
這麽長一段話,全程千生沒有任何話語。
而刑七月呢,說完這麽一大篇話,對麵坐著的人卻沒什麽反應。倒是讓她搞不懂這人是什麽意思。
自從遇到這千生,她始終都沒有看懂這人。
千生沒有多留,站起身,“時候不早了,千生就不打擾尊主了。”
說完,自顧自的離開了刑七月的小院。
留下刑七月一人。
“我叭叭叭的說了這麽一大堆,好家夥,一點反應都沒有嘛!
淡定哥啊!”
突然,院子裏多了一道帶著笑意的聲音。
“小丫頭若是想說說話,不如找我。
想要什麽反應,我都可以。”
聽到聲音,還沒等刑七月轉頭去看,就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不知道為什麽,這話大致一聽,覺得沒什麽。
細細品下來,總覺得裏麵有點什麽。
“你不是去找南離了嗎?事情辦完了?”
月千寒抱著懷裏的小人,把頭放在小人的腦袋上。
閉著眼,感受著片刻的安寧舒適。
“小丫頭又長高了,值得鼓勵。”
這哄小孩子呢!
“鼓勵什麽鼓勵,誰讓你鼓勵了。
小心我哪一天長的比你還高,到時候出去,咱倆就是好姐弟。”
“你這輩子都是我的小丫頭,是我的妻。
姐弟,你還是不要想了。”
在躺椅上坐下,兩人相擁著。
帶著一絲絲涼意的夜風,吹在身上,吹散了這皇城的炎熱和幹燥。
吹得人懶洋洋的。
雖然看不到男人的神情,但她能感覺到,男人的疲憊。
“阿寒,對不起。”
這句準備許久的道歉,終於在今日說出了口。
說出來的那一瞬間,感覺心裏都輕鬆了許多。
男人聽完,身體有些僵硬。
“之前說過的那些傷你的話,我跟你道歉。”
像是等待審判一樣,焦急的等待著。
卻等來了男人的一聲笑。
“這腦袋裏裝的是什麽,成天在想什麽不該想的。
你是我認定的人,那我就應該寵著你。
對不起與對得起,是給別人說的。以後,不要再說了。”
刑七月聽完,能做的隻有點點頭,別的什麽也不知道了。
安靜了片刻,刑七月差點以為男人睡著了。
輕聲的問道:“阿寒,你睡了嗎?”
“沒有睡。”
“你是不是在忙什麽?需要幫忙嗎,我也可以。
你看起來很累。”
男人聽完,寵溺的笑了,坐直了腰板。
頭沒有繼續放在刑七月的腦袋上,反而是動作輕柔的摸了摸刑七月的腦袋。
溫柔的說道:“一點小事,過幾日就好了。
知道小丫頭心疼我,想多見見我。
但我起碼是弑魔殿魔君,我倒是不介意做個昏君。
但是我得給我家小丫頭多攢點錢,將來好給我家小丫頭揮霍。”
刑七月立馬反駁道:“誰想多見見你了,少臭不要臉了。”
說完嬌哼哼的怒哼了一聲,聽著更像是在撒嬌。
月千寒沒有再說話,把懷裏的人緊緊的抱了抱,猛吸了幾口。
跟個流氓似的說了一句:“我家小丫頭真香。”
然後在刑七月跳腳前就鬆開了手。
“明日再來看你。”
男人深色的衣衫,幾乎溶於夜間。
刑七月揮了揮手,跟月千寒道別。
不過幾個呼吸,月千寒已經不見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