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又是一場夢
在各界中,除了神界和靈界,就屬人界的環境最為多姿豐富。
可是此刻,入眼的就先是一片廢墟。
倒塌的城牆,殘垣遍地。
躺在地上沾滿灰塵的旗幟,已經分不清是哪個國家的旗幟了。
隻是地上部分屍體身上穿著的,白色的盔甲,可以看出,這是屬於白虎國的。
至於另一部分的,就看不出來了。
遠處,還有撕心裂肺的嘶吼聲。
喊打喊殺的聲音,叫破了音。
視線移到遠處。
拿著刀劍的人,在一起廝打著。
血汙沾滿了臉,已經看不清楚長相了。
枯瘦的臉,骨頭分明。
握著長劍的手,隻剩下了皮。
就算如此,他們也沒有放下手中的劍。
就好像把殺死麵前的敵人,作為這一輩子最重要的事情來做。
到處都是瘦的隻剩下骨頭的人的屍體,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這場戰爭,起源隻是活著最簡單的需求,吃飽肚子。
肥沃的土地,不知道從何時起,就不再回贈給辛苦耕耘它的人民以豐厚的果實。
播種下去的,比收獲的還要少上一些。
就連那頑強的可以在石頭縫裏生長的樹木,都枯瘦了。
慢慢的,人們發現,一天上不再降水。
地麵開始幹枯。
本來就種不出糧食的土地,更為幹枯。
到處求水,找水源已經成了日常。
求雨的祭司已經不知道辦了多少場了,可是天上始終沒有憐憫的落下一滴雨。
先是小溪斷流,然後就是湖泊見底,再接著就是江水化為小溪。
但是這隻是一片地區的現象。
在沒有人踏足的地方,確實整日下雨。
暴雨連連,像是打開了天河的閘門。
水就像是整盆整盆的往下倒。
洪水像是一個死神,所到之處萬物皆死。
水裏的生物,活在水裏,卻死的成片。
這下來的雨水,像是摻了強酸。
散發著刺鼻的味道,樹木直接被腐蝕的發黑。
它們也好像知道自己會危害到別的生物,隻在無人的地方活動。
不越界,但是不代表沒有人不會越界。
有一些渴急了的人,偶然來到這裏,就算問道了刺鼻的味道,卻也還是把這水喝下了肚。
即使喝完後就會被燒的穿腸破肚。
有水的地方洪水泛濫,沒水的地方土地裂出縫隙。
人們吃不飽飯,就開始爭搶那僅剩不多的資源。
由自己的君主帶頭,隻要能吃飽肚子。
開始了戰鬥。
一旦開始,就是一場無止休的博弈。
贏了,就能得到對方的資源,輸了就死。
不過早死晚死的區別。
昔日的美好風光,此刻再也看不到半點蹤跡。
像是中年男子的禿頭,沒什麽毛發覆蓋。
光禿禿的,看不到生機。
……
睜開眼,天已經亮了。
一束陽光從窗戶照進來,點亮了屋裏。
刑七月緩緩睜開眼,眼睛發直,久久沒有動作。
剛剛夢裏的那一幕,太過於真實。
瘦的沒有人形的人,像是酸雨的洪水。
這些都將會有一天成真。
為何,為什麽一個神犯的錯,卻要這些無辜的人來承擔後果?
這世界上,從來,就沒有什麽公平。
穿好衣服,走出房間。
腦子裏的那一幕,被她深藏在了心底,變成了一個不可言說的秘密。
師傅正與阿寒麵對麵坐著,不知道說著什麽,笑的很是開心。
看到刑七月出來了,笑著朝她招手。
刑七月勾嘴一笑,跑了過去。
“你們在說什麽呢?笑這麽開心。”
在一旁坐下,笑眯眯的看著兩人。
笑容裏帶著剛剛睡醒的那種慵懶。
像一隻小貓。
“我們再說你。”
冰魔笑著拍了拍刑七月的腦袋,回答了她的問題。
一聽兩人在說她,立馬挑了眼,來了興致。
“說我?說我什麽?是不是在說我壞話呢!”
看著兩人,眼裏帶著探究。
裝作當真了的樣子。
月千寒把麵前一盤點心推到了刑七月的麵前,然後又倒好了茶,放在了她方便拿到的地方。
看著這一幕,冰魔心裏有放心,卻也在泛酸。
他從小養到大的小丫頭,要變成別人的了。
刑七月自然而然的拿**心就吃,邊吃還邊有些嗔怪的說道:“都怪你,我都吃胖了。”
指著月千寒,邊怪人家,邊不停的往嘴巴裏塞著點心。
吃的那叫一個歡快。
月千寒笑了笑,寵溺的應道:“是是是,都怪我。”
刑七月哼了哼,“這幾天魔界怎麽樣?有沒有什麽情況。”
語氣毫不客氣,問著這相當於是機密的消息。
但是男人絲毫不在意,張口就說。
先挑大的事簡單說了說,然後再把小的事也說了說。
雖然簡要,但是該說的都說了個遍。
像極了下屬在跟老板匯報工作。
完了刑七月還點了點頭,很是滿意。
吃完了,刑七月拍了拍手,然後說出了一個讓兩人都很是驚訝的消息。
“我要去人界一趟。”
這突發的念頭,從她醒來,就一直纏繞著她的心,勾著她的腦子。
讓她一直在想著。
兩個男人同時看著她,臉上都帶著一些不解。
刑七月笑了笑,張口就來,“待久了,還是覺得人界風景更好一些,想去看一看。”
見兩人還沒什麽反應,繼續說道:“桃花也想回去看看了,我便想著帶他回去轉轉。”
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手鏈,笑的一臉溫柔。
看著並沒什麽異樣。
“我陪你去。”
在聽到刑七月這麽說了,月千寒立馬就決定要陪她去。
經曆了一次失去,他始終都有一種預感。
這人,好像在計劃著什麽。
但是這人又一直在自己身邊。
刑七月突然湊近了月千寒跟前,臉都快要貼到月千寒的臉上了。
“呀,這麽粘人啊!
我的魔君大人,這麽舍不得我嗎?”
帶著笑的臉,明豔了起來,直擊心房。
月千寒那白乎乎的耳朵,慢慢的紅了起來。
刑七月第一時間就看到了那紅了的耳朵,大笑起來。
喊著冰魔一起看。
“師傅你快看,阿寒竟然害羞了。
耳朵都紅完了,好可愛。”
說著又是像隻小兔子一樣,一跳跳到了月千寒的麵前。
旁若無人的兩隻手就上了月千寒的臉,把對方的俊臉給捧在了手心。
揉了又揉。
對於此,月千寒隻是無奈有寵溺的笑著。
而冰魔自覺的撇過了臉,不去看兩人。
伸手抓住了在自己臉上作亂的小手,把自己的臉解放了出來。
“好了,別鬧了。
既然你說想去看看,那就去吧!
兩日後我去接你。”
刑七月小嘴一癟,委屈扒拉的看著月千寒,“阿寒,你也太小氣了叭!”
扒拉著手指,數著,“才兩天,隨便吃吃,兩天就沒了。”
看著小姑娘的嬌憨,月千寒心裏軟成了一灘水。
稍稍後退了一步。
“大不了我去了再陪你玩兒,想玩幾天我都陪你。”
低著頭思考了一番,然後勉為其難的答應道:“好吧,那本姑娘就答應你的請求了。”
那樣子極為的大膽,卻被男人一招不落的接了下來。
“魔君,找到鄴清雲的下落了。”
一道聲音響起,打破了兩人的美好氛圍。
那跪在不遠處的魔衛,恨不得狂扇自己幾個嘴巴子。
腸子都要悔青了。
他是不是死到臨頭了。
為什麽偏偏撞上魔君和君後打情罵俏?
嗚嗚嗚,我簡直太命苦了。
哭著一張臉,耷拉著腦袋,有些蔫巴。
悄悄抬頭快速看一眼。
魔君那黑下來的臉,嚇得他更是不敢說話了。
看著月千寒垮下來了的臉,刑七月噗嗤一笑。
在這情況下,也就她還敢笑了。
好不容易嚴肅下來的氛圍,被這麽一笑立馬就衝淡了不少。
月千寒寵溺的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站起身。
“我去忙了,你要是想去,就去吧!兩天後我去找你。”
他也想跟著一起去,但是魔界的事若是不處理好,又會像上次一樣。
他不敢冒險。
刑七月點了點頭,很是乖巧。
深深的看了一眼小丫頭,然後轉過臉看向魔衛時,就跟換了一張臉一樣。
臉上的冷寒,凍得魔衛直發抖。
差點就要控製不住拔腿就跑了。
沒有一句話,越過魔衛就走。
魔衛不敢耽擱,立馬就爬起來,跟在後麵。
隻剩下師徒倆了,冰魔才問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
“七月,你去人界,真的隻是想去看看?”
這小丫頭,在魔界長大,跟魔界人唯一的區別就是體內沒有魔血。
而且他能感覺到,小丫頭變了很多。
每天都在笑著,卻又像是藏著什麽事。
刑七月臉色有些僵硬,但是很快就恢複了過來。
笑著跑到了師傅的麵前,蹲著趴在師傅的腿上,使出了自己的殺手鐧。
“師傅,你竟然不相信七月。
哼,七月生氣了。”
把頭往師傅懷裏一埋,就不再說話了。
看著這小女孩樣子的七月,冰魔柔柔的笑了。
大手溫柔的給她整理著有些淩亂的頭發。
“師傅不相信自己都不會不相信七月的。”
埋在懷裏的刑七月,心裏一酸。
這麽好的師傅,一定要長命萬萬歲才好。
拱了拱腦袋,悶聲悶氣的說道:“那師傅還問,七月就是饞人界那些零食了。
師傅都不知道,人界有好多好吃的,魔界見都沒見過。”
一聽到這兒,冰魔立刻打消了心底的疑惑。
“好,那師傅同你一起去可好?”
刑七月搖了搖頭,猛地爬了起來。
“才不要,七月要給師傅準備一個驚喜,師傅不能去。
去了就沒有驚喜了。”
神神秘秘的樣子,讓冰魔不禁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