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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二章:十萬兩

  想到這個他一哆嗦,原來還沒什麽關係,現在按照聖旨這就是自己姐夫,趕緊上前說道:


  “皇伯伯,先別急著布置他的府中,我聽他跟周恒商議了,要將後院大部分房屋騰出來,用來建造兩個學堂。


  一個是開蒙的學堂,另一個就是專門教授技能的學堂,算學、統計、醫學、育苗師等等,都是暫時極為需求的一些人員,三四個月的快速培訓,這些人就可以填充到各個作坊。”


  老皇帝聽得一愣一愣的,這樣的學堂還是第一次聽說。


  雖然北山搞了醫學院,不過那是給宮中,還有軍中專門培訓大夫的地方,如若通州開設這樣的學堂,可以給商鋪還有各個作坊提供人員,確實更適用,這簡直是量身定做。


  如此一說,他頓時來了興趣。


  “看來,這五年計劃的內容著實是麵麵俱到,朕不過知曉的不過是冰山一角,他想用府衙後麵的房屋,這是想剩下銀子的意思了,哈哈難為劉愛卿精打細算。”


  蘇曉曉沒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又覺得自己有些失禮,趕緊垂下頭,老皇帝看過來。


  “看來蘇五小姐也知曉?”


  蘇曉曉一哆嗦,她對老皇帝有這與生俱來的恐懼,不單單是因為老皇帝是身處高位的帝王,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自幼被喂食藥物,受老皇帝掌控。


  “臣女聽到一些,周伯爺建議劉大人在通州新建兩個學堂,不過劉大人說,花銀子的地方太多,著實不能由著性子來,如若是周伯爺出銀子還成!”


  老皇帝一聽抬手扶額,劉仁禮的話夠直接,想讓周恒出銀子,還如此理直氣壯,真的是有些汗顏,畢竟自己對通州的支持,也隻限於口頭,並未給他撥付什麽款項,估計真的是捉衿見肘。


  “辦學堂是好事,利國利民,尤其是這學堂並非為了考取功名,是為了百姓有個更好的生活,如此設想可謂前無古人。


  雖然朕說過,通州的一切朕不插手也不過問,不過此事必須支持,府衙後院辦學堂能收留幾個人,這樣吧,方紀忠過去的時候,讓戶部撥十萬兩銀子,做學堂建設之用。


  等等如若讓戶部出,聞尚書又該跟朕哭窮了,算了既然答應給那就從真的內帑出吧!”


  朱筠墨瞬間瞪大了眼睛,讓一毛不拔的老皇帝動銀子,還不是賑災之用,這個簡直是太不容易了,趕緊規規矩矩地跪倒。


  “筠墨替劉仁禮謝過陛下,不過這辦學也要有個名頭,既然陛下出資支持,並且不是為了科舉而學習,必須叫個響亮的名字才是。”


  老皇帝笑了,他沒有想這麽多,隻是被劉仁禮的舉動感染,也算是心血來潮。


  十萬兩即便是去賑災,也掀不起什麽浪花,能有個名字體現朝廷的體恤這倒是不錯,一臉饒有興味地看向朱筠墨。


  “你倒是說說看,叫什麽名字合適?”


  朱筠墨從口袋裏麵掏出來一個字條,展開遞給老皇帝,上麵寫著九個字,皇家工學院通州分院。


  “其實,我來之前,周恒給了我一個字條,無論皇伯伯是否支持,名字早就想好了,就叫皇家工學院通州分院,之前北山醫學院和北山女子醫學院都是用北山的名義。


  而這個工學院想要今後推廣,還要體現朝廷的撫恤之心,當然北山也會為普通百姓開設皇家工學院,今後如若各地開設,都冠以地方名字的分院,也顯得正統,開設的學科,也都按照需求進行培訓學習。”


  老皇帝有些臉黑,顯然自己是入套了,不過能讓周恒掏腰包,主動答應建一個學堂,確實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兒,這個小家夥絕對是無利不起早的人,話已出口沒有挽回的餘地。


  “行了起來吧,這名號不錯,先這樣叫著,也避免各地今後有冒名頂替的,再者也能跟普通的私塾和學堂區分。”


  朱筠墨站起身,看了一眼蘇曉曉。


  “那筠墨就先行告退,還要去北山籌備去通州施工的事宜,籌備工學院分院從師資到建設,更是需要準備良多,蘇五小姐也需要幫著清平縣主準備一些事物。”


  太後點點頭,拍拍蘇曉曉的手臂,臉上帶著關切。


  “那就辛苦你們兩個了,快些去吧,這是大事兒別耽擱,哀家就不多留你們了。”


  說著二人施禮退下,看著他們出去,老皇帝眯起眼,太後看向皇帝,這是她的親兒子,稍微有點兒什麽動作自然心知肚明。


  哼了一聲,臉上也板了起來。


  “別怪哀家沒提醒你,筠墨這孩子沒什麽大出息,就是喜歡玩鬧一些,弄這些不過是覺得有趣。


  還有蘇五小姐,這丫頭雖然嘴巴不善言談,哀家覺得跟筠墨還算合適,皇帝可別動別的心思,這個孫媳婦哀家甚是滿意!”


  老皇帝趕緊笑了,雖然母後疼愛寧王,為了保住寧王說了不少的話,做了不少的安置。


  可說到底,都是她主動推自己上位的,這樣的認可,足以讓他欣慰,這也是為何無論多麽繁忙,都要過來問安的原因。


  “母後多慮了,朕隻是覺得筠墨大了,也到了該定親的年紀,這蘇將軍家的蘇五小姐雖然不如世家小姐溫柔賢淑,不過看著他們還算合適,沒想到跟母後想到一塊去了。”


  太後笑了,湊近皇帝一點兒。


  “皇帝也覺得合適是吧,不過這小子不想這麽早訂婚,之前提過一次,這倆人鬧騰了好久,所以哀家也不敢逼迫了,還給有心人製造了話柄,滿京城都瘋傳,筠墨喜好男風不近女色,此事等等吧!”


  說到這裏,老皇帝臉色也陰沉下去,這事兒誰做的他心知肚明,當初徐家落難,如若聞氏出麵來說情,他也有個台階,這銀子不要也沒什麽,可聞氏倒是狠厲,直接走了空留一處王府。


  “朕知曉,賜婚是一片好意,如若他們小夫妻不睦,也讓朕覺得愧對老八,畢竟在外駐守多年,最擔心的不過是家中的孩子。”


  太後拿著帕子,臉上都是落寞的神色,想到另一個多年未見的兒子,不免傷心。


  “哎,哀家知道你擔心韃靼南下,所以讓小八駐守大同,如若邊境穩定,讓他回來見哀家一麵吧,哀家還能有幾年活的,見一麵少一麵啊!”


  老皇帝抬眼看向太後,趕緊單膝跪地。


  “母後不要悲傷,兒臣記著了,邊境穩固就讓八弟回來看看您。”


  此言一出,太後眼淚流了下來,趕緊將老皇帝扶起來,多少年了,沒聽到老皇帝這樣自稱,能答應就有盼頭。


  “好好好,快起來,前朝諸事繁多,不用總跑過來看哀家,你自己也要注意身體,萬萬不能勞累,畢竟年歲也不小了。”


  老皇帝笑了,點點頭站起身,帶著方紀忠出了慈寧宮。


  回到禦書房,著人擬旨交給方紀忠,老皇帝歎息一聲。


  “徐家現下如何安置的?”


  方紀忠趕緊躬身,在慈寧宮聽了老皇帝的話,他就知道會問此事,所以找人擬旨的空檔,已經問了徐家的情況,這會兒趕緊答道。


  “徐家分家了,朝中凡是娶了徐家女的,除了兩三位沒有反應,剩下的全都一紙休書將人送回去。


  徐閣老跟著徐景凱在京中一所宅院生活,雖然不及徐家之前富足,短時間內也不至於為衣食而憂,徐家大爺二爺和四爺都算安分,畢竟有自己私產,唯獨這位徐三爺家中不寧。”


  老皇帝手上的動作一頓,他其實還是有些掛念徐閣老,雖然之前種種讓他心生厭煩,不過畢竟有半師之誼,還是不能讓人覺得皇帝薄情寡義。


  至於這個徐三爺,他有些印象,當時來宮中回話,就是這個人去北山鬧事,最後惹出種種的。


  “朕要是沒記錯,這個徐家老三就是徐景懷,他兒子不是娶了何家二小姐,那位何家二小姐的嫁妝也並未列入徐家財產,要算下來,就數他算是富足了,他家中出了何事?”


  方紀忠這會兒怎麽敢隱瞞,趕緊上前說道:


  “徐家分家後,他的私產算是最多的,不過他那個兒子一點兒都不安分,因為家道中落多有怨言,成天在街上買醉,也不回莊子上嫌棄丟人。


  估計是想要賭幾把讓家中翻身,沒成想短短十幾天的時間,將僅存的產業輸個精光,催債的還將他雙腿打斷,左手也沒了,此刻奄奄一息。”


  老皇帝一怔,抬眼看向方紀忠,按照方紀忠所說,雙腿斷了,左手還沒了,這個徐家唯一的孫子已經成了廢人。


  “竟有這樣的事兒?難道是有人故意為之?”


  方紀忠明白老皇帝的意思,徐家張揚跋扈慣了,恐怕這是有人做的局,故意作踐徐家。


  “老奴查過,並非是有人做局,而是這個徐瑾煥出老千,想要騙取錢財,被人發現後隻是被打了一頓,他氣不過跟人家堵上全部家當,寫了字據按了手印,甚至”


  說到這裏方紀忠都說不下去了,老皇帝一蹙眉,催促道:


  “無需避諱,直接說到底怎麽回事。”


  方紀忠點點頭,“是,這個徐瑾煥將自己的媳婦押在賭局上,最後當然是血本無歸,他被趕出來。


  徐瑾煥估計是覺得,自己啥都沒了,現在將家中僅存的東西全都敗光,抄家夥就跟人拚命,砍傷了對方手臂一刀,就殘存點兒皮肉連著,賭坊放了話錢財可以不要,還一隻手,雙腿打斷丟出去。”


  老皇帝眯起眼,就這樣的事兒,即便報到順天府,徐瑾煥也不占理,況且對方已經不要所有的東西,更說不上什麽不是。


  “對方是什麽人?”


  方紀忠臉上都是尷尬,趕緊垂下頭說道:

  “是太子妃的九弟張瑞景。”


  皇帝臉色陰沉,這個徐瑾煥是個上不得台麵的東西他知道,不過太子妃的九弟卷進來,對外說出去著實不好聽。


  不過想到對方斷了手,還是徐瑾煥先挑事兒的,心裏的不快少了幾分,畢竟這個張景瑞是張炬勉張中堂的幼子,該給的臉麵還是要給。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兒?”


  “昨兒午後的事兒!”


  老皇帝將手中的東西放下,站起身來回踱步,今日早朝張炬勉遞了條子,說是身體不適告假了,看來就是因為這個。


  “那張瑞景的手也斷了?可是請了禦醫過去診治?”


  方紀忠臉上苦笑了起來,趕緊跪倒。


  “陛下明鑒,之所以老奴知曉此事的時間完,主要是兩方誰都沒有請太醫院的禦醫前往診治,徐瑾煥就不必說了,徐家是沒有這個臉麵過來,可是張家也沒來。


  廠衛的人剛剛去打聽後才知道,昨天張家直接帶人去了回春堂,回春堂的大夫說了周伯爺去了通州,所以準備了一輛車,配著大夫和護士,昨兒夜裏就趕赴通州了。”


  老皇帝頓住腳步,一臉驚奇地看向方紀忠。


  “等等,這是何意?難道說,這手腳斷了,還可以醫治?”


  方紀忠臉上也是不解的神色,想了想說道:


  “回來送信兒的人說了,問診的是周伯爺的大弟子黃大夫,他見到手臂並未缺失,就用冰裹住斷手的那一端,然後將這邊出血的斷肢紮住,說是如若周伯爺在的話,這手或許能救活。


  張家人聽了,當然是希望周伯爺能回來診治,不過這位黃大夫說了,手斷了必須在三個時辰內進行接續,越是早越是有接續上的可能。


  不過手術用的各種東西通州沒有,所以張家派人趕著兩輛馬車跟隨,回春堂也派出一輛最新製作的車輛。


  就是周伯爺所說的那種可以用於手術的方艙醫院車,這才快速趕往通州,畢竟要三個時辰之內。


  至於通州的情形,暫時老奴並不知道情況,估計要過兩日才能回來消息。”


  老皇帝此刻,已經忘記徐家的糟心事,徐瑾煥就是個禍害,沒了手斷了腿或許能消停一些,張家沒有要了他的性命,已經算是仁至義盡,畢竟能將自己媳婦都押上賭桌的人不值得同情。


  之前確實知曉周恒的醫術好,不過聽了這個還是不斷震驚,周恒的大徒弟能如此說,自然是跟周恒學的,也就是說他們應該嚐試過這樣的治療,如此醫術真的是活死人肉白骨,令人歎為觀止。


  “你抓緊去傳旨,至於通州方伴伴晚些親自跑一趟吧,一來是對劉仁禮的重視,二來也去看看張家這個九子,周恒的醫術讓朕歎為觀止啊!”


  方紀忠也隨即感歎一聲,“哎,誰說不是呢,別說是周伯爺,就是他的徒弟一個個醫術都十分驚人。


  那孫茂才孫院判,原本就是一個不入流的禦醫,甚至名字都不記得,可現在呢!

  北山製作的新藥,幾乎都是他參與或者是牽頭來實驗的,可見周伯爺不單單是自己醫術高超,傳授醫術也有自己獨到的地方。


  之前搜索金烏教人的畫像,也是他們幫著畫的,老奴那幾個不爭氣的幹兒子,雖然學了沒幾天也弄的有模有樣,比之前通緝畫像逼真了不是一點兒。”


  老皇帝咳了一聲,“不說這個朕都忘記問了,金烏教的人你查的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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