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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1章 備受煎熬

  上樓的過程中,她得知陳玟軒在請她來這裏之前就已經訂好了房間。


  難道他早就算好了,她會答應他來吃飯?

  兩人在包間坐好,服務生來點了菜離開,包間裏隻剩下兩個人。


  房間頓時陷入寂靜,氣氛有些詭異的安靜。


  茉莉的雙手放在桌下,緊緊的捏著自己的上衣衣擺,手心裏滿是汗。


  她緊張。


  陳玟軒的臉色說不出的嚴肅和凝重,看著對麵那張陌生的臉,突然有種遙不可及的疏離感。


  “小時候,我們經常在一起玩,你的一舉一動我全都記在心裏。你知道那種用刀刻在心裏的感覺嗎?”


  他淡淡開口,言語中有一種落寞的傷感,深深刺痛了茉莉的心。


  她低垂著眼瞼,不知該怎麽回答他的話。


  盯著桌角,她淡淡開口:“你真的是認錯人了……”


  陳玟軒像是沒聽到她的話,繼續自言自語:“小時候你古靈精怪,雖然被家裏的人欺負,但你很少會落淚。我記得你曾經說過,等你長大了,要賺很多很多的錢,要去找你的親生父母。那時候我問你,如果未來的某一天你真的找到了你的親生父母,你還會不會記得你的玟軒大哥,你說永遠都不會……茉莉,這才過去了不到一年的時間,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在來這裏之前,茉莉一直覺得自己可以把自己武裝到很堅硬,她可以冰冷的回絕陳玟軒的任何一個問題。


  可是真正坐在這裏,她才發現,很難。


  眼眶濕潤,此時此刻,她甚至不知該怎麽開口。


  她根本說不出那些話。


  這個男人,對她而言,是這個世界上最最親的人。


  看她不說話,甚至不敢抬頭看自己,陳玟軒的心裏大約明白了幾分。


  “其實我有些後悔,當初你說要出來打工的時候,我應該跟著你的。這樣也不會讓你一個人出來闖蕩……”


  “我這個做哥哥的,沒有做好。”


  茉莉的喉嚨裏像被塞進了東西,怎麽都說不出話來。


  住在N市的那段時間裏,她以為她早就已經把自己武裝成了一個鐵血心腸的人。


  她可以平心靜氣的麵對以前的所有人,因為前幾年打工賺的那些錢,她幾乎全都交給了養父母。


  她對得起他們了,就算是再麵對他們,她也無愧於心。


  何況她離開前,霍晟之還給了他們一大筆錢。


  可是她算到了所有的一切,卻唯獨忘記了坐在對麵的這個男人。


  陳玟軒獨自說話的時候,服務生拿了酒和飲料進來。


  陳玟軒自己打開酒瓶給自己斟了一杯,再給茉莉倒了一杯飲料放到了她麵前。


  他的手明顯的在顫抖……


  茉莉的眼眶濕潤了,有眼淚溢出了眼眶,順著臉頰慢慢的滑下去。


  “玟軒哥……對不起……”


  她真的是裝不下去,她也不想再裝下去。


  這樣麵對他,她的內心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忍受煎熬。


  這種痛苦比麵對楚雲霄的時候更加折磨人。


  坐立不安。


  陳玟軒的眼眶紅了一下,突然笑了笑,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怔怔的看著她,好久才開口:“為什麽?為什麽把自己變成另一副模樣?是覺得自己之前的樣子不漂亮嗎?”


  茉莉搖了搖頭:“玟軒哥……你能不問嗎?”她沒臉告訴他真相。


  “後悔嗎?”


  她再次搖頭:“……”


  彼此沉默了很久,她才有勇氣抬頭:“家裏人……還好嗎?”


  “挺好的,你爸媽他們現在買了大房子,換了豪車,之前我去過一兩次,被趕了出來。”


  茉莉苦笑了一下:“是嗎?”


  以養父母的性格,這是在情理之中的事。


  “你怎麽不問問我好不好?”


  茉莉低下頭去,愧疚的絞著手指:“我一直把你當哥哥,是親哥哥的那種……對不起……”


  陳玟軒皺了下眉,接著重重的歎了口氣:“原本想跟你說的,一直被耽誤了,我以為以後有的時間……誰知道一轉眼……”


  時光弄人,轉眼間,物是人非。


  “莉莉,也許我們還有機會,隻要你願意,不管你變成什麽樣。”我都在原地等著你。


  茉莉搖了搖頭:“玟軒哥,抱歉,我很愛他。”


  “愛他?”他皺了皺眉,眼神裏有些不可思議:“你的意思是……你有男朋友了?”


  “嗯……”她點頭。


  “你是不是為了那個男人把自己變成他喜歡的樣子的?”以前的茉莉長相清純,麵容嬌好,是很漂亮的一個姑娘。


  雖然眼前的這張臉也很漂亮,但跟之前有些不太一樣。


  “玟軒哥,你別問了。”


  陳玟軒有些負氣的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幾大口,把酒杯砸在桌麵上,生氣的看著她:“茉莉,如果你找到一個真心喜歡你,真心愛你的男人也就算了,可為什麽是現在這個樣子?就算你變成他喜歡的樣子,他也不是真的喜歡你。你現在隻是個替身,就沒為自己的將來考慮過嗎?”


  在找她的這段時間裏,他自己也想了很多。


  如果這個丫頭找到了自己真正喜歡的男人,他會適時放棄的。


  給她祝福,看著她幸福,他也就徹底的放心了。


  可他千想萬想,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


  為了一個男人,她變成了另一副樣子。


  這是最讓他難受的。


  茉莉搖搖頭,看著陳玟軒苦笑了一下,眼眶微紅:“玟軒哥,我不在意他是不是真的喜歡我。就算是他喜歡的是我這張臉,我也不會後悔。以前不會以後也不會。我知道這對別人來說,我太傻。傻的失去了自己還這樣義無反顧。可是怎麽辦?我從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徹底迷戀上了他。他不說話的樣子,他吃飯的樣子,他衝我微笑的樣子,哪怕在他身邊多待一分鍾我都知足了。可以前的那張臉我永遠都走不到他的眼前,他也不會給一丁點兒的機會。現在終於有個機會來了,我必須得抓住他。玟軒哥,我真的隻是把你當成哥哥來看待,以前是,以後也會是。今天在來這裏之前,我原本打算死不承認的,可你是玟軒哥,我做不到……


  我知道這條路走起來會很艱辛,可是我很喜歡,我願意。


  玟軒哥,我能向你提個條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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