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反叛
“伊蕾婭，那你做這些究竟是為了什麽？”沈天宇直戳了當地問，想要知道伊蕾婭的真實想法。
她可能會選擇隱瞞，也有可能就回答說不能告訴他。
契約上可沒寫著要讓沈天宇知道伊蕾婭這一切的動機是什麽，他們兩人的靈魂雖然被牽在了一起，但終究也隻是合作關係。
這就像是一場買賣，沈天宇付錢，也就是他的血，而伊蕾婭負責交貨，幫他趕走其他在淩海市的吸血鬼，並且維護淩海市的和平。
所有人心中都有難以訴說的秘密，不是每個人都像沈天宇這樣，都可以用單純來形容他。
“我想消滅那些老頑固們，我不喜歡他們發號施令的樣子。我希望為血族帶來變革，而不是一直活在過去的輝煌中。”
“能詳細說說嗎？”沈天宇問，其實就是他沒有聽懂。
“首先，那些老頑固們，仗著自己活了很久，就可以對別人各種發號施令，這點我看著很不爽。他們太保守了，活在自己的城堡裏，對外界的變化不聞不問，就這樣還想複興血族？開什麽玩笑。”
“呃，那你可以做自己的事情，不去聽他們的不行嗎？”
“很困難，稍微做出點改變，那些老頑固就會擺出一張臭臉，說是如果我不停止就要強迫我停下來。”
“什麽事讓他們這麽反感？”
“我想把更多人轉化為吸血鬼，但是在族長會議上就沒有人同意，嘖。”
“他們反對的意見是什麽？”
“說這樣會讓血族寶貴的血脈變得低廉。哈！這些老不死的也不看看，我出生的那段時間，血族好歹還有5000人，直到我100歲那天就隻剩下2000人了。現在嘛，我看也就800人不到了。”
這銳減的數量，搞得吸血鬼就和瀕危動物似的，再這樣下去，吸血鬼很有可能真有滅絕的可能。
沈天宇看了眼站在旁邊的凱莉，看得出來她一言不發的樣子很難受，很想說些什麽但又不敢插嘴。
從2000人變成800人，其中有多少是被伊蕾婭幹掉的呢？他很好奇，但也不敢多問。
“怎麽減少這麽多？吸血鬼不應該是永生的嗎？”
“是的，我們吸血鬼不會自然死亡，除非被其他人殺死。我承認我幹掉了不少我的同族，但更多還是被獵魔人殺掉了。”
吸血鬼獵人？還有專門獵殺吸血鬼的職業存在嗎？
“那是什麽？”
“就是以獵殺我們這些吸血鬼當做營生的人，通常都和教會關係很好。範海辛，他的後人們直到今天都在尋找著我們呢。”
有獵物存在，那麽就會有獵人。
“凱莉，幫我去拿杯喝的吧。”伊蕾婭說道，讓凱莉幹站在那也不太合適，還是讓她做點事
比較好。
“好的，伊蕾婭主人。”
凱莉打開冰箱，從裏麵拿出來一個類似牛奶包裝的盒子。這就是牛奶，上麵還寫著草莓味牛奶的字樣。
倒出來的液體白裏透紅，看起來就像是牛奶裏麵加了血一樣。
“謝謝。”伊蕾婭接過牛奶，喝了一口解解渴。
沈天宇以為會拿出來的是一瓶血，然後她會美滋滋地喝下去。然而杯子裏的東西看起來確實像是牛奶，聞起來也像牛奶。
一個問題出現在沈天宇的腦內：吸血鬼也能像人類一樣進食嗎？不可能吧？
“繼續剛才的話題，很多吸血鬼都被獵魔人幹掉了，但是那些老不死的東西依舊不肯放下他們的麵子，哪怕我們的族人數量越來越少。”
伊蕾婭歎了口氣，說：“雖然也有和我意見相同的人試著去轉化更多人類，但效果並不好。一方麵要承受來自其他血族的施壓，另一方麵還要提防這樣做可能會遇到獵魔人。”
族內的意見都不能統一，這樣做事的確會非常麻煩。
“所以其他人幹脆開始苟延殘喘，藏在一些地方躲避獵魔人的追獵，大概目前試著轉化人類當吸血鬼的人隻有我了吧。”
伊蕾婭又喝了口草莓味牛奶，說：“放心，我不會強製把人類轉化成吸血鬼。我都會事先征求對方的意見，同意就轉化，不同意就算了。”
很人性化，但這隻是伊蕾婭口頭說說的，還是真的會征求別人意見，那就隻有她才知道了。
“你不怕那些獵魔人麽？”
“還是有點擔心的吧。你看，你們人類的武器越來越先進。最早的一批獵魔人還是用弩箭攻擊我們，後來就開始使用火槍了，最近嘛……”
伊蕾婭笑了下，她想起很有趣的事情。
“我必須承認，被附魔的火箭筒是真厲害，炸開的時候把我嚇了一跳。還好那人經驗不怎麽豐富，不然會是一場惡戰呢。”
附魔的……火箭筒？用這玩意打吸血鬼？
這還是聞所未聞的獵魔方式，用用火槍就差不多了，沒想到還拿出了火箭筒。
沈天宇試著想象了一下那樣的畫麵，一個全副武裝的士兵爬上山去尋找吸血鬼，從背後掏出火箭筒的樣子。不錯，很可以。
“人類的科技在進步，教會那些人倒是沒什麽長進。哎，畢竟科瑞大陸的魔力枯竭了。”
伊蕾婭聳聳肩：“就是這樣，獵魔人的武器不斷更新換代，逐漸把我們血族逼到了絕路。再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我們會被殺光。”
“我有點不懂，為什麽你說的那些……老頑固？為什麽不願意去把更多的人類轉化為吸血鬼，血脈真有那麽重要嗎？”
“對他們來說，血脈的純正是最重要的，不允許被任何
人玷汙。這樣說吧，他們把人類看做牲口，讓一個豬擁有你體內寶貴的血液，這樣也太奇怪了吧？”
“是有點。”
“這就是重點，他們不肯在這點上讓步。族人都要被殺完了，也不願意去轉化其他人類。哼，死要麵子，迂腐。”
伊蕾婭又喝了一次草莓味牛奶，現在沈天宇能理解一點她的想法了。
“那些都是活了五百多年的人，這些思想也在他們腦袋裏存在了五百年，不是我這樣的小丫頭就能改變的。”
她自嘲般地說道，這個特點在吸血鬼身上是這樣，人類身上也是這樣。
偏見和頑固，不是幾句話就能解決的。
“於是我選擇了反叛。我知道我的行為很殘忍，去屠殺與我意見相反的同類，保留下讚同我的人。”
既然不同意，甚至還進行打壓，那就沒辦法了，隻能反抗。
伊蕾婭這樣做了有幾十年了，雙手早已沾滿同類的血液，每年都在不知疲倦地殺戮，直到今天也沒有結束。
“一開始這樣做非常艱辛，幾乎沒有人理解我。萬事開頭難，撐過最開始的時候就好了。你看，我現在也組建了屬於我的家族，人數已經有100多人了哦。”
吸血鬼總數隻有800不到，而伊蕾婭的猩紅月光家族就有多達100人，已經算是一個大家族了。
其中有50％的人是從其他家族吸收過來的，剩下的一半是從人類轉化成吸血鬼。
“要麽等待我的所有同胞都被獵魔人追殺殆盡，要麽我去證明自己的觀點是正確的，哪怕這樣做會非常殘酷，而且會飽受非議。”
“主人你已經習慣了這樣，是吧？”凱莉還是忍不住開口了，這次她說的話沒有引起伊蕾婭的反感。
“嗯，早就習慣了，我都懶得去理會這些人了。”
與其讓整個血族默默等死，不如壯士斷腕，這樣還能有一線生機。而且，伊蕾婭這樣做可比斷腕還要痛苦得多，可以說是把頭給砍下來了！
血族舊的領導者已經跟不上時代的變化，那麽就該由伊蕾婭擔任領導者的職位了。
這樣做究竟是對是錯？那就讓時代來檢驗答案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