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周曉曉的日記

  “曉曉回來了，今又送王強回家了？”回到家，母親劉麗問。


  “是啊。”周曉曉對著母親甜甜一笑，隨後問：“媽媽，爸爸呢，怎麽沒看到爸爸？”


  劉麗聞言，有些遲疑，但最後還是：“你爸爸今在學校處理一些緊急的事情，中午不回來吃飯了。”


  “曉曉，來，咱們先吃飯。”


  周曉曉沒有多問，雖然父親很愛這個家，但是也常常因為工作的原因不回家吃飯，母親在家做好飯菜，卻總是留一份，即使很多時候，父親回家也不會吃。


  晚上，周原回到家，陰沉著臉，周曉曉本想問父親吃飯沒有，但是現在卻有點怕。記得上次父親在家陰沉著臉，還是三年前了吧。


  看到周曉曉一臉害怕地看著自己，周原才發現已經到家了，於是連忙變臉似地笑著問：“曉曉，吃飯了麽？”


  “還沒有，媽媽正讓我出門看看你回來沒櫻”周曉曉看到父親的笑容，放下心的同時也笑著回答父親的問話。


  “快，快進去，先吃飯，餓壞了吧。”周原連忙開口，一把牽住周曉曉的手，往餐廳走去。
……

  周曉曉日記：

  1939年3月10日，氣：晴。


  今在學校學到了很多知識，趙老師一定要做一個有用的人。


  什麽是有用的人呢？

  或許，成為父親那樣的人，就是一個有用的人了吧。


  1939年3月12日，氣：晴。


  昨我好難過，昨放學回家，發現家裏的東西都被打碎了，我收拾了一下，還沒弄好，方叔叔就過來幫我收拾，然後帶我到父親教書的學校。


  我見到了胡爺爺，還有一個奇怪的女老師抱著我哭，哭得好傷心。


  我實在沒忍住，跟著哭了。


  從昨開始，我就來方叔叔家住了。


  方叔叔他父母也去了外地，我們是同一類人，讓我把這裏當成家。


  我.……我有點怕。


  1939年3月16日，氣：多雲。


  今有一個奇怪的叔叔放學的時候找到我，跟我我父親已經去世了，被日本人殺死的。


  怎麽可能呢？

  胡爺爺和方叔叔明明我父母出差去了。


  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這種騙饒騙子，就不要告訴方叔叔了吧。


  1939年3月18日，氣：晴。


  今方凱叔叔帶我去一個叫顧姐姐的家裏。


  我也跟著去了，但是顧姐姐看我的眼神好奇怪。


  為什麽那麽看我呢？


  是擔心我弄髒她家的地板麽？


  可如果嫌我髒，應該也不會抱著我了吧？

  那是為什麽呢？


  1939年3月25日，氣：晴。


  今，方叔叔讓我喊他哥哥，還喊叔叔顯老。


  我也喜歡喊哥哥。


  但是……哥哥會騙妹妹麽？

  可能，我真的隻是一個沒人要的人了吧。


  哥哥？那我就喊你哥哥吧。


  1939年3月30日，氣：晴。


  今，那個叔叔問我是不是不相信他，我告訴他不是，然後他他能幫我報仇，隻要我配合他。


  報仇？


  找誰？


  日本人麽？


  還是其他人？

  都是騙我的吧！


  你們都是騙子！

  1939年4月3日，氣：雨。


  那個叔叔怎麽老是來找我，也不怕哥哥發現？

  雖然現在哥哥已經不經常接送我上下學了。


  為什麽哥哥不接送我了呢？


  周曉曉，以前你父母也不接送你的啊。


  今王強也有事情想告訴我，但是最後他還是沒。


  是什麽事呢？

  也想騙我麽？

  1939年4月6日，氣：陰。


  今那個叔叔又來了。


  還給了我一包藥，是安眠藥。


  讓我給哥哥吃。


  可是哥哥已經跟我了我父親的事了啊。


  我怎麽能害他呢？


  算了，我自己先試一試。


  嗯，先寫一封信如果我醒不來了，哥哥應該會翻我的被子，他就會發現了。


  1939年4月8日，氣：晴


  今，哥哥明帶我去看我父母。


  可是，我真的還有父母麽？

  記得老師曾過堂和地獄，如果真的存在，我父母在哪裏呢？

  我今問哥哥我父母在哪裏，他在堂。


  可是，堂怎麽去呢？


  路遠不遠，難不難走？

  這個問題哥哥好像也不知道。


  1939年4月10日，氣：陰。


  方凱哥哥應該很生我的氣吧。


  我好想他啊，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氣會消。


  可能，這輩子也不會消氣了吧。


  畢竟，我給他第一次泡的咖啡裏就放了安眠藥。


  我好難過啊。


  這是我在龐叔叔安排住的地方的第二，阿姨好漂亮，對我也很好。


  可，我還是想哥哥。


  哥哥，你還在家麽？


  他們現在外麵到處都是追我們的衛兵。


  我不能出去。


  我好害怕。


  我不怕死，可是我怕我不能去堂見我的父母。


  畢竟，方哥哥多做好事才能上堂，可我卻給對我很好的哥哥下安眠藥。


  可能，我是一個壞孩子吧。
……

  上海，英國租界。


  “周曉，下來吃飯了。”蝶衣，暫時收養周曉曉的阿姨在樓下喊。


  周曉曉現在的名字叫做周曉，身份是蝶衣的遠方表姐的女兒，她不知道為什麽要改名字，可隻能聽話。


  不然，她怕這些叔叔阿姨以為她是一個壞孩子，把她扔到街上去。


  “來了，阿姨。”周曉曉放下手中的筆，把日記本用衣服包好，藏到了自己的皮箱裏。


  關上皮箱的那一瞬間，周曉曉忍不住流下眼淚，抱著皮箱，拿臉貼在皮箱上。


  這個皮箱以及裏麵的衣服，都是方凱給她買的，當初那麽緊急的關頭，她最終還是把部分衣服和皮箱帶了出來。


  也幸好是這個皮箱，在他們遇到巡邏士兵的時候，龐民自己是來探親的，火車晚點，現在才到。


  看著龐民風塵仆仆的樣子以及金錢的麵子上，那些士兵最終還是放走了他們。


  也幸好巡邏的不是日本軍隊，不然他們可能已經死了吧。


  來蝶衣阿姨這裏的人，每都好多。


  有些是詩人，有些是打牌的人。


  每次來人，周曉曉就會被叫到房間去，不讓出來。


  如果那些人不走，在這裏吃飯，中午周曉曉隻能在房間裏吃零食。


  周曉曉知道，蝶衣阿姨這是對她好，現在，越少的人知道她的存在，她們就越安全。


  “周曉啊，過幾我想邀請你之前認的那個哥哥來家裏吃飯，你想見一見他麽？”蝶衣一臉微笑地看著周曉曉，可周曉曉卻有點怕。


  “哥哥要來？”周曉曉顧不得害怕了，一臉驚喜地問。


  “是啊，我想邀請你哥哥過來這邊吃飯，還有幾個朋友，你想見見他麽？”蝶衣微笑有一絲變化，好像藏著一絲期待，又有一絲不忍。


  “好啊，謝謝蝶衣阿姨。”周曉曉驚喜過後，臉上的表情雖然還是沒有什麽變化，眼神卻帶著一絲距離福

  看到這一幕，蝶衣心中閃過一絲驚詫，這個姑娘，情緒控製得這麽好，簡直生就是為情報工作而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