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沒有結果
寧楚若有些無奈，索性不理他，跟著赫連琰絕，隻是剛踏出去一步，便感覺身子向後傾著，夜宸竟將她拉到了身邊，又緊緊扣住手腕。
寧楚若對他齜了齜牙，一臉警告，卻也沒有辦法，若再鬧下去，恐怕前麵刑部的幾位大人都要發現了，故而隻能安靜下來，隨著他一同進去。
刑部大牢中，關著數十名書生，眾人在審訊室等候，沒多久，便看到有侍衛押著一個書生過來。
那書生青色長袍，衣裳不新不舊，除了一身長袍，腰間還束了一塊玉佩，隻不過玉佩成色普通，看的出來，家境一般！
這樣的書生，不禁讓寧楚若想起了李銳，他也是這般家境，或許還更困難些，這些書生十年寒窗，隻為金榜題名，爬上人生巔峰，改變命運，不知為何，寧楚若總覺得他眼中似乎透著些哀怨，對這個世道的哀怨和不滿。
她從他身上，好像看到了到處書生十年辛苦，卻落榜，最後鬱鬱不得誌的場景。
不禁多看了他兩眼，從他的眼神中，她似乎覺得，這個書生對他們是有怨氣的，而這樣的怨氣從何而來，她卻不知道。
有記錄官在旁邊，已經準備好了上好的筆墨紙硯，隻要他一說話，便可以記錄在冊。
方大人向赫連琰絕和夜宸行了禮，便開始了詢問。
“你可見過寧大人的手劄？”方大人話中沒有一點感情，冰冷的好似一塊堅硬的石頭。
那書生滿臉不屑，哼了一聲，扭頭，看向旁邊，並沒有搭理方大人。
方大人清了清嗓子，厲聲道：“請擺正你的位置，如今你可是在遮住刑部調查，本官在問你一次，你可有見過寧大人的手劄？”
書生轉過臉，一聲冷笑，臉上漾著嘲諷的笑容，“若是我見過，如今我早就有自己的府邸，還讓你們這般審問？”
寧楚若這才明白他心中的怨氣從何而來，竟是因為沒有看到手劄，沒在科舉考試中及第，故而才心聲怨氣，看來，他心中的怨氣隻怕更多的是因為心裏不平衡吧。
試問，書生認為寧大人的手劄以高價販賣了出去，他沒有看到，別人看到了，故而，別人中第，他卻落榜了，心裏自然不滿。
寧楚若動了動身子，卻感覺到手上有一股溫熱的力量，比之前的力量大了些，卻是夜宸，緊了緊握在她手上的力量，提醒她不要衝動。
實際上，她也沒打算做什麽。
方大人繼續問話，問了許多問題，回答的都是無關痛癢，或者他們已經知道的事實。
“慕大人是從何處找到你們的！”方大人繼續發問。
那書生一怔，眼神中劃過一抹不自然，似乎在想什麽，許久，才回答是清平鎮。
他那抹不自然自然落進了眾人手中，這件事明擺著，慕尚定不會那麽傻，將真正的人給他們，看來，這群書生，已經被調包了。
刑部問了赫連琰絕和夜宸的意見，問是否還要繼續問下去。
夜宸臉上逸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幽幽道：“人家就是送上來給我們查，怎麽不查，還好還要徹查到底。”還叮囑了要大理寺一同遮住辦案。
說著便牽著寧楚若的手，出了刑部大牢。
赫連琰絕停了一會兒，下了同夜宸一樣的命令，也跟著離開了，夜宸雖然看似不靠譜，做事卻自成一套，他雖不大明白，他這般做的原因，卻也知道，他心裏應該有了打算，否則絕對不會這般瀟灑離去。
跟了兩人的步伐，看著夜宸一直牽著寧楚若得手，心裏雖然不反感，卻也不支持，畢竟八弟還在呢，若被他看到，指不定有多難過，追上前去，不動聲色的插入兩人中間，笑著問旁邊的寧楚若，“楚若，你要回府了嘛？本宮送你！”
“不用了，我們去湘水樓用飯，三皇子哥哥一同去吧！”寧楚若甜甜的笑著，正好，有赫連琰絕在，夜宸也不敢占她便宜。
到了包廂裏麵，夜宸同赫連琰絕討論著案子，寧楚若在一旁邊聽著。
這次的事，又是慕府搞的鬼，若不是慕尚從中作梗，將那批書生藏了起來，換了一批求書生出來，如今父親身上的冤屈應該已經洗清楚了。
心中對於慕家，更恨了幾分，隻不過她卻不知道，即便是在朝廷上政見不合，卻呢沒有必要打擊報複的厲害，慕尚對寧府這般咄咄逼人，似乎有點報複的意味。
可是關於父親的過去，以及同慕府的糾葛，從她記事起，就從來沒有聽說過，更何況父親於人交善，她實在想不出來其中到底有何暖心。
撐著頭，“慕尚會不會對他們下毒手？”
慕府的人，個個陰險狠毒，如今刑部已經查到這個份上，他在留下那批書生，豈不是自毀後路，故而，慕尚絕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亦不會讓這批書生重見天日，這批書生的存在，對於他來說，就是肉中的一根倒刺，若不拔出來，寢室難安。
“慕尚心狠手辣，自不會讓那批書生在次開口，而隻有死人，才不會說話！”夜宸目光清遠，似乎要看透什麽。
赫連琰絕一愣，“可這是京……”城字沒說出來，他便覺得，自己的想法的確幼稚，京城又如何，他也能陷害朝廷大臣，不過殺幾個書生而已，若處理的幹淨利落，即便被人找到了屍體，也未必就能查到他的頭上。
看來他們的當務之急，就是要趕緊找這批書生，隻有找到他們，這個案子才有希望。
忽然間，寧楚若腦海中閃過一個詞，夜闌閣，她記得夜宸同她說過，夜闌閣出手，就沒有不成功的，若尋人的任務交給夜闌閣，那麽會不會……
罷了，她怎麽能如此想，如今兩人關係也不過是合作關係，再進一點，也隻是朋友，而且聰明如夜宸，又怎麽會不知道用夜宸閣的人，會事半功倍呢，如今他不說，定有自己的理由。
再者，夜闌閣是江湖上的組織，若真的牽扯進官場上的事，恐怕將來會很麻煩，這樣一來，反而暴露了夜宸閣！
如今，她也隻能希望他們能夠盡快找到那批書生。
案子到現在，似乎一點進展都沒有，如今秋試已過，夜宸同赫連琰絕調查的結果，那些落榜的，幾乎都沒有見過寧大人的手薄，而一舉而中的，幾乎人人手中都有一本，這樣就更加能夠佐證，寧大人的手薄，對於這次考試的影響很大，隻是，關乎了很多人的命運。
而這樣的結果，卻是不公平的，也是皇上不願意看到的，若查不清楚，寧大人所受的責罰不淺，甚至還雖被皇上懷疑，故意向考生示好，有結黨營私之嫌。
“可否找這次出題的人，劉聚大人，或許，從他那裏，可是問出一番話。”寧楚若想起這個曾經是父親的學生，她記得，這位大人有許多次來過寧府拜訪父親，每次給父親帶了東西，都被父親拒絕了，故而後來幾次，他便換著樣子的給她帶禮物，因為東西不貴重，最多也不過幾個市麵上嚐見的，父親也任由他去了。
後來，父親同他意見不合，似乎是這位劉大人，意見過於過激，又不為民著想，故而兩人才分道揚鑣的。
離了父親，他自然要找個靠山傍身，如今雖沒有查清楚他和慕尚是否勾結，不過從這次秋試來看，顯然，他故意針對父親的手劄。
其實父親手劄流露出來，若上麵的內容同秋試的內容沒有半分關係，那麽即便光流傳，性質也沒那麽嚴重，隻不過世上的事就這般碰巧，巧合的讓她懷疑，兩人之間有勾結，否則怎麽試卷上的考題同父親手劄內容遙遙呼應呢。
夜宸眼中光芒閃了閃，有些讚歎，他的楚若兒，什麽時候都是這般聰明，拍了拍手，“或許，我們可以設局詐他一詐！”眼中流露出狡黠的光芒，那樣子，像極了一支正在偷腥的狐狸。
三人商量了一個計策，都覺得可行，若從劉聚那邊突破，卻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或許，案子就迎刃而解了。
商量完，飯菜也上來了，夜宸懶懶的靠在椅子上，臉上盡是閑適的表情，他就是這般，無論遇見什麽事，從來都是風輕雲淡的，似乎天下之大，什麽都沒有放在心上。
寧楚若突然很想看到，他真的擔心一個人是怎麽樣的，或許，他找的那個人，才足以讓他擔心。
心裏有一種莫名的失落，就好像某一件東西，你以為一直屬於你，到最後才發現，原來它早就有主人了，一切都是自己想當然。
心思轉了千百回，兩人卻都以為她還在為了寧淵的事煩心。
“楚若兒，有我在，定不會讓別人誤會嶽父大人的。”
若是寧淵在這兒，聽到夜宸這般說，恐怕驚得眼珠子都要落下來。
寧楚若瞪了他一眼，提起筷子，卻都是自己愛吃的菜，不僅一愣，心中有種感動，驅散了所有的不愉快。
夜宸抬了抬眸，得意的看了赫連琰絕一眼，“是不是感動的快要哭了？”
話音一落，寧楚若心中所有的感動，包括觸動，全部一消而散，夜宸向來都是這般，誰知道是不是又想用這一桌子菜博得她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