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劉聚頂罪
眯了眯雙眼,目光買寧淵和慕尚兩人之間反複打轉著,最後將目光落在寧淵身上,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一些。
寧淵自然知道抓住機會,更何況他本就是被誣陷的,“皇上,慕大人調查臣,臣覺得有失用允!”
“臣亦覺得有失公允!”
“父皇,兒臣亦覺得有失公允!”
……
幾乎所有人對於慕尚的調查結果,都持懷疑的態度,不僅僅是因為他越俎代庖,還有之前他同寧淵多次政見不合,若真的由他調查,不免有公報私仇的意思。
夜宸看著皇帝的神色,並不是完全的信任慕尚,至少,朝堂上,夜需要有人敢於製衡慕尚的權利,而這個人,就是寧淵,所以無論出於什麽原因,寧淵的性命都是無憂的,隻是其他的,便說不準。
上前一步,拱手道:“皇上,臣知道有一人,同手劄有過接觸,不防讓他傳過來,比起我們在禪堂上猜測,他作為當事人,恐怕更清楚當事之事是如何一般光景。”
“速速傳過來!”
待人過來,慕尚的神色卻有一瞬間的不自然,卻有很快恢複鎮定。
皇帝也有些震驚,對於麵前這個年輕人,因為慕尚曾舉薦過他,對於有些印象,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卻也犯了自己的忌諱,故而,他的位置應該不低,最後他也隻給了他一個刑部執筆的位置,也算一個警告吧。
慕尚眉頭凜著,語氣不鹹不淡,“李執筆,欺君可是大罪,你說話之前,可得想好了!”語氣中隱隱有警告的意味。
李銳對他行了行記,目光卻沒有看他,不卑不亢的道:“臣自然明白,故而,臣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敢欺瞞皇上!”
皇帝神色一片了然,“李銳,關於手劄之事,你知道多少?”
“皇上,臣隻知道,在秋試之前,有人曾打著名字,暗中出售手劄,當時臣對寧大人的學問很是仰慕,也曾想過,若可以買來一觀便好,不過臣家境清貧,買不起,後來機緣巧合,文淵閣的劉大人,贈送了我一本!”
“文淵閣是什麽地方,劉大人又是什麽身份,如何做出這樣知法犯法之事!”慕尚嚴厲道。
沒想到李銳還將這件事搬了出來,他的膽子可真是大,這件事處理不好,他的前途,便毀於一旦,他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今日才會上奏,沒想到,卻出來這麽一個不怕死的。
皇帝眯著雙眼,目光中盡是審視,突然間,站了起來,一步步往下走,氣勢之大,猶如泰山壓頂一般,待走到李銳麵前,麵色清淡的道:“傳劉聚!”
“皇上不能僅憑一人之言便懷疑劉大人啊?”慕尚道。
皇帝目光一凜,仿佛兩道火炬一般射出,“怎麽,朕能憑你一言調查寧愛卿,怎麽就不能憑李執筆之言調查劉大人了,慕尚,你莫非真是糊塗了!”
慕尚一愣,什麽話都沒有說,再說下去,隻會讓自己處境更加艱難。
很快,劉聚便被帶了進來,隻一眼,便看見了慕尚和李銳,臉上神色卻沒有多大的變化,跪了下去,“皇上萬歲!”
“劉大人,李執筆說您在考前曾經送給他一本寧大人的手劄,人人都知道,你曾是寧大人的學生。即便這兩年,離開了寧大人,手中還有不少關於寧大人的資料吧,想必,讀書手劄,也不難尋到吧!”夜宸幽幽的道,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慕尚今日可是昏了頭,竟自己跑進來上呈證據,不知道這樣反而讓皇前猜忌嗎?
剛開始,他心中還沒有底,如今,卻穩操勝券,隻等他們露出馬腳,將寧大人的冤屈洗幹淨,看了赫連琰絕一眼,見他臉上的神色盡是篤定,顯然,同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劉聚一愣,兩隻手撐在地上,臉色有些不自然,“皇上,臣作為這次秋試的出題者,又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更何況,對於李執筆,臣之前更沒見過,怎麽可能以手劄相贈!”劉聚矢口否認。
“這麽說來,劉大人不認識李執筆?”夜宸眼中漾過一抹狡黠。
劉聚點點頭。
“那麽自然不也認識李執筆的夫人?”
劉聚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臉色有也難看,“王爺這是什麽意思,臣平常都在文聚閣,哪認識什麽李執筆的夫人?”
夜宸滿意的點點頭,如此一來,便好辦了,“皇上,臣再請李執筆的夫人上來!”
“準!”
季英上來之際,向皇帝問了好,赫連琰絕問了好,夜宸問了好,向慕尚文了好,劉聚問了好,至於赫連逸塵個寧淵,她不認識,通以大人稱呼。
這一次,一切都明白了,方才劉聚可是信誓旦旦的說他根本不認識什麽季英,如今,她卻認識她,並且能順利的從人當中認出他,這說明了什麽,自然不言而喻。
“劉聚,你還不從實招來!”皇帝顯然已經怒了,卻盡力克製著自己的怒火。
劉聚一聽,神色瞬間慌了,“皇上,臣真的不認識她,臣也不知道,她如何認識臣的!”
“方才劉大人可是說,這幾日都在文聚閣,更何況,劉府同李府相閣甚遠,若不是李夫人之前就見過你,如何認得你是劉大人?”赫連琰絕怒聲道。
身為這次的出題者,卻公然將手劄給考生,其心昭然若揭。
皇帝回到座位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一雙手搭著龍椅,良久,才讓人將手劄和李銳的考卷拿出來。
大殿上靜悄悄的,隻有眾人的呼吸聲,皇帝看著考卷,答的很不困,同一甲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最重要的一點,考卷上的內容手劄前明明白白的有,他的答案,卻同手劄上完全不一樣,反而另有自己一番見解。
見解雖缺乏經驗,不過按照他們的人生閱曆,卻也是上乘的,李銳看與沒看手劄,頃刻間便可以分辨。
而看到手劄之際,臉色卻變了!
皇帝一步步走下來,待到劉聚麵前,眸中的危險的光芒在也掩飾不住,狠狠將手劄拋下來,從劉聚頭上砸下來。
劉聚身子躬的更加厲害,手劄在他麵前攤開,上麵寫的一個小小的聚字,字雖小,卻足夠讓人看的清楚,慌忙將手劄撿起來,顫抖著雙手,“皇上,臣冤枉,臣若要給,也要給李銳一本新的手劄,怎麽會給臣自己的,更何況,臣自己的手劄前的字體也根本不是這樣的,臣……臣……”
說到最後,麵色一片慘白。
連慕尚的神色,也難看的緊,整張老臉皺著,烏雲密布。
“怎麽不說了!”皇帝的聲音響徹在大殿中。
劉聚身子一癱,“皇上,臣糊塗,臣也是被人逼迫的,臣也是按照……”看向慕尚,目光卻看見他袖子中一根發簪,被生生折成了兩截,目光一冷,接下來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臣認罪!”
夜宸卻覺得奇怪,方才眼看著他都要說出口了,怎麽說了一半,卻又將接下來的話生生咽了下去,看著慕尚,一時間陷入了深思當中。
慕尚上前兩步,“皇上,臣有罪,中間,劉聚大人知道我找到了那批書生,中間幾次借著關心寧大人案子的樣子探望過幾次,如今看來,劉聚大人恐怕是對他們做了什麽事!”
“是,都是我做的,全部都是我一個人做的!”劉聚臉上盡是絕望。
如此一來,關於手劄的案子總算有了定論,寧淵的冤情也被洗刷了,慕尚真心賠罪,兩人和好如初。
至於劉聚,交給刑部處置!
除了大殿,眾人各懷心思,夜宸甚至有一種感覺,今日慕尚表麵上看,似乎是衝著寧淵而來,實際上,反而像在替自己找替死鬼。
隻是如今,寧淵的冤情已經洗刷清楚了,即便在要查,也隻能暗中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