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采花賊
其他道姑不敢吭聲,老道姑沉吟了半響,道:
“唉,你也是出家人,不消理。”
一個道姑開口道:“是……”
見老道姑盯著她,忙閉嘴。
和尚也不出聲,叫了一杯茶吃。
常空吃完飯,抓起包袱來到街上閑逛,見前麵吵吵鬧鬧,一群人圍著喝采,雖然不喜歡一些人圍著看些無聊的東西,但此時天色尚早,回去也睡不著,就也擠進去看,原來是街頭賣藝。
“各位父老鄉親,今日初到貴寶地,大家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有事的請多包涵。”
隻見一個小女孩十一二歲,穿著花衣裳,紮著腰,正在那翻跟頭,老頭在一旁敲鑼。
“這翻的啥呀?啊,這也叫賣藝?不如把你這姑娘賣給我,大爺我一時高興興許還賞你幾個錢。”
有人跟著嘿嘿笑,有人怒道:
“你會翻?你翻幾個?”
“嘿,我不會?你看著!”一個穿著白色對襟褂敞著胸的男子一下衝進場來,雙腳一跳,雙手向下一杵,身子翻了過去,眾人喝采。又是一個跟頭,接著一個跟頭,一個接一個繞著場子轉起圈來,眾人大叫著喝采不斷,那男子“砰”撞到旁邊的架子上,打鑼的老兒忙過去扶,那男子突然撿起地上裝著銅子的碗就跑,衝出人群,把銅子一下“嘩嘩”倒進一個布袋裏,“啪”的又扔碗就跑。
眾人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嘿,抓賊啊,有人搶錢啦。。。。。”眾人大喊。
那男子順著大街飛跑,路上行人紛紛閃避,突然前麵衝出來兩人,喝道:
“站住,你是不是搶了人家錢?”
那男子身子向左一拐,那兩人又向右截住。“刷”的抽出劍來,常空認出來,原來是兩個方才店裏的道姑。
“老三,接住!”男子把布袋“呼”的從兩人頭扔了過去,後麵一個穿褐色短衣的人接到就跑,那兩年輕道姑不知怎麽辦才好,愣了一下,這個道,你去追那個,這個我來對付。
伸劍擋住白褂男子,卻把劍橫著伸去右邊擋,又不敢砍他,那男子“嘿嘿”一笑,右手一拳打在她持劍胳膊上,左手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給我拿來吧,這劍也值兩個錢。”硬生生把劍搶去,一把推開她,雙腳一點,竟然上了屋頂,
“噢!”街上行人大呼,
“是個俠客!”
“什麽俠客,這是飛賊,沒準就是那采花蜂來了。”
那被搶劍的道姑,“哇,”一下子哭起來,店內另幾個道姑衝了出來,那老道姑一聽大怒,
“給我追!”雙腿一曲,正要縱上屋頂,黃影一閃,那跟後的和尚已到了屋頂之上,常空也上了屋頂,看看他們是否能追到那男子。
於是,那
白褂子男子在前,黃衣和尚在後,老道姑第三,常空第四,後麵又跳上來兩道姑,都緊緊追去。那男子在屋脊上猿猴似的跳躍,和尚雙腳輕輕一點,如雙色的大鷹,展翅到了男子身後,“砰”的一腳把男子踢了下來。眾人跟著下來。一個道姑上前一腳踩著他,把他劍奪下:
“好你個強盜,青天白日的,在大街上就搶,我先賞你一劍,割下你的耳朵來。”
道姑說罷就要動手,老道姑伸手攔住,
“你搶了誰的東西?”卻見男子口鼻流血,雙腿直顫,
“咦,這麽一摔就成這樣?”旁邊道姑對老道姑道,“摔死了?”
老道姑“嗤”的撕下他右肩上的衣衫,對身旁的和尚道:
“你下手也恁重了。”常空看到,隻見男子胳膊戳著多遠,脫了臼了,而且,胳膊曲著,明顯骨頭也斷了,就道:
“不必管他了吧,他死不了。”
老道姑看了一眼常空,問邊上弟子;
“靜空呢?”
“追人去了,這小子還有個同夥。”
“把這小子帶進店內問話,靜虛去找找你師妹,別又不是人對手。”
幾個道姑把白衣男子扭著推進方才她們吃茶的店裏,就帶到後院,常空也跟著進去,
“你跟著幹什麽?”一個道姑喝道,
“我看看你們怎麽審他!”
老道姑道:
“不必管他,讓他看熱鬧,他方才也在幫著追。把其他人攔在外麵。”
兩個道姑把通往前麵大堂的門關了起來,持劍守在那。
一個道姑去房內搬了張椅子來,把那男子一把推著坐下,正推到那斷了的胳膊上,男子慘叫起來,和尚一耳光打在他臉上,
“再叫,把你另一隻也廢了。”
常空也想,這和尚也挺狠。
老道姑伸手攔了攔和尚,問男子道:
“你是什麽人?”
“是不是采花蜂?說!”一道姑喝道。
男子喘了口氣,一嘴巴血,用手擦了擦,笑道:
“呀,原來是幾個小娘們,怎麽著,看上大爺我啦?”
旁邊一個道姑“啪”的給了他一嘴巴。和尚上前,一拳打在他嘴上,一陣骨頭響,老道姑急忙用攔著,“小和尚,你去坐下,貧道來審。”
“今天老子落在你們手上,要打要刮,悉聽尊便。”
“你老實說你們是誰?一共幾個人?是不是和采花蜂有牽連?”老道姑道。
“什麽采花蜂?老子我是當當響地鐵羅漢,要婊子去妓院,采什麽蜂啊!再說我又不缺女人。”
“那你同夥呢,把搶人家的東西還給人家,看你受的傷也不輕,算受過罪了,我們也不送你見官。”
“他搶了一個賣藝的老頭和小姑娘的錢。”常空道,
“是如此
?”老道姑對男子叱道,“苦命人的錢你也搶?你還是個男子漢嗎?”
常空“啪”的也給那男子一巴掌,“這巴掌賞你,因為你欺負人家小姑娘和老人家。”
男子惡狠狠看了看常空。
“說,你同夥在哪,快把銅錢還他們。”老道姑又道。
“在這呢,抓到這小子了。”
兩個道姑一人抓著一個人,擠過人群,把他們推向前,卻是一男一女。
“怎麽兩個?”
“這女的也是他們一夥的,我們去時兩個正分錢呢。”
常空看那婦人,油頭粉麵,正冷笑地看著眾人,臉寬帶橫肉,嘴角撇著,滿不在乎的模樣,便走過去,
一腳踢在她腿上,“哢嚓”頓時踢斷了她的腿。
眾人愕然。
常空對那大叫著跌倒地上的婦人道:
“你丈夫在外搶錢,搶老人孩子的錢,你就毫不漸愧的花著,沒羞沒臊,到這來還一副滿不在乎的樣,是不是認為沒人能對你這醜八怪怎麽樣?”
“你這人為何傷這婦人?”老道姑道:“你可速速離開,這事我們來管。”
對弟子道:
“快把銅子還給方才那老人家。”
“唉,是我爺倆的。”
賣藝的袓孫兩人過來千恩萬謝離去,空幽道:
“把他們放了,也受過懲罰了。”
常空回到客棧,丁秋雲還在寫書,便把城裏來了采花蜂的事一說,道:
“這事寫不寫?”
“當然寫,”丁秋雲忙道:
“江湖武林是一家,這江湖上的事更是要寫。”
“可曾聽到她們今晚去哪幾戶人家守著?”
“這個,沒有。”
“那我們就現在住去她們那邊客棧,晚上見機行事。”
兩人退了房,把馬牽著,住到那群道姑們的店,和小二打聽了一下,丁秋雲就住道姑的隔壁,偷聽她們談話。
常空驚奇地道:
“我以為你很斯文,怎麽也偷聽別人說話?”
丁秋雲臉一紅,道:
“寫書隻能這樣,越是在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打聽他們的情況,聽到的東西越是真。”
“這倒是。”
兩人安頓好,去大堂吃飯。
旁邊一桌坐著三人,一個著棉質的褐色衣衫,雖然隻是棉的,卻做工講究,看樣子比較斯文。另兩人都穿的綢子,一個年長些,臉肥肥的,另一個年輕點,但眼睛冒光,貌似很精明。三人看樣子都是經商的。
那個穿褐衣的人道:
“聽說羅陽來了天神,你們聽說了沒有?”
“什麽?”那個年長的道:“天神?什麽天神?”
那年輕的道:
“天上的神仙?不會吧?神仙下凡了?”
那穿長衣的皺眉道:
“你們倆也是走南闖北見過
世麵的了,怎麽沒聽說過神界嗎?”
“傳說嘛,誰又真的見過。”那年長的胖子道。
“怎麽天神真的下凡了?”年輕人驚奇地道。
褐衣人點點頭:
“我親眼所見,據說乘坐什麽大金烏在戈牙那裏下來的,一大群人,各樣的人,金發碧眼的,漢人模樣的,紅頭發長得像妖怪一樣的,從長全街上一直進德正門去了。”
常空和丁秋雲都大吃一驚,常空心想,這是神界的使者來了?
丁秋雲更驚得眼睜得大大的,半天才低聲道:
“天啦,真是神仙下界?”
“他們不是神仙,”常空不屑地道:
“其實和我們一樣,隻不過確實比這的人本領大一些。”
“不是神仙,是什麽?”,旁邊那桌上的褐衣人聽到,不高興地道:
“你們上月也在嗎?我親眼見到那個長著一對巨大的白色的、像白雲一樣白的翅膀在天上飛,那個金甲的銀發人一身衣裳閃閃發光,像新鑄的銀子一樣,那個拉馬車的是馬嗎?像鹿一樣的東西,比馬還大,那頭上的犄角,身上的銅錢一樣的斑紋,你見過嗎?那就是神仙下凡了,你們這些人沒見過世麵!”
丁秋雲忙道:
“他們在羅陽下來的?”
“在戈牙!據說是什麽使者,那個領頭的一頭白發,白得像雪一樣的一個老神仙,另幾個也都奇怪,有幾人長得還像漢人,那幾個女神仙。嘿!那長得可叫一個美,一個藍眼珠子的,那皮白得像、像、也像雪,那身上的淡藍色衣衫,像海水一樣的那麽藍。”
那年輕人忙道:
“老哥,那你現在還去不去羅陽了?帶我們一道,我們也去拜訪神仙,我老娘有個腰疼的病,請他們治一治。”
“治個屁!你都近不了身,那天不知多少人哭爹喊娘的要上前去,那些天兵天將還好,那些個紅衣官兵掄鞭子就抽。”
旁邊的小二聽到,驚呼道:
“哎喲,你這人莫非是在說笑?神仙真的下凡了?”
這時有個紅衣的人進來,赤衣皂帽,是個衙役。
小二忙上前,道:
“何都頭,聽說神仙在羅陽下凡了,是也不是?”
那都頭一屁股坐下,喝道:
“來一壇香破膽。”
“是,官長。”
都頭灌了大口酒,才道:
“是有這回事,上頭下來文書了,嚴禁各地百姓上羅陽。媽的!一聽說神仙下凡,一個個瘋了一樣,哪能管得住!”
店裏的食客都圍攏了過來,聽他們說話。
丁秋雲也很興奮,低聲道:
“他們來是做什麽?不如我們也去羅陽看看?”
常空心想,我當然不能去,便道:
“沒什麽好看的,長得和希羅人相仿,這捕頭不是
說了不準百姓上京城了嗎?都進羅陽,看也不會讓你看。”
丁秋雲又道:
“他們是要來做什麽?”
“使者,可能是建交,和你們這的國與國之間派使者一樣的。”
“他們會治病救人嗎?”
“不會,他們就是另一個國的人,如果人來得多,可能會開醫館救人,但也未必。”
丁秋雲放下碗筷,也圍攏過去聽他們說話。
兩人來到街上,街上早傳得沸揚揚了。
兩人逛了一會,丁秋雲想著還是要注意那幾個道姑,就又回到客棧。丁秋雲就坐院子中,一邊裝著看書,一邊偷偷注意他們的動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