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妖
“她是史官。”常空道。
“嗯,什麽?”
“沒什麽。”
幾個人吃完,都找房間睡覺,第二天起身趕路,中午時出了山,眼前一片開闊地帶。
那幾個八仙派弟子沒有馬,都是走路,丁秋雲也牽著馬陪他們走,常空也騎不成。杜飛道:
“前麵去賀州還有幾十裏地,我走不動了。”
唐蓉笑道:
“那你先去吧,先去城裏住下,就住城東那間雲來吧,我們在那會合。”
“好勒。”
唐蓉道:
“別玩瘋了啊,不要惹事。”
“放心吧,三嬸。你要吃什麽?我先買點給你預備著。”
唐蓉對常空笑道:
“這孩子,就嘴甜。”
對杜飛道:
“得了吧,你還是玩你的去吧。”
杜飛一夾馬肚,飛跑出去。
常空和唐蓉並馬前行,唐蓉道:
“你還成家?”
“沒有。”
“為什麽還不成家?”唐蓉來了興趣,道。
“你們這不是有種人叫‘浪子’嗎?我就是。”
唐蓉愣了一下,道:
“但人總要成家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不結婚怎麽成?”
“怎麽不成?”
“不結婚一生不圓滿。”
常空哈哈大笑,惹得後麵幾人都看著兩人,唐蓉慍怒地道:
“這又什麽好笑的?”
“這世上人已夠多了,還成家,生那麽多孩子幹什麽?害他們嗎?”
唐蓉愣住了,沒再說話,心想這人怎麽這麽怪?生孩子不好嗎?這人怎麽處處和別人不一樣?
這時那邊那個女弟子不住的朝這邊看,常空察覺到了,也不懷好意對她笑笑,女子臉一紅,把頭別開。唐蓉看到,低聲故意地道:
“你說你不想成親,可你卻對女孩子感興趣?”
“我是男人,當然對女孩子感興趣了。”常空詫異地道。
“那你不成親,是不想負責嗎?”
“不想負!”
唐蓉道:
“那就是玩玩就扔?”
“也不是這樣。”
“但是,”唐蓉突然道:
“你有這個膽量嗎?我看你很害羞。”
常空冷冷地道:
“確實沒有,不過,我會改變的。”
“哦,原來你一點也不老實。”
唐蓉停下馬,等丁秋雲幾人過來,幾人一起走,不理常空。
突然,一陣馬蹄聲急急傳來,從後麵飛奔來幾匹馬,眾人忙向旁邊讓開,那幾匹馬來到眾人麵前,馬上有四個男子,皆是江湖武林人打扮,一個三十多歲,兩個二十多歲,另一個五十多歲。
那三十多歲的男子黃臉皮,麵上有些黃須,雙目細長,眼光銳利。兩個二十多歲的,一個臉有些黑,另一個麵皮白淨,那個年紀大的花白頭發,
寬臉。四人都戴著黑色的喪事臂箍,那四人停了下來。
常空也中一凜,這幾人好像見過。
唐蓉和丁秋雲兩人一陣意外,唐蓉抱拳道:
“範大俠,金公子,你們這是?”
那黃臉皮的人看了看幾人,目光落在常空身上,道:
“就是他?”
那黑臉漢子道:
“這位是常空嗎?”
丁秋雲見幾人臉色不對,忙道:
“各位有什麽事?”
那黃臉漢子跳下馬,抽出刀來,向常空一抱拳:
“在下金長風三弟子,滾身刀吳慶友!家師被害那天,你在哪裏?”
常空道:
“我在哪裏要告訴你?”
另幾人都跳下馬來,那年長者道:
“那天金大俠和劉東來一起被害,我們已打聽過,那幾天城裏並沒有什麽江湖上的高手,就隻有這位常空常大俠。而常大俠據福貴客棧的夥計說,常大俠經常穿著青色的長衫,背上背著寶劍,那晚金錢幫總壇的幫眾描述的身材和這位常朋友很相符。所以我們要問個明白,那晚常大俠在哪裏?可有人證?”
丁秋雲驚駭地聽到此話,忙道:
“範大俠,話不能亂說,常空和金長風遇害沒有關係,你們怎麽能無端的懷疑是他幹的?他和金長風無冤無仇,都不認識他,怎麽會害他?”
常空道:
“那晚我在逛街,大街上的都是人證,你去問吧。”
範大俠又道:
“不僅是金大俠遇害,還有他的兄弟李雄也是當天早些時候被害,據那家麵店的掌櫃說,當時也有一位穿青衣的男子坐在他對麵,年紀衣著等都和這位常朋友相似,這怎麽是無端懷疑呢?”
丁秋雲心中一凜,聯想到常空殺那幾個剪徑和前麵黑店的幾人眼都不眨,心想,難道真的是常空幹的?如果是常空幹的,似乎一點都不意外。
那白麵青年已撥劍衝上來,舉劍來砍,常空打開他的劍,一腳把他踢倒。
吳慶友和黑臉青年上前分別一刀劈來,常空“啪、啪”兩劍把他們的刀砍斷。
丁秋雲上前道:
“有話好好說,不必動手,常空把劍收起來。”
唐蓉也道:
“範大俠,這事要講證據,殺人不是開玩笑。江湖人來去無蹤,能做此事的人多得很,你們怎麽查得到當天賀州城有哪些江湖人?劉東來的仇家甚多,連累了金大俠而已。常空和金大俠並劉東來都不認識,怎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那白臉年輕人大聲道:
“就是他,哪有這麽巧?他來城裏,我爹就被害?李雄也被他殺了,難道李雄也是劉東來連累的嗎?”
幾人吵嚷,那邊幾個八仙派的弟子也過來相勸。
那範大俠道:
“在下範長庚,這位
常空朋友可隨我們去東江一趟,是非黑白到了那裏再說。”
常空冷笑道:
“你們還是滾遠點,叫我跟你們走我就跟你們走?就算人是我殺的,我也不會跟你們走呀?有這麽便宜的事?”
另幾人道:
“不要和他多費口舌,拿下他。”
常空一擺手中長劍,道:
“有本事就過來。”
範長庚道:
“那如此就得罪了。”
把衣角往腰裏一塞,撥出腰刀來,丁秋雲攔在兩人中間:
“範大俠……”
常空把她推開,道:
“你站一邊去,讓他過來。”
範長庚大喝一聲,上前疾走兩步,揮刀劈來,常空猛地把劍向上一磕,“當!”的打飛他的刀,又一腳踢在他的膝蓋上,範長庚捂著膝蓋摔倒,另三人又來,範長庚喝住:
“回去再作區處,我們不是此人對手。”
那白臉青年叫道:
“我要替爹報仇!”揮刀又上來,常空一劍拍倒他,道:
“人不是我殺的,信不信由你們,你們要報複,下次我可就要來真的了。”
把劍還入劍鞘。
範長庚幾人攙扶著上馬,向如州飛奔而去,丁秋雲看了兩眼常空,沒有說話。
唐蓉問那八仙派弟子道:
“你們這是去哪裏?”
一個十八九的小道笑道:
“捉妖呀。”
唐蓉愣住了,道:
“捉妖?不是開玩笑吧?”
“不是,是真的。”另一個麵皮白淨的年輕道士道:
“我們去幫師父他們的忙,黃麻鎮那裏出了個妖怪,吃了好幾個人了,我們前去捉拿。”
丁秋雲道:
“真有妖怪?”
“真有,在那個包員外家,吃了幾個丫環,師父叫我來送信,加派人手。”
丁秋雲驚訝地道:
“你親眼所見妖怪?”
“那倒沒有,師父見到了,身上長著黃毛,像個猴子。”
唐蓉和丁秋雲都來了興致,道:
“那我們和你們一道,去黃麻鎮看看。”
一行人走了幾天,來到如州西邊的黃麻鎮,小鎮西邊是燕蕩山,其他幾個方向都是平原和丘陵。小鎮挺繁華,灰瓦房到處都是,是個富裕的小鎮。
一條小河從小鎮旁邊流過,溪水清澈。
眾人進了小鎮,兩邊商鋪不少,隻是小鎮中間的路依舊狹窄,是青石板鋪的。
丁秋雲和唐蓉常空先去客棧安頓下來,再和八仙派弟子們去包家,此時,已互相介紹了。那年長的中年人叫餘通,那年輕小道叫畢方術,那個三十多歲高高的細眼男子叫魯棟梁,另一個二十多歲的麵皮白淨的道長叫任定。
眾人來到一個偏僻的街上,此處街道很寬,土路,灰塵很多。
麵前一戶大莊院,
大院子和別的人家都不相鄰,左邊是荒地,西邊不到一裏地就是山,此時是秋天,山上樹木有些枯黃蕭索,南麵是一大片田野和樹林。
高大的門樓,門樓都是雕梁畫棟,朱漆大門,門口兩隻白色的小石獅子,雕得憨態可鞠。白色院牆上黑瓦蓋著牆頭,院牆下是幾個栓馬樁,牆內是一些鬆樹。
任定上前敲門,一個黑衣老者出來應門,一見眾人,喜道:
“任道長回來啦。”
“我師父呢?”
“在等你們。”
眾人一齊進內,好大的院子,沒有照壁。院內有許多樹木,院牆相隔很遠,和房子並不挨著,好像是用院牆圈了一大片田地和林子再在中間蓋了幾間房子一樣。
那邊任定師父和包員外並管家出來,和眾人都見過了,進了中間的大房子,原來裏麵還有一個幾進小院子,這倒像一般人家的四合院了。
眾人坐下後,任定師父簡要地道:
“不知何方來的一個妖怪,見包家業大,賴在這不走了,今天來吃個人,明天來抓隻雞,鬧得是雞飛狗跳。唐女俠和常大俠來了正好,此妖甚是厲害,我們合力將它降了。”
唐蓉道:
“它平常藏在哪裏?西邊的那座山裏嗎?”
包員外道:
“誰知道,有時半夜在後花園出現,有時大白天在這院子裏出現,來無蹤去無影,不知它怎麽來的。我家大兒子二兒子皆被他害了,哎,你們可要想法把它捉住,再下去我包家就完了。”
正說著,一個丫環過來倒茶,一邊倒一邊看了看眾人,麵帶微笑。杏眼桃腮,臉頰上塗了許多紅粉,唇紅齒白,兩隻眼骨碌碌地看著各人,毫不膽怯。那身子不胖不瘦,胸鼓屁股翹,身子又扭動著,十分誘人,幾個八仙派的弟子看得隻咽口水。
常空道:
“這位小姐什麽時侯來到你們家?”
包員外道:
“噢,來我家一年多了,叫小紅,常大俠問這個做什麽?”
那丫環眼波流轉,對常空微微一笑,笑容嫵媚動人。
包員外皺了下眉,道:
“小紅,你下去吧。”
“是,老爺。”
那丫環一步三扭地左顧右盼地瞅瞅這個男子瞅瞅那個男子,身子扭到門檻那裏,輕移蓮步跨過門檻。
眾男子都眼盯著她不放,唐蓉和丁秋雲互相看了一眼,微微一笑。
常空突然道:
“小紅,你這樣走路累不累?”
眾人一愣,小紅回頭看了一眼常空,麵色一變,雙腳一點,向前竄了出去。常空也迅速起身,衝出門去,眾人都愣住了,紛紛跑出來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