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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小酒館

  陳泰文至今為止從來沒有抽過煙,煙是什麽滋味他也不清楚,看到皮特遞過來煙卷,陳泰文眉頭一皺就要拒絕,但是皮特卻將煙卷往他手中一塞,挑唆道:“你不會還沒抽過煙吧,試試,煙草的香味配上美酒,我們都是不知道什麽就要死的人,試試又能怎樣?”


  陳泰文看著手中的煙卷吞了一口唾沫,剛才皮特說的不錯,自從加入飛行隊開始,往後就要跟日本人作戰了,到時候能不能壽終正寢還是個問題,試試又能怎麽樣?

  “行,我就抽一支,試一試。”陳泰文點點頭,生澀的將香煙塞進嘴裏,似乎是鼓起勇氣對皮特說道。


  皮特仿佛一個拉人下水的皮條客,見陳泰文成功被自己說動,當下一亮自己的ZIPPO火機,便給陳泰文上了火。


  “咳,咳咳咳,咳咳。”


  不知深淺的陳泰文猛吸了一口,一時間煙草那爆炸的口感在自己口腔中爆炸,咽喉一時間沒有適應過來,直接嗆得他連連咳嗽。


  陳泰文的表現仿佛讓皮特找到了笑點,捂著肚子開始哈哈大笑起來,陳泰文看了看手中的香煙,直接將香煙扔進了蹲坑,瞪了一眼皮特後氣呼呼地開始繼續清理著廁所。


  新兵的訓練艱苦而又乏味,一天的體能和隊列練下來,陳泰文感覺自己渾身骨頭都仿佛散了架一般,其實陳泰文不知道的是,他們這是在飛行隊,還有時間來練習各項技能。


  在外麵,現在各省都在組織民團和拉壯丁,這些壯丁有些甚至根本沒有參與過任何訓練就被拉上了戰場,然後一個個地死在了日本人的屠刀下,變成了正規部隊的炮灰。


  “泰文,過來,坐吧。”


  陳泰文洗完澡,便被張正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看著陳泰文站在辦公室門前,張正衝著陳泰文揮揮手,示意他進來坐下,然後起身給陳泰文泡了一杯茶。


  “怎麽樣,訓練還適應嗎?”將茶水往陳泰文跟前放下後,張正問陳泰文道。


  “還行,沒有想象中的累。”陳泰文笑著點點頭,既然已經抱定了來當飛行員的念頭,陳泰文就已經做好了吃苦的準備,第一天的訓練雖然累,但自己還是能夠堅持。


  張正笑了笑,然後從自己的兜裏掏出了兩根小黃魚,又將小黃魚推到陳泰文跟前。


  陳泰文見張正沒事給自己金條,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態,隨後又笑著說道:“我說張教官,一般情況下都是下屬給上司送禮吧,我這才來一天呢,你就給我送小黃魚,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切,你以為你是誰,一窮學生還能讓我給你送禮?你有什麽值得我送的。”張正白了陳泰文一眼,然後指了指桌上的金條說道:“收著吧,這是你父親來駐地給我的,他讓我好好照顧你,如果我不收下,你父親肯定不放心的。”


  張正將自己是身體往座椅上靠了靠,用手一邊揉著自己的額頭一邊對陳泰文說道。


  陳泰文聽後一愣,自己的父親不是應該在昨天就帶著自己的母親離開了昆明嗎?怎麽會有時間來駐地給張正送禮?而且,自己父親來了駐地自己怎麽知道?難道自己和宋澄騙他們的事情父親早就發現了?

  “你啊,就你們那點小心思還能瞞得過自己的父親?也不想想你父親是幹嘛的,在他眼裏,你這小子的伎倆根本無所遁形。”看著發愣的陳泰文,張正笑著解釋道。


  一切都明白了,陳泰文明白,他的父親估計當場就看穿了他跟宋澄的伎倆,但是出於某種原因又沒說出口,自己的父親是個十分傳統的中國式家長,在他看來,傳宗接代可是頭等大事,無效有三,無後為大,陳泰文實在想不通,是什麽事情讓自己的父親改變了原來的想法,同意讓他來參加飛行員。


  “這錢是我爹給你的,你就收著吧,我在部隊用不到錢。”陳泰文內心感覺歉疚,也有十分的感動,但是麵對著兩根金條的時候,陳泰文卻堅定地搖搖頭,就像自己說的,他在駐地根本想不到哪裏需要用到錢。


  張正卻根本不理會陳泰文,直接拿起桌上的金條往陳泰文懷中一扔,對陳泰文說道:“訓練完了可以去喝酒找女人,哪裏都能用到錢,拿著金條趕緊滾蛋,這點錢我還不放在眼裏,你父母是個好父母,等打完仗了好好回去孝敬二老。。”


  陳泰文就這麽被張正給轟了出來,至於他說的喝酒找女人,他根本沒有想過,亦或者喝酒可以,找女人就算了。


  其實陳泰文不明白的是,在張正他們看來去酒館裏找找女人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隻要你不捅出簍子,政府和部隊也不會管這事,因為他們都知道,在戰爭年代來當兵,幹的都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事,說不定哪一天就死了。


  因此,在飛行隊,幾乎所有中國飛行員都不會主動去找對象,因為這是出於自己的良心,如果找了對象,自己卻又死了,那麽留下的隻能是對方在淒慘和孤獨中度過。


  訓練的時間漫長,陳泰文在地麵上日複一日的接受著理論學習和常規訓練,整整一個月的時間,陳泰文甚至連飛機都沒摸到,航校有飛機嗎?陳泰文肯定的是有的,因為每隔幾天,陳泰文就會聽到飛機引擎的轟鳴,不過時間持續的也不是很長。


  從皮特那裏,陳泰文了解這是進入下一階段訓練的飛行員在進行實操,用的都是一些老舊飛機,就這樣還得偷偷摸摸的,為的就是保密,防止日本人的飛機找上門。


  在這段時間裏,陳泰文也在戰友們的帶動下開始沉浸小酒館,在小酒館內,陳泰文最初是鄙夷,但是隨著交流的深入,陳泰文也開始理解了這幫飛行員們的心思,他們來這裏,為的就是麻痹自己內心地期盼。


  有的人會想家,有的人會想自己的愛人,有的人會想著往後的路怎麽走,他們來這裏,無非就是戰友們聚在一起打屁聊天,讓自己沒有時間去想這些事情,畢竟,沒有想念,就沒有傷害。


  “澄澄,來信收悉,想你。”


  “你的信是我最大的安慰,現在,我休息了,但是不能出來,我也去喝酒,也去跳舞,我活著二十多年,這些人生滋味,以前從未嚐過,但是,酒精依然無法抹煞我對你的想念,愛你,你的文。”


  坐在酒桌上,陳泰文將手中的香煙熄滅,在寫完最後一行字後,認真的將信紙疊起,套上信封後教給了小酒館的老板,酒館老板除了賣酒之外,還負責給這幫戰士們送信。


  仍舊是一筆瘦金體,但是此時陳泰文的字裏行間,少了那一份陰柔,而多了一份軍人的行伍之氣。


  “嘖嘖嘖,又給你女朋友寫信呢?”就在陳泰文將信遞出後,已經有些醉意的皮特將手搭上了陳泰文的肩膀,順便將手中的洋酒瓶往陳泰文跟前一頓。


  陳泰文看著皮特苦澀一笑,這家夥終於在兩天前反應了過來,幫忙掃廁所的不是他陳泰文,而是皮特,麵對這個事實,陳泰文本想賣個糊塗給繞過去,沒想到皮特這人看起來油嘴滑舌,但卻也沒有怪他的意思,隻是拉著他,讓他請自己喝酒,陳泰文自知理虧便答應了,今天晚上來小酒館,多半就是被皮特拉來的。


  “兄弟,跟你說吧,其實上次我騙你了,不不不,也不能說是騙,隻是說了一半真話。”皮特將陳泰文拉回卡座,一臉壞笑地看著陳泰文。


  陳泰文因為每天上午都跟皮特掃廁所的緣故,因此對他也比較熟悉了,他自問平時也沒問什麽皮特原則性的問題,皮特還有什麽事情好騙自己的?


  “皮特,你怕是喝醉了吧?要不我帶你回去?”陳泰文看著有些搖頭晃腦的皮特,輕聲問道。


  皮特跟他可不一樣,雖然人不太靠譜,但卻是正兒八經的飛行員,自己本身就會開飛機。


  皮特搖搖頭,一揮手強打精神說道:“不不不,我沒醉,我告訴你啊,我來中國,一是為了錢,二是為了能開飛機,三嘛,哈哈哈,他們都說中國姑娘漂亮,我就來試試能不能找到女朋友,在美國,我還是個光棍呢。”


  皮特說完之後拿著酒瓶子又灌了一口酒,不得不說,皮特這個想法還真是奇葩,不過人家想找個中國女孩做女朋友也無可厚非,人家又不是來玩弄女性的,而是來找對象的。


  “皮特,你少喝點,你可是飛行員,有作戰任務的。”陳泰文看了一眼差不多要喝醉的皮特,勸解道。


  誰知陳泰文不說這話還好,這話一出,皮特頓時便往桌子上一拍,臉上一臉憤懣,小酒館裏人本來就不少,皮特這麽一拍,頓時讓小酒館的人都安靜了下來,暮光紛紛投向了皮特。


  幸好來小酒館的人多是航校的學員和教官,陳泰文衝著大家歉意的安撫幾句後,大家也都明白了什麽狀況,再次回到了剛才熱鬧的場麵,不再去管皮特他們二人。


  “我說皮特,你這是喝醉了撒酒瘋呢?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陳泰文見皮特喝得差不多了,也站起身想要扶皮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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